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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或许他可以不用杀死他。

    或许……

    希尔抬起了撑着轮椅的手抚上了alpha的胸口,隔着衣襟他能感觉到对方胸腔里那颗心脏有力的跳动着。

    希尔笑了,他猛地一推,将裴初推到背后的床上。

    裴初:“……”

    哦,对。

    这房间的布局是中间还摆了一张床。

    上一刻还听主角受的意思想杀了自己,下一刻就被推到在床上的裴初很懵逼。

    轮椅被带翻,裴初摔在床上,主角受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人也爬过来骑在了自己的腰上。

    残疾带动着他的身体不便,希尔欺身又而至,两臂撑在了自己的耳边,两人面对着面,炽热的呼吸纠缠在了一起。

    这种情况也不知谁才是A,这一摔倒是给裴初摔清醒了些,希尔一直伪装成alpha,又经过了这么多年的训练力气大的很。

    这人撑在自己身上,眼神看上去却不是很清明。裴初小心的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他哑着声音开了口,“希尔,下去,不然你会后悔的。”

    希尔闻言勾出一抹笑,笑里好像褪去了棱角,少年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柔和,而此时此刻他好像褪去了所有坚硬和防备,露出了内心深处的柔软和脆弱。

    希尔只要是想总能轻轻松松用温和魅惑的笑容骗到任何人,可是现在他并没有想骗裴初,他所有的动作都是跟随着自己的心在走。

    “后悔?或许我是该后悔的,奥斯顿。”

    少年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开了裴初的衣襟,裴初愣住了,不止是因为少年的动作,还因为少年的眼泪。

    翡翠色的眼眸盈满了泪,少年的眼眶红红的,泪水一滴一滴从他的眼角滚落,落到了裴初的颈间,从炙热变得冰凉。

    裴初之前本来就在换衣服,扣子解了一半,此刻没几下就被希尔解了领带,敞开了衣领,露出里面的绷带。

    他之前肩膀因为救受了伤,还没好全。这时候希尔看见裴初上的绷带,顿了一下,手抚上了裴初肩膀上的伤。

    少年的泪水决堤了,他哭的并不好看,肉眼可见的纠结痛苦,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高傲和自尊,低下头,手抚着裴初的肩膀,用额头抵住了裴初的胸口。

    “奥斯顿。”少年开口,他说,“你标记我吧。”

    少年将脆弱的脖颈露在了裴初眼前,好像在向眼前的alpha展现自己的臣服,是真正的臣服。

    向他的仇人。

    他好像被自己心中对奥斯顿的情感折弯了脊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恨着奥斯顿又忍不住爱他,就好像吸食了罂粟花一样,明知有毒危险,却总是一遍又一遍的放任自己沉迷沦陷。

    他渴望着奥斯顿,因为知道暴露性别以后不能再成为一把刀留在他的身边,所以他想成为对方的omega。

    哪怕往前一步,就是让他粉身碎骨的万丈深渊。

    裴初听着他的话沉默一会儿,少年的眼泪渗透了缠绕在自己胸口的绷带,这在裴初看来,都是少年因为发情期不得不对他展露的妥协。

    他心里应该是不愿的,没有人会愿意对他憎恨的敌人低头,也没有人希望会被自己的仇人标记,从此成为他的附庸。

    裴初对这种ABO之间被信息素催生出来的情欲一向很反感,在他看来,任何违背人意愿的情欲都是违反常理的。

    他不愿意让少年后悔,所以他推开了他。

    伸手抓住少年后颈的衣领,他感觉到少年的身体颤了一下,这好像也印证了裴初心里的想法。他叹了一口气,拿下了希尔落在自己肩上的手,顺势翻了一个身。

    从下到上,姿势反转,裴初将希尔的手腕抓在一起,高举过头。少年抬头看他,翡翠色的眼眸好像被水洗过一般,漂亮得惊人。

    他好像因为发情期变得格外敏感,肌肤碰触就让他浑身滚烫发出一声嘤咛,这让他忍不住抽了抽胳膊。

    “别动。”

    裴初的手有些颤抖,抓着希尔手腕的动作其实不太稳,对方腺体的信息素味道近距离撩拨着裴初的理智,让他咬着舌根才能保持住自己的清醒,汗水不断从他额间渗出。

    他抽出自己脖子挂着的领带,反手捆住希尔的手腕,然后将他绑在了床头,万幸这张床是有栏杆的。

    希尔一开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见他绑住自己后愣了愣。他转头去看裴初,这时候的alpha明显被omega的信息素刺激,好像只差一步就会化身丧失理智的野兽,被情欲所控制。

