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下一刻,威士忌的身体便来到了琴酒的身前,雪色的刀光斜切而下,几缕银发在触碰到那道光时即刻断裂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就在琴酒身旁的基安蒂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发出一声惊叫,她和琴酒连退好几步。
威士忌像是听不到她的声音,下一刻一转身便向离得最近的赤井秀一身边冲来。
赤井秀一敏捷向旁撤退几步,随即抬手抓住威士忌手腕。
还包裹着纱布的手上皮肤之前被烧伤后的疤痕凹凸不平,透出几分血色。
赤井秀一眉头紧锁转头看向威士忌。
毫无波澜的表情,只有眼中透出刺骨的杀机和愤怒。
认不出自己了吗?赤井秀一咬牙。
威士忌对左手的伤口一无所觉,他毫不犹豫举起还握着枪的手直接朝赤井秀一抡了过来。
“该死的威士忌,发疯的话就不要出任务!”一旁基安蒂表情凶狠,她拔出手枪。
而威士忌早已察觉,他果断放弃了赤井秀一,转身朝基安蒂杀去。
威士忌忘了手上还有枪,也忘了自己的左手的伤,就像彻底沦为了杀人机器一般,肆意发泄着他的怒意,毫无章法地攻击着。
最终忽然撞进了一人的怀中,突然闯入的金发男人直接将威士忌的手脚拢起。
“到此为止吧,威士忌。”
赤井秀一听出了其中的悲伤。
。
漫长的夜晚终于在太阳渐渐升起时被光亮驱散。
天亮后许多事情不再方便,苏格兰和龙舌兰的尸体被匆匆处理。
一夜过去恍若隔世,参与其中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后回忆起仍觉得惊心动魄。
组织boss亲自下命令,无数代号成员行动。
最终揪出梅克多、卡尔瓦多斯、苏格兰三个卧底并灭口。
损失玛尔戈、龙舌兰两个代号成员,基尔、爱尔兰、基安蒂多名成员受伤。
但是其中大半人员的伤亡都由一人造成——威士忌。
在击杀卡尔瓦多斯后紧接又被boss下达第二个命令,而后便失去控制,数名代号成员在追击苏格兰的时候,因为挡住了威士忌的路,遭到了威士忌无差别攻击。
而威士忌也在杀了苏格兰之后彻底失去理智。
可怜的龙舌兰,成了发疯后的威士忌手下第一个刀下亡魂。
最后被波本阻止,晕了过去。
“都说了这种人就该在一开始杀掉!最后反过来对我们动手。”基安蒂高声怒骂着,她将手中被饮尽的酒杯狠狠砸向桌面,左眼下的凤尾蝶轻轻扇动着。
她的声音虽大,但在着嘈杂的酒吧中却没有引起多大的反应。
“现在他彻底没用了吧?”旁边另一人撑着下巴猜测,“听说醒来之后也没有恢复。”
“只是短暂的醒了而已。”科恩摇晃着酒杯,回道,“现在还在昏迷。”
“啊,被波本从boss那边接了回来,之后就不知道去哪了。”基安蒂冷哼,“哈!没想到卧底居然出在威士忌组中,苏格……”
她话音一滞,突然想起了那个卧底正是苏格兰,面上忽的阴沉下来。
“苏格兰,居然是卧底。”科恩说出了她心底的话。
基安蒂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还有卡尔瓦多斯。”另一人补充道,“两个人看起来不是很对付的样子,居然是一伙的。”
“话说卡尔瓦多斯针对波本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吧?”
“我哪知道。”基安蒂没好气道,“卡尔瓦多斯死了,你去亲口问波本啊。”
那人“切”了一声:“谁知道那个神秘主义在哪?”
基安蒂想到自己还曾经和那个卧底接近过、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少被苏格兰听了去做成情报交给公安就觉得恶心起来。
她喊过吧台内的调酒师,大声地要求再来一杯。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下,几个代号成员不露声色地将话题转移了。
“话说库拉索呢?我记得一开始的行动是把她救出来来着?”
