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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他将东云从床上抱起,轻轻安抚着。

    好一会终于将东云挣扎的动作安抚住后,安室透抱着东云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让他的身体靠在自己身上。

    他一手抱着东云的头,一手抱住东云,并将他的双手控制住。

    安室透在心中默默对东云说了声“对不起”,抬头对护士说道:[打吧。]

    护士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东云,捻着针头犹豫上前。

    果不其然,东云在感受到他人的靠近时在安室透的怀中挣扎了起来。

    安室透尽力压制着,控制住东云双手的手上青筋暴起,但他抱着东云头的手却格外轻柔。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再温和:“好了好了,威士忌。”

    在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安室透还是不敢叫东云原本的名字,他只好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东云在组织中的代号。

    但一直不见成效,安室透感受着东云的反抗。

    十天前面对东云的无力感和心疼再次出现,他看着东云,忽然一瞬间想到了什么。

    安室透定定地看着东云,轻声道:“威士忌,停下。”

    听到这一句后,东云居然神奇般地停止了挣扎。

    安室透一愣,但护士显然是松了口气,眼疾手快地一步跨上前,抓起东云的手在手背上插入针管。

    鉴于刚才东云的激烈挣扎,她加固了一下针头的位置,并严肃地对安室透说道:[不能让他像刚刚那样挣扎了,会回血的。]

    安室透点点头。

    护士满意点头,拖着药品车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留下了他们两人。安室透低头看向东云,虽然对方停止了挣扎但表情仍然是痛苦的。

    东云紧皱着眉头,完全是不甘愿的表情。

    安室透看了好一会,忽然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他单手抱住东云,一手扶住挂着东云药水的支架。

    他先去把病房的门锁了起来,然后在整个房间内确认了没有窃听和摄像头后,重新抱着东云回到床边。

    他坐了下来,抽过床上被子将东云裹起。

    又将东云在自己怀中的姿势调整到尽可能舒适的位置。

    安室透低头,嘴唇凑到了东云的耳边。

    “东云。”他轻声道。

    安室透的手收拢了一些,闭上眼,他的脸颊碰到了东云的额头,温度还是有点低,但比刚才要好很多了。

    “东云。”安室透又叫了一声,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喉咙却被堵住发不出其他的声音。

    他只好又叫了一声东云的名字,就这样抱着东云好一会,然后才稍稍松开了些。

    安室透重新看向东云的脸,然后微微笑了。

    表情终于放松下来了。

    安室透叹了口气。

    之前在组织中遭遇过什么?才让东云对床、

    针头、药品这些东西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安室透不敢让东云睡得太平,担心他又挣扎难受起来。

    只好让人坐在自己腿上,然后将他的头靠上肩膀。

    为了稳住东云的身体,安室透将一只腿架上床沿,让东云不那么容易滑落下去。

    做好这一切的安室透松了口气,靠上椅背。

    “嘶——”背部瞬间传来的疼痛让安室透狠狠抽气,挺直了背。

    安室透立即去看东云的表情,见到人没有被自己的声音吵到才慢慢放松下来。

    直到现在,安室透才感受到了背部和腹部的痛感。

    一时间不知道是东云踢自己的那一脚更重,还是背更痛些。

    安室透看了眼呼吸变得均匀的东云,忍不住笑了。

    但是现在自己不可能把东云一个人放在这里。

    安室透龇牙咧嘴地慢慢再次靠上椅背,还是很痛。

    他抱着将东云的身体让他离自己更近一些。

    感受到那温热的呼吸扑撒在自己的脖颈处,安室透心中竟然涌出一丝满足。

    他低下头,没忍住蹭了蹭东云的脸。

    从凌晨起就绷紧的神精,在此刻放松下来。

    门被自己锁上了、窗帘也是拉着的,没有任何窃听、监控设备。只有自己和东云两个人。

    听着东云的呼吸声,安室透也感到困意有些上头。

    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头挨着头,睡着了。

    。

    东云难得睡得如此平静,在睡梦中,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降谷零。

    明明用的是一样的洗发水和沐浴露,但降谷零身上的味道就是和他不一样。

    他好像听到了降谷零在叫他的名字。

    东云缓缓睁开了眼,他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然后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降谷零的面庞。

    刚睡醒不还有点模糊的视线慢慢清晰起来。

    太好了,降谷零没事。

    他嘴角略弯,醒来时能够看到安然无恙的安室透十分满足,但身体还是提不起什么力气。

    东云继续靠在安室透肩上,并没有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妥,他的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眨着,静静地注视着降谷零:

    真的是童颜欸。

    降谷零在东云不再挣扎后便没有再强制束缚住东云的双手,于是东云轻轻松松地就从降谷零的手下抽出了自己的手。

    他的手上还插着点滴的针头,带着透明的导管。

    东云抬起手,轻轻地戳了下降谷零的脸。

    软软的。心底有一些心虚,东云瞄了眼降谷零的眼睛。

    降谷零还没有醒。

    东云又有点困了,他打了个哈欠,他抬着的手环抱住了降谷零的脖子,头也离降谷零更近了些。

    头顶上是安室透平稳均匀的呼吸。

    东云再一次睡了过去。

    ?[58]靠近(二合一):他感受到对方眼睫在颤动时划过脖子时带来的瘙痒、以及对方呼出的湿热气息钻进自己的领口。

    安室透是被脸上冰凉的触感给弄醒的,他还以为是有水滴滴落在自己脸上,恍惚醒来时一瞬间有点没搞清楚自己身处何地。

    背部、腹部的疼痛感比起睡着前还要明显一些了,安室透连在呼吸的时候都感受到了抽痛。

    安室透皱着眉慢慢睁开了眼,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东云的脸,还是放大版的。

    这一瞬安室透大脑被一下清空,什么痛意都抛诸脑后。

    东云比起他睡过去之前要明显凑近了许多许多。

    安室透睁大眼,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太近了。

    近到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能吹动东云眼上的睫毛;

