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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想到什么她又笑了起来,“都说萧淮爱她至极,身边就她一个再没有别人。哈哈,萧淮死后怎么被送来两个小妾?”

    “她的日子现在定然不好过。”菜嬷嬷知道梁二夫人最爱听什么,自然说她最爱听的。

    她又道:“男人死了,孩子也不争气。整个上京,谁不知道萧二公子的诨名?本来以为她家大公子虽然没什么才学,但安分不惹事,谁知也是个惹祸头子。”

    梁二夫人畅快的笑,唐书仪不好过她就高兴。

    车子咕噜噜到了梅花巷。他们带的人不少,一进巷子就被人关注了。梁二夫人和梁二爷都没有下车,不过马车上梁府的标识,彰显着他们的身份。

    梁府的管家站院子门口敲门,气势十足。但敲了很长时间都没人应,管家走到梁二爷车边低声说:“二爷,好像没人。”

    梁二爷眯了眯眼睛,然后道:“闯进去,如果有人问,就说府里的逃奴逃到这里了。”

    梁家这几年做事很张狂,砸门这种事情不算什么。管家带着几个小厮,三两下就把门给砸开了。几人呼啦啦进去,就见小院儿布置的十分精致,可一个人影子也没有。

    管家出来跟梁二爷汇报,梁二爷眉头皱成了疙瘩,难道是有人在恶作剧?

    同时正等着看唐书仪笑话的梁二夫人,也知道院子里没人了。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她一时不能接受,挑开帘子下车,三两步就进了院子。

    果然,里面没人。

    回头她一巴掌打在菜嬷嬷的脸上,“去问问信是谁送来的,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戏弄我。”

    菜嬷嬷捂着脸,连忙应是,然后小跑着出去找管家,信是管家给她的。现在管家也是额头冷汗.....

    而此刻,梅花巷口,长明正躲在茶水摊子边上往里面看,他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还好夫人昨天晚上把柳璧琴送走了,不然真就出大事了。

    瞧清楚了情况,他赶忙小跑着到不远处的马车边,站在车窗边他喘了几口粗气才说:“大...公子,梁家的人砸开了院门,进去一帮人。后来梁二夫人也进去了。”

    “什么?”马车里萧玉宸惊的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头碰到了车顶,疼得他龇牙。

    “大公子,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长明又小声道:“您说险不险,要是再晚几个时辰...”

    “别说了,回...回府。”萧玉宸此刻惊的脸色苍白,双手颤抖。他第一次经历这么惊险的事情。如果再晚几个时辰,再晚几个时辰把琴妹妹送走,事情就败露了。那么....

    他不敢深想。

    长风赶忙让车夫赶车,他现在也心惊肉跳的。

    而这时吴静云的马车也在不远处,她正听丫鬟杏儿说梅花巷里的情况,“...进去了好几个人,但好像里面没人。后来梁二夫人也进去了,

    但气急败坏的出来了。”

    “不可能!”吴静云声音都尖利了起来。

    前世这个时候,柳璧琴明明就是住在这里,一直到她和萧玉宸成亲后两个月。当时还是她身边的嬷嬷,从这里把柳璧琴接进的侯府,她记得清清楚楚,里面怎么可能没人?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难道有人跟她一样重生了?

    想到这种可能,吴静云惊的出了一身汗。她扶着车壁无力的说,“快回府。”

    她的马车急速的往吴府驶去,梁家的马车也出了梅花巷。梁二夫人上了梁二爷的马车,问:“你说,信上说的是真还是假?”

    梁二爷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道:“无论真假,我都当成真的去查。事情只要做了,就肯定有痕迹。当初柳家的女眷都是要被发卖的,如果是真的,萧家那小子是怎么把人弄出来的?通过的谁?”

    “对,查,仔细查。”梁二夫人咬着牙说:“要不...无论有没有查出来,都按在萧玉宸身上。”

    “蠢。”梁二爷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唐国公可是个老狐狸,有一点漏洞他都能反扑。”

    梁二夫人咬着牙恨声说:“里面怎么就没人呢。”

    要是那柳璧琴在里面该有多好。

    梁二爷看她那咬牙切齿的样子,似笑非笑的说:“萧淮都死了,你还念着他呢?”

