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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东云看着一旁的伏特加一步步走向地上的男人。

    不安的预感逐渐放大,最终,他看到伏特加从身上掏出了枪。

    “波本、苏格兰,看好了。”琴酒目光扫过两边的男人,最后落到中北司的身上,“对待叛徒的方式。”

    就在琴酒话音刚落时,伏特加便开了枪。

    “砰!”血花四溅。

    枪声过后,房间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安静地看着地上已无了声息的男人。

    “水无怜奈是你的人。”琴酒慢慢抬眼看向安室透,“不要手软了,波本。”

    “这一点倒不用担心。”安室透眉眼微弯,脸上笑意盈盈眼底却满是冰寒,“对待叛徒……我一定毫不留情。”

    最后几个字音被安室透重读出声。

    两个男人隔着几米远相对而立,仿佛在两人之间形成一股气旋,卷动着房内的空气,让温度一点点下降。

    就在这时,房间中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

    “什么人!”几乎所有人都动了,齐刷刷地举枪对准了声音的来源。

    “是我。”像是怕他们直接开枪,一道女声从中立即响起,一个披头散发满身伤口的女人举着双手、赤着脚从那一处小隔间慢慢走出。

    身上的衣物被划破、血色浸染后隐约能看出是一身衬衫,水无怜奈缓缓抬头,露出了她的面庞。

    “我还以为你早跑出去了。”此时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出声道,“用情报换来的一线生机最后怎么还是被堵在这里了?”

    琴酒虽然不信,眼中危险的光却更盛:“解释。”

    水无怜奈摇晃着向前走了两步,所有人都看到了她腿上的伤。

    她没有去看琴酒,而是直接看向了安室透,她身体颤抖着,却仍然没有倒下。

    “我什么都没有说、我不是叛徒、我没有背叛组织。”她眼神锐利直直地注视着安室透。

    “至少,请给我一次证明的机会。”

    女人坚定的声音响彻房内,慢慢地房间内的氛围起了变化。

    “你这幅表情跟我们谈条件的时候一模一样。”忽然,地上的男人又出声了,话音未落,一人已经蹲在他的身前。

    他抬头上看,只见诸伏景光微笑着,拉下手枪保险,然后将枪口塞进了男人的嘴中。

    “拜托了,请闭嘴。”诸伏景光柔声道,然后才起身。

    水无怜奈也才从对方身上移回视线,她在一起提起精神面向安室透。

    而东云此时也默默走到了安室透的身边,他看着水无怜奈,像是猜到了什么。

    伊森本堂看向安室透,他的心不受控地慢慢提起。

    诸伏景光却像是一个观众般,平淡地看着。

    “哦?”安室透歪了歪头,他上下打量着对方,终于开口道,“即使你被拷问了整整一天?”

    “是。”水无怜奈应下。

    “即使你被打了吐真剂?”安室透继续道。

    众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水无怜奈,被挽起的衣袖露出的半截小臂上赫然有一个针孔。

    “即使我被打了吐真剂。”她的声音中没有半点气虚。

    安室透唇边笑容加深,他等了一会,才徐徐摸着下巴说道:“即使……我们可以查到24h内的监控。”

    “是。”她没有片刻停留直接应下,“即使有24h监控。”

    “岩上。”安室透回头看向伊森本堂,“去监控室把监控拷出来。”

    “好的。”

    伊森本堂离开了。

    而认真听清了全程的东云此时却怔怔地看着对面伤痕累累的女人。

    几乎是和原著一模一样获得代号前的条件。

    被拷问、受伤、吐真剂、证明清白的监控或者说录音。

    但没有伊森本堂的死亡、时间也变了,琴酒和组织BOSS还会像原著那样继续相信吗?

    ?[154]无法逃离:耳边耳鸣声忽然尖锐起来,身后乌黑的潮水滚滚涌来,瞬间没过了东云的半

    水无怜奈在赌。

    作为一个才加入组织不到半年的新人,并没有明显突出表现的她,对于组织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此时她站出来无疑是将自己的生命置于这场赌局,没有任何退路。

    她的目光慢慢从周围的人身上扫过,借由此机会看了一眼父亲离开时的身影。

    就算赌局失败,损失的也只有她一人。

    想到这,她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抱歉,能让我坐下么?”

