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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吴夫人烦躁的坐起身,“不是一直昏着吗?怎么醒了?”晦气!

    外边丫鬟听到她声音里的怒意,小心答:“奴婢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吴夫人不快的扯开帐子,“更衣。”

    丫鬟连忙帮她穿好衣服,然后吴夫人沉着脸,带着丫鬟婆子往吴静云的院子走。脚一跨进去,她的眉眼就都挂了喜悦,浑身上下一副慈爱的模样。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对此没有一点惊讶,早就习以为常。

    进了吴静云的卧房,吴夫人就流着眼泪把人抱在怀里,“你这孩子,可把娘给吓死了,我这两天吃不下睡不着的....”

    吴夫人一通哭,吴静云却大脑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回事。

    明明记得,她病的药石无效,最后抓着萧玉宸的手问他,这辈子可曾有一刻爱过她。但萧玉宸却不答,只说让她不要想太多,她永远是永宁侯夫人。

    可她要的不仅仅是永宁侯夫人这个位置,她还想要萧玉宸的心,哪怕一点点。但萧玉宸心里只有柳璧琴那个贱人。想起以往的种种,她伤心欲绝,心口赌着一口气怎么都下不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她怎么会在出嫁前的卧房?而且她早就跟冯氏撕破了脸,冯氏怎么还在她面前装慈母?难道是在做梦?

    吴静云无措慌乱了一瞬,然后决定静观其变。

    吴夫人抱着人哭了一会儿,又吩咐丫鬟婆子好好照顾,然后一手拿着帕子擦眼泪,一手握着吴静云的手慈爱的说:

    “你父亲这两天公务上很忙,又操心着你,几夜没合眼了,刚吃了安神药睡下。他明天还要上朝,就没跟他说你醒了,明天再告诉他。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就打发人跟我说。”

    说完她的眼泪又汹涌的流,“我儿这次遭了罪了。”

    吴静云垂眸掩下眼中的冷笑,说来说去,吴夫人就是不想让她跟父亲多接触。这是她一贯的伎俩。

    许久没有见过吴夫人演戏了,现在看她唱念做打,倒觉得有趣,吴静云斜靠在床头饶有兴趣的看她演戏。吴夫人见她的一番关心没有回应,皱了下眉,以为吴静云刚醒大脑迟钝,又叮嘱了几句就一脸担忧的走了。

    她也不耐烦在这里待,演戏也是很累的。

    吴夫人走后,吴静云打发走丫鬟婆子,躺在床上看着帐顶那栩栩如生的并蒂莲花,眼泪汹涌的流,嘴上却挂着大大的笑。她竟然重生了。

    她为前世憋屈的爱而不得流泪,也为老天让她重来一次高兴,今生她再也不要像前世那样憋屈。但是想起萧玉宸,心还是密密麻麻的疼。

    怎么能不疼,毕竟爱了那么多年。可她也恨!

    自打懂得情爱开始,她就喜欢萧玉宸,但那时候萧玉宸跟柳璧琴青梅竹马,很多人都说,等两人到了年纪就会成亲。那时候她只能把心事藏在心底,默默的伤怀。

    后来柳玉山贪墨军饷,柳家被抄家,柳璧琴也被发卖,她又燃起了希望。但是,上京喜欢萧玉宸的闺秀太多,就是她那个妹妹也对萧玉宸心心念念。

    还好外祖母和老永宁侯夫人是手帕交,她才能跟萧玉宸定亲成婚。她知道萧玉宸喜欢柳璧琴,但她以为柳璧琴已经被发卖,成亲后她跟萧玉宸朝夕相处,总能得到他的垂爱。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柳璧琴根本就没有被发卖,而是被萧玉宸藏在了梅花巷,这事儿他们成亲后她才知道。

    知道后她自然闹了一通,但萧玉宸跟她说,柳璧琴只是个妾室而已,永远不会撼动她正室的位置。她那个婆婆说,既然知道了,就把柳璧琴接进府里吧,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好拿捏。

    她想也是,就那样把柳璧琴接进了府里,但她的日子更加难过了。

    拿捏柳璧琴?她是萧玉宸的心尖尖,怎么拿捏?她只要给柳璧琴一句不好听的话,那个贱人就跟萧玉宸告状。小事情萧玉宸虽然不会斥责她,但会对她更冷淡。

    她跟柳璧琴在侯府后院斗智斗勇,萧玉宸明面上给她正室夫人该有的尊重:给她管家权,每个月歇在她房里的时间和歇在柳璧琴房里的时间一样多,只要给柳璧琴买东西,定然也会有她的一份。

    但是,谁家的妾室跟正室一样的待遇?