    “你别血口喷人。”梁二夫人恼羞成怒,梁二爷笑了下,“你就是念着他我也不在意。”

    梁二夫人恨的发福的脸都有些扭曲,梁二爷则是一脸风轻云淡。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

    到了梁家,梁二爷就把心腹叫到身边吩咐,“去刑部查一查柳玉山的家眷情况,尤其是柳璧琴。”

    第13章可受不了这个委屈

    萧玉宸心惊肉跳的回了侯府,快步就朝唐书仪的院子去。他的膝盖有伤,加上他走的快,一路上可谓是跌跌撞撞。唐书仪见到他这样子,还以为鬼子进村了呢?

    “怎么了这是?”她问。

    “母亲。”萧玉宸看着唐书仪说不出话,他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他太后怕了。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也从没想过事情被人知道了会怎样。

    他现在既害怕又愧疚,还深深的自责。

    唐书仪见他这样心也是一紧,她问:“出什么事了?你外公训你了?”

    萧玉宸摇头,然后坐在那里还是不语。

    这时翠竹端了一杯茶放在他手边,他拿起来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屋里的丫鬟都惊了,他们风光霁月的大公子,何时这样不顾形象过?

    “到底怎么了?”唐书仪心焦的想掰开他的嘴。

    萧玉宸看向他,如受惊的小狗崽儿,“刚才...刚才梁家人去了梅花巷,闯进了那个宅子。”

    唐书仪一愣,脸上着急的神色也消失了。

    吴静云的动作挺快。

    “母亲,您一点都不震惊吗?”萧玉宸问,直到现在他的手还是抖的。

    唐书仪喝了口茶,道:“我跟你说过,纸里包不住火。只要事情做下了,就得有被人发现的心理准备。事情既然出来了,后悔害怕都无济于事,关键是怎么解决。”

    萧玉宸见她这么镇定,忽然意识到自己太稳不住事了,就坐直了身子恳切的看着唐书仪。想知道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但唐书仪却问他:“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玉宸现在的心安定了很多,他抿着唇认真思考,然后道:“梁家既然去了梅花巷,肯定也会去刑部查。我们计划的是晚上赶潘山离开上京,现在得提前了。”

    唐书仪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不过现在不能动手,白天人多眼杂,而且梁家的人肯定盯着我们呢。”

    “先把潘山藏起来,等梁家放松警惕了再把他送走。”萧玉宸道。

    唐书仪点头,又问:“还有吗?”

    萧玉宸为得到唐书仪的赞同高兴,他又认真想,然后道:“派人盯着梁家的动向,知己知彼。”

    “很好。”唐书仪欣慰的笑,小崽子有进步。

    “事情交给赵管家。”唐书仪又道:“他以前是你祖父手下的参领。”

    当过兵的人做事让人更放心。

    萧玉宸有些兴奋的握了握拳头,吩咐长风去喊赵管家过来。

    唐书仪端起青玉茶杯喝了口茶,看着外边幽幽的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梁家打上门来了,我们也不能不回击。”

    “怎...么回击?”萧玉宸星星眼看着唐书仪,母亲真是太厉害了。

    “梁家无缘无故的闯进了我的宅子,砸了我院子里的东西,我们永宁侯府可受不了这个委屈。”唐书仪慢悠悠的说。

    萧玉宸:好像没有砸东西吧。

    不过这不重要,他问:“您打算怎么办?”

    唐书仪:“去衙门告他们。列出个单子,让他们赔钱。”

    萧玉宸眼睛晶亮,看母亲做事怎么这么畅快呢?

    这时赵管家过来了,唐书仪没有说话,萧玉宸把事情一项项吩咐给他。赵管家很恭敬的一一记下,然后问:“让梁府赔多少钱,依据是什么?”

    萧玉宸看向唐书仪,他在银钱上从没有上过心,自然也不知道怎么让梁家赔钱。

    唐书仪想了一会儿,说:“梁家人私闯民宅,砸了我的门,毁了我宅子里的假山,还弄死了我的鱼。那假山的石头,是从普陀山运过来的,每一块都是被高僧开过光的。

    还有那鱼,是赤鳞鱼,每一条都价值千金。还有些名贵家具,折合算起来...三万两我们也亏的很。但我们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吃些亏,就三万两吧。”

    房间里一片安静....

