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大概只有两三个月不等的样子。两三个月……能做的事就太少了。
至少伪造身份跻身这个世界的官方机构去做点什么的计划是不用考虑了，她也没办法保证一定能帮这个世界的堂哥找到恢复个性的方法，很可能只会白白浪费时间。
最初的惊怒退却，少女再次恢复到理智到冷酷的平静。
在发觉事不可为后，她立刻放弃了帮助平行世界的通行百万的想法，转而考虑其他能利益最大化的行动。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这是弊端，同时也是优势。一些在本体世界绝对不会做也不可能做的事，到了这个平行世界却能放手而为。
不过在实施之前，透鬼使神差地坐了电车前往了神奈川的神野区。
这个没有她老家的老家。
一直到走出车站，周遭的一切环境她都非常熟悉，从本体世界一样没有任何出入。
但是，一旦踏入城区，气氛就一下都变了。
“萧条了很多啊……”举目四望，在看清这座半毁之城的全貌后，透如此评价。
差不多四个月过去，当初被毁掉一半的城区废墟是早就被清理干净了，但是重建的进度却不快，光秃秃的半边城放在那里，只有施工队在那里忙碌，来回行走的路人脸上也都是匆匆与沉默，显然还没从那一夜的惨剧里彻底恢复过来。
也是，这个平行世界里可没有一个能牺牲自己送出大范围治愈的歌姬在，受灾的半城人只能不幸等死，少了这么多本地人帮忙重建家乡，这座城自然不可能像本体世界一样依然富有活力，能一边庆幸自己捡回一条命一边努力重建家园。
而且……这个世界的欧尔麦特在神野一战打败AFO送他进监狱后，就宣布退役了。日本从那之后就开始乱得很，远远不如她的世界里被歌姬治愈旧伤、虽然依旧阻止不了衰退之势、但再当个几年和平象征完全没问题的那位。
ALL·FOR·ONE，敌联盟，一群毒瘤。
抬脚继续前进，透没有再去曾经家的位置去看，而是径自朝着当初战场中心去看了。
她的世界那边，当时发生战斗的那家工厂早已经被推平，改建了一座纪念碑广场，警醒世人不要忽略了身边的危险酿成大祸。不知道这边的世界又是什么情况。
透过去之后，在那里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公墓。
神野区的市政府把这里建造成了墓园，里面安放的全都是在那一晚丧生的受害者。进入墓园大门后，透就没有再往前进，她已经被眼前一排排的墓碑与坟包震撼住了。
那天晚上……原来，死了这么多人吗？
透在不远处听到了一阵女人的痛哭声，那个扫墓的妇人她认识，是她家附近的一个邻居阿姨。或者说在本体世界那里，那天晚上她赶着回家找父母时，路上有救过一个向她求救的邻居叔叔，正是妇人的丈夫。
在这个平行世界里，这个邻居叔叔还是死了啊。
“老公，你走了以后我怎么办！我和孩子以后要怎么办啊！”妇人跪在墓前，哭得声嘶力竭，“为什么我们一家非要遇上这种事，为什么啊！”
透很快走出了墓园，这种地方她绝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一路阴沉着脸快步离开这附近，拐去了别的相对繁华些的商业街里，心情才算舒服一些。
现在的她，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了。
可能三个月都不到的停留时间，她要最大化的利用起来，这个平行世界里的很多信息都能在本体世界用上，比起不管不顾随意冲杀去发泄仇恨，不如收集更多有用的情报回去对付那些家伙更有效。
现在的她在这个世界是黑户，不存在过去，也不会有未来。完全不需要拘泥任何天然的立场问题，所以……