    他能看清东云脸上的细小绒毛、熟睡后呼吸微微张开的嘴唇,听到他平稳的呼吸。

    安室透垂着眼,静静地看着东云的脸。

    像是被蛊惑似的,他慢慢抬起手,想要触碰,却在最后一刻停了下来。

    不行不行,忍住。

    安室透按下自己的手,强逼着自己移开视线,他闭上眼深呼吸了好几下。

    好不容易让自己转移注意力静下心来,但下一秒安室透又发现了,还没完。

    他感受到了自己脖子上的重量。安室透侧过头,看到了东云的手搂在自己脖子上。

    他好像又清醒了些。

    东云被他抱在怀中,但东云也是将安室透紧紧搂住了。

    安室透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东云之间的姿势有多么的亲密。

    房间内只有两个人,所以无人看见安室透的耳尖又红了起来。

    好一会,安室透才稍有镇静。

    虽然这种被东云紧紧搂着的感觉很开心,但是安室透感受到了东云露在外面的手臂的凉意。

    安室透就抬起手,握住了东云搂着他的手。那只手的手背上还插着针管,也正因如此,这只手冰凉得有些可怕。

    有些不舍的。安室透将东云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然后慢慢塞进了被子里,小心地没有让被子压到东云输液的地方,。

    透明冰凉的输液管被带着在安室透眼前晃呀晃。

    是因为刚才东云搂着安室透时将输液管一起带了过来,冰凉的触感才让安室透醒来。

    安室透抬头看了看输液袋,还有一半。

    看来没过多久。

    他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手伸进了被子内,捂住了东云的双手,东云冰凉的体温被自己慢慢捂热。

    东云倒是没有什么反应,他还在安静地睡着。

    腹部和背上的痛意还时时刻刻地在散发着存在感。

    安室透看着东云,无可避免地想到今天东云踢开自己、和向自己跑来的画面。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超出了安室透的想象。

    所以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保护自己呢?安室透想。

    踢开自己躲开子弹的时候是这样、爆炸时也是,完全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安室透抿着唇,心底有些生气,手上力气却又不敢加重一点。

    那个时候东云离得自己不算太近,他可以自己躲开的,却义无反顾地朝自己跑来。

    明明自己不会游泳,落水前一刻还一直在看着自己。

    啊……怎么这么让人心疼。

    东云的仿佛将他放在第一位的行为让安室透原本坚定的心开始动摇。

    是不是对自己也有一点点喜欢呢?安室透甚至有些期盼。

    只是想到这一点可能性安室透就有些开心了。

    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

    安室透的笑容瞬间消失,原本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

    他看向门口,又看了眼东云。

    没醒。安室透稍稍放心。

    敲门声并不重、也不算急促,敲完刚才那几下后,等了好一会,才重新敲门。

    这个感觉……hiro?安室透起身,将东云抱回了床上,将整张床头调到了近乎是坐着的角度。

    离开热源后的东云有些不安,他的手在空中抓了几下。

    安室透轻声安抚着,将枕头塞在了东云的怀中,人才安静了下来。

    他转身离开去开了门。

    门外的是诸伏景光,还有赤井秀一。

    诸伏景光听到了门内的动静便收回手,等待着安室透来开门。

    在确认门外的是自家幼驯染后,安室透稍微放松了警惕,然后转眼看到了诸伏景光背后的赤井秀一。

    但这个男人今天还是帮了自己的。

    安室透没有说话,他也并未让两人进入房间,而是自己走了出来。

    “还在睡。”安室透合上房门,解释道。

    几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点伤,诸伏景光的左臂上被纱布包扎着,赤井秀一的脸上贴了个OK绷。

    安室透抬手想看时间,发现手表早就进水不动了。

    想来手机也是。安室透放弃了,他转头问诸伏景光:“几点了?”

    “12点半。”诸伏景光回答道。

    他举起了手上打包好的食物,“饿了吗?我和诸星君吃了饭给你打包的,威士忌的也有。”

    hiro!安室透心中泛起一阵感动。

    安室透冷静道了声谢,回头看了看房间有些犹豫,还是开门进去了。

    比起可能吵醒东云,他更担心东云发生什么意外。

    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也跟着走了进来。

    他们看到坐在床上睡着的东云,奇怪的睡姿让他们多看了两眼。

    安室透并不打算解释,他坐到了病房内唯一的一张桌子旁边,提醒道:“不要一直盯着威士忌看,他对视线很敏感,会醒过来的。”

    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十分识趣地收回视线。

    赤井秀一毫不客气地坐到了唯一的沙发上,诸伏景光则好脾气地坐到安室透对面。

    安室透瞥了眼赤井秀一:果然,组织的人还是很讨厌。

    他打开外卖,一边问道:“任务后续怎么样了?”

    “组织的人把那个货轮开回去了。”诸伏景光说,“没什么大问题。”

    “赫拉多呢?”安室透想起自己那时应该是瞄准的是赫拉多的心脏。

    坐在一旁的赤井秀一出声回答:“死了。”他靠在沙发上,一只腿架着,偏头看向安室透。

    这个人枪法很准,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射中目标的心脏。

    那天的体术和今天的枪法,安室透就算加入行动组都不为过了。

    无论如何,安室透的最后一项考核任务终于在今天划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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