    而且,萧玉宸跟她在一起一直淡淡的,但跟柳璧琴在一起就浓情蜜意。还有柳璧琴那个贱人,在萧玉宸跟前装巧卖乖,背后对她却讽刺挖苦,说她是正室又能怎么样,但她永远得不到萧玉宸的心。

    不能得到萧玉宸的心,是她永远的痛。

    更可恨的是,柳璧琴那个贱人害的她流产,萧玉宸却维护柳璧琴,说没有证据都是她的臆测。柳璧琴那个贱人做事情手段高明,怎么会留下证据?

    后来柳璧琴怀孕,按规妾室不能先于正室生下孩子,但柳璧琴一哭二闹,萧玉宸就让她生下了庶长子,而她的儿子生生比那个庶子小了三岁。

    她再孕的时候,柳璧琴时不时的刺激她,导致她郁结伤怀,怀孕的时候身体一直不好,生产的时候又难产,她儿子生下来就病病恹恹的。而那个庶子身体健康,被萧玉宸放在身边教养,处处压他儿子一头。

    她死的时候,儿子才十岁,虽然萧玉宸给他请封了世子,但没了娘又体弱的孩子,怎么能斗得过柳璧琴那对母子?想起来她就心痛的很。

    憋屈啊!

    前世跟萧玉宸成亲后,她的日子没有一天是畅快的。

    她恨啊!

    恨柳璧琴一直占据着萧玉宸的心,恨柳璧琴害她流产,恨柳璧琴让她儿子体弱。她更恨萧玉宸冷漠、昏庸。

    就是那两个人害死了她,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擦着眼泪,吴静云冷笑。现在柳璧琴那个贱人肯定还在梅花巷住着,窝藏罪臣之女的事情爆出来,萧玉宸即使有侯府和国公府护着,也会受不小的影响,说不定世子的位置都会被摘掉。

    柳璧琴那个贱人更不用说,不过她不会让那个贱人死,她会让她活着,活的生不如死。

    吴静云长长呼了一口气,想到那两个人以后过的不好,她心里一阵畅快。事情趁早不趁晚,明天她就开始动手。

    不过她得好好想想,萧玉宸窝藏罪臣之女的消息,透露给谁好呢?梁贵妃的娘家一直跟永宁侯府不对付,户部尚书齐良生跟过世的永宁侯有过节.....

    还有她那个面慈心苦的继母,矫揉造作的两个妹妹,一个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第8章

    教导

    深秋的早晨已经有了些许寒意,不过被窝里暖和的很,唐书仪裹着被子睡得香甜。但耳边传来翠云的轻唤,“夫人该起了,两位姨娘来请安了。”

    唐书仪刚睡醒的大脑更懵了,姨娘?什么姨娘?

    抓了抓头发,她仔细翻找大脑内的信息,然后知道去世的永宁侯萧淮有两个小妾,都是在边疆纳的。不过两个姨娘都没有生育,后来萧淮战死,她们就被送了回来。

    “什么时辰了?”唐书仪问。

    外边翠云轻声答:“卯时了。”

    唐书仪换算了下时间,知道是六点来钟了,就起身下床。然后呼啦啦就进来几个小丫鬟,都是伺候她早起的。唐书仪愣了一瞬,再次深刻地意识到,她现在是豪门贵妇。

    进了净室,就有小丫鬟递给她蘸了牙粉的牙刷。

    以前一直以为古代人都不刷牙,只是用盐水漱口,现在才知道以前的知识面狭窄了。

    古代也是有牙刷的,就像现在她手里拿的牙刷,是用上好的檀木做柄,在上面打孔绑上动物的毛发做成的。牙粉也是名贵的中药材制作而成。

    嗯,味道还不错。

    洗漱好回卧房,就有两个清秀佳人朝她屈膝行礼,这是两位姨娘了。

    “起来吧。”唐书仪说着坐到梳妆台前,两位姨娘马上走到她旁边,要伺候她梳头上妆。她赶忙摆手,“让丫鬟来吧。”

