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在萨法的眼里玛姬算是他枯燥日常里的一个调味剂，偶尔还能发挥些超乎寻常的作用。他让她调查教皇猎杀恶魔信徒的原因，她竟然能直接杀了教皇。
所以他就算发现玛姬的伪装，以及她完全不同的本性，他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有趣。
鲜活的少女在萨法眼里，比起灵魂更让他想要观测。
他原本打算等玛姬寿终正寝，再将其收归地狱。
可现在.....不仅灵魂没收回来，还成了亡灵。
一想到那个内心情绪丰富，表面又很会伪装的玛姬，从温热变成冰凉，萨法的心情几乎糟糕透顶。
“魔王大人，她的灵魂和身体不是同一个，所以她欺骗了您，契约是假的.....”
卡洛看着思考中，不说话的萨法，小声的补充了他觉得最重要的一件事。
要知道当时他可差点被那位圣女小姐灵魂的样貌吓了一大跳，看起来.....不像三大王国中任何一个王国的人。
甚至不像科拉尔大陆上的人。
无法用言语形容，现在想想，哪怕只是一眼，也坚固的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过魔王大人居然被诈骗了，这在卡洛眼里，绝对是无法原谅，无法接受的事情，所以哪怕他非常畏惧萨法的怒火，还是顶着压力说了。
可结果再次出乎他的预料，萨法的反应很平淡，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便没了其他的反应。
“？”
卡洛头顶蹦出问号。
怎么回事，魔王大人的每一个反应，都不在他的预判里，关注的重点也完全跑偏！
那个女人可是欺骗了魔王大人啊！
为什么魔王大人没有因为被骗生气，而是因为她死了生气！
卡洛内心的弹幕疯狂刷屏，越想越抓狂。
“她灵魂的样貌。”
久久没再提问的萨法，一开口就问出了让卡洛差点裂开的话。
他看着魔王大人认真且没有任何兴师问罪迹象的表情，心情微妙的难以形容。
根据他做魅魔这么多年的经验，魔王大人这么问估计不是去追杀那位圣女小姐，而是要去找她的亡灵。
啊哈哈哈，真是个地狱笑话。
卡洛对此已经麻木，乖巧的用魔法造了个投影，映出玛姬灵魂样貌的惊鸿一瞥。
只是当时的玛姬在空中坠落，脆弱的仿佛折翼的鸟儿，苍白的脸上缓缓闭上了眼睛，平静的如同了结一切后，安静等待死亡的病人。
他能映射出的投影，只能做出记忆里的样子，不能凭空捏造。
也只能这样给魔王大人看了。
卡洛看着投影，内心崩溃的想。
看着萨法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弧度，卡洛内心刚刚泛起的那一丝涟漪和猜测，终于被他的第六感证实了。
好好好，魔王大人要是对那位圣女小姐没有超乎寻常的感情。
他就永远饿肚子！
卡洛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还有这样反常的态度，那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就是动心了。
就算魔王大人现在自己没发现，未来也早晚有一天会发现的。
想到这，卡洛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因为那位圣女小姐，现在连人都不是，亡灵配恶魔虽然不是不行，但也太奇怪了！
卡洛内心暴躁掀桌。
第479章
吸血鬼始祖苏醒
随着最后的钟声落幕，象征着玛姬最后来过的葬礼也结束了。
拉拜伊踏出神殿大门的那一刻脚步稍稍顿了顿，她转头看向神圣的光明神殿雕像，恢宏威严的大教堂，半晌垂下眸，转头离去。
不管她想过多少种和玛姬可能有关的未来，如今人死灯灭，一切设想都终结在了这一刻。
她本是个凉薄之人，对人族父母的死亡，也不过就是报了仇，就离开了边陲之城，没有太多难过。
可不知为何，玛姬相处的时间甚至更少，她却很在意她的情绪，看法和心情。
甚至是她的.....死亡。
拉拜伊在玛姬离开的这四十天里，一直都在思考她为什么会为了玛姬，情绪起伏这么的大。
还想过，如果她没有告诉玛姬，恶魔村落的位置，她是不是就不会死。
从未有过的后悔情绪，居然困扰着她这么多天，连现在想起，心脏都在刺痛。
拉拜伊垂头向前走着，脑海里是玛姬安慰她时的表情和动作，还有她喋喋不休的心声。
她离开以后......
