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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裴初揉着兽人的脑袋感受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安伯,对方却老神在在的点了一根烟。

    “我过去看看。”

    炼药师说了一声,然后跨出走廊走向了魔法阵以及旁边的伊莱。老实说,真的一点也看不出他才给人下过魔药的心虚和理亏。

    裴初只当他这是想和主角受培养感情,因而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兽人站在了一边。

    他和谢里斯站的不远,就在斜对面,相隔不过三米。

    只是一个罩着满身阴影,一个落了满身阳光。那头白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很美,即使谢里斯满头金发更甚朝阳。

    曾经天真烂漫的贵族少爷终究长成为一个深沉内敛的男人,“阿佩尔。”

    男人唤了一声,这个名字被他咀嚼了太多遍,等到说出口的时候反倒显得平平无奇,他说,“我们合作一场怎么样?”

    阴影里的恶龙抬头,深蓝色的眼睛凝望着走廊边的精灵,嘴角的笑意让他看上去还是三年前那个真诚简单的贵族少爷,可是他的话到底还是表现出了他一方雄主的资本和底气,“我想缺少了我们的帮助,你们也很难成功越狱的吧。”

    他笑着起身,逐渐逼近,一步步走到阳光下,站在了精灵的面前,低头望他,“你想出去,我也想出去。或许我可以把你的仇先放一放,与奥里和菲斯做了了断后再说。”

    他的声音很沉,与他阳光俊朗的长相并不相符,好像来自深渊里的低语,危险得让人毛骨悚然。

    亚德好像想起了之前裴初脖颈上的青痕,于是他上前一步挡在裴初和谢里斯的中间,呲牙发出警告的低吼。

    谢里斯那双不带感情的蓝眸淡漠的落在兽人身上,“滚开,我在和你主人说话,没兴趣和狗打架。”

    “他不是狗。”裴初将亚德拉回了身后,安抚的摸了摸他的耳朵,“他是亚德。”

    亚德顺从的蹭了蹭他的手心,那双红色的眼眸瞥了谢里斯一眼,同样没有任何情绪,又好像藏着说不尽的轻蔑。

    一旁的谢里斯看着,身侧的手握了握拳。他知道自己在嫉妒,就像在嫉妒那晚星空,兽人与精灵跳的舞。

    龙族蓝色的眼眸深了深,然后又笑,“不管他是不是狗,总之你答不答应我的合作?”

    裴初挑了挑眉,“你应该知道我和希伯莱家的联系。”

    “希伯莱家可不会让你逃出大罪之门。”谢里斯身子一侧,又靠在了裴初身边的石壁上,他与他肩并着肩,一起看向了大罪之门的广场,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初识的岁月。

    然而这种恍惚并没有让谢里斯沉浸太久,他通透的点出,“否则你也不会一直与我留手,转而一心研究魔法阵。”

    三年时间他都在与精灵相互对峙,不断消耗。然而在伊莱出现以前,阿佩尔大多时候都是只守不攻,明明他背靠着希伯莱家的力量,本身的能力也足够强大,可这三年还是让他这么轻易的一步步壮大。

    谢里斯知道,精灵与希伯莱家合作的背后恐怕更多的是自己的小心思,他需要谢里斯当做幌子来获得他那两个傻弟弟的支持,让他有足够的资源和能量来研究破解大罪之门魔法阵的秘密。

    既然他与希伯莱家没有表面那么和睦,那么为什么不利用这一点拉拢精灵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至于他们的仇……

    恶龙眼眸偏转望着白发精灵的脸,视线微沉,等他重新夺回了希伯莱家的权利,天涯海角,他都让能精灵无处可逃。

    裴初不知道身边的恶龙在打什么主意,也没注意到恶龙看自己的视线。其实认真来说,纵使原剧情里阿佩尔真的有自己的小心思,以他的能力来说也真的无法压制住谢里斯的发展,只能勉强与他达到抗衡,直到主角受伊莱到达监狱,才将这种平衡打破。

