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曲思江哦了一声,状似无意地问:“你姓秦,这是汉姓吧,我听说姓郎的多是满人。”秦追淡定道:“是啊,我妈妈是汉人,我爸是满人。”
满人在许多反清人士眼里,素有鞑子的别称,而民间武学里头,有不少出名的都参加过反清活动。
但秦追也不觉得自己的血统有什么可耻的地方,济和堂的当家郎善彦就是满人,秦追是他儿子,没什么不能认的。
侯盛元笑了一下:“这孩子可怜,他爹给太后看过病,去年太后不是没了么,赐死了好几个太医,他爹就是其中之一。”
这话隐藏的意思是,秦追家和鞑子的头头有仇,和咱们是一道的,别嫌弃他。
饭桌上的大家都听懂了,可大家面面相觑,都没为了秦追的血统鄙视他的意思。
毕竟桌子上还有一个满人呢。
曲思江笑了一下:“我家老姓是扣霍勒氏,秦师弟可认得这个姓?”
秦追面露惊讶,将曲思江打量了一番,咽下口中米饭:“这位师兄,老家可是住精奇里江那边?”
曲思江缓缓摇头,认真道:“我爹以前是跟着族叔,也就是济和堂前任当家学医,算来,我阿玛,应当是你阿玛的堂兄弟,他曾为戊戌里变法的人杰看病,事发后被下了大狱,没了,是你阿玛给了我额娘一笔银子,让我们逃到南边。”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文伏笔回收,寅寅的阿玛有过一个堂兄,和曲老爷子一起被牵连到戊戌里头,没了,但堂兄的妻子被郎善彦掩护着带着遗腹子跑了,戊戌是1898年的事情,而寅寅是1902年出生,和曲思江正好差四岁。
第55章
悠然
因为郎世才是赘婿,而郎善彦继承的是济和堂的家业,躺的是曲家坟,说他和曲思江的爹是堂兄弟,也不是不行。
要是没戊戌那事,郎善彦也是该姓曲的,只是为了避祸才改了,实际上记族谱,他和秦追都归于曲家。
而且算血缘的话,曲思江的确和秦追属于比较近的兄弟,两边没出五服,于是在曲思江期盼的目光中,他给小曲夹了一筷子菜。
让秦追叫哥就免了,他穿越前已年满十八,绝不会叫一个小孩子哥哥的。
曲思江有些郁闷,在他的幻想中,和秦追的这场认亲应该充满了感动和泪水,两个因太后作孽而自出生起就没有见过面的兄弟会搂抱在一起,秦追的反应这么淡,曲思江有些小失望。
匡豹心细,他介绍着:“思江六年前拜师,他娘提了一千多两银子和好多布匹糕点过来,让思江演练了一套摔跤,五年前,思江的娘就走了,平日里思江与我们都住在盛和武馆,你们小兄弟俩随时能一块玩。”
柳如珑也道:“说来也是缘分,你们两兄弟拜了同一个师门,可见老天爷也不忍心你们血亲一直分离。”
气氛这才渐渐热络起来,秦追又给曲思江夹了几筷子菜,曲思江又开心起来,他想,追弟应是才见了哥哥,有些害羞和不适应,等日后他们熟络了就好了。
带餐桌被一扫而空,卫盛炎去处理武馆细务,看是否有缺钱的弟子愿意去押镖的,有没有人要去附近的乡镇教课的,还有安排学徒练功等,上午洋鬼子约翰一闹,武馆被人看了热闹,实则误了他不少事呢。
傍晚,他才带着红尘四侠回了自家院子。
卫盛炎道:“我家正好有空屋,你们安心住下,吃喝我都包了,只是盛元,你若有心,不若明日陪我一起教弟子,师傅的龙蛇拳本就可外传,你的拳法造诣不低,教人绰绰有余。”
侯盛元道:“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吃白饭。”
