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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秦追倏地坐起:“这啥玩意?”

    侯盛元愁眉苦脸地坐一边:“喏,你要的黑京巴,大的那个正逗小的玩,只拿其中一只,另外一只肯定会叫唤起来,我就一起弄过来了。”

    秦追不敢置信道:“我只是让你找只黑京巴,没说让你把它弄过来啊,你还弄两!”

    侯盛元一拍大腿:“你不早说!知不知道潜入猫狗房偷狗多危险啊?我也不知道你要大狗还是小狗,干脆一样捞了一只,我告诉你啊,狗偷出来后,宫里一定会加强戒备,我可不会冒险再还回去!”

    秦追:明明进宫偷狗是个很危险又令人无语的事情,你居然说去就去了,一时都不知道该感动师傅对自己的好,还是该继续吐槽。

    自从认识侯盛元,他的吐槽冲动就没少过。

    真是妖魔鬼怪还没对付完,又多两只决不能让外人看见的狗砸手上,普通平民百姓是没有资格养这种御犬的,那洋人能养,可他们手里的京城犬也是老佛爷早年以国礼的名义送的,就和后世的熊猫算一个意义,可秦追也不能把狗狗干掉后埋了,可要说养吧,这种狗出了名的长寿,只要好好照顾,活过十岁和玩似的。

    难不成他要偷偷养这两个拖把十几年吗?

    秦追捂脸:“宫里不会为这个事情到处追查吗?咱们本来就一堆事了。”

    侯盛元大手一挥:“这你放心,不会的,宫里本来就经常有人偷狗。”

    京城犬自从被抢到了英国,就在上流社会掀起了风潮,当然了,谣言里说维多利亚女王喜欢这种狗是不准确的,真正的京城犬狂热粉丝其实是亚历山德拉王后。

    有了需求以后,市场就这么来了,宫里的太监们常常监守自盗,把这些宫廷御犬偷出来卖给洋人,所以猫狗房的京城犬数量根本禁不起细查,也没人会去查。

    少两只狗也没关系,只要秦追别四处宣扬就行了。

    秦追满头黑线地拿起大的那只掂了掂,这是个九斤半快十斤的小胖子,看牙齿和皮毛应该一岁出头,它旁边那只小的三四个月。

    侯盛元介绍道:“大的叫毛毛,雌犬,小的是它隔壁窝里的狗崽子里最壮的,雄犬,还没取名。”

    “那这只小的就叫砣砣,毛量倒是都不错。”

    事已至此,秦追只能先认下这两只狗,拿出剪刀,准备给毛毛剪毛。

    金子来端着饭菜进来:“这是干嘛?”

    秦追头也不抬地给剪下来的狗毛编辫子:“做个哄鬼的玩意,唔,要弄点药水泡一下。”

    傻阿玛生前为妈妈开发过一款护发的药水,洗完头发后浸泡一阵,也不用洗,就可以让头发如丝一般光滑,还减少脱发。

    郎善彦研究这种护发水的时候,脑子里只有爱情,没有金钱,秦追比他爹俗,他觉得这款药水很适合赚大钱,万一将来混不下去了,他就去卖护发水,指定能三年资产破十万,十年破百万。

    秦追经历过大风大浪,此时格外定得住心,他抱着狗玩了一阵它们的毛发,顺带给通感的小伙伴们介绍了毛毛和砣砣,换来罗恩、知惠、格里沙惊喜的叫声和摸摸。

    菲尼克斯和露娜的通感时间在晚上,这会儿他们还没上线呢。

    请了金子来带他去买药,他站在药铺里挑挑拣拣,差一点的药都被他挑出来搁一边,只要最好的,等他走了,药铺里的伙计都要长舒一口气,有种可算把瘟神送走了的庆幸。

    回去以后,秦追开始处理药材,侯盛元则接了秦追的请求,一边搜索情报,一边替他寻人。

    秦追也是入京后才发现郎家二奶奶过还得行,因为她是回了娘家的,再怎么也有口饭吃,可郎善贤和郎善佑的娘王氏一直待在郎家,郎家被抄那日,老太太怕是要不好。

    锦王府老福晋开始发力了,她找到了索格格的娘家,对这家普通旗人许以宫中侍卫的职位,换来索格格的母亲去探望女儿。

    索母看完女儿,出去就一通大闹,哭着爬进锦王府,求老福晋救救她那被误诊的可怜女儿。

    锦王府老福晋抹抹眼角,装作慈悲:“可怜的孩子,女人家生孩子本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她还遇上了庸医,可是也不对啊,那焦河波分明是宫中太医,如何能诊断错呢?”