透转过头，她的右手边正好是一家高档童装店，擦得干干净净的巨大橱窗里，刚好有一只粉红色的毛绒兔布偶和她平齐摆放，透明的玻璃不只能看见店里的物品，也能折射出她稚嫩的面孔。
女孩眨了眨眼睛，随后抬脚推开店门，直接走了进去。
…………
夜晚，某座城市里一片灯火通明。
一个下九流聚集的区域里，一家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小中介迎来了新的客人。
坐在老板椅上舒服看着报纸的义烂在听到店门的响动时，立刻放下报纸打招呼：“欢迎光临，客人是想要购买消息，还是需要什么厉害的装备，就算是市面不能流通的一些药剂小店也是可以帮忙……呃呃，小妹妹你走错地方了吧？”
金色的双马尾，漂亮可爱的五官，层叠的蛋糕裙，抱着一个粉红兔娃娃的13岁萝莉本身更像是一尊大号的洋娃娃，此时正对着她甜甜一笑：“没找错哦，地下中介人·义烂先生，我有事想找你帮忙呢。这件事也只有找你才最好办了。”
义烂刚想发问什么事时，抱着兔子的女孩轻轻抬了抬手，一枚钉子以他完全反应不过来的速度扎进了他的天灵盖。
中介人僵立在原地，整个人不停抽搐之际，耳边又响起了女孩子甜糯的嗓音。
“我想加入敌联盟，义烂先生帮我想想办法吧。”
三天后。敌联盟的一处秘密据点内，义烂笑着将一个姑娘推到了死柄木弔等人的面前。
“这个小姑娘叫透，家里都被死秽八斋的人害得只剩她一个人了，偶然间听说是死柄木你砍了那个治崎廻的手，就找我说想来投奔你了。”
第92章
神野一战后，因为给社会造成的伤亡十分严重，敌联盟也被全国通缉，在警方和职业英雄的搜捕下过得十分低调。
作为敌联盟BOSS的死柄木弔，他同时也是AFO的继承人，手里握有那位存在了英雄世界五代人时光的黑暗帝王遗留下的大量资源，哪怕被全民通缉数个月了，这帮人依然没有被抓住。
他们不但靠着AFO的后手活得非常滋润，甚至还在私底下继续搞事，想要继续招兵买马。
——比如已经被团灭的「死秽八斋组」。
死柄木原本是想吸收点新鲜血液再壮大一下自身势力的，结果看上的这个黑道势力一点也不识相，非但没有加入敌联盟的意思还妄想反过来吞并他们，双方刚一接触还闹得非常不愉快，治崎廻这个洁癖神经病甚至将敌联盟弄出了一死一残的局面。
虽然事后在死柄木的策划下，死秽八斋在面对职业英雄的讨伐时腹背受敌导致了团灭，被警方押送走的治崎廻最后还在中途被他砍了双手，可敌联盟非但没有招募到新成员，反而有所折损的现状却是没变的。
此时离他们搞事整垮了死秽八斋这件事也有一段时间了，地下社会开始流传相关的消息倒也不奇怪。
之前一直跟他们合作愉快的中介人义烂带着人上门，而且还是因为死秽八斋的事慕名而来，敌联盟全体都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
那个自大的黑道组织之前为了收集大量资金可是什么脏事烂事都去干了，惹下一些对其恨之入骨的仇家再正常不过。
但是……
“你介绍过来的人里就不能有一些正常的吗？”死柄木弔阴沉开口，这个脸上被一只断手遮住面容的灰蓝发青年高高坐在仓库的木箱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中介人身旁的小女孩。
蛋糕裙，双马尾，怀里还抱着一只兔子布偶，撑死也就是国中生的稚嫩面孔正好奇打量周遭的环境，除了胆量以外，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跟外面那些富家娇娇女没什么区别。
“我需要的是能用得上的人手，不是还需要被保姆照顾的小屁孩。”他语调低沉毫不留情。
“别这么说啊死柄木。”义烂早就料到对方的反应，“你创立敌联盟也有好一段时日了，多少也该明白凡事不能以貌取人的道理对吧？透酱很厉害的哦，如果不是她自己想来敌联盟，我可没办法说动她过来这边。这个孩子的个性是「念动力」，不只是在与人战斗上，其他能做到的事情也是非常多的。”