卫家离盛和武馆不远,进了院内也有习武坪,正房住着他和老母周姨,西厢住了两个仆妇,倒座房隔了两间,是厨房和仓库,东厢则隔了三间客房,应是为卫盛炎那三个入室弟子备的。
周姨果然是病症在身,因面痛而常年喝粥,身体虚弱,面色苍白,见了侯盛元后,她左脸露出欢喜,右脸却一抽一抽,似是疼痛。
“这是盛元的徒弟?长得可真好。”老人温厚的手掌抚过秦追面颊,指腹力道轻柔地掠过发际线,这是个守孝的孩子。
周姨心中怜惜,将侯盛元、金子来、柳如珑三个大男人安置在东厢客房,让秦追住正房后方的房间。
“是这屋宅前任主人给家里孩子安排的卧房,一应器具都是全的,窗户对着后院的白玉兰,到了一月二月,每天都是香醒的,可惜盛炎练了童子功,这间屋以往用不上,现下可算有人住了。”
卫盛炎讪笑一声,去外头和仆妇说话,承诺多给月钱,吩咐道:“往后劳你们二位要多做些饭菜,多洗些衣裳,还有就是屋子里的孩子在守孝,他不吃荤食,只每日吃两个鸡蛋,再买些牛乳、羊乳回来给他补补。”
仆妇全妈、窦妈知道卫家厚道,工钱一涨,往后就会不会再降,心中高兴,应得很是爽快。
秦追就这么安顿下来,恰好此时菲尼克斯和露娜上线,露娜正在河水里泡着,如蝴蝶一般灵活游动,河水远处是起伏山峦,天边云线处有鸟群游过,天与水之间,万物生灵徜徉在自由中。
或许罗伯特先生的教育方式很狂野,可被他带着爬了几座山,游过几条河,露娜身上便逐渐展现出一种极富生命力的野性,她正茁壮成长。
菲尼克斯坐在音乐大厅中,台上,一位卷毛青年对观众微微鞠躬,坐在琴凳上,修长手指落键,琴音震动四方。
那是阿图尔鲁宾斯坦,他正在做巡演,而他在费城演奏的场地,是梅森罗德家族的产业,克莱尔女士今日特意换了礼服,带菲尼克斯过来享用听觉盛宴,她雪白鱼尾裙裙摆处有水晶闪烁光华,整个人便如星火般灼灼夺目。
菲尼克斯穿着西装三件套,男孩端坐包厢的皮椅上,举起望远镜,可清晰看见鲁宾斯坦的面孔,这会儿他还没秃。
克莱尔双手交握,满脸沉醉:“他是世上最会演绎肖邦的钢琴家。”
秦追耳边是宁静的琴曲,没有一丝矫揉造作,只有钢琴家孤高洁净的内心,通过音符流动。
他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在《降B小调夜曲》的陪伴中去为周姨看诊。
夜晚,他摘了小帽,微长的刘海落到脸颊一侧。
卫盛炎在一旁看了,不由得说:“比师弟小时候还像姑娘。”
周姨轻轻踹了他一脚,侯盛元面色不变,只得意道:“我小时候可没徒儿这般俏丽。”
秦追对他吐舌头,在周姨旁边坐下,让她伸手,细嫩手指去探她的脉象,灵动双眼观察着她的面色与舌苔。
舌红,少苔少津,脉弦。
精神尚可,只是疼得不好吃饭,秦追看了,心中有底,摸出纸笔为她开方:“不是大病,只要醒脑开窍,活血止痛,每日服用汤药一次,辅以针灸,一个月内包好。”
秦追是很谨慎的性子,当初坐火车时遇到那个肠胃不好的胡子大叔,他都没敢说自己的药方能治愈对方,对周姨却敢说包好,可见这疾病对他而言治起来的确不难。
唔,柴胡、生地黄、升麻穴位的话,得刺内关、人中、三阴交等13个穴位。
秦追先前看侯盛元那么紧张,还以为周姨的病多严重呢,结果看着还行啊。
侯盛元一拍掌:“哈,我就知道你能行!”
秦追道:“我拿大禹灸给周奶奶来针灸,有点热和微微刺痛,但更能祛病根。”说着,他将药方交给侯盛元:“每日一副,睡前服用,应该能改善周奶奶的睡眠。”
周姨惊讶:“你还看出我睡不好了?”
