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是他们却被想到,这个罪魁祸首,出演背叛戏剧的另一个主人公,还会明目张胆的再次开启魔法阵,主动进入这个让所有大罪之门的囚徒都退避三舍的恶潭当中。甚至,还组织了野兽想要击杀龙族的动作。
周围幸存的黑暗生物们都在观察着,想要看看一手促就这副局面的精灵究竟想要干什么。
然后他们就看见精灵从怀里掏出一瓶魔药,喂进了倒地不醒的龙族嘴中。龙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身形渐渐缩小,然后从龙型重新化作了人。
那个不断在他体内冲击暴走的魔力,好像终于被什么牵引平复了下来。然而倒地金发贵族依旧眉峰紧簇,好像陷入了一场挣扎不脱噩梦之中。
裴初伸出手,为他抚平皱成一团的眉峰。当冰冷的指尖落在眉心上,不知梦见什么的金发贵族,从眼角落下一滴泪,好在紧簇的眉峰终于渐渐舒展开来。
“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用?”
跟在精灵背后跳下来的安伯·米洛斯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他嘲弄道:“他醒了以后还是要弄死你。”
从裴初去找安伯·米洛斯要魔药开始,这个男人就一直跟着他。既不阻止,也不帮忙,只是想看着他从他那里拿走的一瓶能阻止龙族暴走的药究竟会用在什么地方。
然后,他到眼下他有了答案,一个让他觉得可笑且一无是处的答案。
大概就是这个精灵舍不得希伯莱家给予的好处,然后又因为这些日子相伴相依的情谊狠不下心真的动手杀了金发贵族,反而预备了魔药救了他一命。
连坏人都做不彻底,日后只有被报复反杀的份。
若不是看在对方有与他做交易的价值,安伯·米洛斯大概会在这时候转头走人。
可裴初才不理会他的话,他搀扶起接连动荡不省人事的谢里斯,又看向了那个被他敲晕在地上,从小就生长在这个禁闭室里的红发兽耳少年。
“一人带一个,走吧。”
安伯·米洛斯眉头一皱,顺着裴初的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野兽,扯开嘴角冷笑道:“你难道还想把他带走,你就这么不想活了?”
“他有用。”
面对男人的嘲讽,裴初只是半耷拉着眼眸,语气懒散,“如果你不想日后被谢里斯打击报复还没有个打手的话。”。
颓废的男人伸手揉了一把自己那头乱糟糟的天然卷,啧了一声,不是很情愿的用胳膊将地上那个瘦小的少年夹了起来。
一人带着一个,关联禁闭室的魔法阵再次被启动了,他们旁若无人的,在这个无数囚徒都无法突破的禁地里来去自如。
周围的黑暗生物们开始躁动起来,他们虎视眈眈的盯住那被魔法阵的光柱所笼罩的两人,突然意识到这或许是他们唯一可以逃出这个禁地的机会。
于是幸存的黑暗生物开始发起凶猛的进攻,意图冲进光柱逃离这个囚禁他们多年,暗不见光的地方。
然而只有一个人成功,其余的都在靠近光柱时,就被凌厉的风刃绞杀成了碎片。
光柱转瞬即逝,原本留在原地的几人,就这样离开了,只留下大战之后,一片狼藉的惨状。
等他们从禁闭室出来,再次回到破碎的天窗之下时,魔法阵上,又多出了几个人的身影。
精灵、贵族、野兽、人类,以及一个笑嘻嘻的吸血鬼。
“外面下雨了?”
“哦,上帝知道我有多久没见过雨了。”
“你也可能是最后一次见了。”
白发精灵说着,将金发贵族随手放在了天窗下的地板上,懒懒的抬起一双绿眸,看向站在雨中,任由风雨打湿他的礼帽和衣着的吸血鬼。
他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听从我的条件的话。”
吸血鬼笑嘻嘻的神色一顿,转而又毫无凝涩的重新扬了起来,“当然,作为您愿意带我出来的回报,我很高兴为您效劳。”
*
谢里斯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天窗底下。外面依旧在下着雨,阴雨绵绵的天空,灰沉沉的带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
他愣了好一会儿,感受着雨丝飘落在他脸上,冰凉凉的,好像他眼角流下的泪。
谢里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只记得他被阿佩尔推进了禁闭室,那些残忍可怖的黑暗生物们将他围击起来,不断撕扯他的躯体,吸食着他的血液。
然后,他的意识混沌起来,好像做了一场晦暗忧伤的噩梦,他有些忘记梦里有什么了,只记得梦里的痛苦如黑色的潮水淹没着他,让他窒息挣扎,却这么也得不到解脱。
可梦境的最后,他好像感受到了一点轻柔的抚摸,没有任何言语,他却仿佛听见了有人对他说,“没事了,你活下来了。”
“嗨喽,你醒了?”