    两位姨娘恭顺地站在旁边,唐书仪笑着跟她们聊了几句家常,像每天都做什么之类的话,然后说:“我这边没什么事儿了,你们回去吧,以后不用每天来请安。”

    两位姨娘听了她的话都有些惶恐,一个说给您请安是应该的,一个说规矩不能废。听了她们这话,唐书仪侧身看着她们认真道:“我当真不用你们来请安,并非跟你们客气。”

    这话让两人都无措了起来,唐书仪又道,语气温和,“你们别多想,我只是不想麻烦。”

    两位姨娘见她不似作假,又行了礼转身走了。唐书仪继续让丫鬟给她梳头上妆。她倒不是膈应两个姨娘,毕竟死鬼丈夫她见都没见过,自然莫得感情,对他的小妾更没有看法。

    只是萧玉宸的事情在心里搁着,她现在没工夫应付别人。

    上了妆梳好头,翠竹问今天穿什么衣服。唐书仪看一柜子里的衣服,都过于华贵却少了些格调。她随意指了一套竹绿秀金的衣服说:“就这个吧,回头叫裁缝过来,再做几套。”

    翠竹嘴里应着手上帮她穿衣服,唐书仪问:“薛吉的情况打听好了吗?”

    翠竹帮她系着腰带说:“武阳伯府三房老太爷是庶出,分家时就被分了出去。这三房老太爷生了四个儿子,两嫡两庶,薛吉是庶出四老爷的儿子,也是庶出。”

    唐书仪:“.......”

    好吧,他是庶庶庶出。

    “不过算起来薛吉跟武阳伯府还没有出五服,还算得上武阳伯府的人。”翠竹又道:“听说薛吉的姨娘挺受宠,他自己又是个会钻营的,虽然文不成武不就,却走关系做了刑部赎罪处的主事,七品官。

    他娶的夫人是刑部侍郎张大人兄长家的庶女。他现有一子一女,都是正房夫人所出。儿子十岁,女儿八岁,都在武阳伯府的族学里读书。”

    “这个薛吉有没有不良嗜好?”唐书仪问。

    翠云想了想道:“除了爱钻营,其他倒没听说什么。”

    唐书仪嗯了一声,“派人去请了吗?”

    “一早长明就去了。”翠云答。

    “去让大公子出祠堂吧,不能客人来了他还在祠堂跪着。”唐书仪话虽这么说,但觉得让萧玉宸跪的时间太短,要不薛吉走了让他接着跪?

    翠云应了一声,转身出去让小丫鬟去祠堂传信。都收拾妥当,早膳刚摆上,三个熊孩子过来了。萧玉铭和萧玉珠拌着嘴,萧玉宸一瘸一拐,神色颓然。

    见到她,三人打招呼:

    萧玉珠:“娘~”

    萧玉铭:“娘。”

    萧玉宸:“母亲。”

    唐书仪挑眉,从称呼上就能看出三个孩子的性格。

    “坐下吃饭吧。”唐书仪率先坐下,三个孩子也跟着坐在餐桌边。她不想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边吃边跟三个熊孩子闲聊。

    三人虽然身上问题都不少,但唐书仪没有言语训斥,也没有给他们讲大道理,不过是说些家常拉近关系。现在最关键的是萧玉宸的事情,两个小的的问题,等眼下的事情过去了再说。

    用过早膳,萧玉珠和萧玉铭都去了学堂,唐书仪和萧玉宸移步去前院,准备会见薛吉。路上唐书仪跟萧玉宸讲了薛吉的情况。

    萧玉宸听了后脸上带了疑惑,他不明白唐书仪为什么把薛吉打听那么清楚,本来就是亲戚不是吗?

