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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从他手中抽回手,胡乱地扒自己身上的衣服,「需要玩这些手段吗?你直说啊,唐栗你这个贱人现在扔大街上都没人要,还不如主动脱光……」

    薛敞恼羞成怒,压住我的双手,「够了!」

    他将我扯开的衣领用力拢到一起,翻身从我身上下来躺在边上,大喘着气胸膛上下起伏,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曾几何时,我犯贱到把自己当作礼物送给他。

    当时薛敞深夜应酬回来掀开被窝,看到我后也只不过眉心意拧,扯了被子将我重新包裹起来。

    面对我的身体,即便他喝到迷糊了,一举一动迟钝得像慢动作,也要帮我一件件穿上衣服。

    到现在我还记得,他从身后抱着我头挨头坐在床上,像摇着孩子一样哄着,在耳边缱绻地一遍遍念着我的名字。

    他说:「唐栗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白玫瑰。」

    「会养玫瑰的人才有资格摘花。」

    他说:「唐栗,我不能践踏你。」

    「你再等等我,等我有资格走到你面前好不好。」

    可笑的是曾经最宝贝我的人,却恰恰是推我进地狱的人。

    我以手掩脸,侧身躬起身体,压着喉咙间的哽咽。

    时光轮转重叠。

    薛敞从后面环过来,抵着我的背喃喃问:「唐栗,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12

    我将哭花脸的小宝重新哄睡着。

    薛敞还躺在床上,眼周皆被酒精熏染出淡淡的红。

    他真的醉了,还在自言自语:「我曾经想你走了,死在天涯海角我都不会去找你。」

    「可你要是回来找我,不管,什么原因,恨也好,报复也行,就把你留在身边互相折磨。」

    我嗤笑,「薛敞,你贱不贱啊?」

    「贱。」他自嘲地笑,「你不该回来的,更不该在商场守着等我出现。」

    「唐栗,我还是想得到你。」

    他陷入自我勾画的蓝图中,开始胡言乱语:「重新开始吧……一辈子这么长……

    「是你爸先对不起我的,现在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唐栗,你这么喜欢小孩,那以后我们生一个……

    「我们得把这个先送走,喜欢孩子,我们自己生。

    「我以后对你好可不可以?」

    我差点笑出声,到现在薛敞都还认为这个孩子是我从哪里抱来当工具的。

    他从不觉得,高傲的唐大小姐会在离开他的几年间,堕落到未婚生下父不详的孩子。

    或者说,他更认为曾经那么爱他的唐栗,不可能在离开他短短一年多里和别人上床生下孩子。

    唐栗可以没有珠宝首饰,可以没有豪车华服,可以食不果腹流落街头,可以活得捉襟见肘被命运欺弄碾压。

    唯独不能堕落,不能失去纯洁。

    唐栗必须永远爱他,或恨他,以最简单执着的心。

    我爬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赏给他一巴掌,「别做梦了,孩子我自己有了。」

    薛敞被我打得偏过头去,表情懵然而迟钝。

    我拉着他的手隔着衣服贴在肚皮上,声音轻柔问:「要看看吗?这里的几条妊娠纹都还在呢。」

    「孩子我已经生了,可跟你没关系。」

    我贴近他的耳边问:「你失忆了?去年我求到你面前时,你当着那些人的面说什么都忘记了吗?

    「父债女偿,关你薛某人什么事?

    「什么下场都是她的命。」

    我笑出声,「托你的福,区区一万块我被拖去卖了,一万块,你随手给小姐的小费都比这多吧?

    「活该啊,这就是唐栗遇人不淑的下场。

    「什么白玫瑰,早就被碾烂在泥了,醒醒吧!」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寸寸转白。

    眼尾的嫣红都消散得一干二净,目光发直发愣,慢慢下移停在我肚皮上。

    停了几秒,薛敞猛地将我推开,坐起身转头看向边上的小宝。

    他仔仔细细打量孩子,僵硬而迟钝地转头过来,表情中透着不解,放轻了声问:「你在说什么?」

    如入魔障。

    「唐栗,你在说什么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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