“很厉害吗？”死柄木身旁不远处，一个全身有多处烧伤痕迹的青年站了出来，“虽然当初也是你牵头介绍我过来的，但是义烂，说实话我觉得你的眼光并不怎么样，总是带一些神经病送进来。这个，不会也是吧？”他说这句话时，看了一眼旁边的渡我被身子。
他的质疑反应得到了渡我的一声卖萌式的嘿笑，这个平行世界里还好好呆在敌联盟中并没有被抓走的女高中生此时也是一脸的兴致盎然：“荼君是在说我吗？我倒觉得新来的小妹妹很可爱啊！看到的第一眼就好想要她的血哦。”
渡我说想要人血的话几乎刚落下，她突然全身不受控制地浮起，下一秒整个人像炮弹一样被砸进了后面大量的箱堆之中。
这突然的袭击让烧伤青年眼神一厉，几乎想也不想抬手朝着女孩的方向放出了大量蓝色的火焰，将光线昏暗的仓库照得透亮。
“呜哇！”义烂被吓得当场躲到了小女孩的背后，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怂成这样的姿态有多丢人。
中介人这副模样引起了死柄木的诧异，随后他就看到那些火焰在距离女孩一米外的距离就被一层无形的隔膜给挡住了，甚至还被反制作成了火球砸向了荼毘本人。
青年机警地往旁边跳开，这才避免了被自己的火伤到的结局。
哗啦啦！
是渡我被身子从一堆木箱里冲出来的动静，她握着小刀朝着女孩冲了过去，只是脚步才冲到一半，她身后散落的箱子有不少都飞了起来，它们悬浮在半空中，目标明确地以尖锐一角对准了包括渡我在内其他想要攻击女孩的所有人。
“够了。”死柄木在这时突然开口。
瞬间，无论是要往前冲的敌联盟成员，还是那些要变成凶器砸过来的箱子都停在了半路。
“你，叫透是吧？”及时阻止了即将扩大的冲突，死柄木弔一双猩红的眼睛透过指尖的缝隙扫射到小女孩的身上，“为什么要加入敌联盟？只是因为死秽八斋的事，以你的能力就算没有敌联盟出手也能自己报仇吧？”
这番话不只是认可了对方的实力，也是质疑她加入的目的。
被人这样质问，形似洋娃娃的小女孩只是抱紧了怀里的布偶，甜软的嗓音低低道：“没办法报仇的，我进不去那个大宅子，更不可能砍掉那个人的手为家人报仇。”她过来这个世界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啊，想帮堂哥找回场子都不行了，“我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家了，也不想去福利院。义烂先生说了你们的事，我觉得你们很酷，我也想自由自在的使用个性，总是只有英雄才能使用个性太狡猾了，我不想这样，我也想把世界变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说到后面，她已经又把头重新抬起，看向死柄木的眼神十分闪亮，对方全身裹着十四只手的恐怖造型在她眼里只剩下各种酷炫。
完全就是一个失去了家庭也失去了管束的小孩任性又稚嫩的口吻，三观都没有完全明确竖立那种天真和恣意，自我中心又无法无天。
但却实力强大，是最佳的洗脑和培养的对象。
“哎呀呀呀，十三、四岁，还真是一个美好的年龄啊。”仓库的另一头，一个断了一臂的魔术师大叔无奈摇头，差点就想说真是一个中二的好年纪了。
连一直阴沉病态的死柄木在这时都忍不住轻笑出声。
“可以！”他展开双手，背后是聚集在他身边的所有成员，“透，欢迎你加入敌联盟！”
抱着玩偶的小少女闻言也露出了灿烂的笑。
就像透之前打算的那样，如果只是单纯地想报仇，找到敌联盟也好，将他们全都杀掉也好，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难度。