视线里突然闯入一只手,然而是那个咬破他血管吸食他血液的吸血鬼笑嘻嘻的脸,谢里斯原本怔愣的神色,骤然冷冽。
他戒备的伸出手就要去掐他的脖子,从醒来以后他就发现了,除了浑身上下让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之外,还有如大海般充盈在体内的,庞大的力量,甚至那让他感到束缚的石拷,都已经不在了。
之前让他无力反抗的吸血鬼,现在他轻而易举的杀死。
吸血鬼反应迅速,在谢里斯伸出来的手掐住他脖子之前立马直起了腰,连连后退了的几步后,才带着一种矫揉造作的后怕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真可怕啊,我不过是想叫你醒来而已啊。”
他委屈的撇了撇嘴。
谢里斯不为所动,他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他从前总是带着一副阳光灿烂的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无忧无虑,开朗乐观的教养长大的贵族少爷。
可如今当他不笑时,往日让人联想到阳光与海的金发蓝眸,再也不复从前的温暖柔和,只有无尽阳光的酷烈和海底深沉的危险。
他质问道:“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明明……”
明明被阿佩尔推进了禁闭室,被黑暗生物围击吞噬,险些身死。
想到精灵,他的眸色又是一暗。
那边的吸血鬼已经在慢条斯理的整理起自己刚刚弄乱的衣裳了,听见他的问话,勾起嘴角叹道:“难道你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谢里斯看向了吸血鬼,望见他眼底的茫然,吸血鬼的笑意更深了,他悠悠的,用咏叹调的语气说着,“您不记得了真是可惜。”
他望着谢里斯,一字一顿道:“您因为龙族力量暴走,打破了禁闭室的封印,而我托了您的福,一起逃出了那个禁地。”
他缓缓的摘下自己的礼帽,对着解放了力量混血龙族鞠了一个躬,“为了报答您的恩情,往后我愿意听从阁下的任何差遣。”
第51章
西幻魔法·七
安伯·米洛斯的监房在地下室的深围,占地很大,也很僻静,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人来打扰。
这种一般情况并没有延续到今天。
夜已经黑了,白日里下了一整天的雨等到晚上终于停了下来,乌云散去,将那轮弯如玉钩的弦月给露了出来。
地下室的墙壁上露出有半个窗户,此刻窗户被关上,只有地面上的草影映在那沾满灰尘黄土的窗户上,如同一个模糊不清,张牙利爪的鬼影。
裴初坐在墙角下,微微弯腰握住那个束缚在脚腕上有些碍眼的石拷,一用力便将它捏成碎石。
咬着烟头正在魔药架前拿魔药的安伯·米洛斯撇头看了一眼,接着又无趣的收回视线。
他西装裤的脚下却也早已没了石拷的束缚。
“只这点程度可破坏不了设在大罪之门周围的魔法阵。”一脸颓废不修边幅的卷发男人如此说着,他自己精通魔药也同样精通魔法阵,早在来到大罪之门的头两年,他就已经破开的石拷的禁制。
虽然没有魔力他也能炼制出魔药,可到底是没有办法炼制出如今占了大半个监区这样的珍稀品。
他是当世罕有天赋卓绝的药阵魔法师,可是面对数个世纪以来以禁锢大罪之门囚徒闻名的魔法阵,直到今日也没有寻到什么好的破解办法。
然后这个精灵找上了他。
与他做了一个交易,拿走了他一瓶平息龙族力量暴走的魔药。
就凭对方在他绘制的魔法阵图纸上寥寥几笔,就解开了他滞涩多年的难题。
即使是安伯·米洛斯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比他更有天赋的魔法阵大师。
若非如此,怎配与他合作?