唯一能听见的声音也彻底离开了。
拉拜伊不知道，她是在遗憾再也听不见声音了，还是在难过玛姬的离去。
连她自己都很迷茫。
离开是注定的选择，只是她还没想好该去哪里，玛姬就像她接下来生活的一枚坐标，一个锚点，如今坐标消失，锚点销毁，她的未来好像空了一块。
其实留在神殿依旧是个很好的选择，但不知为何，她想离开这里。
只要还在神殿，她就会回忆起玛姬。
外面依旧阴雨绵绵，只是比刚刚葬礼上要小了很多，拉拜伊也不在意身上被雨淋湿，只是一路走向圣菲城的城门。
忽地，她的前方被一道身影拦住了去路。
拉拜伊抬起头，见到了一个男人，眼睛很好看，像七彩琉璃那样好看的男人，只是面容怎么也无法看清。
她听不见声音，也无法说话，只能看着他。
“她还是做出了最差的选择。”
空气中回荡着艾尔冷冰冰嗓音，听不出情绪。
只是言语间仿佛带着一股叹息，像是在哀叹什么。
拉拜伊抿着唇没说话，虽然不认识这个男人，但直觉告诉她，这人说不定认识玛姬，也许是来看玛姬的。
没有理由。
“...”
不过，他没有和陌生人亲密交流的习惯，只是片刻，
拉拜伊就绕开了男人，继续向城外走去。
只留下艾尔站在原地，雨水无法淋湿他。
他看着光明神殿的方向不知过了多久，又低头看了看手心，眼神里潜藏着的情绪翻涌，不知在想什么。
一直到小雨下到停止，艾尔才收回手，默默闭上眼。
再次睁开眼，又恢复成了淡漠的模样，仿佛刚才出现的那些情绪只是错觉。
“观测标记中的深渊爪牙寄生者已死亡，后续观察中断，任务内容清除。”
天使雪白的翅膀一闪而过，艾尔消失在原地。
洁白的羽毛飘落地面，很快又化作流光逸散在空气中。
...
与此同时，沉睡于人鱼纪元的吸血鬼始祖终于从长眠中苏醒。
荆棘古堡中，冰冷血腥的气息横扫周围的森林，树木枯萎，万物死亡，只剩下乌鸦们兴奋的在天空中盘旋飞舞，宛如迎接他们的亡者回归。
黑暗中血红色的眼睛骤然睁开，矜贵的吸血鬼从水晶棺中缓缓坐起身，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抹优雅而残忍的笑容。
“玛姬小姐，终于要正式见面了。”
他低沉而醇厚的笑回荡在古堡中，站在他旁边眼神呆滞，负责送回‘夜之血’的血仆傀儡早已承受不住诅咒的压力，在尤利塞斯苏醒的刹那，就炸成了一道血色烟花。
就好像在庆祝始祖的归来，只不过以生命为代价。
彼时，阿诺德王国首都达帕塔的街道上，血猎们正在狼狈逃窜。
“吸血鬼真是疯了！”
贾斯帕一边狂奔一边低声咒骂，圣女以身死为代价，清理掉泽弗奈亚家族以后，也许是得到了玛姬身死的消息，又或许是知道现在的光明神殿分身乏术。
吸血鬼们像是开启了一场血色狂欢。
杀了吸血鬼公爵那么多得力干将，玛姬的死，如同一针肾上腺素，刺激的吸血鬼活动变得异常频繁。
尤其是阿诺德王国内部，吸血鬼变得尤为猖狂。
更甚他们得到了消息，有一个吸血鬼中的二五仔将要被审判，放在阳光下活活烧死。
他们才跑来这边，准备伺机而动。
看看有什么能够钻空子，调查到一些情报，却没想到这是一场针对血猎的阴谋。
审判二五仔是真的，要给他们全军覆没也是真的。
就这样，原本就不平静的达帕塔夜晚，变得更为惊悚，吸血鬼猖狂地在路上反追杀吸血鬼猎人，却没有皇室护卫队敢出来阻止。
哪怕当时玛姬粉碎了王后的诡计，没有让阿诺德王国彻底落在吸血鬼手里。
也不意味着皇室有能力对付倾巢出动的吸血鬼，只能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至于血猎，那就只能当他们倒霉了。
这也是贾斯帕如此暴躁的原因之一，他被追杀不说，会长吉莉安也被吸血鬼公爵盯上，现在情况危在旦夕，他却分身乏术。
他心里着急，想要返回吉莉安身边，正想拼死突破重围，杀吸血鬼们一个回马枪。
这时，他的心脏忽地猛烈收缩了一瞬，一股恐怖的威压骤然压在所有人身上，无论是吸血鬼还是血猎，全部吐了一口血，跪倒在地。
另一边，吉莉安细小的脖颈已经被吸血鬼公爵单手掐在手里，嘴角鲜血止不住的流，意识也接近模糊。
纯白的小裙子被血浸透，瘦小的身体在半空中吊着，不知生死。
“血猎公会会长？就是这么个小孩，居然敢跟吸血鬼作对这么久。”
吸血鬼公爵满脸写着不屑和嘲讽，对吉莉安的反抗不屑一顾。
他只是稍微动了点真格罢了，果然人类都是废物。
想着，他的手上又用力了几分，吉莉安的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第480章
