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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也不是什么大场面!”攸昭摇摇头,“你说的是对的。花莳和高伯华是各玩各的,彼此不打扰。”

    屈荆笑道:“我就说嘛。都这样的。”

    “真的是都这样的吗?”攸昭有些迷茫。

    屈荆又说:“是啊,他们应该是这样游戏人间的,不然也不会一直不结婚啊。”

    攸昭愣了愣:“啊?”

    屈荆拿起一块小饼干,放嘴里咀嚼了起来。

    攸昭问:“结了婚会怎么样?"

    “结了婚就不能玩儿了!”屈荆说,“不都这样的吗?他们也是因为不想定下来,才一直不结婚吧?”

    攸昭想了想,问:“那我们这样算是定下来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屈荆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不然你和我结婚为什么?图我的青春肉体和我的万贯家财吗?”

    攸昭忽然有些惭愧。

    好像也是的。

    第五十四章

    你和我结婚为什么?

    图我的青春肉体和我的万贯家财吗?

    ——这问题居然像绳索一样缠绕在攸昭的心里久久不能解开。

    攸昭和花莳吃下午茶的时候,甚至还一边拿着银色茶匙搅拌着黑色美式咖啡,一边若有所思地说:“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才和屈荆结婚的?”

    花莳一手托着腮,一边打着呵欠,没什么精神的,听到了攸昭这一句话,才挑起了眼皮,睁大眼睛:“这不是明摆着吗?为了他的财产啊!”

    “是吗?”攸昭有些惊讶,“你倒是很清楚啊!”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花莳挠挠头。

    花莳甚至能回忆起当时:“你和他相亲那会儿,我问你看了照片没有,你说没有。你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对方是荆门集团的创始人、总裁兼董事会主席,这就够了。”

    攸昭居然想不起来这件事了,还是要花莳提起,才隐隐约约的记得。

    花莳学着攸昭那冷静平和的腔调,模仿他的口吻说:“OMEGA结婚都是图这个吧。难道是图发情失控、怀孕生子很愉悦吗?”

    攸昭有些头痛:“对,这确实是我说过的话。”

    “我们这个世界就是缺你这种冷静、睿智的OMEGA。”花莳对攸昭大加赞赏,“我觉得你这个态度就很好啊。继续保持!”

    攸昭没想到花莳这么支持这种麻木不仁的婚恋观,忍不住说:“我记得我当初这么跟你说的时候,你还挺惊讶的。”

    “惊讶,是那种……那种“醍醐灌顶”的惊讶。”花莳认真地说,“我越想越觉得你说得靠谱儿啊。ALPHA都是信息素支配的怪物啊,力气又大,功能又强,咱们不能把他当自己的同类看的。你这个念头我觉得很棒,可以推广。”

    “哦……”攸昭若有所悟,“很棒。”

    花莳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说:“啊呜——昨晚一不小心喝多了,今天起来屁股疼。”

    攸昭皱眉:“你不是戒酒了吗?”

    花莳便回答:“酒哪有这么好戒!我这两天看到酒都浑身发痒,实在受不了,就找了你们屈荆的那个汤轲护送我去喝酒。总算是喝了个够。”

    攸昭大惊:“汤轲?怎么是他?”

    “你不是说他人靠谱吗?”花莳摸着下巴,说,“我就找他啦。”

    攸昭无奈地一叹,又说:“对了,你喝多了怎么会屁股疼?”

    “对啊!”花莳回过神来,发出了灵魂的拷问,“我喝多了怎么会屁股疼?”

    攸昭正要说什么,电话却响起来了,好巧不巧的,正是汤轲。

    “汤轲?”攸昭接起电话,“嗯……好的,那我过来吧。”

    汤轲却说:“不,我过来找您吧。您在哪儿?”

    攸昭给汤轲发了地址,又说:“汤轲一会儿要过来。”

    花莳伸了个懒腰,说:“行,我也见见他。”

    没过多久,汤轲就带着旅游规划方案来到这个下午茶店了。这汤轲一走过来,就瞧见了花莳,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小花儿……”

    攸昭和花莳正在呷着茶,听见汤轲这么喊花莳,都“噗”的一声,险些把茶喷了出来。

    花莳涨红了脸:“干啥?和你很熟吗?”

