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方点的尾音悠悠的,陆驿站听得肩膀一抖,头低得更深了,他低声诚恳认错:“……对不起。”白柳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陆驿站都敢指使你跑腿了,真可怕。”
“你还好意思给我上眼药。”方点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她看向白柳,“你又好得到什么地方去?在把老陆打爽之后故意搬我这个援兵回来给你出气是吧?”
“你每次游戏输给老陆就来找我,让我赢老陆给你找回场子,搞得老陆都不敢赢你了。”
“都十八了,能不能输得起一点啊,白柳?”
白柳眼神游离:“有人能给我一直找场子,我输不起很正常吧?”
方点点了点白柳的眉心,她叹一口气,脸上却是带着明媚的笑的:“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第488章
乔木私立高中
“你说说你们两个。”方点一边忍不住笑,一边捧着脸奚落在他面前蹲成一排的陆驿站和白柳,“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打一架,啊?”
“两个大老爷们了,一个扛着扫把,一个甩着拖把在全校师生面前打来打去,不觉得丢脸吗?还以为自己是幼儿园大班学生呢?”
低着头的白柳和陆驿站都是齐齐一顿。
在游戏副本里,npc看待玩家的行为的时候会佩戴一种特殊的滤镜,玩家所做的所有行为在npc眼里都会有合理的画面解释。
比如一个玩家突然杀死另一个玩家,可能在npc眼里就是普通的打闹,而如果一个玩家被杀死,那他在副本里获得的身份就会顺利被移除,维持游戏的正常,也让里面的npc也可以正常运转下去。
现在被清出副本的刘佳仪,唐二打,柏嘉木柏溢这些学生在副本npc眼里应该就是临时转学了。
这些规则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都是知道的,但是……
白柳低头扫了一眼自己手上握住的鞭子,又扫了一下耳朵发红的陆驿站藏到身后的重剑,眼神微妙地顿了一下。
一想到他自己的鞭子被系统在npc的眼里合理化为拖把,陆驿站的重剑被合理化为扫把,那他之前拿着鞭子冲上看台那一幕在所有学生npc眼里岂不就是甩着拖把上去和陆驿站对战。
而陆驿站从身后抽出了扫把在台上和他激情对线了起来,一边对线还一边说一些很中二的台词……
这也太耻了。
陆驿站从容地松开了重剑,白柳冷静地收起了骨鞭,两个人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望向方点。
右半张脸全是血的陆驿站爽朗大笑地把住了白柳的肩膀:“哈哈,没什么大事,就是白柳和我玩游戏输了之后置气而已。”
领口皮肤伤痕累累,衬衣正在往下渗血白柳一脸平静地点头:“正常的朋友对线,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用担心。”
在旁边蹲着的牧四诚在心里面怒吼吐槽:看看你们他妈的这幅样子,谁会相信啊!
朋友之间的正常对线会差点砍掉我这个无关人士的脖子吗!
“你们和好了就好。”方点点点头,拍手起身,她笑了一下,“我去给你们拿买回来的东西,除了饮料我还买了两根冰棍。”
居然真的有人会信!!!
牧四诚在内心崩溃地咆哮!!
这肯定是因为有npc的滤镜在起作用对吧!
方点一转头,蹲在地上的陆驿站目光瞬间一凌厉,他抬手就把自己刚刚放下的重剑平直竖起,侧身扫出左腿腿就要把只有三点生命值的白柳给扫倒,同时手臂上抬,将重剑抵住了白柳的喉咙,要一剑割下他的头颅。
白柳单手握住骨鞭,用骨鞭抵住重剑的剑刃向下滑动,同时膝盖曲直抵住陆驿站踢过来的左脚,他手腕翻转,骨刺外展,一看就是要借力打力,将骨鞭顺着重剑下滑刺入陆驿站的脖颈大血管里。
两个人的动作和反应都极快,就像是有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般,几乎都是在方点起身转头的一瞬间悄无声息地出手了,重剑和骨鞭顷刻碰撞出了巨大的火花。
方点走向她刚刚甩掉的塑料袋,然后转头:“有点化了,你们还吃吗?”
白柳和陆驿站瞬间收武器,两个人都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勾肩搭背。友善地望着方点。
陆驿站还冲着方点露齿笑了一下,使劲地拍了拍白柳的肩膀:“吃,当然吃,你买的我怎么都会吃下去的!”
牧四诚在旁边几乎看傻了,他微微张大了口,看着明面上和平友爱,但暗地里已经交锋了好几次,要至对方于死地的白柳和陆驿站。
……这他妈就是顶级战术师的虚伪和演技吗?