    但他总是能想尽办法刹住着最后一步,舌根被他咬出血,从口腔里弥漫出来,裴初没有管,依旧紧紧咬着,他哆哆嗦嗦的去翻自己先前脱在一边的军装外套,翻了半天终于从里面翻出一记针管。

    是抑制剂。

    Alpha的抑制剂,裴初总是习惯做准备,哪怕很多时候他都在避免用打针来抑制自己,但出行在外总怕遇到些难以预测的情况。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

    这抑制剂是阿尔文特制的,强效,但并不知道能不能作用于omega。裴初也不敢乱试,他将抑制剂掏出来打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空气里罂粟味的信息素很快退散收敛,变得微不可闻,这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希尔的压力,但也让他意识到——

    他被拒绝了。

    他弯曲了脊梁却没有换来男人的垂青,这一刻屈辱和难堪吞没了他。

    少年的手被领带绑在床头,他弯着身子,也不知道是发情期的窘态使他佝偻,还是因为自己用尽所有的勇气表露的真心被抛弃让他不堪重负。

    他突然开始厌恶,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是个omega呢?

    这样想着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打开,白大褂医生看着房里的两人眯了眯眼,“看来,我来的还算及时?”

    第90章

    ABO·二十一

    裴初看见阿尔文的时候松了一口气,空气里omega信息素的味道依旧在紧逼着他,他手里的针管摔在地上,取而代之的是蚀骨的疼痛。

    这是alpha的抑制剂,能使陷入狂暴的alpha瞬间恢复理智,当然代价是疼痛,裴初抽屉里的那一堆止疼药从来都不是白来的,即使很少用。

    阿尔文看见了,他倚在门口,只亮着一盏橘色暖灯的房间是昏暗的,昏暗而又暧昧,空气里的味道更是透着一份旖旎。房间里的两人形容狼狈,原本A与O之间难以控制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

    阿尔文笑了一下,他走进房内反手关门,从怀里掏出一支omega的抑制剂给被捆住手腕的希尔打上。

    他自己割了腺体,因而面对发情期的omega可以自如的保持理智,但另一个可要比他难挨得多。

    可是这么难挨都没有发狂,男人的克制里简直到了阿尔文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那令人昏沉的雪松清酒味渐渐褪去,裴初倚靠在床尾,看向了被解开双手的希尔。

    强效抑制剂带来的反噬从他身上看不出体现,和从前一样,他面色平淡,甚至是有些冷酷。

    “希尔欺上瞒下,犯上作乱,停职,禁闭一月。”

    希尔突然发现,那双暗红色眼眸明明看着他,却似乎不再有自己的身影了。

    翡翠色的眼眸沉了沉,指尖嵌进掌心,沁出了鲜血,他低头,应了一声,“是。”

    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

    这一次的事故不是一人引导出来的结果,事后调查的结果出来的时候,裴初正坐在办公桌后,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希尔身世的曝光裴初早有预料,上次坎贝尔进攻元帅府的时候狙击希尔的凶手,裴初心中也一直有猜测的人选。

    菲利普亲王。

    这个看上去和他紧绑在一条船上,巴结又戒备他的家伙。当年送戴德王妃出国的随从里有一名就是他的故交。

    多年以后见到与戴德王妃长相如此相像的希尔便顺着这条线查了下去,结果便得知了希尔实际上是萨洛曼国王的血脉。

    萨洛曼国王若是膝下无子,国王之位当然就是由他这个亲王继承。但如果萨洛曼国王有后,这个子嗣还是戴德王后所生,那么国王的位置想也知道不可能还会落到他头上了。

    再加上他以为希尔是个alpha,还是奥斯顿的手下,他想要奥斯顿帮助他登上王位,就不可能让他有扶立二主的机会。

    于是趁着坎贝尔引发的动乱,想要趁机杀掉希尔却没有成功。后来请他参加宴会,有意无意般撮合着杰曼和希尔,想来也是察觉了杰曼的小动作。

    原本他该是想要以希尔妄图玷污亲王之子的罪名将他除掉的。

    但是没想到撺掇他儿子给希尔下药的,是已经入狱的坎贝尔。之前希尔与坎贝尔将计就计暗中联络,是双方的一场博弈,虽然这场博弈一直都是希尔占据上风,但坎贝尔这么多年叱咤政坛的老狐狸,手里不可能没有希尔的一点把柄。