秦追笑笑,跟着傻阿玛混了几年,他看病的本事的确是比前世强多了。
药要待明日早上药铺开门了才能去买,针灸是今晚就能做的。
待吃过晚饭,秦追为周姨治疗,这才回屋洗漱,熄灯睡觉。
夜曲肖邦从未停过,秦追侧躺在全然陌生的床榻中,想着也不知这次能在卫家停留多久。
他很喜欢与师傅押镖,四处增长见闻,但能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也很好。
菲尼克斯不知秦追的想法,即使是通感时,孩子们的心声也不会互相传递,只有开口说话才能交流。
音乐会已散去,菲尼克斯和母亲坐上汽车,准备去一家餐厅吃法餐,春日暖阳透过路边青翠树木的枝叶,落在他的额上。
他仰着头去观察破碎的光影,手轻轻握住秦追的手:“你说要治一个月左右,师伯的妈妈才会好,这次就会在申城留一个月了?”
秦追开始犯困:“唔,应该是。”
菲尼克斯微笑起来:“做个好梦。”
克莱尔女士听到这声问候,低头一笑:“。”
秦追就睡了过去。
在秦追拿大禹灸给周姨针灸了第一次后,她夜晚的睡眠时间就从一个半时辰,延长到了近三个时辰,效果可称立竿见影。
如此惊人的疗效让卫盛炎看侯盛元的目光越发柔和,柔和得秦追都觉得有点肉麻了,可侯盛元却和没事人一样,坦然接受卫盛炎的一切照顾,还拉着他给秦追布置功课。
“这小子念书是不用我们操心的,给他买书,他会自己看的,我看他学那些学堂里的数理课本,比那些老师教的学生还利索呢,咱们只要给他时间自己看书就行,但习武么,哼哼。”
侯盛元换了练功服,清晨把秦追往前一扔,那小小孩子突然起飞,半空中如猫儿一般灵活转换姿势,最终落在梅花桩上,晃了晃,勉强站稳。
秦追恼了:“师傅,你不能不打招呼就扔我!”
侯盛元满脸无辜:“先前每次扔你都打了招呼,我看你已经很熟练了么。”
秦追:“万一受伤怎么办!”
侯盛元指着不远处的卫盛炎:“有人接着你啊。”
秦追看昨日还对师傅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师伯,此时正站在那满面严肃,瞬间就知道这师兄弟俩是一伙的了。
然后侯盛元就提着竹棍,轻轻地戳0秦追站桩时发力的部位,待他站了两刻钟,卫盛炎纵身一跃,开始教他在梅花桩上打龙蛇拳。
卫盛炎一边打一边发出不同的呼喝声,侯盛元解说道:“龙蛇拳为打练一体,伴随呼吸发力,发力的动作一定要正确,否则会伤及内腑,你师伯打人时是不会喝的,这是专门出声让你记,听到没有,要专心记。”
秦追连忙睁大眼睛,竖起耳朵记卫盛炎的东西和呼吸,侯盛元又道:“本来这套练法还有不足之处,可是都被你师伯补足了,论拳法,他在华南也是前十,好好学啊。”
华北前三的剑法高手,华南前十的拳法高手,这两大高手收拾秦追一个,他还能好吗?
柳如珑和金子来看着都替秦追累,两人心中暗暗摇头,有些钦佩秦追毅力,招呼了一声,结伴上申城的戏院长见识去了。
上午练拳练得浑身酸痛,连格里沙、罗恩和知惠连接上秦追时,都被他通感过去的疲劳弄得腿软一下。
格里沙一头栽进羊圈里,吓得波波汪汪叫着,叼住他的衣领将人往外拖,生怕自家娃被羊埋了。
知惠倒在被子里,被肌肉酸疼难受得像毛毛虫蠕动几下。
罗恩直接在街头趴了个五体触地,被一个路过散步的出生于德国巴登符腾堡州的科学家扶起来。
“小罗尼,你要注意安全啊。”
这名科学家帮罗恩拍了灰,带他去买冰淇淋吃:“路德维希那老家伙最近又振作起来,他总说我数学水平不够,以后难以在物理领域更进一步,我说我已经在补课了,他还指出我一处计算错误,都不给我留面子。”
罗恩捧着冰淇淋,乖巧地仰头笑:“谢谢你,阿尔伯特叔叔。”
秦追练拳时看到那个科学家的脸,陷入沉默,差点犯穿越者的瘾,借罗恩的口来一句“宇宙是十一维”的话来调戏对方,但考虑到自己智商远远不如,贸然开口容易被当傻瓜幽灵,这才忍住。
他屏蔽了自己的疲惫和肌肉酸痛,继续练习龙蛇拳。
格里沙正在给波波梳毛,看了一阵,小声问:“我也能练武吗?”