但比起这些，她更在意ALL·FOR·ONE留下的所有隐藏势力与资源。敌联盟只是他在背后操纵新成立的一个反社会组织，甚至只能算是给他弟子死柄木弔练手的一个存在，虽说已经小有气候，但在透的眼里也就那样，完全不值一提。
可是活了几百年的AFO私底下积攒的其他东西呢？
比如隐藏在全国各地的那些脑无工厂，也比如他暗中培养的类似死柄木弔那样的其他存在呢？甚至是……他在政府里偷偷安放的眼线和棋子呢？
这些东西透都不清楚，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慢慢排查。
她的脑中装着的可不仅仅是怎么杀掉ALL·FOR·ONE的念头，还有杀掉他之前怎么拔除他所有势力的前期准备，更包含了以后她渗透日本政坛想要推行一些政策时不会受到阻碍和捣乱的后续扫尾。
难得能来到平行世界，而且时间很短，这样计算下来，哪里还有比直接加入其中更快收集情报的方法。
死柄木弔，ALL·FOR·ONE最看重的弟子兼继承人，当初就是为了掩护他逃走AFO才开启的神野之战。被他如此上心的重要人物，绝对可以挖掘出很多秘密。
至于在回到本体世界之前能收集到多少，就看她这段时间怎么发挥了。
已经成为敌联盟其中一员的透脸上挂着与外表相符的笑容，用着这张萝莉脸和确实打从心底对社会制度的不满没花多久就融入了其中。
除了探听这些情报以外，还有一件事她同样没忘。
“图怀斯叔叔，死秽八斋被英雄们围攻的那天就是你和渡我姐姐在里面卧底反坑了他们一把的吗？”围着一个敌联盟成员，透不遗余力地询问相关的细节，“好酷哦！能给我讲一讲当时的情况吗？”
“哼，谁要告诉你啊！”有严重人格分裂症的图怀斯前一秒嫌弃状，下一秒又十分热心，“好啊好啊！我把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因为都知道小姑娘的亲人是被死秽八斋害了，敌联盟所有人没有一个怀疑她追问细节的用意。
除了最开始，因为渡我被身子说想要她的血才发生冲突外，敌联盟一众在相处中发现这个小姑娘的个性是真的非常好用。
攻击力强大，防御力同样不俗，很多次被英雄发现追捕之际，她的念动力屡屡发挥奇功帮忙躲过了很多麻烦，得到的信任也越来越多。
也因此，透探听到的情报也逐渐增多。
比如AFO隐藏在各地的大量脑无工厂地点，也比如有职业英雄和他们互相勾结。
当某一日荼毘带着她一起外出，因为欧尔麦特的退役从排行榜第三变成第二名的霍克斯找过来，说自己跟敌联盟的主张思想很有共鸣要跟敌联盟合作时，透直接意外地瞪圆了眼睛。
如果这不是在平行世界里，自己身上还套着敌联盟的伪装，她大概会伸手先给这个NO.3再来一顿胖揍。
荼毘也没有立刻信任霍克斯，而是给了他一个试探性的任务，明面上说放一只测试性的脑无让霍克斯随便找个英雄去测试一下新脑无的实力数据，结果他放了一只实力很恐怖的超级脑无在闹市区那里，得亏霍克斯找来的测试者是已经排行榜第一的烈焰英雄安德瓦，不然九州那边又得造成大量伤亡。
双方事后因为彼此在约定细节上的阳奉阴违闹了口角，想加入敌联盟的职业英雄最后被明确告知之后再等通知吧，围观全程的透忽然对霍克斯就不气了。
看来应该是政府那边想出来的卧底计划，只是他们太贪心了，又想让英雄打入敌人内部，又想英雄在取得敌人信任期间保住民众的性命安全——政府的那帮蠢货怎么不上天呢？
什么高难度问题都甩给职业英雄，要这些酒囊饭袋坐在高位上有什么用？练甩锅技能吗？
“我们不能袭击市政大楼之类的地方吗？”回去的途中小姑娘向旁边的同伴提出异议，说出了非常恐怖的话，“比起袭击没什么用的市民，去杀掉那些官员更有效果吧？不如跟老大商量一下，我们找个机会把首相和民主党那些个执政党头领都杀掉好了？”
