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我会等他的。”说完,白柳准备转身离去,廖科突然出声:“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你,拼了命也会赢你的。”
白柳背影一顿,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走下了台。
廖科深深地望了一眼白柳离去的背影,也转身走出了交流隔间。
主持人左右探头:“现在双方的战术师交流完毕,要出单人赛的安排了——”
“杀手序列不出意外,单人赛出应该是王牌主攻手黑桃。”
主持人的话音声刚落,黑桃就单手撑着围栏,干脆利落地翻身落下,向大屏幕的方向走去,他腰上别着一根随意捆绑起来的黑色骨鞭子,裤子上穿插了很多束带,上面绑了一些道具,黑桃走起路来把这些强行别在裤子上的道具踢动得左右摇晃,还晃掉了一个。
黑桃低头看着这个道具,没动。
廖科捂脸,声音虚弱:“……我知道你不喜欢带道具上场,但算我求你了,不要故意弄掉了,我能看出来你是故意踢掉的,快捡起来吧……”
——黑桃裤子上的道具都是刚刚廖科强行让黑桃别上去的。
黑桃这家伙无论是打比赛还是打游戏,一向不用任何道具,给了他最多坚持十五分钟就被黑桃故意或者无意弄掉了。
但这次廖科勒令黑桃必须带够道具上场。
对手可是那个白柳啊……多一道保障总是好的。
廖科撑在围栏边,目光深邃地望着那边走过来,神色浅淡的白柳。
毫不夸张的说,他对赛了那么多危险能力强大的队伍,没有任何一支队伍能有白柳这样一个人轻描淡写地上场带给他的压迫感强。
廖科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速度快到都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王舜觉得自己心脏已经蹦到了嗓子眼了。
他攥紧手里的纸笔,眼睛死死地盯着上场的白柳,不断地深呼吸调整自己此刻有点眩晕的状态,看起来仿佛要上场的不是白柳,而是他自己。
王舜旁边的长椅上坐着暂时没上场的其他队员,看起来状态也不必他好到哪里去。
木柯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手指的指尖被自己无意识掐出了几个印子,刘佳仪嘴唇紧抿,小腿绷得笔直,唐二打眉头紧蹙,几秒钟摸一下自己放在后腰上的枪,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牧四诚咬牙切齿地疯狂抖腿:“草,我紧张得有点想吐。”
唐二打拍了拍他的肩膀:“放松,调整好状态,你等下还要上双人赛,而且白柳有免死金牌,不会有大事的。”
刘佳仪听了这话,神色却一定没松,反而更紧绷了:“白柳的确有免死金牌。”
“但他不一定会这一场里用。”木柯嘴唇都没有血色了,“或者说,为了照顾在团赛里没有免死金牌的我们,也为了增加比赛的刺激感和投注率——”
“——白柳大概率不会在这场里用免死金牌。”
牧四诚头晕目眩:“什么意思?!这他妈可是打黑桃!?他不用免死金牌?他疯了吗?!”
木柯脸色煞白地摇头:“正是因为打黑桃,白柳反而不会用。”
“他想一次性打破黑桃的单人赛不败神话,然后直接人气跃升到高位,成为话题度极高的明星队员,只要一个队伍里有一个明星队员,观众为了确保这个表现卓越的明星队员可以晋级,大概率会把整个团都投进前一百。”
木柯转头看向瞳孔紧缩的牧四诚,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他在没有免死金牌的这种高危的情况下赢了比赛,基本就能确保我们战队里每个人都能吃到他的人气红利,拿到免死金牌。”
“这他妈是吃他的人气红利吗?!”牧四诚眼睛赤红,拳头紧攥,“这他妈是在吃白柳的命!”
主持人的声音都快激动成了哨子音:“来了来了!两位选手都上台来了!”
“请两位选手互相宣战!”
白柳站在黑桃的对面,仰头平视他,脸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你想赢吗?”