    索母哭诉道:“老福晋有所不知,恪贝勒想钱想疯了,惦记着济德堂那些钱财,哪里顾得上我家女儿的死活,她可是恪贝勒府长子的娘啊,但恪贝勒只要儿子和钱,不管我的女儿了!”

    这说的都是实话,往日里宗室死个小格格和玩似的,索格格家里没得力的长辈兄弟,她的死活更是无人会管,可这回老福晋却一拍扶手,勃然大怒,派人将索格格接了过来。

    她正气凛然道:“既是你女儿的男人不管她,我老太婆来管,他们不是说济德堂治错了你闺女么?我偏让个姓郎的大夫再来看看!”

    说罢,她又派人去请京里所有太医、御医来,大家伙一起看这索格格到底是血虚还是阳亢。

    场面立刻就大了起来,柳如珑怕秦追怯场,特意去问:“你确定索格格是阳亢么?你也没为她整过望闻问切,如何就肯定了?”

    秦追道:“她不是半身不遂了么?这明显是阳亢至中风了,别说我了,京里头其他大夫听到她瘫痪,也知道她就是阳亢,我二叔没诊错。”

    翌日,京中名医汇聚锦王府,老福晋端坐在帘后,享受着名医们恭敬朝她下拜,目光扫过戴顶戴的几人,嘴角勾起,有些志得意满。

    若是把身体调养得再好些,让宫里那几个太妃认清皇帝属于锦王府,而不属于宫中,说不得她日后也能得到佛爷般的尊荣呢。

    老福晋道:“焦河波和恪贝勒一口咬定,索格格是血虚,谁知道按着血虚的法子治到生产,索格格却瘫了,郎追,你去瞧瞧,这可怜的孩子到底是什么病?”

    秦追应道:“嗻。”

    众名医就见一小小孩童走出竹帘,面如白瓷,双眼似白水银盛黑水银,清瘦端丽,留着发,衣着素淡,显然身处孝中。

    有些脑瓜子灵活的,听到这男孩姓郎时便已隐约猜出他的身份,如今看他身上的孝,甚至连他是济和堂那一脉的传人都猜了出来。

    有人心道:这个小的却有几分义气,在这要紧的关头,还回京救人。

    秦追上前为索格格诊脉,又看了她的面容:“舌红,苔少,脉弦数滑。”

    左侧面瘫,上肢和下肢的肌力只有3级,即可以微微抬高,但不能起身走动,更别提跳跃和奔跑了。

    血压比想象得好,收缩压130左右,舒张压80多,有些女性在妊娠时会出现孕期高血压,生产时因疼痛刺激、激素变化血压会继续升高,生完会好一些。

    根据秦追的诊断,索格格的孕期高血压并不严重,起码没克莱尔那么让他心惊肉跳的,可她却沦落到如今的境地,可见焦河波和恪贝勒对她动手时,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

    如果她没有生下小阿哥的话,索格格能不能活下来还好说,但听闻她的孩子体弱,恐怕也是焦河波乱用药危害母体健康,影响了胎儿发育。

    秦追问道:“饮水吃饭会呛吗?”

    索格格躺着,面色苍白麻木,闻言含糊着回道:“偶尔会。”

    秦追的目光和她的目光对上,索格格看着和秦追读高三时认识的同学们差不多大,双眼清澈动人,鼻梁很挺,若是能起身梳洗打扮一番,想来会是个很美的姑娘。

    索格格却只觉得稀奇,因为她居然在一个小孩子眼中看到悲悯,她好笑地想,这娃娃瞧着竟像个小菩萨。

    秦追回身,对帘后的老福晋道:“索格格的确是孕期阳亢导致的中风偏瘫,而非血虚。”

    老福晋颔首:“继续,让其他人也来诊。”

    一个个太医上前诊断,又一个个退下,每个人都说,是阳亢。

    在这一群同行聚着的地方,谁又敢睁眼说瞎话,讲出错误的诊断结果呢?难不成为了讨好个恪贝勒、焦河波,就要拂皇帝祖母的面子,往后也不想在京城药行里混了?

