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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到沙发上换鞋,是葛苇刚才坐过的位置,还残留着葛苇身上的温度。葛苇已经快走到转角了,她回头看了顾晓池一眼,报了一个房间号,轻飘飘丢一句:“对了,待会进去别显得咱俩认识。”
葛苇的身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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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池换好鞋,站起来,跟侍者问清了房间所在,慢慢走过去。
她走得很慢,以前从没穿过高跟鞋,一穿起来身体重心都变了,怕摔了。
好在顾晓池是山里长大的孩子,走山路、爬树,什都干过,运动力挺强的,也不至于真摔了。
走到房间门,房间号码金色的,一排数字嵌在木门上。虽然不是真金,但闪着耀眼的光,与这会所的装修一样,一派纸醉金迷。
钱的味道。
顾晓池深吸一气,推门进去。
她本以为会是小小一个房间,没想到大,空旷得跟她住的客厅似的。
灯光特别暗,红的黄的绿的交织在一起,一子晃到这边,一子晃到那边,叫人眼晕。
棕色的皮沙发上,满满一排人坐着。灯光摇晃在他脸上,叫人失去了本来的面貌。
顾晓池的眼睛适应了一会灯光,才看清坐在最中间的人是葛苇。
她翘着二郎腿,身体很放松的靠在沙发背上,左手端着一杯红酒,右手拿着话筒,在唱歌。
因为放松靠着,气息不稳,但声音很好听。那一点点暗哑,被话筒扩大,好似跟人的耳膜产生共鸣,震颤到人心里面去。
葛苇在唱:“还有多回忆,藏著多秘密,在我心里翻来覆去,什叫□□情。”
顾晓池不知道这是什歌。调子柔柔的,被葛苇唱得千回百转。
顾晓池推门发了响动,一屋子人都朝她看过来。她有些尴尬,不觉把裙子开衩的地方,往扯了扯。
扯也扯不动,也遮不住什,扯了个寂寞。
唯有葛苇捏着话筒,对着屏幕唱得专注,看也没看顾晓池。
沙发右边一个男的说:“哟,还有妹妹啊,快进来。”
顾晓池走进去,在沙发的最边上坐。
沙发上满满的全是人,给顾晓池剩的只有窄窄一块边缘,小臂粗,屁股勉强挨着,一不小心就会掉去。
葛苇唱完了,满屋子人一起鼓起掌来。
还有人吹哨:“苇姐!苇姐!”
葛苇懒洋洋对着话筒说:“唱不动了,你来。”
刚好音乐停了,葛苇的声音被话筒放大,成了房间里唯一的音源。带着她一贯的习惯,尾音上翘,既慵懒,又妩媚。
手中的红酒喝完了,放在桌上,右边的男人马上拿起酒瓶,给她满上。
葛苇重新端起酒杯,笑笑说:“你点歌啊。”
摇晃着身子,轻轻撞了撞身边的女孩,有一种娇俏的撒娇意味。
女孩笑着站起来,走到点唱机前。
点唱机就在顾晓池的右前方,女孩的裙子垂在顾晓池脚边,洁白的,优雅的,像童话里的白天鹅。
女孩点完歌,推推顾晓池,向里面招呼一句:“你都往里面坐坐,我
要在这里唱。”
那个位置离屏幕更近,看歌词看得清楚。大家习以为常的往里面挪了挪。
女孩在顾晓池身边坐来。
顾晓池的嗓子发干:“贺淼。”
贺淼笑盈盈的:“我只知道你在给葛苇姐当夜班司机,没想到你还在这里当公主啊。”
顾晓池不知道公主是什意思,但从贺淼假装善意但包裹不住八卦的语气里,猜到一二。
更何况,这满满一屋子人里,有不年轻女生,穿着和顾晓池一模一样的裙子。
个个盘靓条顺,顾晓池混在她中间,除了没化妆、脸上清冷些,看起来没什不。
本以为葛苇特意给她准备的裙子,没想到,是这里公主的“工作服”。
“一晚赚多钱?”贺淼语气里带着无辜的好奇:“好辛苦啊。”
顾晓池不知该说些什,还好此时音乐响起,贺淼抓起话筒唱歌。
顾晓池松了一气。
贺淼唱完,葛苇亲昵的招呼她:“坐回来。”
贺淼很开心的样子,刚好一道黄色射灯晃过来,照得她笑眼弯弯,闪着星星一样的光。
贺淼坐回葛苇身边,其他人又往边上挤,顾晓池又快掉去了。
有人称赞:“贺董的女真的很优秀啊,长得这漂亮,歌又唱得好,让葛苇姐带你道算了。”
葛苇笑:“以呀,C位没跑。”
又有一个人说:“那不行,人家是贺氏集团的大小姐,要回去继承家业的。”
那人举起红酒杯,向贺淼靠过来:“贺小姐,次找你父亲谈生意的时候,大家桌吃饭,你还得帮我美言几句。”
贺淼甜甜一笑:“好说。”抿了一红酒,坐了。
也没人她的酒。
倒是她身边的葛苇,一杯接着一杯,喝水似的。
顾晓池不知道葛苇的酒量有多,都是工作场合见面,没见她醉过。
只在安寒给她看的新闻里,看到过葛苇烂醉如泥、腰都直不起来的样子。
按照新闻的频率来看,喝得烂醉,对葛苇来说好像是种常态。
顾晓池微微皱眉,有些担心。
她看着贺淼重新在葛苇身边坐,白色的纱裙和葛苇黑色的丝绸衬衫,很相称。
坐了这一会,从间或传的交谈声中,顾晓池已经知道,这一屋子人,非富即贵。
不是演艺圈子的那一拨。所以他没见过顾晓池,顾晓池也没见过他中的任一位。
他的衣服,没有摩天大楼的海报上那样的大LOGO,但看料子,就知道要价不菲。
那个词怎说来着,“低调的奢华”。
一屋子客人,与和顾晓池穿着样黑裙的公主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壁垒,很厚。
大家看似坐在一间屋子里,亲密无间,把酒言欢。其实这壁垒,永远不打碎和穿越。
一个男人靠过来,举着红酒杯:“新来的妹妹,怎不喝酒?”
顾晓池沉默,说“我不会”,好像不合时宜。
男人倒了满满一杯,进顾晓池手里,从怀里掏几张红票子晃了晃
:“干了!这就是你的!”
顾晓池端着酒杯,僵在原地。
“新来的妹妹,轮到你唱歌了。”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男人和顾晓池一起,循声望去。
葛苇举着红酒杯,笑望着这边,媚眼如丝。
男人道:“对,对,先唱歌。”
虽然他的局,经常找到些明星来作陪。但大多是刚道的那种,需要找依靠,你情我愿,一推二就。
像葛苇这种咖位的,现在已经很见了。晚还是葛苇己攒的局,真正难得。
一见面,虽然葛苇没怎特别打扮,就是比那些年轻的有味道,风韵十足。
一屋子人,宾主尽欢,他当然要给葛苇这个面子。
葛苇要新来的妹妹先唱歌,那就先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