    他早已察觉到,希尔和他的三子阿尔文走得很近。而阿尔文在做什么,坎贝尔也很清楚,因而有所调查之后,便查到了希尔实际上是个omega的身份。

    更是在输棋以后,反坑了希尔一把,也想因此折掉奥斯顿的一条手臂。于是他暗中派人教唆亲王幼子杰曼给希尔下药,又被菲利普察觉得知了希尔omega的身份,他看奥斯顿被瞒在鼓里,于是干脆将中药发情的希尔推进了裴初的房间。

    如此使希尔omega的身份在奥斯顿面前泄露,让他放弃可能存在的想要扶立希尔为王的打算,也能抓到一个他隐瞒王室遗孤的身份还与其通奸的把柄。

    所有人都各怀鬼胎打得一手好算盘,而希尔便是他们手中的棋子,就连阿尔文出现在那个宴会上,也证明了他将要走到奥斯顿的对立面,以坎贝尔继承者的身份,加入这盘棋。

    想来上次他去监狱看望坎贝尔的时候应该与他达成了什么协议,而最后阿尔文能找到他们,应该也是察觉到了坎贝尔背后的动作,意识到了希尔的身份已经暴露。

    这些事情并不难查,裴初这一次翻船,也只是以为按照剧情的走向主角受应该会在危机是遇到主角攻才是,却不想被菲利普阴差阳错推到自己身边。

    原来剧情有时候也不是那么可靠的,想想也对,如果剧情真的能如原本一般发展,那也不需要他走过这么多世界去做任务了。

    裴初将所有线索归拢,也知道这一次的任务将要走向收尾。

    他揉着眉头吐出一口浊气,合上桌上的文件笑了一声,靠在了轮椅的椅背上。

    房间里就他一个人,往日他身边总会时不时出现会希尔或者来给他检查身体的阿尔文,亦或是查尔斯和威廉。

    可是现在,裴初知道,无论是谁他都不能留在身边了。

    他心中没什么惆怅,在满室寂静里,他一步步谋算着之后的布局。

    菲利普亲王以为奥斯顿收留希尔在手下是想扶立他,实际上奥斯顿的野心又何止于此,整个萨洛曼或许只有那位国王能看出来,奥斯顿不会甘心于一个帝国的元帅位置,他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

    从双腿残疾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决定要站在比任何人都高的位置上,让人将对他的同情和遗憾,全都转为对他的畏惧和敬仰。

    奥斯顿的心早就黑了,他将所有入局的人都当做了自己的棋子,而希尔则是其中最关键,也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颗。

    从暴露omega身份以后,他对奥斯顿而言彻底变成了一把刀,而且是一把即将废弃的刀,从前因为希尔alpha的身份他还会故意隐瞒希尔是萨洛曼国王血脉的事实。

    而现在因为omega不能继承王位,希尔原本对他潜在的威胁已经没有了,菲利普亲王心思虽多实力却不足,只要他想,篡夺萨洛曼帝国的王位,或许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这最后一步,就是让希尔刺杀萨洛曼帝王,以他们的父子相残,为这场棋局收尾。

    想是这么想,裴初也知道,做为反派的自己,最终都会倒在成功之前的最后一步。

    房间里没有亮灯,只有墙角机器人卡卡夫的蓝色眼睛闪着幽光,裴初靠在轮椅上撑着下巴,转过身看着落地窗外天边悬挂起的那一轮新月。

    脑中想起少年伏在自己胸口哭泣的模样,他握着轮椅扶手的指尖颤了颤,最终叹了一口气。

    *

    宴会以后希尔就被关了禁闭,他在奥斯顿军团的职位被停,没有人知道原因。

    这么多年了,他在军中积累的威望不小,很多人都来看望他,也有很多人替他向元帅求情。

    但来看望的人都没见到希尔,替希尔求情的人也一律被元帅施以惩处,就连查尔斯和威廉也不例外。

    元帅这一次的冷酷,好像预示着对希尔的厌弃,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能在元帅耳边提起希尔的名字。

    阿尔文来看希尔的时候,少年正坐在那个小小的禁闭室里,面向着一扇天窗,天窗外面是新月,月光照进禁闭室,却好像照不散少年眼里的阴郁。

    阿尔文大概是唯一一个能见到希尔不用担心被挡回去的人了,谁让他通晓所有的内情呢。

    白大褂医生靠在铁门门口,与禁闭室里面希尔恰好背对着背,他突然问道,“怎么样,你后悔了吗?”