    汤轲也极不好意思地说:“确实不熟。但昨晚你非要我这么叫你,还说我要是不这么叫你,就叫黑社会揍我。”

    “……”花莳愣住了。

    攸昭无奈地捂着头:“那你昨晚喝得真挺大的啊。”

    花莳尴尬得要死,忙说:“那我是喝大了,胡说的。你别放心上,你叫我花莳就得了。”

    “嗯,还有,您说了,我叫你一声“小花儿”,你就给我100。”汤轲说,“刚刚那一声就不算了,我也是老实人。就按昨晚的算,你得给我8000。”

    “WHAT?!”花莳吃惊得跳起来。

    汤轲拿出手机,说:“我有录音的。”

    花莳头痛欲裂,也不知道说自己酒后乱性被X比较惨,还是酒后乱性花钱比较惨。

    汤轲又说:“加上昨晚的护送费用是一万,开车送你回家的油费是50,还有你吐了我衣服和鞋子上了,那可都是PRADA……”

    花莳抬起手来,制止了汤轲:“行了,你就说个数吧。”

    汤轲说:“这也不行啊,做买卖讲的是均真。不能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说着,汤轲拿出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有收费明细以及相关单据,包括PRADA的单据、油费的发票等等。

    花莳也不仔细看,只瞧了一眼TOTAL的数字,直接给汤轲转了钱。

    只是,花莳头更痛了:这一顿酒,可真他娘的贵啊!

    攸昭却眼珠一转,却问汤轲道:“昨晚,花莳可没有表现异常吧?”

    “表现异常?”汤轲有些惊讶,“请问花莳怎么表现算是正常?”

    攸昭也真的说不上来,只得说:“他没有X骚扰你吧?”

    “有是有的。”汤轲淡然答,“但你放心,我不打算起诉。”

    花莳想了半天,回过味来,只说:“我怎么醒来屁股疼呢?是不是你X了我!还问我要钱!”

    汤轲说:“我X了你,问你要钱,那是违法的交易。我是正派人人,不会做违法交易的。”

    花莳却问:“那我怎么屁股疼?”

    汤轲回答:“我是正派人,不好说这个。但我可以给你看视频。”说着,汤轲便用手机播放了花莳发酒疯的过程——镜头里,花莳在浴室里跳舞,浑身溅湿了,还拉着汤轲说:“来啊!快活啊!”

    汤轲拒绝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不要碰我。”

    汤轲又甩开了花莳。花莳被那么一甩,没站稳,一屁股撞到浴缸边缘,摸着屁股说“好疼”。翻滚两圈之后,花莳栽倒在浴缸里,大喊:“我掉浴缸里啊!我要淹死啦!”

    汤轲的声音镇静:“浴缸没放水。”

    花莳没回应了——因为花莳在浴缸里睡着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钟。我已经将花莳安全送到了家中,自此我的责任结束。这是花莳家的钥匙,我没有拿走。嗯,我现在离开花莳家了。所以,花莳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也与我无关,我不负任何责任。”汤轲一边平静阐述一边拿着手机忠实地录下来了自己离开的过程。

    视频结束。

    “日!”花莳骂道,“你他娘的的还拍视频了!”

    汤轲无奈说:“我当然要拍视频保护自己。不然,像刚刚你指责我和你臀部区域发生的疼痛现象有关联,从而指责我进行违法行为。要我没有拍下视频,那我岂不是百口莫辩?”

    “呃……”花莳摸了摸下巴,“对哦。你说的有道理啊!”

    汤轲点头,说:“你现在明白就好。”说着,汤轲又郑重地说:“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我还要和昭总商量正事。”

    花莳迷迷糊糊的,还真的听了汤轲的话,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看着花莳离开了,汤轲便拿出了旅游规划的方案,和攸昭商量。汤轲又说,天鹅岛那边没有什么旅游项目,如果攸昭喜欢岛屿和潜水的话,他可以订马尔代夫。

    攸昭便说:“其实我不是什么潜水爱好者。”

    汤轲也觉得不像,便说:“那其实天鹅岛是没有天鹅的,您是知道的?”