她已经死了
吸血鬼公爵当然不准备留吉莉安活命，他只是残忍戏耍她一阵子，现在.....他玩腻了，准备动手杀了。
这时，他的背脊猛然升起一股寒意。
对威胁的感知让他下意识甩掉了手里的吉莉安，毫不犹豫向老巢的方向逃窜，却被一只修长而惨白的手抓住了后脖颈。
“好久不见，安托斯。”
尤利塞斯低沉的嗓音放在任何人耳朵里都是悦耳到让人沉醉的程度，但在安托斯的耳朵里，那就是催命的符咒。
“你怎么！！你醒了！”
安托斯脸上带着惊恐，语调几乎连不成句子，他曾追随过尤利塞斯很长一段时间，知晓他有多可怕，手段有多残忍。
所以从背叛尤利塞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在想方设法地阻止他醒过来。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方设法阻止‘夜之血’回归荆棘古堡，可他还是没拦住。
“是，我醒了。”
尤利塞斯好整以暇地看着安托斯的脑袋，思考了无数种让它烂到捡都捡不起来的办法，心情愈发愉悦，连声音里都带着几分高兴。
“怎么？你不高兴吗？”
他的话里甚至听不出杀意，但安托斯已经害怕到身体都软了，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这就是吸血鬼始祖的威慑力，对其他吸血鬼有着绝对的压制和统治力，没有人能反抗他的命令。
当然，也正因为他这种逆天的强大，才让下面的吸血鬼对他产生了反叛的心思。
“不....我高兴，当然高兴。”
安托斯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但还是颤抖着嗓音回答着尤利塞斯的问题。
彼时被扔出去的吉莉安终于恢复了呼吸，意识也逐渐回归。
模模糊糊间，她听到了尤利塞斯和安托斯的对话，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硬生生克制住了身体上的所有疼痛和下意识的反应，假装自己是个尸体。
因为她听出来了，那个气息恐怖的男人，就是吸血鬼始祖。
血猎公会全军覆没也绝对不可能杀得了的存在。
就算是再怎么愚蠢，再怎么憎恶吸血鬼，她也不可能做出白白送命的行为，还不如躺这里装死，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
听上去，他们之间好像有恩怨。
吉莉安心想。
“是吗？”
尤利塞斯的声音情绪莫测，传进吉莉安的耳朵里，冰凉的宛如毒蛇，趴在你的耳边，吐着蛇信子。
“是....是真的。”
安托斯几乎要被吓哭了，面对彻底的死亡，就算是吸血鬼也会害怕。
“可惜，我不喜欢你高兴。”
听到他的回答，尤利塞斯突然笑了，语调懒散的吐出这句话，而后就像没了兴趣一样，单手捏碎了安托斯的脊椎骨。
一声令人牙酸的断裂声，伴随安托斯恐怖的哀嚎，瞬间响彻阿帕塔的夜晚，但街上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
没有任何人敢出来。
连趴在地上装死的吉莉安，身体都微不可察的抖了一瞬。
这就是吸血鬼始祖的可怕之处。
尤利塞斯就像个在享受美味下午茶的优雅贵族，而安托斯就是他的下午茶，血色的力量本就是始祖赐予，如今他也不过就是要拿回去罢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托斯求饶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
又过了一会儿，尤利塞斯手里只剩下一具干尸，被他随手丢在了地上。
老怪物吃饱以后，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眯起眼睛扫视过周围，最后视线锁定在躺着装死的吉莉安身上。
一股活人的气息，非要装死人，根本不可能躲开尤利塞斯的感知。
被盯着的吉莉安也是浑身紧绷，她感觉到了始祖的视线，她知道自己暴露了，可她没有任何反抗的办法，只能等死。
一个绝望的事实，让吉莉安放弃了继续装下去，而是缓缓爬起身，艰难抬起头看向了尤利塞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