    白大褂医生没有听见少年的回答,禁闭室里少年盘了一下腿,他的动作带起身上的铁链串起一阵响。

    与其说是被关禁闭,倒不如说他好像是个犯人一般被看管着。但快一个月了,奥斯顿始终对他都是不闻不问的。

    这让他在奥斯顿面前的低头叫好像一场笑话,他倾尽全力摈弃自尊的献媚换来的是那人的不屑一顾。

    他横在心中曾经想要放弃的仇恨似乎也在讽刺他的自作多情。

    那人不想占有他,那人不在乎他。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他心里这样想着,哑着嗓子对外面的人回了一句。

    他很久没说话了,饮食也因心情很少,这使他声音沙哑,虚弱而又难听。

    “不,我没有这样想。”

    门外的医生笑了一声,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只是突然意识到了,我们的奥斯顿元帅当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可怕的意志力,可怕的野心,可怕的谋算。

    阿尔文觉得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想要去征服这样一个可怕的alpha的自己,一定也是疯了。

    可他从来都是疯的,不是吗?

    “我的实验有了成果,希尔。”白大褂医生柔声请求,“我需要你的帮助。”

    *

    等到一个月满的时候,希尔被放了出来。

    一个月没见的奥斯顿元帅给他下了新的命令——刺杀萨洛曼国王,并嫁祸给菲利普。

    “将功抵过吧,希尔。”

    办公桌前的元帅头也不抬,漫不经心的翻阅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刚从禁闭室里出来的希尔一身狼狈,翡翠色的眼眸执着的望着眼前的alpha,听见他的话后,抿了抿唇。

    最后,少年单膝下跪,接受了这一份任务。

    至少,他依旧是他手上的一把刀。

    第91章

    ABO·二十二

    坎贝尔死在了监狱,据说是畏罪自杀,当然这个畏罪自杀只是官方的说法,真实情况犹未可知。

    而坎贝尔一死,曾经鼎盛一时的坎贝尔大公家也迅速衰败下来,其长子和二子因为争夺家产两败俱伤,却没有意识到,坎贝尔家真正的实权已经开始转移。

    而另一边,菲利普也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奥斯顿与自己的联络开始变得怠慢,他似乎总算察觉到对方想要将王位取而代之的野心。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在秋风肃杀的时节,基乎所有人都能感觉得到,萨洛曼王城的形势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

    有什么在暗潮涌动。

    而在裴初给希尔下达过刺杀萨洛曼国王的命令后,他就再也没接见过他了。

    因为想要嫁祸给菲利普,这次的任务需要慢慢筹划。

    裴初将希尔在军中的职位恢复,甚至还给他升了两级,但是与之相应的,他的任务也越来越危险。

    每一次几乎都是以命换命得来的军功,奥斯顿好像已经并不在意名为希尔的这把刀会不会被磨损折断了。

    而最后一次用他,或许就是在刺杀萨洛曼国王的时候。

    天气有些阴,裴初的轮椅驶进了帝国王宫,再一次见到了老国王。与上一次相比,他这次的气色倒是恢复了不少,病容褪去,却依旧可见体弱衰败。

    国王的寝宫很是宽大,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窗户微阖,窗外的风将金织的窗帘吹得微微飘动,窗前还隔着一道人物油画的屏风。

    裴初笑了一声,将轮椅慢慢推近,来到了老国王的床前。

    老国王看上去已经行将就木,但他这副虚弱的模样很久了,就是没见他真的咽气,也不知道是在拼着一股什么样的执念。

    或许就是不甘心看着奥斯顿这么轻易的夺取掉萨洛曼帝国的皇权。其实他们俩没什么话好说了,总归是一个狼子野心,一个心知肚明。

    裴初的轮椅驶近的时候萨洛曼国王看着他,神情有些恍惚,“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才十二岁,齐腰高,骑在小白马上,神骏的拿着□□打下一只鹰。”

    “那时候我就说,奥斯顿绝对会成为整个帝国最厉害的将军。”

    裴初一边推着轮椅一边听着他说的话,笑了笑,“陛下并没有看错人。”

    “你那时也是这么回答的。”

    老国王已经黯淡的灰绿色的眼眸看向了裴初,这个时候便会发现,即使希尔与戴德王后长得十分相似,一些地方还是像萨洛曼国王的,比如说他们的眼睛。

    又比如说他们同是酒类的信息素,以及某些方面可以说偏执的性格。

    奥斯顿穿着军装,肩衔表彰着他的军功,他所过半生确实是为萨洛曼帝国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甚至搭上了他的一双腿。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年那个白马意气,一心为国的少年将军,变成如今这个野心勃勃,搅弄权术的厚黑元帅了呢?

    萨洛曼国王用丝绢掩着嘴咳了咳,目光又落到男人的腿上,他目光复杂,最终也只是叹了一声,“或许我不应该让你去马其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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