黑桃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要赢你。”
白柳微笑起来:“我也想赢。”
他缓缓地从自己的领口里虚空抓握,一根掉在线上的免死金牌出现,挂在白柳的脖颈上,同时,相同款式的免死金牌也出现在了黑桃的脖颈上。
“哦,双方都有免死金牌。”主持人的声音有点失望,“看来双方都要使用了,有点没意思。”
白柳从自己的脖颈上扯下这根免死金牌,平静地移到一边。
【系统提示:玩家白柳是否选择本场比赛放弃使用免死金牌?】
主持人的声音猛地拔高:“天哪!我看到了什么!这个动作是放弃免死金牌的标准动作!这位新人战术师在对决一个主攻手的时候决定放弃自己的免死金牌权限!”
“我收回我的前言,这场比赛虽然结果多半没有意外,应该是黑桃赢,但还是有看点的。”
主持人揶揄地调侃白柳:“希望这位新人战术师死在赛场的时候,不会为自己此刻的莽撞自罚一杯。”
黑桃面无表情地望着白柳,他握住挂在自己脖颈上的免死金牌,一扯,平举手臂,也移到了一边。
【系统提示:玩家黑桃是否选择本场比赛放弃使用免死金牌?】
主持人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然后蹦起来吼出了声:“我们的黑桃选手接受了对方的挑衅!也决定放弃自己的免死金牌!”
“这是生死的一战!!”
廖科神色猛地一变,他拍着栏杆:“黑桃!你在干什么!”
黑桃对身后的廖科的怒吼置若罔闻,他眼神一错不错地望着白柳:“我要在同等的条件下赢你。”
白柳微笑起来:“我之前喜欢的人也喜欢在同等的条件下赢我。”
“我和他玩过很多恐怖游戏,但我没有一场能赢他的,他很擅长这个,我一直没有办法忘记他赢了我那么多次,一直很想赢他一次。”
“可我还没有来得及赢他一次,他就逃跑了。”
黑桃目光一凝:“我也会这样赢你。”
白柳抬眸,他脸上的笑意加深:“既然你这样说了,就希望你真的能像个合格的纪念品——”
“——能赢我一次吧。”
他话音声刚落,就随意地松开了抓住免死金牌的手。
黑桃几乎和白柳同时松开。
“叮叮——!”
带着挂带两块金牌落地弹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然后在空气中转动一圈散成金沫,消失不见。
【系统提示:玩家白柳黑桃确认在本场比赛中不使用免死金牌。】
【……游戏筛选中……游戏载入中……】
【游戏载入成功。】
【系统提示:玩家白柳黑桃登入游戏副本《邪神祭·船屋》】
第430章
邪神祭·船屋
【系统提示:玩家白柳获得副本内身份(邪神继承人)】
【玩家白柳激活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请邪神继承人在七日之内找到承载旧邪神的灵与肉的两个锚体,并在邪神祭当日在船屋上献祭对方,完成邪神祭。】
白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站在一个海岸边,目之所及是漆黑一片的大海,海浪起起伏伏拍打在港口的岸边,浪花卷出奇异的碎水声,黑暗之中突然从白柳的背后传来一声重重的鼓声:
“咚——!”
