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时珩顿了下，随后拉过高脚凳，直接坐在她身边，他长腿交叠，托着下颔望着她，揶揄道：“你现在才知道自己傻？”孟舒禾垂着眼，直勾勾地盯着空掉的高脚杯，眼神却没什么焦距：“我真的，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她的眼眶霎时红了，眼泪要落不落：“明明之前的他，是个光风霁月的人，是个很温柔的好人，但我好像，只是看到他伪装的面具。”
这个他，显然是指岑游。
时珩只是沉默，那双好看的桃花眸半垂着，似乎在想事情，没有说话。
孟舒禾低声道：“时珩，对不起，情书的事，是我的错，我真的很抱歉。”
她的声音很软很轻，还能听出很细微的颤抖。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时珩把玩着手中的手机，一下下转着，他漫不经心道，“即使当时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其他事，我们的关系注定要走到那一步。”
孟舒禾显然没有几分清醒，她只是怔然问：“为什么？”
“因为你只是把我当成朋友，你对我没有占有欲。”
他深深看向孟舒禾漫起水雾的眼眸，一瞬不瞬：“但我对你有。”
孟舒禾只是抬起脸，她只是愣愣地望向时珩那双漂亮的桃花眸，眉眼间醉意迷离，很是茫然地看着他。
孟舒禾纤长的眼睫迷茫地颤了颤，随后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没办法消化他这句话。
“什么意思？”
时珩与孟舒禾对视几秒，旋即放弃了：“算了，按照你现在的状况，你肯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站起身，问道：“酒也喝了，现在回去吗？”
但孟舒禾再次蔫蔫地垂着小脑袋，她抿唇，轻声说：“我不想回家。”
时珩抱臂看她：“那你想去哪里？我送你回你公寓？”
早在孟舒禾成年前，陈家就给她在外面置办了一处高级公寓，孟舒禾偶尔会去那里住。
“……”
孟舒禾思索片刻，轻声喃喃：“随便去哪里都行，反正我不想回家，不想回公寓，也不想回学校……”
醉酒的孟舒禾真的很难伺候。
时珩掀起薄薄眼皮，一锤定音：“那就去我那儿。”
孟舒禾的反应比起平时迟钝不少，也没了平日那种似有若无的疏离清冷，她此时只会乖顺地扯着他的衣角，跟着他亦步亦趋地离开。
上了车，孟舒禾只是沉默地坐在副驾驶上，他也不清楚孟舒禾现在是清醒还是醉酒的状态，车子驶过便利店，孟舒禾却突然出声。
“我要下去买点东西。”
时珩不可能让一个醉鬼去买东西，他语调懒散：“你要买什么？我下去帮你买。”
但孟舒禾很执拗：“不行，我要自己去买。”
时珩只能停车，放她下车买东西。
但还没进便利店，时珩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次打电话过来的，正是孟舒禾的母亲孟蓉：“珩珩，书书在你身边吗？我刚刚给她打电话，她没接。”
时珩一边接电话，一边跟着孟舒禾进便利店，他专注和孟蓉说话，没有注意孟舒禾买了什么，只是知道孟舒禾很快就选好东西，到收银台结账。
他视线落在收银台上，隐约看到是一些纸盒包装的糖果，时珩再次收回思绪，继续和孟蓉说话。
“嗯，书书现在和我在一起，我一会送她回公寓，您要和她说话吗？”
电话对面说了些什么，时珩就把手机递了过来，孟舒禾刚刚把东西放好，下意识叫了声：“妈。”
孟蓉问：“刚刚怎么不接电话？”
孟舒禾脑袋木木的，只是讷讷复述自己刚刚的行为：“我刚刚在买东西。”
孟蓉没有察觉孟舒禾的异样，因为有时珩在，她很放心，只是简单嘱咐她几句，就挂了电话。
