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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沈鸢大脑一片空白,应激反应让她无暇思考,本能用力掰那人的手,还用鞋去踩那人的脚。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甚至已经想用牙去咬身后的人。

    纠缠之际,男人似乎被她这种拼命的反抗方式给惊到了,连忙出声:

    “是我。”

    沈鸢身体僵了一瞬,张牙舞爪的动作停了下来,但人依旧紧绷着,冷静下来后傅砚甚至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傅砚蹙眉,拉着她把她拽到了路灯下,靠着光线这才看清她的脸。

    苍白、惊惧、失魂落魄。

    和高考那天的神情一模一样,但眼神是清醒的。

    “……”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沈鸢冷静下来后心里只有懊悔,她抬眸就能看见傅砚手背上被她挠红的痕迹。

    傅砚对她没有恶意,只是想吓吓她,是她反应过度了。

    她张口试图解释,却什么都说不上来:

    “我……刚才只是……我只是……”

    傅砚盯着她看了许久,久到沈鸢心乱如麻。

    他深吸一口气,瞳眸像是浸了墨一样深邃。

    “刚才是我吓到你了,害怕的话要不要抱一下?如果你依然讨厌我那就不用了……”

    这个语气,不再冷硬。

    更像是以前傅砚哄那个娇气包好好吃饭的时候的语气,让人怀念,也听得她莫名心酸。

    沈鸢眼眶微红,倏然扑到了傅砚怀里。

    “我、我不讨厌你,高考那天是我乱说的。”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坚实的胸膛给人浓浓的安全感。

    沈鸢就像是被触及到敏感的神经一样,直白地吐露心声。

    “我刚才那首歌是为你唱的,我只喜欢你,特别喜欢你,你不要觉得我讨厌你……”

    傅砚不说话,一只手紧紧圈着沈鸢的腰肢,另一只手安抚性地拍拍她的后背。

    如果那天沈鸢也是这样的反应就好了。

    他低头注视着沈鸢微微凌乱的发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但他知道,这样的假设毫无意义。

    第017章

    希望你能一直招惹我

    把沈鸢送到寝室楼下,傅砚转身就要离开。

    沈鸢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眸光潋滟,语气可怜:

    “傅砚……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傅砚看着沈鸢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浸了水的葡萄,干净纯粹又纤尘灵动。

    明明半个小时前还惊慌失措,现在却纯净得像一朵海棠花。

    他心里微动,别说生气了,连重话都舍不得说。

    “没生气。”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听我把歌唱完就走?难道我唱得不好听?”

    傅砚摇头:“不是,唱得很好听。”

    就是因为唱得太好听了,让他有种他们之间隔了很远的感觉。

    仿佛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颗闪闪发亮的星星随时会从他眼前消失。

    沈鸢歪头仔细端详着傅砚的脸,描摹他立体的五官。

    那是张挑不出瑕疵的脸,轮廓宛若天工雕琢。

    以前那里还会有少年温柔的笑意,但现在仿佛被一层冰被封闭上了,看不出情绪波澜。

    “阿砚,你变了好多。”

    她轻柔的拉起傅砚的手,纤长的羽睫轻颤了下。

    “人总会变的,你不也是吗,六年前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分手,现在却对我穷追不舍。”

    傅砚望着路边的灯光,显得阴沉又懒散。

    “人心易变,沈鸢,你的心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沈鸢蹙眉,晶莹如玉的脸庞带了几分急切。

    “我从来没变过,高考结束那天我生病了。”

    “病?”

    傅砚抓住这个字眼,认真注视着沈鸢。

    “什么事刺激了你,让你突然生病了?”

    男人的黑眸如鹰隼,深邃坚毅,仿佛能洞察人心。

    沈鸢被迫与他对视,抿唇,脸上满是隐忍的神情,似是不愿回忆。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傅砚看着沈鸢轻颤的薄唇和眨动的羽睫,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回去休息吧。”

    “阿砚,我……”

    他见沈鸢又有一种想要拼命解释的急迫感,摇头道:

    “你根本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你对我的愧疚和抱歉,你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沈鸢注视着他宽阔削瘦的肩膀,坚定地大声道。

    “我知道你想要我的信任,但这件事现在还不能告诉你,阿砚,我是真的爱你,追回你这件事我绝不会放弃。”

    傅砚脚步一顿,在原地停了几秒后又迈开步子。

    沈鸢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身进了寝室。

    听到身后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傅砚才回头。

    矜冷的薄唇抿出淡淡的弧度,冷硬脸部线条变得柔和。

    篝火场那边似乎还在表演节目,缠绵的歌声穿透了冰冷的心墙。

    录节目的第三天,终于迎来了一项艰巨的地狱级任务——

    圆木换肩。

    两人一组,把一根直径三十厘米长的圆柱形木头扛在肩膀上,木头在左右肩依次变换位置。

    考虑到参与的都是没什么体能的艺人,所以节目组特地请求队里把实木换成了轻一点的梓木,两个人扛绰绰有余。

    对女艺人就更宽松了,直接把四米长的木头切了一半换成两米的。

    但因为只有三个女艺人,所以明显要有一个女艺人落单。

    安小雅见状立刻报告:

    “傅教官,我决定把机会让给沈鸢和陈溪,我会在旁边为她们加油鼓劲的。”

    什么机会?受苦的机会?谢谢你啊大姐。

    沈鸢忍不住冷笑。

    傅砚漠然道:

    “可以,但你不能站在旁边给她们加油,我找了女兵跟你组队,你们一起完成任务。”

    和女兵一组?她能跟上节奏吗?