白柳眼尾余光扫到的左侧应声而亮,一盏红底白字扁平字体的圆肚灯笼悠悠亮起。
灯笼里面的蜡烛烛光左右摇曳,背后的鼓声骤然激昂起来,咚咚声直响,隐隐出现的浑厚男性人声哼着不知名的神秘小调,合着鼓点想起,白柳的头顶的圆灯笼一盏一盏地亮起,点亮这漆黑的夜空。
场景顿时明亮起来,之前隐藏在黑暗里的事物在橘黄色的暖色烛光下一一浮现。
白柳环顾四周,他头顶是交错悬挂的灯绳细线,上面隔着一定间距挂满了灯笼,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灯网。
裁剪得体的彩纸装饰物系在灯笼的旁边垂落下来,被海风吹得起伏摇晃,发出碎铃铛一样的声响,烛光明明灭灭,将白柳周围的热闹景象映照得模糊不清。
白柳左右两边有数十个男性鼓手,这些鼓手看起来都是青壮年,身上肌肉虬结,粗壮的脖子上挂着一根粗壮的布制白绳,布绳向前绕过肩膀,系在腰部前有磨盘大小宽的太鼓红色鼓身左右两边的的鎏金环扣上。
鼓手们从胸腔里沉声合着吟唱,形成了一种古怪的歌曲腔调,他们手里攥鼓杖劲道十足地往下砸,鼓点声密集了起来。
灯笼终于全部亮起,映照得夜晚的海边亮如白昼。
原本寂静的海湾边随着灯笼灯光亮起,变得人来人往,街道上有各种各样的小摊,摆放着系了红线的小铃铛,作用不同的护身符,熏香蜡烛苹果糖,以及各式各样造型奇特的神明面具,其中卖得最好的是一块白发蓝眼,面相慈悲而年轻的邪神面具。
摊贩热闹地吆喝售卖着新奇又有趣的节日祭祀物品,到处都是穿着隆重节日礼服的游人,嬉笑交谈着什么:
“今年的邪神祭可真是热闹啊。”
“那是当然的,每年的邪神祭都全镇最大的活动,多亏有邪神大人的保佑我们这个镇上的人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越过越好。”
“……从邪神大人降临我们这个小镇,我们修建神社供奉祂,至今也有十年了吧。”
“今年刚好就是第十年的邪神祭,所以格外隆重,主持祭奠的可是被大家公认的,最有可能是邪神继承人的那位……”
“那位原先不过是一个被卖到这里来的祭品罢了,如今能主持邪神祭,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听说之前还外逃过,也不知道在外逃什么,神明这么大的眷顾和馈赠,不好好珍惜,反而想要逃离,真是……”
“不说他了,也不知道今年去海上神社的祭品都有哪些孩子,真想去看看,碰碰运气,不知道能不能运气好抽中一个属于我的祭品,我有好多的愿望想要邪神大人帮我实现呢。”
“你可真是太贪心了,去年不是实现了一个吗?”
“但是愿望总是不嫌多的嘛,去年归去年,今年归今年,反正实现愿望的代价又不是我出,嘻嘻。”
白柳站在一个临近海面的木架高台上,这应该是一个用来神祭表演的舞台,整个高台上只有他一个人,他身着黑白两色的神典祭祀服装,样式和他见过的和风狩衣有点相似,但比狩衣要更精致复杂一些。
他的手里拿着一柄挂满金色圆铃的神乐铃,两侧的白色衣袖宽而长,海风从白柳袖口里穿过,将他整件衣服连同额前的碎发吹得飘动了起来,铃铛也被吹得摇晃。
风凉水冷,金铃碎响。
高台下是笑骂着高声交谈的行人,高台前是一望无际的黑色海面,海面的地平线处隐隐约约能看到一点摇动的橘黄色亮光,像是海面上停了一艘船。
“咚咚咚——!”
一首鼓点歌曲毕,白柳所在是木架高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甫一回头,就看到来人凶神恶煞地抬手落下,就狠狠要给他一耳光。
白柳快速闪躲侧开,但身体刚刚一动,系统就提示:
【系统警告:反抗动作违背玩家(邪神继承人)身份设定,请勿反抗!】
白柳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人的一耳光,被扇得左脸整个别了过去,淡色的唇角开裂,有血珠顺着滚落下来,滴在地面上。
“没用的家伙!”这人厉声叱骂白柳,“神祭彩排的中途怎么能停下!这是对邪神大人的大不敬!”
白柳低着头眼眸垂落,也没抬手擦自己嘴边的血迹,没说话。
看白柳不说话,这人又是怒极,刚准备提起一脚踹在白柳腰上,但扫到白柳身上这套价值不菲的神祭服饰时踢过去的动作险之又险的顿住,忍住怒火指着白柳的鼻子责问:
“七天后就要举行邪祭祀的第一幕剧表演了,你练开场舞的动作都记不清楚,要是这十年邪神大祭出了什么问题,就算你是最有可能成为邪神大人继承人的人,我们也会把你套上锁链沉进海底,当做神社的【锚】的!”