秦追同样小声回道:“你跟着我练吧,龙蛇拳可以外传的。”
格里沙立时跳起,跟着秦追有模有样地学起来,知惠也默默跟练。
生活在亚欧大陆靠东这一侧的三个大宝宝都是需要涨武力值来应对乱世的。
吃过午饭睡过午觉,秦追自己在屋子里做功课,
他托侯盛元给他找来这些清末课本,剔除其中错误和腐朽的部分,只温习其中理科知识。
下午四点,秦追掐着时间点了小炉子,将卫盛炎带回来的药材处理一番,为周姨煎药。
卫盛炎看的稀奇:“为何要用薄荷水去泡菊花?”
秦追回道:“这个是给她做茶喝的,能清心降火,喝的药已经放罐子里煎了。”
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苦涩药汁放到微温,让周姨一口气灌下去,把五十岁的小老太太苦得脸皱成一团。
如此治了十五天左右,周姨的舌苔就好多了,面痛症状完全消失,二便通,夜寐安,秦追观察两天,宣布她已痊愈。
别说周姨了,卫盛炎都惊讶:“这就好了?不用再多吃两副药巩固一下?”
秦追不解:“好了的人吃什么药啊?”
侯盛元蹲一边:“徒弟,你不是说要治一个月左右吗?这才过去一半呢,你也太快了吧?”
秦追道:“是周姨身体底子好,师伯作为孝子让她日子过得舒心,所以她才好得快啊,你俩少瞎操心,周姨身上没有基础病,以后每天走个五六千步,注意家里卫生,勤换被褥多通风,饮食清淡,每顿吃八分饱,没意外的话活个七老八十不难。”
“让让,思江约我去看黄浦江呢。”
小孩穿着周姨亲手给他缝的新练功服,昂首挺胸走到门口,牵着曲思江的手。
曲思江对那师兄弟点头:“师傅,师叔,我带追弟去吃个小馄饨,晚上不用留我们的饭了。”
小孩哥们也有自己的娱乐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第56章
劈烟
秦追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侯盛元是想带他在申城这繁华锦绣之地定下来的。
不然这位前天下第一刀马旦不会到盛和武馆里挂职教习,卫盛炎也有意留他。
秦追还看到这哥俩相携去买海棠糕吃,师伯付钱师父吃,侯盛元吃得脸都鼓起来了,卫盛炎笑着站一边,手里捧着两杯饮子。
那日风很暖,民国街景如一副古典画报,如果师父师伯的脑门不是光秃秃的就更好了。
秦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决心守三年孝,扛到1912年再说,肉的话,等守完一年就可以解禁了,反正他不想再剃头了。
过了些日子,连柳如珑和金子来都和他说,他们在上海一家戏院里搭了班,准备唱几场赚些银两。
国丧已经过完了,如今民间已恢复嫁娶,唱开口饭的重新开张,申城这边恢复得更早一些,梨园众人已能在此吃上饭了。
大人们用他们的方式告诉秦追你可以在这安心成长一段日子。
秦追心中高兴,和曲思江坐在黄浦江畔一个小馄饨店里,坐着小马扎,耳畔是江水流动之声,听曲思江讲他和母亲的事。
“我生下来就只有娘,她也是汉女,豫南人,善彦叔叔给了她几千两银子,她就盘了家很小的店子,卖裹凉皮。”
曲思江比划着:“非常好吃,整条街就我们家生意最好,只是她后来得了乳岩,医生说治不好,洋大夫说她一直忍痛,忍到病很重了,做手术也治不好,只能吃止痛药,可那止痛药带瘾,她发现后,就卖了铺子,把我送到了盛和武馆,自己挑了个日子跳江里了。”
“我不会医术,但我会做凉皮,还会武功。”曲思江咧嘴一笑,“别看我这样,手头还有点钱,过几年我满十六岁,就在武馆边上买一个小院子,三十岁前我就走镖,专心攒钱,钱攒够了就娶媳妇。”
“我不在乎媳妇是满人汉人,漂不漂亮也不要紧,是个好人就行,我会对她好,我们生几个孩子,不能太多,不然养不过来,等老了身体不够强壮了,我就去开凉皮店。”
十一岁的小少年将自己的人生规划得很好:“我要好好过这一辈子。”
“追弟,你呢?以后想怎么过?”