男人取下魔药扔给了墙角里坐着的精灵,不耐烦的吐出了一个烟圈,“去把屋子里你带回来的那个麻烦解决掉。”
裴初接住那瓶魔药,轻笑了一声,他路过的时候从安伯·米洛斯放在桌上的那包香烟里顺走了一根,然而想了一下却没有点上。
他绕过魔药架隔开的房间,监房里面一张硬板床上正五花大绑的捆着一个兽耳少年。
被裴初打晕后少年醒的很快,才刚被带到安伯·米洛斯的监区少年便睁开了眼,野兽的本能让他对陌生的环境很是警惕,哪怕身上有着刚和巨龙一战落下的重伤,也依旧挣扎着破坏力强大。
哪怕安伯·米洛斯给他喂了能迷晕两头大象的魔药后,少年现在依旧生龙活虎的挣扎着捆缚着他的绳索。
见到裴初的到来,少年压低耳朵,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声低吼,威胁的呲出自己的尖牙。
裴初没有被吓到,走到床边打量着少年,那头红色的长发看起来并不柔软,反倒像动物的鬃毛,红色的瞳孔竖成一条线,呲牙咧嘴的很是凶狠。
与这些完全相反的,是少年长了一张比女人还要艳丽好看的脸。
这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实际上心智还不如一个幼童。既不会说话,行为举止也如同一只野兽。
但这却是在剧情里几次三番差点杀死主角的大佬,被反派诱拐到自己的阵营,与化龙后战力强大的主角攻达成平衡的关键。
而现在,准备诱拐大佬的裴初坐在了床头,伸手去揉对方压低在脑后的飞机耳,“乖,你受伤了,要喝药。”
亚德被他摸耳朵的动作弄得一僵,紧接着张开嘴,狠狠的咬向那只在他头顶大不敬的手。
裴初的反应很快,在他咬过来之前就将手抽开。他摩挲了一下手指,突然从口袋掏出了一颗枫糖。这还是进到大罪之门以前,被原主私藏在衣服里的。
不多,只有五六颗。
在和谢里斯一个监房的时候他都没有拿出来过,现在倒便宜了少年。
他将枫糖塞进了对方呲着尖牙的嘴里,微酸带甜的味道在舌尖里蔓延开来。亚德愣愣的张着嘴,好像被点穴般定住了动作。
这味道对他而言实在是陌生得紧,于过去十几年鲜血与生肉的涩味与苦味都不一样。
他甚至不敢挪动口腔,让这个陌生的味道,和这个味道给他带来的好像很多年前,他还有名为母亲的生物庇护时的感觉弥漫开来。
他这副呆傻的样子让裴初勾了勾嘴角,然后猝不及防的,他将手中那瓶魔药顺着少年张开的嘴巴里灌了进去。魔药苦涩的味道瞬间冲散了枫糖带来的美妙,那颗少年舍不得仔细品味的枫糖就这么被魔药顺进了食道。
亚德红着眼呛咳出声,然后一个跃起,狠狠咬住了裴初灌药的手,“嘶~狗崽子。”
裴初最后还是费了老大劲才把少年敲晕,从他嘴里把手抽出来时,已经是一片鲜血淋漓。
他看了看,毫不在意的翻出安伯·米洛斯的绷带裹了裹伤。安伯·米洛斯是一个很神奇的人,哪怕是在监狱他也能弄到很多这里没有的物资。
连他做的这些魔药,也能被卖到外面去。甚至他手里还有很多来自外界的贵族老爷们的魔药订单,即使他是以研究出被魔法界定义为黑魔法的魔药而被关进大罪之门的。
安伯·米洛斯对于裴初出来时裹着渗着血的绷带毫不关心,裴初也没自讨没趣,走到他炼制魔药的试验桌前,随意挑了挑几棵还没被丢进坩埚里的药草嚼了嚼。
安伯·米洛斯抬头看了一眼,有些遗憾的发现对方竟然没有吃错药。
月光洒不进地下室,在这个阴冷的监房里,只有挂在墙上的煤油灯透出些许暖意。裴初摸出那支顺走的香烟叼在嘴里,却依旧没有点上。
他模模糊糊的想起,其实在某一个世界他有很大的烟瘾,然而现在他却对香烟提不起多少兴趣。
他在夜色深沉中有了困意,瞌睡让清醒的大脑变得混沌起来,他趴在那张魔药桌上,眼皮渐渐沉重。
将睡未睡之际,他听见男人低沉着嗓子问了一句,“以后再遇见那龙,你要怎么做?”