    唐书仪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问:“在救柳璧琴之前,你知道薛吉是谁吗?”

    萧玉宸摇头,“舅公家的旁支那么多人,哪能都认识。”

    “一个不认识的亲戚,他为什么主动接近你,还帮你做事情?”唐书仪问。

    萧玉宸想了想,“因为我的身份,跟我攀上关系,对他有好处。”

    唐书仪给了他一个赞同的眼神,道:“你是永宁侯世子,唐国公府的外孙,即使你没有为他行便利,但只要你们两个走得近,别人就会高看他,他做起事情来就更方便。”

    见萧玉宸了然的点头,唐书仪又道:“你利用他救了柳璧琴,他利用你抬高了身份,你们之间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别讲什么亲戚不亲戚的。”

    这话让萧玉宸似懂非懂,唐书仪跟他解释,“人和人之间,有的讲的是情,有的讲的是利。跟讲情的人,最好不要讲太多利。

    如你我,你和弟弟妹妹,我们和你外公家,我们讲的是情,至亲的亲情。你和薛吉讲的是利,他要是在你身上无利可图,会帮你?”

    这次萧玉宸明白了,他道:“您把薛吉打听这么清楚,是要知己知彼?”

    唐书仪点头,“我们得知道他身上有没有致命的缺点,如好赌,好色,贪财等等,这些缺点很容易被人抓住威胁。不过还好,薛吉除了喜欢钻营,没有特别致命的缺点。”

    萧玉宸听了这些话,停下脚步看唐书仪,带着疑惑和些许崇拜。唐书仪也停下脚步,问:“怎么这么看着我?”

    萧玉宸抿了下唇,“您以前没有跟我说过这些....”我也不知道您懂这么多。

    唐书仪瞟了他一眼,一脸嫌弃,“我以前不知道你这么....不通世故。”

    唐书仪很想说,以前不知道你这么蠢。不过还是不要太打击孩子了。

    萧玉宸则一阵无语。他现在是多了个老师,少了个亲娘。

    母子俩说着话到了前院,唐书仪说先去书房,等薛吉到了后,再去小厅见他。萧玉宸听后道:“直接去小厅等着不就是了?”

    唐书仪:“......”之前这位世子都没人教导吗?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接受了这具身体,成了永宁侯夫人,三个孩子只要不是大奸大恶,她都得好好教导,一来这是责任,二来,三个孩子好了,她才会好。

    她道:“是要让他知道,事情的主动权在我们手里。”

    萧玉宸不理解,唐书仪也没跟他解释。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过了一会儿,长明来报薛吉来了。唐书仪没有让人等,带着萧玉宸就去了小厅。

    PS:侯府的三个孩子都有问题是有原因的,侯爷常年在边疆,侯夫人(前身)宠孩子,基本没什么教导。侯夫人也是被宠着章大的,没有多少心机。你说外公不会教导啊,毕竟是外公,又不可能天天呆在一起,再说隔辈亲,更容易宠孩子。

    话说,在古代男人里,侯爷算是不错的,最起码上京侯府里没有妾室。

    兄妹三人,基本是在没有宅斗的环境中长大的。

    第9章

    这就是现实

    薛吉二十多岁,中等身材,方脸,肤色较深,一眼看去给人忠厚老实之感。但唐书仪可不会觉得他真的忠厚老实,这种人她见多了,披着忠厚老实的皮,但内里不知道多圆滑呢。

    “侯夫人。”薛吉恭恭敬敬的给唐书仪行礼。

    唐书仪笑着远远虚扶,“都是亲戚,别见外。”

    站在一边的萧玉宸:“......”不是跟薛吉只讲利益不讲亲戚吗?

    “是,表婶。”薛吉很自然的攀亲戚,然后又指着放在桌子上的花说:“内子喜欢捯饬些花花草草,听说表婶也喜欢花,就给您带来几盆。”

    唐书仪走过去,拨弄了两下那开的灿烂的花儿,笑的开心,“真是养眼。”

    薛吉也笑:“您喜欢就好。”

    说话间两人“熟络”了起来,坐下后又开始唠家常,后来两人还交流了几句孩子的教育问题。萧玉宸真是开了眼了,第一次见面的两个人,怎能如此热络?