“我只买了两根冰棍,但是双人装的,正好我们四个人分。”方点掏出一根递给陆驿站,“既然你和白柳现在和好了,不介意你和白柳分这根吧?”
“你们这么久的朋友了,不要因为一次游戏的输赢而生气啦。”方点望着陆驿站的眼睛,眼睛弯了弯,很浅地笑了一下,“白柳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又大他一些,算他哥哥。”
“偶尔为了让他开心开心,让他赢一次也没什么吧?”
陆驿站怔楞了一下,他缓慢地将视线转移到方点递给他的冰棍上。
这是一根纸包装,很廉价的五毛钱冰棍,因为正在融化而往下滴着水,里面裹着的是两根黏在一起的冰棒,吃进嘴里是很廉价的糖水味道。
这味道陆驿站很熟悉,白柳也很熟悉,是陪伴了他们整个高中时期的味道。
——小卖部最便宜冰棍的味道。
方点将这根冰棍递到了蹲在地上的陆驿站的面前,她眼瞳里倒映着神色怔然的陆驿站,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
“也不用那么害怕输给白柳。”
“只是朋友之间的一场游戏而已,你输给他,你也什么都输不走的。”
“哪次白柳真的赢了你的东西了?”
陆驿站顿了一下,他接过方点手中的冰棍,撕开外面的纸包装,看到了两根黏在一起正在往下滴水融化的,浅白色冰棒。
这冰棒中线是冰冻在一起的,轻轻一折就能掰开,但掰开之前又联系得很紧密,长相大小又一模一样,很像两兄弟,所以也有人说叫这种冰棒叫做“兄弟冰棍”。
陆驿站“嚓”一声掰开,他将另一根递给了白柳,白柳顿了一下,也接过了。
两个人穿着校服伤痕累累,浑身是血,衣衫凌乱地蹲在混乱一片的操场旁,一个左手拿着冰棍,一个右手拿着冰棍,有一下没一下地咬断。
没有人说话,都在沉默地咬着冰棍。
初夏的风很轻地从他们额前吹过,吹起他们沾血和灰尘的额发,陆驿站被吹得眯了眯眼睛,他嘴唇被糖水冰棍冻得有些麻木,眼神有些恍惚地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那么多世界里,只有在这里,虽然和旁边这个他要去监管杀死的邪神朝夕相对,每天为这个性格孤僻又古怪的小崽子操碎了心,但依旧那么轻松,那么惬意,周围只有他普通的女友方点,普通的好朋友白柳,他过着一成不变的普通生活,然后普通又幸福地死去。
就好像一切重担,那些让他碎尸万段过的游戏都不曾存在一样。
陆驿站也试图想过为什么这明明是最后一条世界线,他却过得那么解脱,但直到刚刚,他才明白。
——因为白柳真的把这一切当做和他的一场普通游戏。
博弈,对战,一环一环,白柳早就已经接受他的布局,接受这一切是他这个心怀鬼胎的朋友和他的一场游戏。
白柳输了,不会多说一句,白柳赢了,也不会真的怎么样他。
是他卑劣,先一步怀疑,利用了白柳对游戏规则的尊重,和对他的信任罢了。
陆驿站闭了闭眼。
方点举着一根冰棍坐在了他们之间,她咬着冰棍,一手把着陆驿站,一手把着白柳,嘴里含糊不清地问:“我刚刚给旁边那个叫牧四诚的同学分了一根,你们蹲在这里聊什么?”
“聊游戏。”白柳咬着木棒,他侧过头,定定地望了望着把住他肩膀的方点,突然提起一个话题,“聊这个世界上有没有什么百分百赢游戏的方式?”
“哪有这种方式。”方点挥挥手,不假思索地反驳。
“但是你每次都赢。”白柳平静地指出,“我和陆驿站从来没有赢过你。”
方点回答得很直白:“因为我出千啊。”
“和你们玩游戏都是我布场,我在里面埋了很多只有我才知道的点,相当于我是拿着通关秘籍在玩,你们怎么玩过我啊?”
白柳和陆驿站都是一顿。
“你居然会出千?!”陆驿站震惊地望向方点,“只是和我们玩一些小游戏,你至于出千吗?!”
“看吧。”方点摊手,“我就是利用你们这种心理,顺理成章地出千,所以你们从来没有赢过我啊。”
白柳都停顿住了。
他想了很多次方点一直赢他的原因,但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
正如方点所说,他真的没想到方点是一个会出千的人。
“出千是最容易赢游戏的方式啊,制定游戏规则总比在游戏规则里寻求解答途径好赢游戏。”方点托着脸,她咬一口冰棒嚼碎,懒散地晃着冰棍说道,“但你们都很聪明,我能赢你们还有很重要的一环。”
“你们觉得这个世界上玩游戏当中最厉害的出千方式是什么?”方点话题一转
白柳直接问:“是什么?”