    所以他与希伯莱家才能相互利用达成合作这么久,当然,裴初到来后,这种合作也只是成了他对希伯莱家单方面的糊弄。

    而剧情里他们真想要逃出大罪之门,确实也是需要两方人马的合作。

    于是裴初点了点头,他回首望着谢里斯与他对视,笑道,“那么接下来怎么合作,你们只能听我的安排。”

    那双碧绿的眼眸望进谢里斯的眼里,令他忍不住垂下了眼,他双手环胸摩挲了一下手指,轻笑一声,“好。”

    不远处的伊莱和安伯看着这一幕,大罪之门里本该至死方休的两个死对头,很难得的,并肩一起晒着太阳。

    伊莱看见谢里斯那抹笑时回过了头,那抹笑实在很轻,轻如暖阳,是伊莱来到大罪之门以后,第一次看见的,让他想起曾经的谢里斯少爷的笑。

    他的视线又落在眼前的炼药师身上,对方将头发扎起来之后显得人模狗样,然而伊莱对他却并没有好感,这自是源于对方偷袭他,还给他下了魔药所致。

    尤其是……那时候他虽无法动弹,神智却是异常的清楚。

    “所以,你听到了吧?”

    卷发的炼药师吸了一口烟,看着眼前的茶发少年微微笑道,“他并没有把你当做任何人。”

    “你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他这话里带了几分戏谑,又带了几分冷。伊莱知道他的心思和目的,却也只是软乎乎的露出一个笑,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留情,“只是你的气是不是松的太早了?”

    “你喜欢阿佩尔,可是阿佩尔可不喜欢你。他爱的是苏珊,”他顿了顿,坚定道,“也只有苏珊。”

    然而面前的炼药师却并不在意,他弹了弹烟灰,低头笑道,“我又不用他爱我,我只要让他留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他抬眼望了望走廊里的裴初,琥珀色的眼眸里流转淡然而又温暖的光,他轻喃着,又笃定的开口。

    “一辈子。”

    伊莱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其实与他是一类人。就像炼药师师喜欢着精灵,伊莱也依旧爱慕着谢里斯。

    这不会改变,因为爱从来不会讲道理。就像月亮美的让人离不开眼,可依旧有人向往阳光。

    即使他知道,那个他喜欢的人目光不会落在他身上。即使他知道,有些人美好得无法取代,也让人恨不起来。

    可是说到底,他们都只是爱上了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罢了。

    阳光隔着云层照了下来,十月的秋风卷着年轻人的心事飞向了远方。墙角的不知名野草在微微摇晃,长廊边的裴初抬头,天空下的白鸟从他绿湖般的眼底飞掠而过。

    第65章

    西幻魔法·二十一

    教堂高耸的塔尖在阳光下投出长长的阴影,洁白长阔的走廊里,希伯莱家的家主奥里和注定将要继承下一任主教的菲斯并肩走着。

    “你也不必在乎那个老头说的话,下一任主教的位置你肯定能坐得稳稳当当。”

    奥里身恣笔挺,体态修长,鳄鱼皮的长靴叩在走廊的地板上,每一步走得都如裁量过一般距离精准。他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手帕,有些厌恶的用它擦了擦自己被大主教拍过的肩膀。

    与他相反,菲斯就要显得朴素得多,一身黑色的修士长袍,只在胸口挂着一个银色的十字架,他伸手握住那枚十字架,神色有些冷酷,“可是哥哥,谢里斯不死,终究是我们的心头大患。”

    奥里沉默了一会儿,他将手帕重新叠好放回自己的口袋,语气里同样是毫不留情的狠辣果决,“那就要他死。”

    “我们亲眼看着他死。”