刚刚才大闹完九州，惊动了不少人的荼毘整个人僵住，这回轮到他瞪圆眼睛看过来了。
之前这小丫头很少动手杀人，他心里一直对此抱有疑虑，现在没有了。
这家伙比他们都狠多了。
第93章
日本是个多执政党的国家，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的那些新党旧党加起来正好一只手的数量。这些党派里占据近乎一半话语权的自民党便是由过去那些老派的权贵们组成，代表日本垄断资产阶级的利益。
目前整个日本政权的高层组成也都是由封建财阀转变而来，旧有的统治者改头换面变成选举中成功的政客，依旧有着“家天下”习惯的世家大族们继续统治着这个国家，裙带关系严重到见者有份的地步，比如比如国会议员就大量世袭。
这些人对待民众们就算不会再像冷兵器时代一样那么生杀予夺了，但那份利益为重、为自己家族不断谋利的积习可是从未改过。
否则像ALL·FOR·ONE这种祸害了日本社会五代人的大毒瘤，一复出就害死了半城人，后面更是相当于牺牲了欧尔麦特这个和平的象征才抓获的地下枭雄，最后下场绝不会是关押在监狱里判了个无期，而是立刻死刑处决慰藉亡灵了。
但AFO没死，不管是她的本体世界神野区没有太多伤亡，还是这个平行世界神野区死了半城人、和平象征更是直接退役，这些因素对AFO的最后判决都没有任何影响。
——上层就算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透也不会相信这里头没有一点猫腻，从政客们默默地降低影响留下AFO一条性命开始，她就知道高层里有人也在贪图他手里的东西。
至于平民的伤痛与损失，稍微糊弄安抚一下就好了，哪有比得上自己这边更重要？
如果社会发展依然是普通时代而不是超人时代，透也没有见识过任何异世界的风光与繁华，大概对这种阶级固化的世界也不会有太多想法，毕竟想了也没用。
可没有如果，不提她已经见识过其他的世界，光是拥有超能力这一点在，就有包括她在内的很多人对眼下的社会制度非常不满了。
敌联盟这伙人就是这些不满人群中一种最极端的呈现，如果制度不改，这伙人就算被消灭了，以后还是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源源不绝。
公民未经允许不得使用个性的法令，明面上说是为了维护社会的和平稳定也没错，但何尝不是上层限制民众武力，巩固自身政权的一种强力手段呢。
毕竟，侠以武犯禁，古来就有啊。
“我记得现在轮流把持日本政权的……是这五个世家里出来的人吧？”
回到敌联盟自己的据点，抱着布偶的小少女低头翻找着那些报纸资料，将一个个政要的脸给圈出来。
“特别是这个人和那个人，还有这个！他们和背后的家族一直都在推行民众不得使用个性的法令，打压一些想要提出个性改革法案的官员。啊，这个人就是英雄公安委员会的委员长吗，他好像也是那三个世家里的人耶？我们把这些人都杀掉，是不是就能省很多事了？”
可爱的小女孩一手抱着娃娃，一手将圈出来的几个要员往众人面前推了推，一双黑葡萄大眼眨动着看过来，满脸都是期待。
对面年纪全都比她大的其他成员：“……”
“我觉得可以！”安静几秒后，有人兴奋举手，“这点子太赞了！杀官员耶，总杀平民和英雄是没意思啊，哪有杀官有趣！”
“但是我们敌联盟也没打算颠覆政权，只是想摧毁被整个英雄社会的局面吧？”也有人提出异议，“而且杀掉官员的话，一定会引来那些政客的反扑。他们的背景可不是那些平民可比，招来的报复肯定不是讲规矩的职业英雄了。”
“哼，你这是怕了？本来这个世界变得这么难生存不光是因为职业英雄，就是那些可恶的官员在搞鬼吧？我刚刚才回过味来，光逮着雄英闹腾，一直杀职业英雄有什么用，闹再大政府也不痛不痒，杀掉一些大官，让他们知道怕了，自然就会想着要改变规矩了。”