这人冷笑:“我知道你最怕水,不想被那样折磨,就好好练习吧!”
说完,这人甩袖离去,对着两个低着头,明显有些畏惧他的小侍从冷声吩咐:“扶他下去换衣服,把脸上他的伤口给我处理好。”
“今晚不许他睡觉,给我再练一千遍神祭舞,明天上台之前我要看到他一个步子都不错地把神祭舞跳下来。”
有个小侍从瑟瑟发抖地抬起头:“但御船大人,白六已经三天都没有休息了,昨天他因为被您责罚,到今天为止一口水都没有喝过,再不休息的话……”
御船阴沉地斜眼扫了这个小侍从一眼。
这小侍从肩膀顿时一颤,顺从地低下了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监督白六跳一整晚,直到他能达到大人您的要求为止。”
御船厌烦地扫了白柳一样,嗯了一声大步地从高台上走了下去,两个小侍走上前来搀扶住白柳。
其中一个刚刚为白柳说话的小侍从小心翼翼地探头,确定御船从高台上下来以后直接头也不回地走向了镇子内,才长松一口气,担忧地转头看向脸色苍白的白柳:“你没事吧?还能站稳吗?”
白柳缓缓地摇了摇头:“没事。”
直到那个御船走了之后,他才恢复了对自己的身体控制,之前是动都不能动的。
看来这个副本比之前阴山村之前那个副本对玩家的角色扮演要求更严格,一点不符合角色的行为都不能出现,一旦出现就会被系统强制接管身体。
……这么确切地要求他走邪神继承人路径,再加上(邪神祭)这个主题,看来白六真的是迫不及待了。
“怎么会没事?”这小侍从一见御船走了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他脸色难掩忧心,“昨天你踩错了一个拍子,御船大人让你不吃不喝地跳了一整天,今天眼睛都没合又上高台,从下午彩排到现在,中途你摇晃了几次,我都以为你会直接从高台上摔下来。”
随着这小侍从的解释,白柳的确从这具身体里感到了一种长久没有摄入糖分和水分导致的虚弱,头部也开始有些晕眩,他撑着小侍从的手闭目呼吸了两下才适应这种虚弱。
小侍从一看白柳闭眼睛被吓了一跳,赶忙从袖子里拿出抓住一把糖:“这是我刚刚在庆典上买的金平糖,我偷偷藏在袖子里带上来了,你先吃几颗稳一稳!”
白柳微微睁开眼,他接过吞咽了几颗。
糖黏腻的甜味和硬质糖划过干涩喉咙的刮擦感让他咽下去的那一刻呛咳了几下,小侍从看向白柳的眼神越发心疼:“等下我们偷偷跑回船屋那边,那边没人监管,你能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船屋?”白柳眼神转动,语带询问,“在哪里?”
小侍从伸手摸了一下白柳的额头,担心地问:“白六,你是不是有点发烧,人都迷糊了?”
“船屋你都不记得在什么地方了?”
“船屋就是我们这些被买来的祭品小时候住的地方啊。”
小侍从叹一口气:“不过你不记得也是正常的,你从五年前被御船大人带走就再也没有回过船屋了,一直作为邪神大人的继承人住在镇上的神社里。”
白柳语气平淡地撒谎:“我想起来了,但船屋这种住祭品的地方,临近祭祀不会严加看管吗?为什么会没有人监管?”