    *

    来自希伯莱家的信件被送过来的时候,裴初刚刚睡醒。

    海岛上的气温总是要比其他地方气温下降得快,十月刚过,地下室里就被安伯烧上了壁炉。其实以前没有这玩意儿,但耐不住精灵体虚,又不能持续的使用魔力。

    于是在他们相识的第一年,安伯就用自己做魔药攒下的人脉安置出了这么一个壁炉。当时他还在感叹炼药师的体贴,转头就被他拿小本子又记了一笔账。

    所有为他耗费的物力、财力以及魔药都被安伯记在了那本黑笔记本里。林林总总三年过去,已经有了满满的一本,男人拿着它,说要让精灵出去以后,给他一件一件的偿还。

    一桩一件,怕是还一辈子都不够。

    裴初这次醒的有点早,地下室的另外两个还在自己的地盘睡,他是在半夜被渴醒起来喝水的,然后就看见了一封从壁炉里冒出来的信。

    是希伯莱家。

    能够穿过魔法阵以这种方式给裴初送信的,有且只有希伯莱家。

    裴初不紧不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才过去捡起那封掉在地板上的信。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拆开看,而是先把壁炉点燃。

    等到身子被火光烘暖后,他才重新拿起了那封信。

    只是甫一打开,那封信里便钻出一只蓝色的小虫,不由分说的顺着裴初的手腕钻进来了他的体内。

    裴初没有阻止,缓缓跃动的火光里,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只蓝色的小虫钻进他的手臂后,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那封信上。

    信上的内容很简洁,无疑是让他找机会重伤谢里斯,然后将他带去魔法阵。至于信里的那只虫,写信者只写了两句话——

    关键时刻它会帮助你,也会帮助我们。

    可实际上,这只是一条用来控制精灵的虫子。只要用魔法与他体内的虫子相连,那么就可以通过精灵的眼睛看到他在做什么,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关键时刻更是可以直接夺取精灵对身体的控制,短暂的主导他的行为。

    裴初轻轻的叹了一声,糊弄了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建树,看来希伯莱家那边也真是急了,或者说他们那边也真的到了不得不和谢里斯动手的地步了。

    是什么呢?菲斯要继任大主教了吗?

    裴初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想着,一点也不担心那只钻入他体内的虫子向他的主人泄露自己的思绪。

    他经历了太多,怎么也不至于被一只小虫子控制了思想。估计奥里和菲斯也没想到,他们计划出这一损招的时候,会遇到裴初这么一个Bug。

    只是这对裴初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他窝在壁炉前的沙发,伸手一扔就将那封信扔进了壁炉。看着火舌将信纸蚕食成灰烬,地下室里又响起了另一人的声音。

    “谁的信?”

    魔药架旁站着穿着睡衣,披着风衣走出来的安伯,对方脸上还带着困倦,好像美梦中断让他眉眼里夹杂了一些烦躁与不愿,他是看见外面的火光后起来的,一出来就看见精灵往壁炉里烧了一封信。

    那人淡漠得不见悲喜的神情让他心里无端生起几分不安,于是皱着眉头询问出声。

    裴初看着安伯出来顿了顿,然后勾起嘴角笑道,“希伯莱家的。”

    安伯瞥了他一眼,走近他的身边,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借着壁炉的火点燃后问道,“说了什么?”

    信纸的灰烬埋在壁炉里,偶尔落下一角没有烧干净的,字迹也早已模糊,让人看不出半点它曾经的痕迹与信息。

    “还能是什么?”裴初靠着沙发的扶手撑着下巴,表情平静还带着几分慵懒的倦,像猫一般打了个呵欠后回答,“就是让我偷袭谢里斯,然后把他扔到魔法阵的祭台上去。”

    他终是隐了虫子的那一节没告诉安伯,他撑着下巴的手,也很好的遮掩住了虫子钻进□□留下的伤痕。

    于是安伯便没有怀疑,坐到了壁炉前的另一把沙发上,转头看他,“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伸手弹了弹烟灰,淡淡道,“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应该也与谢里斯达成了合作的协议。”

    火光映着精灵的脸,将他的白发也染上了一层橘黄温暖的光,他半耷着眼,白色的眼睫为他绿色的眼眸覆上了一层阴翳,连带嘴角的笑容也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诡谲起来,“嘛,总归与谁合作不是合作呢?”