    没有人回应,但她仍自顾自地席地而坐,一天一夜没有进食、饮水的身体上还带着伤口,在坐下时,只觉浑身酸软,想直接躺倒下去。

    吐真剂的效用还没有完全过去,脑中的血管仿佛有一台巨鼓在不断敲击着,她能感到那一下紧接着一下的跳动。

    万幸CIA的培训让她现在还能保持清醒与理智。

    水无怜奈垂着头,此时的她适当地露出了虚弱的气喘和呻吟。

    周围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审视和猜疑,房间中一时间只剩下她虚弱的喘息。

    “这还真是让人惊喜。”琴酒举着枪慢慢下移,于此同时正好对方仰头看来,他的枪口再一次对准了地上女人的眉心。

    头上的黑色礼帽在他脸上投下阴影,凌厉的视线自额前碎发中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女人,强烈的压迫感自他身上散出。

    “但是,你又该如何保证那个监控没有问题呢?”

    “还是说,你不会以为只要监控没有问题,你就安全了吧?”他面上露出一丝轻蔑。

    琴酒。东云望着他,眼底颜色加深:果然对方不会那么容易相信。

    但显然水无怜奈已经取得了他的一部分信任,否则琴酒早就像杀刚才那个男人一样开枪了。

    琴酒对于听话的组织成员容忍度很高。

    但是如果对方选择开枪的话……东云握紧了手中的枪,他的食指一直放在扳机上。

    那就自己先动手。

    避开要害……再想办法治疗。

    东云看着水无怜奈,心中暗下决心。

    而就在此时,一旁安室透也再次开口道:“那就再来一遍吧。”

    东云转眸看去,金发男人掀起眼皮懒懒地看着水无怜奈,“如果她连24小时都撑不过去,又怎么可能挺过组织的审问?”

    沉默。

    琴酒定定地看着安室透,终于轻哼一声收起了枪,却又在众人以为他已经放弃时,忽然开口。

    “倒是没想到波本你这么看好她?”

    怀疑的天平再次建起,这次立在了琴酒和安室透之间。

    安室透头也没抬,直接回道:“我只是很期待——是不是真的有人能抵抗住吐真剂的效果。”

    他的语气带着好奇,却有着一股天真的残忍。

    “威士忌,把枪放下。”安室透话锋忽然一转,对东云说道。

    东云听话地将一直对准水无怜奈的手枪放入裤腿中,接着看向安室透的侧脸。

    安室透这才转回头,他伸手揉了揉东云的头发:“好孩子。”

    东云也顺势微微低头。

    “想要试这个还不容易?波本你自己试一下不就行了?”一道声音突然从安室透和东云的身后响起。

    充满恶意和调侃的语气让在场所有人看了过去。

    走在前面的是伊森本堂,他正被一把霰弹枪指着头顶,被慢慢推入房间内。

    而举着霰弹枪的男人身后还背了一把,腰上更是明晃晃地挂着两把手枪。

    他一步一步慢慢踏入房内,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安室透,嘴边的笑容恶劣而愉悦,他的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硬盘。

    “卡尔瓦多斯。”安室透警告地叫出对方的代号。

    “我听说你们要入侵松叶会的地盘,担心火力不够特地前来支援。”卡尔瓦多斯像是没听到一般,一边抛着硬盘一边说道,“没想到来得有点晚,你们都解决了。”

    “不过过来路上看到了几个还活着的,我就帮了你一把。”卡尔瓦多斯笑着看向安室透,“不用谢,波本。”

    随后才像是想起了什么:“啊,这个是波本你的人吗?”他用枪管推了推伊森本堂的脑袋,男人眉头微微皱起。

    “身手不错。就是他假如再多反抗一下,我就要开枪了。”

    明目张胆的挑衅。东云面上表情逐渐绷紧,他缓缓直起身,朝向卡尔瓦多斯。

    杀机慢慢浮现眼底。

    “别生气。”卡尔瓦多斯漫不经心道,然后才慢慢将枪从伊森本堂头上移开,他将手上霰弹枪随意靠在墙边。

    然后一把抽出腰侧手枪,一瞬间上膛举枪。

    “啪!”一只手忽然握住了他的枪管,直接卡死了子弹的转轮,杜绝了卡尔瓦多斯开枪射击的可能。

    棕发男人动作一顿,脸上笑意尽失:“你做什么威士忌。”

    “这是我们该问你的,卡尔瓦多斯。”一直站在旁边没有出声的诸伏景光忽然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湖蓝色的凤眸中一片冰寒,诸伏景光面色不善地盯着来人。

    卡尔瓦多斯瞥了一眼诸伏景光,又看了眼面前的东云,最后才慢慢转向他持枪对准的人——水无怜奈。

    “从她被松叶会劫持的那一刻起,她就没必要活着了。”

    “什么审讯?嗤——”他冷笑一声,“真有这样的觉悟,那你应该自杀。”

    他的目光扫过水无怜奈的伤口:“不如直接死了,还遭受这样的侮辱。”

    卡尔瓦多斯的出现如一片沉寂的室内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摩擦音,打破了原有的所有氛围和节奏。

    谁告诉他我们在这里?安室透紫灰的眼中泛着无机质的光,冷冰冰地看着棕发男人。

    贝尔摩德?他第一想到的是在他们来之前金发女郎给他打的那个电话,却又立即否定:贝尔摩德不是掺和这种事的人。

    这时水无怜奈才终于慢慢抬头,她的眼中没有一丝畏惧,看向卡尔瓦多斯:“那是你的选择。”

    卡尔瓦多斯面上瞬间沉下:“从你被抓走的那一刻,你已经是叛徒了,女人。”

    “波本你也是。”卡尔瓦多斯转头看向安室透,“这么想保下一个叛徒的你,不会也是叛徒吧?”