一群人就此吵了起来，透装作懵懂无知的姿态去关注他们的反应，听完之后就只有一个总结。
说来说去，还是觉得实力不够，轻易不能招惹这些世家。
也是，AFO是活了几百年积攒了不少势力，可他还能比那些在明治甚至战国时代就存活下来的古老世家更有底蕴吗？
“不行吗？”装小天真的透故意在这时问了一句，用一副半懂不懂局势的姿势询问这些成年人，“我们已经得到了AFO的主治医生的支援，拿到了SUPER脑无的控制权，还收服了AFO以前最信任的战斗力「巨神兵」，又把过来挑衅的「异能解放军」打倒收入手下。之前在九州时连安德瓦都差点杀掉了，却杀不掉那些官员吗？”
现场顿时又有些沉默。成员里诸如黑雾、迫压广等理性的成年人见小姑娘这副表情敏锐地感到不妙。
中二时期的小孩子最喜欢的不是拯救世界就是毁灭世界的梗，反正自己一方肯定是最强的，而一旦发现自己加入的组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能日天日地，那……
“我们已经这么强了，这些讨厌的家伙还是杀不掉吗？”
再一次追问时，那双眼睛里开始逐渐浮现失望之色，眼见这孩子就要信心动摇，死柄木弔突然开口了。
“不是杀不掉，是暂时不能杀这么多。”灰蓝发的青年低头看向女孩，“一两个还是可以，但多了，你觉得你有把握逃脱大量政府走狗的追捕吗？”
他直接把问题反丢给了女孩自己。
小女孩的眼睛却直接亮了：“一两个也行！”
原本就不指望这帮人真能单挑政府，只是借这件事想看看AFO在官面上隐藏的蛛丝马迹罢了，能直接暴露目标最好，没有……她也能自己理出线头回去慢慢找。
跟在这伙人身边快要三个月了，在见识到死柄木弔从AFO那边继承了这么多资源，甚至还引出了另一个隐藏的巨大势力「异能解放军」后，透越发庆幸一开始没灭了这个组织的做法，否则哪有这么丰厚的收获，为她回去后该如何布置后手提供了坚实的情报基础。
现在，她即将回归的预感也越来越近，再不多搞点事后面就没机会了。
于是，对政府完全没有任何敬畏感的少女、和无法无天的亡命之徒们，一群人一起兴致勃勃地开始寻找猎杀目标，策划杀人之后又怎么嚣张又安全地撤退，当时大闹九州那会儿差点被三个前十的职业英雄给包围了，这回可不能再翻船。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敌联盟选择好猎杀目标，并制定了详细的袭击计划准备实施的前一天，透的穿越时间结束，直接回去了。
拖拽的拉力出现，周遭的环境变幻。
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重新出现的街道，两旁的店铺上欧尔麦特和歌姬的招牌交替出现的熟悉世界，差点就能去袭击警视厅大楼的未来英雄满脸的阴沉和不爽。
她深吸一口气，一边继续往前走，一边开始例行心理建设，一方面是为了平复穿越回归的惯性不适，另一方面则是开导自己。
这趟穿越其实不亏，她收获了未来一段时间会发生的不少大事大量细节，就连平行世界的那位失去个性的堂哥都暗中打听到了雄英已经有解决的办法就剩下时间问题，除了没能给警视厅捣乱顺便在捣乱途中把敌联盟的势力分布暗中上交外，其他一切都很好。
……可恶，要是再多两天也好，一天也行啊。让她看看那些官员之后的应对啊。
冷着脸，她一边巡逻一边仔细整理从平行世界里得来的所有讯息。
首先，之后最先发生的大事，是国内最后的黑道组织「死秽八斋」要面临讨伐，主持这个案子的夜眼除了联合警方外，还邀请了大量的职业英雄一起参与抓捕行动，他和堂哥会在此案中下场凄惨。
未来，距离这件事发生还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