    安伯又收回了眼,他夹着香烟慢慢的抽了一口。他还记得自己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坏人都做不彻底,终将受到反噬。

    他在烟雾腾袅的中垂下眼眸。

    说到底,谢里斯那家伙也是一个令人嫉妒的混蛋呢。

    *

    十一月初的时候,大罪之门的上空下了一场白雪。鹅毛般的大雪飘飘荡荡,从乌云低垂的天空落了下来,没过多久就将整个大罪之门覆盖了厚厚的一层。

    亚德向来是喜欢雪的,从禁闭室里出来的第一年,那年的雪落下的时候,兽人红色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震惊与稀奇。

    那是他第一次见雪,然后被裴初拉着去打了一场雪仗。还在广场中央堆了一个白白胖胖的雪人,虽然第二天就不知道被谁摧毁了,但后来亚德去找一脸莫名的谢里斯打架的时候,他还是很开心的。

    以至于后来的每年,当大罪之门的上空下第一场雪的时候,都是红发兽耳的小兽人最开心的时候。

    每到这时,兽人总是会兴致勃勃的拉着裴初去玩雪,并且必然会打一场雪仗。

    白色的雪握在手中,哪怕隔着皮质的手套也能感觉到凉丝丝的寒意。安伯咬着烟头抓了一把,抬头就看见广场上两人你追我赶,小孩子一般玩得不亦乐乎。

    其实大多时候都是裴初迁就着小兽人在玩,当然,亚德因为知道精灵身体的情况,也很好的限制住了自己的力量不会弄伤精灵。

    然而裴初借着这一点退让,臭不要脸的没少往精灵身上扔雪球。

    大罪之门能这么心宽到无忧无虑玩雪的也就只有他们几个,这里的大部分囚徒,望着这洁白的雪都觉得那里映着自己的黑暗面。常年被限制住自由,看不到未来的他们,大概很难理解精灵和兽人玩雪时,嘴角纯粹的笑意。

    当然也有人会加入他们,在过去的某一年,谢里斯和精灵的派系就爆发过一场大规模的雪战,最后以广场上的那尊神像被谢里斯和亚德破坏成废墟做为结束。

    打从那以后,两派人都会很冷静的绕过玩雪的兽人,毕竟他不会对谁都像对待精灵那样忍耐温和。

    伊莱跟在谢里斯身后,他们站在长廊下的一侧。这边是个拐角,拐角的另一边就是在玩雪的裴初和亚德。而谢里斯只是靠在这个拐角的石壁上,既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

    他还是他一贯的作风。

    永远靠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里,蓝色的眼眸里始终望着精灵一人。

    从前的时候,他大多只是一个人,孤单的,沉默的,所有的爱恨都被他藏在那双深蓝色的眼眸里,就像大海在孤独的伫望着月亮的沉落。

    可是现在,他的身旁总是跟着另一个人,茶发的少年,就像一朵开在海边的山茶花,他靠不近他,却愿意守着他。

    谢里斯不是不知道,可他从来没有转过身。

    安德鲁照样坐在屋檐上,一片寒凉透骨的白雪包围着他,可他感受不到,或许因为他自己本身的体温,就是如这寒雪一般冰冷。

    大雪还在下,飘飘摇摇的,好像天边被揉碎的云絮。落在广场上,就好像将广场上的人笼罩在了一个和别人完全不一样的世界里。

    裴初和兽人玩得有些累了,他微微喘了一口气,这口气在嘴前凝结出了一片白雾。他身上同样落了不少雪,衣服上,头发上,眼睫上,远远看上去,有些让人分不清他与白雪的颜色。

    某一瞬间别人看他的时候,就觉得这人好像就是从雪里走出来的精灵,或许一个错眼他又要融进雪里消失不见。

    裴初手里还剩下最后一个雪球,他玩累了,想着扔完这个雪球就休息了。可是也许是力气耗得太过,这个雪球他没能扔得太远,位置也有很大的偏差。

    于是它穿过走廊,直直的砸进了谢里斯怀里。

    “啊……”