    攸昭其实也不知道。

    他对天鹅岛实在是一无所知的,便勉强说:“这……老婆饼也没有老婆啊。”

    汤轲也噎住了,半晌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天鹅岛是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儿,一般只有潜水爱好者会去的。既然您说您不是潜水爱好者,我就猜您是喜欢天鹅而已。”

    “哦,原来如此。”

    “其实英国的天鹅也挺好的。”汤轲推荐说,“可以去看看。”

    攸昭却说:“英国的天鹅我见过了,会打人的。”

    “那……那也是……”汤轲心想:看来攸昭虽然根本不知道天鹅岛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很想去天鹅岛啊,那就没办法了。

    于是,汤轲只得拿出了天鹅岛旅游方案——就是没有方案。因为天鹅岛什么都没有,除了因为海域不错、没有污染所以潜水还拿得出手之外,基本上就是个鸟不拉屎的穷乡僻壤。然而,攸昭选择去的时间点也不是潜水季节,真的是要啥啥没有,出方案的旅游规划师都险些以死相逼了。

    攸昭翻开方案,看到第一条“早上欣赏早晨日出并品尝早餐”——这也算是旅游项目了?

    往下看“中午在房间观看精彩的足球赛事”——嗯??

    攸昭心想:还真是个鸟不拉屎之地了。

    攸昭忍不住想,自己非要去天鹅岛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误的?他根本不了解天鹅岛,而且,按着这个规划去的话,根本没有什么享受的地方。他无所谓,倒是苦了屈荆了。

    汤轲和攸昭的想法是一样的,就是怕老板不满意。攸昭只考虑屈荆这个老板,汤轲则考虑攸昭和屈荆两个甲方,只说他们要是去了天鹅岛觉得不爽,回头还不是怪罪自己!

    汤轲见攸昭看着方案露出了动摇的神色,忙加了一把劲,说出了一句可以劝退99%游客的话:“天鹅岛没有手机信号。”

    “嗯?”攸昭大惊,“没有手机信号?”

    “是的。”汤轲点头。

    攸昭还真的开始退却了。

    没有信号可还行!

    回家之后,攸昭似不经意地和屈荆说:“我们度蜜月的时候,你还是会正常工作吗?”

    “工作肯定不能正常了。”屈荆回答,“我会尽量多陪陪你的。不过有急事的话打电话啊、远程办公都是要的,你能体谅吧?”

    “当然啊!”攸昭点头,心想,要是没有信号的话,那可太不方便屈荆工作了。

    于是,攸昭拿出了马尔代夫的方案书,说:“老公,不如我们改去马尔代夫吧?”

    屈荆有些惊讶:“不是去天鹅岛吗?”

    “那儿没什么可玩儿的。”攸昭说,“我们还是去马尔代夫吧。”

    就这样,攸昭和屈荆改变了计划。这个消息告诉汤轲的时候,汤轲非常高兴,而旅游规划师更是开香槟了。

    去马尔代夫就容易规划得多了。

    攸昭把马尔代夫的方案拿到手,对比了一下,心里却变得很平静。如果说当初规划去天鹅岛的时候,攸昭心里是有些微的雀跃的,那么现在说去马尔代夫,攸昭就没什么感觉了。

    蜜月去马尔代夫,理当如是。

    攸昭也没仔细对比方案,只装模作样地浏览一番,毫无灵魂地问道:“那汤轲啊,你看哪个方案比较好?”

    汤轲对比一番,推荐了其中一个私人行程。汤轲把理由说得长篇大论、头头是道的,但攸昭其实一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觉得无奈又无聊,却是保持微笑。等汤轲说完了,攸昭才点头,说:“好。那就这个吧。不改了。”

    “那可太好了。”汤轲点头,露出喜悦的笑容——任何人听到甲方说“好,那就这个吧,不改了”,都是这么开心的。

    攸昭微微叹了口气。

    攸昭独自驱车,又不想回家,便开着车在附近转悠,不知怎的,就转到了菱语咖啡厅附近。鬼使神差的,他下了车,走到了菱语咖啡厅里。夏菱带着微笑接待了他:“昭总,下午好!”

    “你认得我?”攸昭说。

    “当然,你是我弟弟夏桃的上司,对吗?”夏菱脸带微笑,“还有,屈总每天都有光顾哦!”