    诊断结束,索格格确为阳亢,因此郎善贤一家下狱是冤案。

    老福晋嗤笑一声,随即挥手:“来人啊!把这事上报摄政王,告诉他宗室里出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太医院里出了个害人性命的庸医!再命顺天府对此事细细的查,本福晋今日便学包青天,断断这惨案。”

    说罢,她又走出帘子,对索格格道:“好孩子,你莫怕,安心回你的娘家去,本福晋定给你一个说法。”

    锦王便是摄政王,他显然是早就和母亲说好了,因而下旨极快,令夺取恪贝勒爵位,转给他的同胞弟弟,又令人彻查太医院,使锦王府一脉在宫中势力越盛,至少在太医院这块地方,能压过宫中太妃,更好地抚育他们王府出去的小皇帝。

    与此同时,顺天府查案,也不会是正经查案,他们的目标是查抄焦河波一家,顺藤摸瓜,把安平堂积累数代的家财也抄到手,使锦王府从其中获利。

    对这些京中权贵来说,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他们就随时能张开獠牙,满心欢心地去噬咬下头牲畜的血肉,除非那牲畜是另一个权贵的奴才,他们才会看到同阶级权贵的颜面上放牲畜一马。

    秦追至始至终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他给老福晋看到了利益,又给了她动手的理由,接着,这些贪婪成性的权贵就会自己行动起来。

    秦追说锦王府妖魔鬼怪多是他发自内心的感想,在这要看到人还挺难的。

    他走出锦王府,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铁画银钩的匾额。

    这种地方非要等成为博物馆了,才能闻见人气。

    一位有顶戴的太医叫住他:“前面可是郎善彦,郎太医家的孩子?”

    秦追回身,微微一礼:“请问您是?”

    那太医笑道:“我是周海,以往与您父亲认识。”

    又有几个大夫围过来:“是哩,郎太医医术超凡脱俗,如今见郎追贤侄也医术不凡,小小年纪便能说动老福晋,为索格格看诊,给家中两位叔叔翻案,真是少年英雄。”

    “贤侄若哪日有空,不如到我家中一叙,便是郎太医走了,咱们两家的关系也不用断了啊。”

    秦追被围着恭维,若是换了真正的七岁孩子,只怕早已心中飘飘然,被捧得以为他们真是亲近的长辈了。

    但秦追不是真正的小孩,他看着这几人,微微点头:“郎追多谢各位的好意,只是郎追性子腼腆,礼仪稀疏,贸然登门只怕冒昧。”

    周海道:“怎么会冒犯呢?咱们两家情谊长而远,从曲老爷子那一辈起,大家就都是认识了。”

    秦追笑了一下:“恕我直言,在家父去世,于京中停灵那七日,除二叔三叔,无一人到家父灵前说句哀悼的话,可见这情谊虽长,却着实浅了些,所以我上门拜访,是不折不扣的冒昧。”

    “各位,郎追还有事,这就先告辞了。”

    言罢,秦追不管这几个中年难堪的脸色,转身离去。

    .

    监牢之中,郎善贤和郎善佑都过得不太好。

    郎善贤自进来后就不断受罪,为了逼他说出家中秘方,狱卒差点把他打残。

    郎善佑好一些,抱着才半岁的小侄儿缩在角落里,每回他哥一挨打,他就怕得哆嗦,怀中的侄儿就哭,嫩嫩的嗓子都哭哑了。

    这阵子,他们吃喝拉撒都在牢中稻草上,没有洗漱条件,吃得食物更是糟烂,郎善佑肠胃不适,还拉了两次肚子,如今两兄弟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怀里的婴儿也面色蜡黄,气息微弱许多。

    郎善佑趴着,拉着他哥的手腕,苦笑:“哥,你今儿脉搏又比昨日弱了些,我本事稀松,都知道你再这么下去要死了,那些人说要流放我们哥俩,实际上是不打算让我们活着到宁古塔啊。”

    郎善贤躺着,目光直直看着天花板,喃喃:“这世道,怎么这么黑。”

    郎善佑咬住下唇:“哥,你别想这些难过的,多想想二嫂,想想小侄儿,您还有个儿子呢,喏,小侄儿,哼一声,给你阿玛鼓鼓劲。”

    郎善贤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不知何时,牢门处传来锁链声,郎善佑抬起头,就看到秦追站在那儿,一双眼清清冷冷扫过他们。

    郎善佑猛地坐起:“寅哥儿?!”

    听到他这声唤,郎善贤也挣扎着爬起来:“寅哥儿,你怎么在这的?”