    萧玉宸:原来事情还可以这样做!

    赵管家:真没想到夫人是这样的夫人。

    翠云翠竹一脸崇拜。

    “奴才这就去安排。”赵管家行了礼挑门帘出去,走路脚步如风。夫人真的不一样了,要是夫人能一直这样,侯府肯定不会倒。

    “老天爷保佑,老侯爷、侯爷保佑。”赵管家嘴里念念叨叨,但浑身一股子劲儿。

    这边,唐书仪靠在锦榻上跟萧玉宸说:“回你的院子把事情复盘一下。”

    “复盘?”萧玉宸不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唐书仪愣了一瞬,一不小心带出了现代的词。她面色平静的解释,“就是把这件事从头到尾想一想,看哪里做的好,还能不能做的更好,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不好,该怎么做。”

    萧玉宸想了想,“母亲这个词用的巧妙,复盘,反复的盘算。”

    唐书仪摆手让他出去,萧玉宸坐着没动,“我陪母亲用午膳。”

    唐书仪看了下时辰,确实快午膳了,就让他留下一起用午膳。不一会儿,萧玉珠和萧玉铭也回来了,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

    萧玉珠和萧玉铭还是不时的拌嘴,萧玉宸一副长兄的样子,气氛还不错。唐书仪看着他们,觉得这样下去也挺好。

    前世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然后又再婚。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后来爷爷奶奶去世,她就一个人生活。这种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刻,对她来说是很久的记忆了。

    正伤怀着前世,忽然萧玉珠端起一盘子菜泼在了萧玉铭身上,然后萧玉铭抬手把萧玉珠推倒在了地上。

    萧玉珠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然后站起来哭着又端起桌子上的菜往萧玉铭身上泼,这一下子,溅的唐书仪和萧玉宸身上也是菜汁。

    萧玉铭本就浑,怎么可能吃亏,扬起巴掌就要打萧玉珠。

    场面一下子混乱不堪。

    唐书仪气的脸都有些红,拿起手边的碗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错了,温馨这个词儿,跟他们这个家毛关系没有,他们只有鸡飞狗跳!

    “为什么?”唐书仪看着萧玉珠和萧玉铭冷声问。

    “他非要跟我抢虾吃。”萧玉珠指着萧玉铭哭喊,萧玉铭握着拳头说:“那盘菜又不是你自己的,我怎么就不能吃了。”

    “那是我今天早上点的,就是我自己的。”

    “是你的又能怎样,小爷想吃就吃。”

    “我的菜你就不能吃。”

    “我偏吃。”

    ........

    唐书仪从没见过兄妹打架能打成这样的,深吸一口气,忍下揍熊孩子的冲动,她说:“你们三个,弟子规抄写五遍,背十遍。”

    萧玉宸一脸莫名,“我也抄?”

    “你们三个一母同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唐书仪丢下这句话往内室走,没两步又停下来转身说:“不能梳洗,就这个样子抄。”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唐书仪进内室去换衣服,翠云带着萧玉宸三人去书房。唐书仪的书房很宽敞,书桌也不小,坐下三个人绰绰有余。

    “夫人这两日十分劳神,几乎没有一刻停歇过。”翠云边帮三人准备笔墨边说:“府里大事小情的都得夫人操心,公子小姐你们定然也是心疼夫人的是不是?”

    萧玉宸被说的脸红,母亲都是为了他的事情劳神。萧玉铭梗着脖子不语,萧玉珠瘪着小嘴流眼泪。

    翠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书房。

    PS:打起来了!

    话说家里兄弟姐妹多的,几乎没有不打架的。

    第14章

    唐书仪她怎么不上天?

    宽敞明亮的书房里,萧玉宸和萧玉铭已经开始拿笔写字,但萧玉珠却坐在那里哭,嚎哭,哭的两人脑仁疼。

    “别嚎了行不行?”萧玉铭放下笔说:“你哭就有理啦?那么大一盘子菜,你又吃不完,我吃几口怎么啦?”