    夏菱说的时候,语气好像很自然,像是顺口说起一样,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让人无法生气。但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的样子,又仿佛在嘲笑他人,叫人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第五十五章

    时间走得很快,仿佛是一眨眼,就已经是攸昭发辞职信的第30天了。

    攸昭作为集团的“大公子”和多个重要项目的负责人,离开的时候也是很和睦的。攸海愿意给他这个体面,亲自为他主持了欢送会。既然是攸海亲自“欢送”,那全公司上下也莫不“欢送”他的。

    这看起来是很让人愉快的。

    只是,不但攸海在,攸雍也在,他部门的人都在。唐东顾甚至还给攸昭敬了好几杯酒,一叠声地说:“祝贺您!祝贺您!”

    攸昭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唐东顾却“嗐”了一声,说:“看来是我不够资格……”连干了两杯,嘴上都说“我干杯,您随意”,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攸昭,意思就是要攸昭也跟着干杯罢了。

    攸昭装没听懂,只抿了两口,确实是“随意”了。

    瞅着这样,攸雍便说:“小唐啊,看来确实是你不够资格了。我还给昭总敬酒!干了这一杯!”说着,攸雍便举起酒杯。

    攸昭却仍不肯喝。

    如果是普通敬酒,攸昭还是会喝的,但看着攸雍和唐东顾这么使劲儿的挤到自己面前想灌酒,攸昭便是偏偏不乐意卖这个面子,不怕自己看起来过分淡漠。

    攸雍见攸昭居然不给面子,便不满意了:从前攸昭哪敢这样?

    以前,攸昭对攸雍都是很谦让、顺从的。就是攸雍当初设计陷害攸昭,攸昭也一声不吭,见了攸雍还是保持微笑的。哪有攸雍劝他喝酒,他都不喝的?

    攸雍一跺脚,跟个闹脾气的小孩似的找父亲告状:“昭总倒是脾气大,谁给他敬酒都不喝了!”

    攸海笑道:“今儿个高兴,就喝两杯吧!”

    听到攸海这么说,攸雍便万分得意了,毕竟,老爸发了话,攸昭从来没有不从的道理。

    这么多年来,攸昭都是跟听圣旨似的听攸海说话。

    故而,攸海说了要攸昭喝,攸昭就不得不喝。前些年,攸昭试过带病去应酬,刚吃完胃药,攸海就叫他给客户敬酒,只说“生意场上,肝癌也得喝”。攸昭倒是听话,闷声把酒喝了。

    现在么,攸昭瞧着攸海,也闷声抿了一口。

    攸海倒是有点不满意了:“怎么?老爸给你干杯,你倒抿一口?”

    攸昭笑笑,说:“在备孕。”

    “哦。”攸海噎了一下,说,“那算了,你们也都别让他喝了。”

    攸雍刚刚还一脸得意,听得攸海这么说,便脸也绿了。

    然而,攸雍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心里嘀咕了半天,还是唐东顾在攸雍耳边说了两句,才让攸雍豁然开朗。于是乎,攸雍便脚步轻盈地到了攸昭身边,只说:“OMEGA都是靠生育才能长脸的,你这招可真是对了。做业务不如生孩子呢。”

    攸昭轻轻瞥了攸雍一眼,表情毫无波澜,像是看着一只猴子。

    这样的攸昭,一句话都不说,就已经从气势上将攸雍打败。

    被打败的攸雍也不觉得羞愧,反而被激怒了。他几乎是跳起来的,口不择言:“我说的是真的!你想想你的OMEGA爸爸吧!如果他不是生了你,死在外面还无人送终!”

    这句话是真正捅心窝的。

    攸昭竟不曾提防到这么恶毒的一句话,刀子一样的,正好扎在攸昭的痛处。

    看着攸昭脸色一白,攸雍自感“转败为胜”,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这样的骄傲——

    攸昭捏着杯子的手开始发抖,一声咳嗽,却将一杯酒泼在了攸雍脸上。红色的酒液便淋到了攸雍骄傲的笑容上,这笑容瞬间便僵硬了。

    “你!”攸雍瞪大了眼睛。

    攸昭却说:“对不起,我刚刚咳嗽了一下,不小心的。”说着,攸昭又对唐东顾说:“还不送你们老总去洗脸、换衣服?”

    “少装蒜!”攸雍骂道,“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这攸雍高声叫嚷,立即引来了攸海的注意。攸海快步走来,制止道:“怎么回事?”

    攸雍便道:“父亲,攸昭用酒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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