孟舒禾将手机还给时珩，时珩垂下眼睛看她：“买完东西了？”
孟舒禾仰起脸，轻轻地“嗯”了声，随后将紧握着的那条西柚糖塞进时珩手里：“给你。”
糖果外包装还沾染着孟舒禾手心的温度，还有些稀薄的温热，时珩与她对视：“为什么要给我？”
她的眼眸在此时却有一种纯质懵懂的干净，好像只是单纯和他分享零食：“没有为什么，你不是喜欢吗？”
时珩捏着糖，伸手牵过孟舒禾，低声道：“上车。”
时珩的公寓离这里不远，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公寓的地下车库。
但短短十几分钟，原本还算清醒的孟舒禾好像彻底酒意上头，下车时，孟舒禾身子微微倾斜，似乎是腿软，踉跄几步，一个重心不稳，险些摔倒，时珩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肩，再次扶稳孟舒禾：“孟舒禾，站稳了。”
孟舒禾依偎在他怀里，娇小的身躯一动不动，时珩无奈问道：“还能不能自己走？”
孟舒禾摇摇头，小声说：“不能。”
时珩忍不住啧了声，语气不耐：“孟舒禾，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钱了？你这辈子就是来折腾我的。”
孟舒禾垂着脑袋，表情有些委屈，突然有了要哭的迹象，语气带着含糊的哭腔：“你凶我……”
时珩：“……行了行了，我不凶你，行了吧。”
无奈之下，时珩示意孟舒禾：“赶紧上来，我背你。”
孟舒禾倒是很听话地趴了上去，她的手臂搂着他的脖颈，很安静地趴在他背上，乌黑的长卷发顺着动作，尽数垂落在他肩胛上，柔软发尾扫过时珩的肌肤，带起淡淡的馨香，还有难以言说的痒意。
时珩的喉结不动声色地滚了滚。
电梯安静平稳上升，光洁如镜的内厢映射出他们模糊的身影。
很快，电梯叮声抵达，时珩背着孟舒禾，熟门熟路进去，站在入户口，直接刷虹膜解锁进门。
孟舒禾的脑袋无力歪下，将侧脸覆贴在他的肩胛上，她突然轻声问他：“珩珩，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时珩直截了当地拒绝：“不能。”
孟舒禾瞬间变得缄默不语，她似乎很委屈，湿漉漉的泪水一点点涌出，如同雨雾入侵，渐渐濡湿他的脖颈。
温热的泪水似乎顺着他的颈窝，缓缓向下滑落，直至到他的心口，一点点变凉，泪水的酸楚仿佛也渗入时珩的肌肤，让时珩心脏倏然收紧，泛起烦躁：“为了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好哭的？”
“不是因为他，”孟舒禾伏在他肩头，哭得近乎哽咽，“是因为你不愿意和我做朋友。”
时珩一顿，旋即将她放在沙发上，他站在昏暗的客厅里，循着微弱的暗光，望向孟舒禾。
孟舒禾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蜷缩弓起身子，瘦削的肩胛无声地颤抖，泪水从纤白指尖滑落。
她抽噎道：“珩珩，对不起。”
时珩闻言沉默，随后他半蹲在她面前，握着她纤细的手腕，很轻地扯开她的手，温热的指尖托起她的脸，指腹触碰脆弱的眼下，他替孟舒禾揩去簌簌滚落的泪水，泪水混合着指尖的灼热，传递着他们之间的温度。
他最终缓和了语气：“好了，别哭了。”
但孟舒禾的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如同决堤一般，昏暗中，她只能感觉有柔软的触感贴上她湿润的脸颊，像一只笨拙的小动物，正一点点吻掉她的眼泪，品尝她泪水中的委屈酸楚。
孟舒禾终于停止抽泣，缓慢睁开眼，望着面前的人，时珩的眉眼近在咫尺，如工笔画精细勾勒，此时的他眸色黑亮，像天际悬挂的星。
他低声说：“书书，别哭了。”
第16章
酒后
“我的一个朋友，和她的竹马发生……
时珩的68手往下移，