    “你揪我头发,我为什么还让你吃我的菜?”萧玉珠用手擦着眼泪,因为手上有菜汁,结果弄的小脸花猫一样。

    萧玉铭没想到她不让自己吃那盘菜,是因为自己揪了她头发,一时无语的很,他说:“我就是摸了你一下。”

    萧玉珠用哭红的眼睛瞪他,“你那是摸吗?我的发髻都被你弄歪了。”

    萧玉铭摸了下鼻子,当时他看小丫头发髻可爱,就过去撸了一下。没想到这丫头恼了。算是他的错,他道:“行了,回头我给你买珠花,别哭了。”

    “我不要你赔珠花,你替我写三遍弟子规。”萧玉珠哼了一声,就他那眼光,肯定赔的珠花也不好看。

    “不行。”萧玉铭马上拒绝,他本就是坐不住的性子,抄写五遍弟子规,已经几乎要了他的命了,更何况再加三遍。

    “行了。”这时萧玉宸出声,“玉珠抄两遍,玉铭六遍,我抄七遍。”

    萧玉珠和萧玉铭对视一眼,一起跟萧玉宸说:“谢谢大哥。”

    萧玉宸摆手,“快写吧。”

    萧玉铭和萧玉珠都拿起笔开始写字,房间安静了下来。如若不见三人身上的菜汁,倒是一副兄妹刻苦用功的场景。

    翠竹把里面的动静听的一清二楚,去跟唐书仪汇报。唐书仪听后,心中的气消了一些,“玉宸算是有些进步。”

    “公子小姐年龄小,您慢慢教就是。”翠云轻声劝,翠竹在旁边笑嘻嘻的道:“夫人这么厉害,肯定能教出上京最优秀的公子小姐。”

    唐书仪被她说乐了,“就你嘴甜。”

    主仆三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唐书仪开始想萧玉珠的教育问题。八岁的孩子,人生观价值观还没有完全形成,现在开始好好教还不晚。

    只是怎么教?

    萧玉宸有自我思考能力,把道理给他讲明白,多锻炼锻炼,应该能把人给掰回来。但萧玉珠才八岁,她没有带过这么小的孩子。还有萧玉铭,明显浑的很,跟亲妹妹都动手。

    一时半会儿想不到办法,只能先搁下。

    她这边在想怎么教育孩子,此刻的梅花巷很是热闹。

    一个白白胖胖的婆子,正扯着嗓门大喊,“这也太无法无天了,青天白日的就把我主人家的宅子给砸了,各位街坊邻居,大家都给做个见证啊.....”

    她这么一喊,不少人围了过来,还有人站在门口往里看,就见院子里的假山秋千都倒了,有两个房间的门也坏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没看到?”

    “没看到,你看到是谁干的了?”

    “看到了,但不能说。”

    .......

    围在宅子门口的人议论纷纷,那婆子见效果达到了,把宅子门锁上走了。半个时辰后,京兆尹邓季同收到了永宁侯府的状子,状告梁二爷梁健安私闯民宅。

    邓季同看完状子脑仁疼,他这个上京的京兆伊太不好当了,扎堆儿的权贵,得罪哪个都不行。

    像现在,永宁侯是超品爵位,即使永宁侯死了,永宁侯夫人也是一品诰命夫人,他一个五品官怎么得罪的起?还有梁府,那是贵妃的娘家,也是得罪不起啊!

    不过这种权贵间打架的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碰到,还算有些经验。他拿着状子坐轿去了梁府。

    此刻,梁府里梁二爷正在听手下汇报情况:

    “当年柳玉山被砍头后三天,柳家女眷分批被发卖。奴才让人查了发卖的记录,上面没有柳璧琴的名字,一问才知道,柳璧琴在大牢里病死了。”

    “病死了?”梁二爷一脸不相信,“怎么这么巧?”

    “奴才也是这么想,就查了相关的记录。记录上显示,柳璧琴死后,由刑部赎罪处的主事薛吉和牢头潘山,一起把人扔到了乱坟岗。”

    梁二爷嘴里咀嚼薛吉和潘山两个名字,那手下听了后说:“薛吉出自武阳伯府旁支,潘山现在光棍一个。奴才找了薛吉问情况,他很肯定的说柳璧琴就是死了,被他扔到了乱坟岗。潘山奴才没有找到,他欠了很多赌债,据说这段时间正在躲赌债呢。”

    “哼,”梁二爷冷笑,“怎么就这么巧,潘山躲赌债。”

    “潘山找不到,奴才从薛吉身上试试。”那手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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