    秦追捂住口鼻,闷声道:“接你们出去呢。”

    说完,他就转身快步离开,监牢里的气味实在是让他受不了。

    至于那两个大人么,反正他们胳膊腿是齐整的,郎善佑说话时还有中气,难道连带个小婴儿走出大牢都做不到?走不了就爬!反正别指望秦追去扶人型粑粑。

    秦追跑到到了牢外,长长吐出一口气,又连续深呼吸,将肺里的气换了几遍。

    郎善贤和郎善佑一瘸一拐地出来,一路上无狱卒阻拦,待见了外面的天光,两人俱恍若隔世。

    他们还以为自己真要被流放了,怎么这就出来了?

    幸好冬季的风冷,那北风一刮,他们立时清醒了。

    郎善贤见秦追正将自己披风前的绳子系得更紧,上前问道:“寅哥儿,你怎么把我们弄出来的?是不是使钱了?”

    站在一旁的柳如珑嗤笑一声:“使钱?你们两个身上背着安平堂和恪贝勒想要的方子,不把他们搞倒了,使再多钱也救不出你们两个,二奶奶原先不懂这个道理,但愿经此一事,她能懂吧。”

    郎善贤不明所以,心中浮起不祥预感:“她做什么了?是她让寅哥儿回京的?”

    秦追被郎善贤当面一熏,终于忍不住了:“对不住,我转个身。”他别开脸,俯身,“yue!”

    这一吐比昨天挨的鞭子还让郎善贤、郎善佑受伤。

    柳如珑把郎家两兄弟赶上马车,对秦追道:“我那马车是要臭了,但也没法子,先让他们两个回郎家,车明天找个人洗洗,寅哥儿,我背你回去吧。”

    秦追吐得脚软,艰难点头:“麻烦柳叔叔了。”

    柳如珑摸摸他的头:“不麻烦,柳叔叔敬佩你,小小年纪遭逢大变,还如此镇定,有勇有谋的从一帮虎狼手里救出亲人,这份本事和心性真了不得,累了吧?回去吃好吃的?”

    秦追靠着他,撒了个娇:“我还想抱狗儿。”

    柳如珑轻笑道:“你啊,先前还嫌你师傅乱偷狗,这会儿倒惦记起它们了。”

    .

    郎善贤和郎善佑受了许久的罪,终于回到郎家,却见昔日雕梁画栋的家如今破败不堪,连鸡翅木的家具都不剩几件,奴仆更是跑了个光。

    这萧瑟之景引得两兄弟心中酸楚。

    郎善佑大喊一声:“娘!”便跑了进去。

    他发疯似的找,在后院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瘦弱老妇人。

    王氏也不过四十来岁,是江南商人家的女儿,后来家道中落,又凭着美貌嫁给了郎世才,也算养尊处优了半辈子,她本有一头乌黑头发,不想近日郎家被抄,儿子锒铛入狱,不过才半个月,她便满头银丝,尽显苍老。

    让郎善佑庆幸的是,母亲身上到底还有一床厚被子盖,屋里点了炭盆,床头摆了个小桌,上面有喝完的药碗和粥碗,可见她是有人照顾的。

    王氏见到儿子,当然不会像秦追那样嫌他们臭,反而立时哭出声来:“我的儿,寅哥儿说你们今日回来,我等得心焦,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老妇人支撑着起身下地,颤巍巍道:“金爷说在厨房留了热菜热饭和热水,你们的衣服也备了,就放桌上,你们先去洗洗,我去端粥,我孙孙呢?”

    郎善贤抱着儿子进屋,双膝一弯,对着母亲深深弯腰:“娘,不孝子善贤携儿子迎儿给您请安了。”

    王氏见了他浑身血迹,哭得更难过:“我的贤儿,那些人怎么这么坏,将你磋磨成这样了。”

    三人俱是热泪盈眶,唯有是离了牢狱那破环境后活跃一些的郎迎含着手指,一双眼滴溜溜地看着周围,似是熟悉,又觉陌生。

    王氏带他们用热水清洗了自己,换了衣服,端上几盘菜,有酸菜豆腐汤,几个炸的肉丸子,一盘水蒸蛋,滴了芝麻油,再配一盘奶饽饽。

    别说郎世才死了不到一年得给他守孝,一屋子人都没这念头,等王氏端来一木盆杂粮饭往桌上一摆,郎善贤和郎善佑都吃得狼吞虎咽,只觉得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饭。

    王氏抱着郎迎喂肉粥,见孩子瘦得皮包骨头,又有了落泪的冲动。

    郎善佑嘴里塞满馒头,口齿不清地问:“娘,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事呢?家里怎么这样,你怎么这样了?”