“本来是船屋一直严加看管的地方。”小侍从语带叹息,“白六你真是练舞练迷糊了,你忘了吗,明天就是长达七天的邪神祭的第一天了。”
“今晚的船屋不会有人监管的。”
小侍从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地抬起头来:“因为镇上的人会去船屋里疯狂地抢祭品。”
“——这是邪神祭的开头,船宫夜欢祭。”
第431章
邪神祭·船屋
白柳被小侍从带到了一个海岸边的联排建筑里。
这建筑只有一层,非常低矮,但是很宽大,外表是木和茅草的尖顶结构,屋檐下挂着晴天娃娃和风铃,最下方是木架和石块垫起来的一个和地面隔开的隔层,是镂空的,低下头去黑漆漆的一片,能感受到潮气扑面的一片,像是随时都会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从下面爬出来。
垫高是石头上长满了青苔,木架也发黑腐朽,白柳走上去的一瞬间感觉地板都摇晃了一下,很明显已经极其老旧了。
往屋内走是一整排修建的像是白柳在现实里见过的温泉民宿一样的房间,用松木和障子纸制作的隔间门分隔开,每个房间的右上角都镶嵌了一块放置木牌的龛位,里面放置着写着【某某居室】,或者【厨房】,【会客厅】这样表明居室用处的黑漆松木牌子。
白柳走在长廊上,能清晰地听到房间内传来人的悲惨的哭声和癫狂的笑声,隔着一层纸门能隐约看到里面的人的影子,他们或姿态散乱衣衫半解地瘫坐在地,或用头抵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用力撞击,又或者有人哈哈大笑地将一根腰带从自己的衣服上解下来,栓成一个活扣,套进自己的脖子上,喃喃自语地祈祷着:
“死了就好了,邪神大人快选我做祭品,我想今年就死。”
很快,有三四个人影进入居室内阻止这些正在自残或者自杀的人,这些人的哭声和笑声神经质地交杂成一片,忽哭忽泣地变得凄厉起来:
“我还不够痛苦吗!为什么邪神大人不愿意选我!”
小侍从领着白柳低头在长廊碎步快走,他见白柳没有跟上来,转头看到侧过头在看旁边和室的情况,于是视线跟着移了过去,脸上的笑变得勉强了起来:
“哦对,白六你还不知道吧,现在每个祭品有三四个人负责调教和看管,之前你在的时候还只有一个人,后来崩溃的祭品越来越多,镇子里加了看管祭品的人手,大家外逃和求死都变得艰难了很多。”
“这里住的祭品孩子们都很……同情你。”小侍从语气不明地说了这么一句,“被选成了邪神的继承人,再也不能做祭品了。”
说完,小侍从低着头往前继续走了:“跟我来吧,你能休息的时间不多,别看他们了。”
穿过弯曲长折的回廊,最终小侍从把白柳领到了一个很老旧的房间,房间旁边的木质挂牌上写着【北原苍太】,小侍踮脚取下了那个木牌,重新换了一块木牌挂上去。
白柳看着那块被更换的木牌变成了【御船白六】。
“这是你做祭品的时候在船屋这里的姓名牌子,我一直留着,今天就用上了。”北原苍太念念叨叨地把门给打开,室内巨大的潮气扑面而来,“这是我的房间,你要在这里休息,我就把房间换成了你的名字铭牌。”
这是一个很潮湿狭窄的房间,房间的地面中间铺了一张窄小的榻榻米,榻榻米上放着一套一人的陈旧寝具,床旁边隔了差不多半米放了个木盘,上面能看到没洗干净的油渍,应该是吃饭用的木垫,榻榻米正对着一张高四五十厘米左右的红木矮小书桌。
书桌紧靠的墙面上挂了一副浮世绘风格,色彩艳丽的海浪图,浪花的中央是漂浮着一艘神社样式的船只,船只的桅杆上挂着的船旗因为被海风吹得旗帜抖动而被遮掩得只剩一半,但白柳还是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面逆十字旗。
北原苍太还在絮絮叨叨:“你要在这里占一个和室休息就必须要在外面挂上自己姓名的木牌,不然等会船屋这里的监管者会把你当做外面名字上的祭品,要是运气不好,这个孩子恰好轮值到要去苦室修行,你就会被当成拖去苦室做修行……”
他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视线直瞪瞪地落在被他推开的纸门内侧,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般脸上一瞬间失去所有血色,变得煞白了起来。
白柳顺着北原苍太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纸门的内侧贴了一张纸——【因祭品北原葵修行苦之修行已达标,今日北原宗系的苦室修行移交为祭品北原苍太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