“朗姆亲自出手了,和琴酒一起。”
……
。
临近入冬后,阳光也变得冰冷,路两旁的树木枝丫连树叶都落了大半,城市的颜色变得枯黄。
安室透一身低调着装,用鸭舌帽、黑框眼镜、口罩遮住了脸庞,悄无声息地混入人群中走进了一家医院。
穿过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绕过一座座建筑,在接连刷过几道门禁后,他终于来到了一间病房前。
他拉开了房门。
其中躺着的正是东云。
从组织boss那边回来后,或许是终于卸下心防,东云倒下了。
持续了有十几天,断断续续的高烧,昏迷不醒后的混乱和惊慌失措,是安室透一直守在身边,让东云接受点滴针注,并硬生生把吃的和药物喂进东云的嘴里。
安室透将身上的伪装全部摘除,在抬手时,手掌上的牙印清晰可见。
他垂眸伸手轻轻摩挲了会手掌的痕迹。
窗户被拉开了一条小缝,一阵微风从灌入,吹起米色窗帘,天气已经有了入冬迹象,带着些寒意。
安室透先是将窗户拉上。然后才走到病床边。
被精细照顾着的东云脸上恢复了些血色,但似乎更瘦了一些,露出瘦削的手骨和纤长脖颈,一旁的点滴缓慢地滴落,冰凉的液体顺着橡胶管流进青色血管。
安室透看了会,俯下身。
手指掠过东云脸颊旁的碎发,然后轻抚那温凉的肌肤。
他动作极轻地在东云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退开些许后,安室透睁开眼,凝视着东云紧闭的双眼:“我回来了,东云。”
没有回应。
安室透早已习惯,他起身从一旁接了杯温水,插进一根吸管后塞进东云的唇边。
虽然还在昏迷,但是身体的本能动作还是存在,没过一会便被喝了个干净。
安室透没忍住微微笑了下,只是一瞬,收好杯子后便坐在了病床边的座椅上,就这样看着沉睡中的东云。
事件在按着他们一开始的计划进行——
苏格兰确认死亡,hiro的所有档案被销毁,被秘密保护等待时机成熟再改名换姓。
而威士忌彻底失去控制,除了偶尔还能对组织boss的声音做出些反应,除此之外能近身的只有波本。
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不安时只会利用身上身边所有事物前来攻击,直到波本出现,才会有所收敛。
唯一的锁链被波本握在了手中。
组织BOSS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将威士忌的最后一点价值全部榨干后,终于兑现了他的诺言。
威士忌被奖励给了在这次行动中做出卓越贡献的波本。
“确定要取出芯片吗?”组织boss发出的声音还是那样令人作呕,“失控后的威士忌,可没那么好容易掌控。”
“就像您说的那样。”波本轻轻勾着嘴角,抬头看着面前的摄像头,“我想要——‘只属于我的威士忌’。”
组织boss停顿了片刻,然后“哼哼”笑出了声来。
“好。”
一杆定音。
却是不顾威士忌还在高烧直接手术取出芯片。
“现在,是只属于你的威士忌了。”
组织boss的这句话还停在安室透的耳边,每每想起时都觉恨意上涌。
后面东云频繁的高烧其中就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脑后的伤口。
但无论如何,芯片越早取下来越好。
安室透用目光仔细描摹着东云沉睡的脸庞。
东云那时的状态太过真实,连他都无法确认,但现在的安室透也只能在这里静静等待着东云醒来。
身侧口袋的手机忽然响了声,是短信。
他抽出手机后点开。
“您的档案已经全部删除。
“另: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有人在试图调查公安内部是否还有卧底派出到组织。
“——风见”
仅是扫过一眼,安室透便面无表情地将短信删了个干净。
“东云,醒来吧……”这一声近乎是叹息。
安室透仰起头,他看向窗外,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对面的大楼上,“杯户中央医院”赫赫几个大字挂在建筑上。
。
被安室透轻声呼唤着的东云对外界一无所知。
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度睡眠中。
被连续两次命令后的精神损伤、左臂上还未好全的烧伤、强行解除两层精神控制后却再一次被“阴间滤镜”带来的副作用感染。
像是一层又一层沾了水的毛毯盖在身上,将他压进黑暗之中。
但同时正如他的名字那般,像是漫长黑夜后的那点曙光,在精神控制彻底解除后,曾经被强行关进脑袋深处的记忆正慢慢的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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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云清晰地知道自己正处在回忆中,失而复得的记忆带着他珍藏的美好。
尘封的回忆不断涌现,温柔地将他包裹。
带着柔和的温暖,将他一点点扯进其中。
。
“东云。”
“是!”