    聊了一会儿,唐书仪就切入了正题,“虽说那事儿没人知道,但事情都有个万一,更稳妥些比较好,免得到时候牵连你和玉宸。”

    薛吉真是佩服这位侯夫人了,面子情做的滴水不漏,说正事的时候,一句话就把他和萧玉宸绑在了一条船上,可是一点情面不讲。

    “可是柳姑娘那边出了纰漏?”薛吉问。

    “没有,”唐书仪语气万分肯定,还保证似得说:“我已经把她远远送走,她那里永远不会出问题。”

    薛吉听了她这话,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永远不会出问题是什么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后宅里,让一个女人无声无息消失的法子多的是。

    这时他就听侯夫人又声音平和的说:“只是不知道你那里需不需要做些措施,确保万无一失。”

    薛吉想了想,“当时柳姑娘诈死,是我和一位同僚潘山一起把她送出去的。如果确保万无一失的话,我...可以让他消失。”

    唐书仪心头一跳,古代人怎么把杀人说的如此轻松简单?她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五好公民,杀人的事情可做不来,就道:“从上京消失就行,让人找不到就好。”

    薛吉眸光一顿,看来他刚才想岔了,清咳一声道:“您说的对。”

    “可有困难?”唐书仪问。

    薛吉摇头,“没有。那人去年染上了赌,老娘被他气死了,他家婆娘带着孩子跟人跑了。他欠了一屁股债,债主要是向他讨债,他自己就逃跑了。”

    “那就让他逃远一点,”唐书仪道:“就去安沐吧,我唐家祖籍在安沐,他到了那里会有人看着。”

    说完这些,唐书仪看向萧玉宸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萧玉宸忽然被点名,心紧了一下,皱着眉想了想摇头。他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书仪见状也没说什么,又看向薛吉,“今晚我给你几个人,装作他的债主向他讨债,把他往安沐方向赶。”

    薛吉应了声好,心说侯夫人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而且看来是在教导大公子。侯夫人也不容易,当爹又当娘的。

    该说的都说了,又讲了几句场面话,薛吉就要离开。这时翠竹手里拎着两个礼盒过来了,唐书仪笑着道:“给两个孩子的小玩意儿。”

    薛吉连忙道谢,然后拎着东西走了。小厅里就剩母子俩,萧玉宸看着唐书仪欲言又止,唐书仪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口茶道:“想说什么就说。”

    “您不是说跟薛吉只讲利不讲情吗?那您刚才为什么跟他又扯亲戚又送礼物的?”萧玉宸一脸不解的问。

    唐书仪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耐心的跟他讲:“薛吉处理他那位同僚,是因为跟我们有亲戚吗?”

    萧玉宸摇头,“是因为他也怕事情败露了,牵扯到他。”

    “是啊,”唐书仪摊了下手,“扯亲戚关系,给他回礼都是场面上的事情,为了共事的时候融洽。但正事上就得讲利益了。”

    萧玉宸听明白了,但他觉得那种场面上的事情,他做不来。而且,找人装成债主赶人的办法,他也想不出来。想到这里,他脊背有些弯,颓废气息尽显。

    唐书仪看了他一眼,孩子还是得慢慢教。沉默一瞬,她问:“你说何为成长?”

    萧玉宸皱着眉想了一会儿,说:“学以致用。”

    “太笼统,”唐书仪道:“一个是学,学对你有用的,学你不会的。二是做,做你不敢、不会的事儿。这两点做好了,你就成长了。”

    萧玉宸听后皱眉思考,唐书仪不再管他,让他自己想。鸡娃这种事儿,得循序渐进。

    唐书仪继续慢悠悠的喝茶,长风和赵管家差不多应该从西山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两人一身风尘仆仆的来了。正在沉思的萧玉宸见到他们就一脸急色,“琴妹妹如何了?”

    长风看着自家大公子不敢说话,庄子上的条件比府里最差的下人还不如。唐书仪见状道:“你直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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