    雪球顺着谢里斯的衣服滚了一身,又被谢里斯下意识的接在了手里。

    金发蓝眸的龙族抬头,就看见飘落着大雪的雪地里,白发绿眸的精灵看着他轻轻一呼,然后弯起眉眼,对着他说了一声——

    “对不起。”

    好像穿过了三年的岁月,在那个阴雨绵绵的天窗下,死里逃生的谢里斯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人轻抚他的眉心,无声的和他说了一声——“对不起。”

    谢里斯的眼睫,突然颤了一颤。

    第66章

    西幻魔法·二十二

    感恩节前夕,远在王都的格雷特教堂正在准备着一场主教的继任典礼。

    而新任主教正是希伯莱家的三子菲斯。

    希伯莱本就是当今魔法界实力最强大的贵族,如今菲斯又继任了教廷的大主教,可以说风头无两,连王都里的王权都要对他们礼敬三分。

    而在这一个即将继任主教的风雪夜里,奥里和菲斯连带着即将卸任的老主教都聚集在格雷特教堂的一个秘密地下室里。

    这个地下室潜藏了教廷几个世纪的秘密,一直以来只有寥寥几人才会知晓。

    幽蓝色的火焰将这处空间照出几分不符合教廷神圣庄严的诡异气氛,而地下室的中央正刻画着一个繁复又巨大的魔法阵。

    老主教看了奥里和菲斯一眼,问道,“那么你们可是准备好了?”

    菲斯握着胸口的十字架,点了点头。

    *

    大罪之门里,原本悠闲的躺在壁炉前的沙发上烤火的裴初突然觉得手腕一痛,微微皱眉。他睁开了眼,环视了一下四周,眼里出现短暂的陌生和冷漠。

    被他眨了眨后,又化成了与往常别无一二的柔和春水,他起身走到了地下室的书案上,那里摊开着描绘了整个大罪之门魔法阵阵型的图纸。

    他看着看着,突然勾起嘴角呢喃了一声,“那么开始吧。”

    月明星稀,白雪映月。月色和雪色,将这个黑暗的罪恶之城都增添了几分朦胧的宁静秀美。

    长廊里谢里斯渐渐走近,直到看见驻足在长廊下看雪的精灵,月光罩着那人的背影,如雪的白发也在风中微微飘荡,谢里斯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走上了前。

    “你找我?”

    恶龙与精灵并肩而立,挑眉看了看在这里等他的精灵。这很少见,大概他也没想到精灵会派人来与他传讯,又一个人等在这里与他相会。

    往日里,不总是跟着那兽人与炼药师的嘛?

    谢里斯这么想着,眼神很冷,嘴角却挑起一抹笑。

    月色下精灵回头,偏转着眼眸看向了走到身边的谢里斯,细碎的白发在他额前飞舞,让他那双绿眸里的情绪被遮得若隐若现。

    他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道,“你竟然真的来了。”

    谢里斯的眉头突然一皱,他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又说不上来。

    然后白发的精灵突然转身,跨出一步凑近了他。他们本就是并肩站着,他转身一跨后,两人的距离便凑得极近。

    那双绿眸自下而上的抬头望他,目光一寸寸的,扫视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这人长得本就精致,这么近距离看人的时候,让人也不得不直视他的容颜。

    谢里斯低头,望进那双绿色的眼眸,好像很早以前的那次初见,谢里斯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漏跳了一拍。

    “这么久不见,你倒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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