鹧鸪哨/奇迹的碎片/ 分卷阅读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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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1

    闭上眼睛。

    陈老爷子没收了陈澍的手机和身份证,还有所有的现金和银行卡。

    其实后来陈澍有去火车站找过林听雨。

    他趁着陈胜华去卫生间,偷了他放在桌上的手机,给林听雨了一个电话。

    可电话那头却只有关机提示。

    陈澍想再打第二个,冲水声就响了起来。

    陈澍只能立刻删了通话记录,把手机放了回去。

    没有钱,寸步难行。

    陈澍还是想办法去了火车站。

    雀山市的火车站太大,年后人流量剧增,熙熙攘攘到处都是人头。

    陈澍在人挤人的车站里拼命地找了两圈,都没有看到林听雨的身影。

    就在陈澍准备找第三遍的时候,被陈老爷子派来的人逮了回去。

    整整三个月。

    陈澍哪也没去,没有去智才中学念书,也没有被送出国。

    陈老爷子把他软禁在家里,不让他出门,切断了一切能够和外界联系的方式。

    他给陈澍请了最好的私教,那些老师每天轮流到陈澍房间里给他补习。

    最开始被软禁的时候,陈澍也反抗过。

    但陈老爷子轻飘飘一句“你想再看你妈死一次吗”立刻将他打回原形。

    自从孙兰被抢救回来以后,她变得异常冷静,似乎也没再有过轻生的念头。

    但她再也没开口跟陈澍说过话一句话。

    母子俩保持着冷战的状态,并开始了无声的对峙。

    他们把彼此当作透明人,互相无视对方的存在,却又暗自较劲,希望对方先主动认输。

    陈澍被切断了经济来源和通讯方式,就拜托保姆阿姨帮他买了二十本《同性恋心理学》和二十本《同性恋亚文化》,摆在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可第二天,陈澍起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书不见了。

    不仅不见了,还被换成了五十本《弟子规》、《老子》、《论语》等国学著作。

    陈澍把这些书全扔进了垃圾桶。

    又过了一夜,陈澍醒过来,发现书桌上多了一堆杂七杂八的《感恩母爱:100个关于母亲的故事》《百善孝为先》之类的鸡汤文学和诡异的佛经。

    陈澍很冷静地拉开窗,把这些书全扔了下去,七零八落地洒满整个院子。

    孙兰开始信佛,整个人变得神神叨叨的。

    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宗教上,企图借助宗教麻痹自己。

    孙兰每天都去寺庙里求神拜佛捐门槛,把香火钱大笔大笔地送进功德箱,说要给儿子攒阴德。

    不仅如此,她还在家里请神供佛,把整个家弄得烟雾缭绕,整日在客厅里播放《清心咒》和《大悲咒》。

    她甚至请了法师上门驱邪,要把附在丈夫和儿子身上的“邪祟”赶走。

    家里的气氛越来越令人感到窒息。

    陈胜华头疼得很,干脆连家都不回了,直接待在夏舟那里。

    陈澍颓了很长一段时间。

    像个废物一样,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干什么都提不起劲儿。

    陈澍整日在床上躺着,看书,刷题,发呆,听私教讲课。

    后来,他连房门都不出了,吃饭全靠保姆阿姨送到房间里。

    为了省事,再加上食欲变差,原本食量惊人的陈澍改成一天只吃一顿饭,还经常剩很多。

    开始陈胜华和孙兰还觉得,陈澍只是在闹脾气,作给他们看。

    等过一段时间,他自己受不了了,就会恢复正常。

    可这样的状态,陈澍一连保持了一个月。

    情况看起来越来越糟糕。

    他们终于发现不对劲,请了心理医生上门疏导,才发现,陈澍的精神状态极差,还有严重的抑郁倾向。

    但陈澍拒绝配合治疗。

    他认为自己没病。

    陈澍没日没夜地待在书桌前,疯狂地写题目。

    他只跟来给他上课的私教沟通,但交流的内容仅限于陈澍沉默地把做错的或者不会做的题目指给私教看,私教再给他详细讲解。

    讲完了以后,陈澍也不应,埋着头继续做。

    好像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只是为了参加高考。

    陈胜华实在忍无可忍了,决定跟儿子促膝长谈。

    他强行进了陈澍房间,强迫陈澍跟他交流:“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澍一直恹恹的。

    不管陈胜华问什么,他一概回答“嗯”和“啊”。

    最后陈澍被问烦了,干脆懒得应声,就剩陈胜华一个人唱独角戏。

    他低着头,沉默地翻着试卷,发出“哗哗哗”的声音,以表心中不耐。

    陈胜华什么都问不出来,最后只好问他:“你想要什么?”

    陈澍看了陈胜华一眼,眼神很麻木。

    他终于开了口,对父亲说了这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句话:“给我烟。”

    陈胜华只能照办。

    陈澍看着父亲无奈的表情,心里竟然还讽刺地想,还挺有意思的。

    医生后来又来过几次,给陈澍开了一些治疗的药物。

    那些药物对记忆和精神都有损伤,陈澍不吃,全给冲进了马桶里。

    陈澍的睡眠出了问题,晚上无法入眠,可他连安眠药都拒绝。

    有时候,陈澍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出现了幻觉。

    他的脑海里开始频繁地浮现出一个画面。

    陈澍看见,有个男孩坐在阳台上,对着画架坐着,手里拿着一支碳素笔。

    那男孩的头发是浅栗色的,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浮着轻挑的笑意。

    他穿着一件敞开扣子的粉色印花衬衫当外套,里面是一件黑色长袖打底。

    两条长腿懒洋洋地支着,很散漫。

    花衬衫很容易就会被穿出精神小伙或者中年男子的油腻味。

    可宽松的花衬衫松松垮垮地笼在他身上,风一吹,带起衣摆,便只有万般潇洒的风情。

    男孩一边对着画架上的画纸沙沙地描摹着什么,一边抬头看着陈澍。

    那轻飘飘的眼神,在与陈澍对视的时候,却瞬间变成浓烈到无法隐藏的爱意和眷恋。

    每次当这个画面出现在陈澍的脑海中时,生理性的眼泪就会自动从他的眼眶中涌出来。

    陈澍也懒得去擦。

    只是一边麻木地流眼泪,一边面无表情地继续写试卷。

    实在撑不住的时候,陈澍就伸出手,摸摸脖子上戴的那枚铂金圈圈,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镌刻在圈圈上的两个字母。

    C&L。

    陈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等他。

    那个人,是陈澍灰暗人生中唯一的快乐。

    是陈澍每当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牵引着他继续爬起来往前走的勇气。

    不能妥协。更不能放弃。

    陈澍得撑下去,活着去见他。

    *

    陈澍抽完烟,等夜风将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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