禁锢住她纤细雪白的68手腕，他的68吻也一点点往下游移，像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最终落在她嫣红的68唇上。
他的68唇瓣湿润微凉，
还残余着她的68泪水，
咸涩冰凉，这一刻，
他们在一起品尝了68她的68泪。
时珩倾身，舌尖舔舐过她的68唇，轻而易举地侵占她的68口腔，他的68长指拂过她垂落的68长发，
掌心紧紧贴附在她的68耳畔，右耳被迫隔绝了68外界的68喧嚣，孟舒禾只能听到来自68心脏的68猛烈跳动声。
心跳一下又一下，
似乎无序又紊乱。
落地窗外，细雪安静飘落而下，浅淡的68酒气还有柑橘柠檬草气息混杂萦绕，
孟舒禾的68脑子如同乱麻一团，
不知所措，
她抽不出心绪思考时珩为什么要亲她，但她鬼使神差的68，没有伸手推开他。
或许是亲吻的68感觉太过柔软，
在这个68寂寥昏暗的68雪夜，还有人68愿意接纳她的68所有委屈苦楚。
孟舒禾只觉得掌心被细汗浇湿，
而时珩的68掌心也是湿漉漉的68，分68不清是她残余的68泪水，还是其他，
此时正紧紧握住她的68腕骨，不容她逃脱。
时珩似乎察觉了68孟舒禾的68顺从，他没了68刚开始的6心翼翼，唇齿厮磨得愈发强势，只是两个68人68都没有经68验，所以这个68吻过于混乱潦草，横冲直撞，更像是时珩单方面的68掠夺，直到孟舒禾觉得氧气被挤压殆尽，无法呼吸，她咬了68时珩一下，才囫囵结束这个68突如其来的68吻。
客厅没有开灯，只有清寂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余下一片虚影，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细微的68呼吸起伏声。
昏暗中，孟舒禾隐约看清面前68时珩的68面容轮廓，清绝优越，那68双好看的68眼眸半隐在黑暗中，眸色却68亮得惊人68。
他即使是半蹲着，也能刚好和孟舒禾平视，他语气顽劣：“姓岑的68没教你怎么接吻吗？”
慢半拍的68孟舒禾看着他，反应了68很久，才勉强想清楚时珩话里“姓岑的68”是谁，她垂下纤长眼睫，闷声道68：“我没和他亲过。”
时珩握着她的68手倏然紧了68紧，他的68语气似乎带着些许上扬的68轻佻愉悦：“所以，你只和我亲过。”
他的68目光犹如实质，缓缓道68：“无论是小时候，还是现在。”
时珩的68占有欲早在五岁的68时候，就68已经68有所展露。
当时幼儿园儿童节准备编排话剧《睡美68人68》，班里每个6朋友都有自68己的68角色，而孟舒禾生68得唇红齿白，长相精致，她作为班里最漂亮的6姑娘，被一致选为主角睡美68人68。
而男主角这个68角色竞争激烈，最后老师一致决定，择优选用。
这一录用条件一放出，往日最让老师头疼的68时珩彻底改了68性子，没了68平日的68顽劣调皮，变成一个68乖孩子，老师说68往东绝不往西，话剧排练的68时候认真排练，不再捣乱。
就68连时珩的68妈妈林姿都惊讶于他的68转变，也不明白他的68执着，当时还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当王子？”
时珩回答得很直白：“因为我不想让其他人68亲孟舒禾。”
为了68当上王子，当时只有五岁的68时珩，除了68在老师面前68表现出色，甚至还会带着零食玩具去幼儿园，威逼利诱其他候选人68放弃竞选，最终，时珩还是成功当上了68王子。
在话剧上，时珩只是亲了68孟舒禾的68侧脸颊，但他却68对孟舒禾说68：“孟舒禾，你不能亲其他人68，只有我才能亲你。”
这种莫名的68独占欲，一直延续到长大，贯穿他们的68成长的68每一个68阶段。
长大后，他的68要求越来越多。
“孟舒禾，不许和其他男孩子牵手，你只能牵我。”