    无端的恶意总是最可怕的。诸伏景光想道。

    卡尔瓦多斯没有任何理由,仅凭他的不喜,就直接将Zero定为卧底,虽然毫无理由,但一句话被人说出口后,就会引来猜忌。

    再纵容卡尔瓦多斯这样肆无忌惮地朝Zero使绊子之后就更麻烦了。

    诸伏景光脑中快速思考着:怎么办?

    这种恶意会像是一双双从地底伸出的手,不断扯着安室透试图将他拉下。

    房间内的灯光明亮,但从安室透头顶直直照下时,将他面上表情浸入黑暗中。

    “咔”一道脆裂的声响打破宁静。

    众人看过去,是卡尔瓦多斯的手枪上的一角被东云硬生生掰断。

    卡尔瓦多斯的表情忽然难看了起来,他手臂颤抖着,却仍抵不过东云的力气。

    东云握着卡尔瓦多斯的手,将他的手掰回,直至枪口对准他自己的下颌。

    “这不是理由。”

    威士忌的声音总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就像是山涧中的溪水清澈却带着刺骨的凉,但在此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黑发青年身上那股浓郁的、翻涌的杀意。

    “波本是卧底,他死。”东云看着卡尔瓦多斯。

    “你说不出证据——”

    卡尔瓦多斯看着面前那双幽深近乎如墨般的眼眸,不自觉止住了呼吸。

    “你死。”东云的手指覆在了卡尔瓦多斯扣在扳机的手指上。

    与卡尔瓦多斯相反的,是威士忌面对安室透无条件的偏向。

    卡尔瓦多斯沉默了,他本就是毫无理由的揣测,却没想到遭到威士忌这么大的反应。

    威士忌是真的想杀了卡尔瓦多斯。

    这也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伊森本堂看了眼另一边的金发男人,对方双手插兜,只是看着这边两人争锋相对。

    许久后,安室透才叫了一声:“威士忌。”

    这一声后,伊森本堂看到对准卡尔瓦多斯的枪动了,像是卡尔瓦多斯终于掰过了威士忌,枪口一点点向外倾斜。

    而就在枪口即将移开卡尔瓦多斯的下颌时——

    “砰!”

    枪声响了。

    这一下连安室透都没有想到,他脸上透出一丝惊讶。

    东云顺势推开卡尔瓦多斯。

    转轮手枪落至地面,棕发男人捂着下巴连连后退,鲜血从他的指间慢慢流出、滴落。

    他颤抖着手移开时,所有人看到了他下巴上的伤口。

    子弹只是略微擦过下巴处,更严重的是枪口开枪时的那一瞬的烧伤,几乎是一只婴儿手掌大小的伤口出现在了卡尔瓦多斯的脸上。

    “威士忌!”他咬牙切齿地叫着黑发青年的代号。

    东云站在那,任由卡尔瓦多斯瞪着,不为所动。

    枪响后的硝烟四处漫开,为这两人之间的氛围加重了一丝火药味。

    “够了,卡尔瓦多斯。”琴酒在一旁终于动了,“你们的私人恩怨不要影响任务。”

    他直起身,走向一旁被诸伏景光塞着手枪的矮壮男人:“这两个人直接带走,都送去审讯室。”

    “是。”伏特加应下。

    此时,一串铃声忽然响了,琴酒脚步微顿,然后回头看向音乐来源,他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

    众人也回头看去,发现源头居然是站在安室透身旁的东云。

    什么人在这个时候打东云的电话?安室透皱起眉。

    这个音乐旋律缓慢而沉重,像是放慢了数倍的钢琴曲,而显得怪异起来。

    记忆中从未听过的音乐,却又无比的熟悉,在音乐响起的那一刻,东云便呆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威士忌?”安室透看着如此反常的东云,终于忍不住出声唤道。

    但此时东云的耳中却听不到另外的任何声音,他眼睛发直,慢慢低头。

    从口袋中掏出的手机锲而不舍地震动着,东云摁下接通,然后放至耳边:“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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