    说到这,王氏苦笑一声:“还能怎么着?破鼓万人捶,郎家抄家那天,我就被赶了出去,钮祜禄家嫌弃我是汉人,没一家亲戚愿意收留我,我就、就、就做了乞丐。”

    说到这,王氏低头捂脸,她这辈子最不体面的就是这半个月。

    “还是寅哥儿进京后,立时请金子来金爷把我找到了,送我到客栈里洗漱更衣,保我一日三餐不饿,身上有厚实冬衣,不然为娘定要死在哪个冬夜里,不是饿死就是冻死!”

    “寅哥儿后来又去找了锦王府,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才见到了老福晋,说通了老福晋帮郎家翻案,如今你们出来了,安家和恪贝勒家倒了霉,报应啊,真是报应!”

    郎善贤听到这,咀嚼的动作慢下来,他缓缓咽下去,问:“那松格里雅呢?娘,夫妻大难临头各自飞是常态,可我用最后一点钱把她送出去,她就没管你么?还有寅哥儿为何进京,他远在唐山,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京中的事?”

    松格里雅就是马佳氏的闺名。

    王氏咬住下唇,面露愤恨和羞愧。

    “寅哥儿是被松格里雅和五财骗进京的,那糊涂女人被安平堂哄着,想要帮他们去夺寅哥儿身上的秘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剧情连贯性,所以这六千字只能一起发,晚了点,对不起or2

    .

    关于粉戏:文案上写的是,寅寅混不好,就可能被逼着唱粉戏,但这事不是说谁害他,而是那个年代的戏子,地位就是这么低,属于时代背景蘑菇在调研清末民初戏班生存状况的时候,发现他们就是很惨,跑码头会被地痞欺负,唱堂会被权贵欺负,甭管是谁,只要长得漂亮就有被强j和逼着唱粉戏的风险,文中的侯盛元武功极高,但因为厌恶权贵纠缠,也只能退出戏台去种地,秦追成角后,以他的外貌必然会面对各种觊觎,但他能一直挺着不唱粉戏,这就是他的本事。(文案也写了他只是差点被逼着唱粉戏,实际上是没有,他挺住了,最后遇上有人强娶,他也成功跑路出国,小黑医的生存能力和跑路能力可见一斑)。

    第50章

    会好(二更合一)

    郎善贤早知道寅哥儿进京有内情,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内情竟是如此!

    明明才从大牢里出来,可他愣是一整晚没闭眼,在床上翻来覆去,良心难安,幸好迎儿放在娘那边带着,才不至于吵了孩子睡觉。

    第二日清早,郎善贤顾不得别的,收拾齐整自己,就要带着儿子、弟弟一起去找寅哥儿,一为道谢,二为道歉。

    郎善佑跟着,说道:“我们欠大哥一家的,真是没法还了。”

    小时候他们哥俩有一阵子不懂事,只知道讨好父亲就有好吃好玩的,因而疏忽了学习,王氏想管,一个妾室却插不上手儿子的教育,直到郎世才要带着他们去八大胡同,引得大娘和郎世才大吵一架。

    大哥亲自提了木棍把他们收拾一顿,将他们关入京郊的庄子,逼他们认字、认药材,收拾了半年才放出来,他们哥俩才没被郎世才带歪,而是成了个人!

    这是大娘和郎善彦对他们的教导之恩,因而兄弟俩对他们都极为敬重。

    之后他们继承济德堂,却没能支撑起门楣,反倒被安家陷害进了牢狱,郎善贤和郎善佑都认了命,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谁知道马佳氏居然把七岁的侄儿牵扯进来,要骗他的钱和秘方,榨干净寅哥儿的骨髓。

    幸好寅哥儿机敏,不仅没上当,还当真救出了两个叔叔。

    郎善贤知道自己该给侄儿一个交代,不然他以后下地真没脸见大哥了,侄子心善,被算计了还肯为他们翻案,可他的善不是二房欺凌他的理由。

    他先去大栅栏附近柳如珑的家,王氏说寅哥儿如今就住那。

    郎善佑去敲门,有人嚷着:“谁啊,轻点拍,爷们家的门可是红木的。”

    柳如珑来开门,门只开了一条缝,探出个头,见到郎家兄弟,门就再开一些,露出柳如珑半边身子。

    “哟,二位爷来寒舍作甚?”

    郎善贤抱着儿子好声好气:“我来见寅哥儿,柳老板,他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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