方点转动眼珠,她笑眼弯弯地望着白柳:“是你找一个根本舍不得让你输的人玩游戏,然后利用他们对你的信任,顺理成章地踩中他们对你的感情上的弱点,赢下游戏。”
“这也是为什么我总是可以赢你们的原因,在你们信任我的基础上,出千赢你们实在是太简单了。”
白柳一静,陆驿站一言不发地低着头。
“但是呢。”方点转过头,她抱着膝盖望着蔚蓝的天空,眼睛里有一种轻快的情绪,“在我看来,朋友之间的游戏,输赢不损关系。”
“至多彼此交付生死而已。”
“哦对了。”方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恍然大悟地抬起头,“差点忘了,我过来还要帮校长带个信。”
她表情顿时凝重下来:“你们因为涉嫌当众打架斗殴,被罚关禁闭和扫厕所了。”
第489章
乔木私立高中
“草!不公平!”牧四诚一边地用拖把拖地,一边憋闷地抱怨,“凭什么同样是打架斗殴的惩罚,差生就要打扫所有厕所,特优等生就只用在山上关禁闭啊!”
“你是实验生,也只用多关两天禁闭。”白柳语气淡淡地拧帕子,他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所以到不觉得有什么,掀开眼皮扫一眼打扫多久厕所,就骂骂咧咧多久的牧四诚,“不用非得跟着我一起打扫厕所。”
牧四诚停下了拖地,双手撑在拖把上,以一种【白柳你是不是有病】的疑问表情看了过去:“我去舒舒服服地关禁闭,然后让你一个人在这里打扫全校厕所?”
白柳看一眼牧四诚的表情,识趣地把唇边要出口的那个嗯给咽了下去。
“你是我老大诶!”牧四诚满脸不可思议,“哪有让老大一个人挨罚的道理?!”
“无论是挨什么罚,我肯定是跟你一起啊!”
白柳静了一会儿,他别过眼:“随你。”
说完白柳就不管一边骂人一边打扫的牧四诚了,他动作很快又很规则地清扫完一整个厕所,看起来异常熟练,就像是曾经一个人独自打扫过这些肮脏的厕所千百次一样。
打扫得及不熟练又很痛苦的牧四诚跟在后面看得十分惊奇,忍不住开口说了句:“你好擅长打扫厕所。”
白柳把拖把往桶里一放,提起桶走出了厕所,很淡地嗯了一声:“班上老师可能是觉得我打扫厕所干净,很喜欢让我做这个。”
牧四诚楞了一会儿,他很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怒气一下就起来:“草,这老师有病吧?故意整你是吧?”
“也不能说故意。”白柳语气和态度都很平淡,“只是我的确在不停犯事,她有充足的理由可以罚我。”
“犯事?”牧四诚疑惑,“你一个高中生,能犯什么事?”
“我犯的事情应该马上就要找上我了。”白柳停在了厕所门口,他眼神扫向厕所门口,到到了厕所门口旁边露出来的一片女生校服裙角,她神情罕见的变得有点微妙。
白柳突兀地问了旁边的牧四诚一句:“你高中的时候,被女生追过吗?”
牧四诚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被追过啊!我那么帅!”
“那你怎么拒绝她们的?”白柳侧过头来问牧四诚。
牧四诚陷入了沉思,他摸了摸下巴:“我没拒绝过诶,她们喜欢我好像都不直接说的,感觉只是单纯地欣赏帅哥的感觉。”
白柳:“……”
白柳很想问一句,如果这些女生不说,你是怎么这么信誓旦旦地觉得她们喜欢你的?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牧四诚好奇地问,很快表情变得狭促,“你该不会高中被女生追到手过吧?”
“差点。”白柳语气平静地承认了,轻描淡写地开口,“她给我开出一百万一年价格,让我做她男朋友,做到她不喜欢我为止。”
“什么?!”牧四诚惊悚道,“这他妈不是包养吗!?”
“这女生谁啊?!胆子也太大了!”
白柳缓缓地抬头,看向厕所门口。
那里有个女孩子站在从躲藏的厕所门口走了出来,她似乎是听到了白柳要拒绝她的话,眼睛里似乎藏着泪,但却执着地望着白柳。
“我不明白。”侯彤的声音带着很轻的鼻音,眼眶微微发红,一看就哭过了,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抵在裙边,“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白柳的声音很平静:“我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是差生,福利院的孤儿,身上被了不知道多少处分,班上每个人都不愿意靠近我,就算一开始和你在一起也是图你的钱,可以说和你完全两个世界的人,并且也不是你之前喜欢的类型。”
白柳走上前,他洗干净了手,从兜里掏出一块纸巾递给忍不住哭出来的侯彤,语气浅淡:
“你地喜欢来得太莫名其妙了,我可以问一句你,高中时期的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吗?”