“孟舒禾，不许去问其他男生68问题，我给68你讲。”
“孟舒禾，不许给68其他男生68拍照，你只能拍我。”
……
他格外执着孟舒禾的68特殊对待，只有这样，才能彰显他在孟舒禾心中是独一无二的68。
他一直在驱逐其他人68的68侵入，他只想让孟舒禾看着他，只看着他。
他再次欺身而上，含住她的68唇。
这次孟舒禾终于有了68反应：“你干嘛还要亲？”
时珩垂首，解释得漫不经68心，“啊，刚刚没发挥好，再来一次。”
他屈膝压在沙发上，没有再给68孟舒禾说68话的68机会，让孟舒禾剩余的68话湮没在唇齿间，但混乱中，孟舒禾的68链条包被无意间扯下沙发，包的68卡扣没扣紧，里面的68东西噼里啪啦散落一地。
这个意犹未尽的吻被倏然打断。
黑暗的68客厅终于亮了68灯，孟舒禾包里的东西七零八落散在地毯上，补妆用的68气垫，眉笔，口红，纸巾，购物小票，芒果软糖，还有——
一小盒粉色包装的方方正正的小纸盒。
时珩的目光一下子被那盒东西吸引，粉色的68外包装看起来很像口香糖，但他拿起那68个6方盒，低头细看包装上的68字，才发现这根本不是糖果。
时珩端详着这盒东西，语气也晦暗不明：“你到底买了68什么？”
孟舒禾想要伸手拿过：“是我买的68糖。”
但时珩却68突然将手臂举高，不让孟舒禾拿到：“这不是糖，不能吃。”
她倾身想要抢，但奈何时珩举得太高，她够不着。
孟舒禾和他对峙：“给68我。”
时珩却68很无赖，直接将东西藏在背后：“不给68。”
孟舒禾直勾勾地看着他，却68突然直接伸手搂住时珩的68脖颈，将脸颊埋在时珩的68颈窝处。
时珩被她突如其来的68亲昵举动弄得有点顿住，但下一刻，孟舒禾就68狠狠在他颈侧咬了68一口。
他就68知道68。
时珩感觉到脖颈传来细密的68刺痛，他不由轻嘶一声，不怒反笑68：“孟舒禾，你是真咬我啊。”
孟舒禾松开他，却68执拗道68：“给68我。”
时珩站起身，拖长音调：“都说68了68，不、给68。”
为了68让孟舒禾死心，他亲自68给68她拆了68一个68包装袋，示意孟舒禾看：“看清楚这是什么了68吗？”
时珩把东西举到她面前68，再次发问：“还要不要吃？”
但孟舒禾只是眨了68下眼，疑惑看着时珩撕开的68包装袋：“所以这是什么？”
时珩被她的68话噎住，他深吸一口气，那68三个68字却68停在嘴边，无论如何都说68不出来，最后，时珩有些恼羞成怒，一字一顿道68：“……反、正、不、是、口、香、糖。”
他将东西直接丢进垃圾桶，但那68明显的68包装还是很碍眼，时珩将袋子收紧，出去扔了68垃圾，回来就68发现孟舒禾已经68歪在沙发上睡着了68。
灯光下，她微微偏头靠在沙发上，纤长的68眼睫在白皙细腻的68肌肤上投射一小片阴影，显得乖巧娴静。
他顿了68下，还是朝沙发走去，微微弯身，将人68打横抱起，抱进他的68房间。
孟舒禾似有所感应，缓慢抬眼看他。
时珩解释：“今晚你睡我房间。”
孟舒禾没应答，她的68视线却68落在他的68脖颈上，突然问：“你的68脖子怎么了68？”
时珩被她七秒记忆气笑68了68：“被白眼狼咬的68。”
因为他是一个68人68住，次卧没有怎么收拾，只有主卧能住人68。
时珩把孟舒禾放在床上，刚刚给68她盖好被子，一个68转身的68功夫，就68听到后方传来窸窸窣窣的68声音。
时珩转身看去，即使房间内没开灯，但时珩视线所及的68就68是肤如凝脂的68肩胛，粉白细腻，白得晃眼，他顿时气血上涌，直接上前68抬手用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时珩语气紧绷严肃：“孟舒禾，你想干什么？”
黑暗中，孟舒禾小声重复：“脱衣服啊，穿着衣服睡，不太舒服。”
时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