一片寂静中男人听见一声哂笑,原本以为已经睡去精灵带着微哑的声音散漫回道:“还能咋办。”
“再见就是敌人了。”
*
谢里斯大概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回到这处监区,墙上的火把燃烧着明黄色的火光,地上的两张铺在稻草上的草席依旧,谢里斯的眼神暗了暗。
下一刻吸血鬼就毫不客气的占了其中一张草席,他拍了拍这个简陋的休塌之地,啧啧道:“就这地方的条件好像还不如我在禁闭室。”
谢里斯收回视线,冷冷道:“不喜欢就滚。”
一日之间,他的室友便从精灵换成了吸血鬼,这变化的过程大概不会让人有什么好心情。
谢里斯身上还受着伤,他那身白色的衬衫已经不能穿了,现在的这身衣服还是他打劫了一个囚徒换来的。
往日里逼得他和精灵四处逃窜,狼狈至极的囚徒们,在再次面对的谢里斯时,那龙息逸散出来的威压,压得他们瑟瑟发抖。
此时此刻,这个总是充斥着污言秽语,恶意调笑的监区里,是死一般的寂静。
监牢里每天都有人在消失,而这一次消失的阿曼德和精灵,让囚徒们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
安德鲁并不在意谢里斯的冷言冷语,他的目光四处打量着这处囚牢,然后盯住了墙上的火光。
吸血鬼并不喜欢光,可是在黑暗里待久了的人,对于这种既不喜爱,又难以奢求的东西总是怀有一种别样的,厌恶又欣喜的感情。
他一边盯着那光,一边问,“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谢里斯靠在了墙上,牢门外的火光照不进这里,他舒展着身子,曲起了膝。手掌垂在膝盖上捲了捲,听见吸血鬼的问话不带任何感情,“我会杀了阿佩尔。”
他半敛的眼眸遮住了里面疯狂暗涌的情绪。
一旁的吸血鬼嘴角掀起勾出一个意味不明笑,他戏谑的点了点头道:“我永远跟随您的决定。”
谢里斯眉头一皱,看向了旁边的吸血鬼,因为觉醒了龙族血脉的缘故,比之从前,谢里斯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威压。
当他用那双深海一般的蓝色眼眸看着你的时候,总让人觉得自己是面对的是一个暴君。
安德鲁的舌头抵了一下自己的尖牙,心里有些苦哈哈的想着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越是这样想他就越抑制不住嘴角戏谑的笑意,他迫不及待想要见证精灵和龙族将如悲剧一般纠缠在一起的命运。
那或许是连最好的戏剧大师,都演绎不出来的悲壮的结局。
谢里斯的目光在他的笑容里一沉,他的指尖动了动,下一刻便雷霆般掐住吸血鬼的脖子将他掼在了墙上。他突然爆发的力量很强大,压在吸血鬼背后的墙壁出现了裂纹。
“听说吸血鬼的生命力很强,只要不被银器钉住心脏就很难被杀死。”
混血的龙族收紧了自己的手指,“你最好老实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出来的。”
因为龙族力量暴走打破禁闭室的封印,这个说法谢里斯勉强会信。
可要他相信眼前的吸血鬼会因为这份恩情带他一起逃出禁闭室,并从此效忠跟随他,就算是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少爷,也是一百个不信的。
更何况有阿佩尔的背叛在前,谢里斯觉得自己很难再是从前那个傻得天真的贵族少爷了。
被掐住脖子当然不会让吸血鬼觉得窒息,墙外的火光映在他那双黑色的眼眸上,他笑意不变,攀住了谢里斯掐住他脖子的手臂,叹息道:“不管阁下信不信,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是您打破封印后力量耗尽陷入昏迷,为了报答您的恩情,我带您一起逃出的禁闭室。”
他又一遍诉说着在谢里斯醒来后对他说的真相,然后微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冷酷的混血龙族,“您是不愿相信,还是在期待着……”
“您醒来以后,会看见那个将您推入禁闭室的精灵呢?”
第52章
西幻魔法·八
裴初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些冷,荒岛的清晨总是带着湿冷的海风,地下室里的阴凉潮湿也总会让人有些不适。
裴初趴在桌上睡得浑身僵硬,他动了动手臂直起身,发现一件薄外套从他身上滑了下去。那件外套既旧又薄,盖的还很潦草,完全是没有起到御寒作用的敷衍了事。
然而裴初还是笑了笑,将那件外套捡了起来抬头。
煤油灯已经燃尽,清晨的薄光从那脏兮兮的半个窗户里照进来,将整个室内也照的灰蒙蒙的不甚清晰。
那个不修边幅的炼药师不知去了哪里,总归不会像裴初这样潦倒得只能睡一张桌子。他的嗓子被这清晨的冷意弄的有些哑了,干涩得发疼。
他舔了舔起皮的唇,起身想要倒一杯水,不想身子一时有些虚软,失手打碎了一个装着魔药的烧瓶。
要命。
他看着粉碎的玻璃渣落满一地,紫红色的药剂也流满了砖沿缝隙,动了动手指开始想着毁尸灭迹的可能性。
只希望这瓶魔药不是什么珍贵类别。
“很好,你打碎了我一瓶化形剂。”
不知道去哪儿了的炼药师在这个时候出来了,他双手踹在自己风衣的口袋里,卷发下的眼睛扫了一眼地上魔药的残骸,和桌前尴尬僵硬的精灵语气淡淡。
“抱歉。”
裴初嗓子嘶哑的道了一声歉,他又问,“有水吗?”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烟,抽出一根点上后,指了指墙角桌案上的茶壶。看着精灵脚步虚浮的走过去倒了一杯水后,这才开口,“老实说我在考虑,一个残废的精灵是否真有资格做我的合作伙伴。”
“如果你是指想要逃出这个监狱的的话。”
裴初喝了一口水总算缓解了喉咙间的干哑,回道,“那我想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
精灵不能调用魔力,只能用自己的精血和生命来换取力量,每使用一次身体便会变得更加虚弱,直到耗尽自己的寿命力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