瀑布旁的高石上,一名老者和一个少年站在其上。
还带着稚嫩音色的少年灰眸明亮,一脸坚毅地直视着前方。
他深吸了一口气,往后撤了一步,然后义无反顾地跳下了高石。
水面在他坠落的那一刻炸出一个巨大的水花,扑了一旁站在岸边的两个少年一脸。
两个少年差不多是一样的年纪,其中黑发蓝眸的少年皱着眉摇头甩去脸上的水,另一个肉橘色发色的少年面带担忧地望着水面。
高石上,头戴天狗面具的老人也正俯身下看。
一时间内,只听到瀑布流水坠落的喧哗声。
时间太久,连蓝眸少年都没忍住皱起了眉,三人大概也猜到结局,两个少年转头便顺着水流往后跑去。
随后,一个身影慢慢悠悠地浮上了水面。
岸上的两人看着躺在水面上一脸平静地望着天空的少年,灰眸沁入水光,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旁边的水面一般闪着透亮的光,他望着头顶的太阳,如海藻般的乌色长发在水面下轻轻飘荡。
“今天闭气的时间比昨天又长了些。”那个黑发蓝眼的少年看着水面上的人,冷静说道。
肉橘发色的少年忍不住笑了:“这也算是和水融合了吧?”
听到岸上的声音,东云转头看了过去,看到友人后也露出一抹浅笑,然后唤了一声:“义勇、锖兔。”
“你们三个还不快回来?!”背后高石上的老人厉声的呼喊传来。
三人皆是一愣,脸上露出一丝慌乱,东云划拉了几下水,却隐隐有了下潜的迹象,一旁锖兔忙跳下河水,将飘在水上的东云给拉了回来。
随后,三个少年便急急忙忙跑回。
烈日炎炎下,三人蹲着马步站在瀑布下方,感受着十几米高的水流冲刷而下,头顶的水流拍着脑袋生疼,时间长了只会让人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但三人皆是稳稳站在大石上。
东云睁开眼,呼吸在水流的冲刷下变得舒缓而平静,水流顺着他的身体汇入底下河水,他看着脚下拍打起的白色水花汩汩涌出的泡沫。
直至头顶日头渐落,天边染上点点金黄,站在岸边头戴天狗面具的老人才将三人叫下。
但还没结束,紧接是三人之间的两两对练。
黑发灰眸的少年和橘色头发的少年持刀相对而立,两双眼中眸光明亮。
老者和落单的蓝眸少年站在一旁,无声地观察两人。
傍晚的风穿过山林,吹散暑气,带动少年们的衣摆和发丝。
黑发间细细的白色发带跟着微风轻轻摆动,黑发少年的五官精致,一双灰眸圆而上翘,格外灵动。
东云先是动了,他表情认真,脚下往前一步,挥刀斜斩。
另一人嘴边抿紧,脸颊上的伤痕轻轻扯动,手腕翻转横刀对上。
“铮——”双刀相碰发出刺耳鸣声,刀身带起的颤动震得东云双手发麻,而另一少年乘胜追击,挥刀连进数步。
霎时间,山林中刀光闪烁。
最终以肉橘发少年的刀停于东云的颈侧结束。
直至此时,刚才肃杀的氛围慢慢散去,肉橘发的少年利落收刀。
东云并不气馁,他将长刀收起,脸上浮现出几分柔和。
“锖兔。”老者唤着肉橘发少年的名字,“刚才那一刀不错。”
听到来自师父的夸奖,少年脸上浮现出些许喜悦,回头看向老者。
“但是。”老者的手按上锖兔的肩,少年的笑还没来得及保持多久,脚下就被老人一脚回旋踢翻,紧接身体便扔了出去。
虽早有预料师父不会这么简单地夸奖,但这个出手还是太快了。
东云歪头绕过师父的身体,紧张地看向锖兔,幸好对方在被扔去的时候勉强调整过身体平稳落地,但肩上沾上了些杂草。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
下一秒老者毫不留情地斥责道:“脚下破绽太多了!鬼可不会像东云傻傻地盯着你的刀。”
欸?感觉更像是在骂自己?东云的表情一滞,然后就看到师父转向了自己,严肃狰狞的天狗面具看着他,一股大难临头的紧张感油然而生。
“东云——”
“是!”东云大声应着,身体僵硬站得笔直。
一只大手倏地伸来,覆在了他的脖子上,那只手粗粝宽厚,透着安定的温暖。
“攻击目标放在对方的脖子上。”
老者语气严峻,三名少年都仰起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