“因为你就是很讨人喜欢啊!”侯彤哭着接过白柳的纸巾,她一边哭一边别过脸去,似乎不想白柳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低着头闷声地说,“……你可是我高中以来第一个这么喜欢的男生,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能把自己说得这么讨人厌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
“你在方点的口中,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说你玩游戏输了会耍赖,做事会很用心,对你好的人都很记得,看起来很冷漠,但其实是个很重感情,很记别人好的人。”
“你和方点是好朋友,所以才会被她的花言巧语骗到。”白柳冷静地回答,“我完全不是她说的那个样子的。”
“谁和方点那女人是好朋友啦!”侯彤委屈地哭了起来,她急得跺脚转身过来,眼泪汪汪地看着白柳,“我最讨厌的女人就是她!”
“这女人样样都那么强,我遇到她之后,学习学习比不过她,排球排球比不过她,样貌样貌比不过她!”侯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要是不做我男朋友,我连男朋友我都比不过她!”
“她什么都比我好,还老是来出现在我面前炫耀……”
侯彤说着,伤伤心心地捂着脸蹲下抱住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我从小到大没受过这种委屈。”
白柳:“……”
他高中时期桃花不断的真正原因出现了。
听傻了的牧四诚:“……”
“你……”白柳斟酌着对着哭得上头的侯彤提问,“为什么会觉得我做了你的男朋友,你的男朋友就能比过方点了?”
侯彤哭的脸都湿透了,她抬起头来,眼睛湿漉漉望着白柳:“因为方点老说她的男朋友陆驿站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我就想找一个比她的男朋友更好的。”
白柳挑眉:“你觉得我是比陆驿站更好的男人?”
“不是。”侯彤抽抽鼻子,她回忆了一下,认真地回答白柳,“方点说她的男朋友陆驿站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我找谁都打不过的,我要是想赢她,那只有一种办法。”
“那就是找全世界最坏的男人做我的男朋友!”
侯彤信誓旦旦地握拳:“方点说,你是有成为全世界最强的坏男人,打败陆驿站潜质的那个人,所以我一定要追到你赢她!”
白柳:“……”
方点这女人,骗女人和骗男人一样在行。
彻底听傻了的牧四诚呆滞地“啊?”了一声。
白柳垂眸,他微微弯腰俯身下来,眼平静的直视蹲在地上的侯彤:“你真的做好了要和全世界最坏的男人谈恋爱在准备吗?”
“坦白来讲,我是个劣根性很强的男人,要是你一定要和我谈,那很有可能你会被我骗得倾家荡产,从身到心什么都不剩。”
侯彤看着白柳眼睑下的红痕擦伤,血色的嘴唇,漆黑的眼瞳和荡开的衬衫领口里晃动的硬币项链和清晰的锁骨,有种很浅淡的纸币和味道从白柳的身体里散开。
她几乎是有一瞬间被冲击到大脑空白,下意识磕巴了一下,说:
“方,方点说,要是我和你谈完恋爱还能维持清醒,那我再也不会被任何坏男人骗到了。”
“所以在和其他男人谈恋爱之前,找你谈恋爱是最,最……”
白柳垂下眼帘,靠侯彤得更近了,声音里有一层很浅的,仿佛调侃般的笑意:“最什么?”
“最划算的交易了。”侯彤几乎是虚脱地说出这句话,她整张脸完全红透了,眼神开始到处躲闪,“……就打算一百万一年包养你,你从十八岁和我谈到八十岁,那也才六十二年。”
“六千两百万,我可以得到自己喜欢的男生,还可以上一课。”
白柳眼睫很轻地抬了一下:“这些话,都是方点和你说的吗?”
“嗯。”侯彤偷看了白柳一眼,小小声地说,“她说我很容易被男人骗钱,但如果和你谈,你的手段肯定比其他的坏男人高级多了,如果我能从你身上学识破坏男人从我这里骗钱的手段,那我再也不会被其他男人骗,不会和一些手段完全不如你坏男人结婚,还可以保护自己和我家里的家业。”
白柳掀开眼皮,不轻不淡地扫了侯彤一眼,他笑了笑,仿佛诱哄般轻声开口:“方点还和你说了什么和我有关的事情?能全都告诉我吗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