秦追喝着馄饨汤,笑了下:“我想做我阿玛那样的医生,传承他的医德与医术,然后尽可能活久一点,多走些地方,看看各处风光,这辈子起码要活到四十年后吧,我想,那个时候的太阳会比现在更温暖明亮,我看到那时的太阳,就去和我阿玛说一声,天亮了。”
曲思江茫然:“天本来就是亮的呀?”
秦追笑:“如今世道变化大,一年一个变化,几十年后肯定和现在不一样嘛。”
两个孩子聊了聊,了解了彼此,曲思江付了馄饨钱,领着秦追去吃生煎,两人吃了个十成饱,见秦追实在塞不进东西了,他才把秦追送回卫家。
秦追站在卫家门口,看着曲思江背影清瘦笔直,心中有点欣慰。
翌日,秦追花钱在申报的角落印了寻人启事。
【郎善贤,郎善佑,你们的大哥缺纸钱五十斤,看到消息,请速提纸钱来xx路。】
来申城一个月,秦追的两个便宜叔叔还不知道在哪呢,这年头找人也不方便,只能靠报纸了。
如此等了几日,秦追的臂力勉强达到侯盛元的要求,开始正式学青龙剑。
“点一炷香,双手伸直握住剑,手臂别动,只动手腕,去劈香上的烟。”
秦追按侯盛元说的做,好奇道:“青龙剑是双手剑吗?”
侯盛元回道:“有单手的打法,也有双手的打法,我还创出一门反手的打法,双手剑在使的时候手臂不能直,但你现在是要先练腕力和眼力,诶,胳膊别弯啊。”
秦追练了一上午,觉得手腕酸麻,卫盛炎拿来药酒,给秦追搓了小手手:“今日追儿得多吃一个蛋,补补筋骨,练武的人一定要好好吃饭。”
他拍拍秦追的肚皮:“这儿可以吃得鼓起来,古代的将军们就都挺着个肚子,你别说,这类人都挺扛打的,我上回遇着闽南一位好手,好家伙,他两百多斤!我的拳力硬是进不去他的内腑,打了半天他都只有外伤没内伤。”
秦追:一般情况来说,脂包肌的扛伤能力会比体脂低的人强一点,但两百斤也太夸张了。
对秦追的教导,侯盛元和卫盛炎都很小心,尽量让秦追练他们的功夫的同时,也不落下家传武功。
卫盛炎看了看,发觉秦家功夫相当精妙,他偷偷和侯盛元说:“你说这孩子的母亲全力之下已能棍碎石砖,却还打不过她兄弟?那她兄弟要是真来找追儿的麻烦,咱哥俩得并肩子上了。”
侯盛元苦着脸:“不然我怎么找你呢?那小子绝对想不到我把孩子领南边来养,唉,我也是那几年让病给耽误了,不然我长剑在手,谁都不怕!”
卫盛炎肯定道:“就算这样,你也是华北这一辈最好的剑客。”
至于那战斗力疑似很恐怖的秦筑,在师兄弟眼中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大怪物。
秦追耳朵尖,听到两人的谈话,很是惊叹,我的猴狲师父原来这么厉害的吗?
练剑是一门苦差事,但罗恩总能支援秦追一点甜。
这孩子好像天生有讨老年人和妇女同志喜欢的光环一样,现在已经能进阿尔伯特家里,和阿尔伯特先生的太太米列娃女士一起吃饼干了。
秦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