    安小雅脸色一白,忙不迭给自己找退路:

    “傅教官,我身体素质达不到那个水平啊,这样不是拉低那位姐姐的层次吗?我还是和陈溪一组吧。”

    站在旁边的小金嘴巴一撇,明显对安小雅很不满。

    “说的好像谁想跟你一组似的……”

    陈溪表情也很不情愿:

    “就是……”

    林峰表情严肃,训斥安小雅:

    “你怎么一会儿一变,这是你自己可以选择的吗?在这里要服从安排听懂没有?”

    安小雅眼眶湿润:

    “听懂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峰打了她。

    沈鸢看不下去了,只想终止这场闹剧。

    “报告,傅教官,我和小金一组吧。”

    傅砚点头,就算是默认了。

    等几组人搬起木头扛在身上时脸色都很难看,憋了一口气,想呼又呼不出去。

    沈鸢更是如此,不染粉黛的小脸涨红,扛起来都很困难,别说要换肩二十次了。

    傅砚戴着墨镜,穿了紧身的黑色短袖站在最前面,双臂环抱着,线条紧实又漂亮。

    沈鸢这组就在傅砚眼前,他默默地看着沈鸢皱起来的小脸,唇角紧抿。

    他看得很清楚,这女人既没有力气还没有技巧,木头每换一次都会顺着力重重砸在沈鸢的肩上,疼得沈鸢小脸皱成一团。

    傅砚蹙眉,感觉自己身上也跟着隐隐作痛。

    小金站在沈鸢前面,她一喊“换”,沈鸢就把用尽全力把木头举起来换个位置。

    动作缓慢艰难到傅砚怀疑这木头会不会在半空中掉下来砸到她头上。

    小金累得气喘吁吁。

    那个安小雅没选她是件很不明智的行为,因为在这里训练是不分男女的,她平时举得是比这个要重很多的木头,她力气大还有技巧,跟她一组的人省力又省时。

    但此刻跟沈鸢一组,让她认识到这项任务比平时更有挑战性。

    不过她并没有抱怨的意思,因为她对这位唱歌好听的大明星很有好感。

    “沈鸢,还能坚持吗?我们就这样扛着歇会儿也行。”

    沈鸢简直不能太赞同,别说举木头了,她现在连站在这里都是强撑的。

    她感觉自己快被这根木头给压死了。

    “好好好,歇会吧。”

    说是歇,但一点也不轻松,扛这么重的东西站着也是一种酷刑。

    沈鸢悄咪咪地探头观察傅砚,发现他戴着墨镜,也不知道在看谁,于是她便大胆地扭着双腿,想借力休息一下。

    傅砚一蹙眉或者抿唇,她就立刻站好,像只狡猾却可爱的兔子。

    傅砚把沈鸢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墨镜下的黑眸泛着波澜,亮光浮动。

    “哎哟……”

    小金脸色突然变得有些痛苦。

    傅砚皱眉问道:

    “怎么了?”

    “队长,我肚子疼,好像是昨晚宴会上吃坏东西了,我能不能去个厕所再回来?”

    小金面露乞求。

    傅砚严格归严格,队员身体上不舒服他还是会批假。

    果然他立刻应道:

    “去吧,不用回来了,去医务室拿药休息。”

    “收到!”

    小金没问沈鸢怎么办,因为她知道傅砚肯定会再找人顶替她,于是用力把木头整个举起来扔在地上就跑。

    沈鸢傻眼了:

    “她、她力气怎么这么大?”

    傅砚没回答,默默走到沈鸢面前然后转身。

    沈鸢目光所及只有傅砚宽阔的脊背和肩膀,她疑惑地眨了眨眼:

    “你干嘛?”

    “我替她。”

    傅砚轻描淡写地扔下这三个字,就随手把木头给扛起来了,轻松到让人咋舌。

    沈鸢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就去接。

    两人身高上还有一定差距,木头在傅砚的肩膀上稳稳扛着,落在沈鸢那里就倾斜得不成样子。

    但沈鸢完全没感觉到木头的重量,她根本不需要用什么力气,因为木头的着力点完全在傅砚身上。

    意识到傅砚是在放水后她脸上露出几分无措,往前走了一步,小声道。

    “你这是在帮我作弊吗?”

    傅砚声音低沉,却足够让她听清。

    “现在跟你搭档的人是我,如果最后你的成绩很差,我会没有面子。”

    沈鸢知道这是他的借口,她眸底浮现出愉悦感动的情绪。

    她又凑近傅砚半步,伸脚碰了碰他的小腿。

    “原来傅教官是为了自己的荣誉而战啊,那我干扰干扰你。”

    傅砚没动,语气淡淡地问道:

    “你主动碰别人的时候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别人碰你的时候你反应就会很大?”

    沈鸢一怔。

    她抬头注视着傅砚的后颈,裸露的肌肤已经被晒成小麦色,刚才运动这么一阵,那里已经渗出细细的薄汗。

    没有看别人流汗时那种不适的感觉,反而觉得很性感。

    而且男人的后背很宽阔,散发着浓浓男性荷尔蒙,给人莫名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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