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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菲尼克斯却低声道:“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婚礼呢。”

    秦追冲他微笑,借着喝梨汤的动作,轻轻回了一声。

    “我也是。”

    听到他这么说,菲尼克斯那因开启新世界大门而有些慌乱的心立时安定下来。

    他走到窗前,坐在温暖的阳光之下,和秦追肩并肩看着柳如珑的水袖舞,不知何时,知惠和露娜也和他们坐到一处。

    四个孩子就这么坐成一排,看雪落,看美人舞。

    也是在这个年节,雷士德医院院长马克和妻子、儿子、弟弟约翰一起在雪夜享用了红酒牛排。

    妻子见他神情疲惫,关切道:“马克,还在想医院里的事吗?”

    马克回过神:“抱歉,蕾贝卡,只是你知道的,我在医院里有几个病人,恐怕活不过中国人的这个新年,但这就是命运吧,每个人都有走到终点的时候,无论贫穷富贵,我在几个月前为申城最有名的富商张二的母亲确诊了白血病,她此时应当已经去世了,疾病在这时候总是公平的。”

    约翰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牛排,含糊着说:“张二的母亲?她还活着啊,我前阵子去济德堂买通肠茶的时候,他家的仆人还为她抓药呢。”

    因为那些药里居然有生石膏,所以约翰记得特别清楚,他以前都不知道这东西可以做药吃到肚子里呢。

    马克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说什么?她还活着?”

    约翰:“嗯呐。”

    马克喃喃:“这不可能,她的病很急很凶险,就算住院疗养,也不可能活到1910年的,上帝啊,约翰,你别和我开玩笑。”

    约翰不耐道:“什么可不可能的?万一上帝眷顾她,让她比别的病人多享受一阵有钱人的生活呢?马克,你要是不信我,就自己去找她好了,别用怀疑的眼神看我!”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治急性白血病的方子来自《肿瘤特色方药》。

    本文副cp基本不会详写,就是如本章这样隐晦一提,寅寅的故事才是主线,感情线则是他和格里沙、菲尼克斯在时代变迁中的缠绵悱恻的爱情(毕竟感情线先于大纲完成,就是为了练性张力和感情戏才开的文,肯定以他们为重)。

    .

    “自那日与六郎阵前相见,行不安坐不宁情态缠绵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姻眷,愿邦家从此国泰民安。”《状元媒》

    故事讲述北宋年间,太宗赵光义在柴郡主的陪同下前往潼台打猎,途中遭遇辽兵埋伏,郡主为救太宗,被辽兵掳走。正危急时,途经此地的六郎杨延昭杀退辽兵救出太宗。大臣傅龙之子傅丁奎也恰好赶到,六郎便将太宗托傅丁奎保护,自己转身杀入重围去救郡主。太宗误以为救驾之人是傅丁奎,心怀感念,当即将柴郡主许配给傅。六郎救出柴郡主之后,二人一见钟情。郡主将珍珠衫赠给六郎托付终生,并要他去请八贤王赵德芳成全二人这段美好姻缘。八贤王请新科状元吕蒙正为六郎、郡主做媒。太宗赵光义坚持认为救驾的是傅丁奎。郡主要求在金殿之上当面对质,杨延昭与傅丁奎各自陈述救驾经过,真相终于大白。太宗表示,关于郡主的婚姻先王有遗训,得珍珠衫者方可为驸马。六郎立刻将珍珠衫献上,二人终成百年之好。百科

    第67章

    泣鹰(二更合一)

    秦追想错了,师父和师伯在一块,他多领的红包不止一份,而是两份。

    周姨也把他列入孙子的行列,给他发红包了。

    小黑医高高兴兴坐床上数红包,美滋滋的,这么多红包算一块也有五两银子呢!蚊子腿也是肉啊。

    知惠跑过来敲门:“欧巴,你有没有钱袋或者木匣啊?”

    秦追过去开门:“有是有,你要这个干嘛?”

    知惠也举着红包,雀跃道:“我有三两银子的红包,阿玛尼说,如果我能自己找到地方藏,她就不收走了!”

    这年头不把孩子的红包收走的家长凤毛麟角,德姬给女儿设了个小门槛,但这难题只要知惠找欧巴就能解决,可见本就不想拿女儿的钱。

    菲尼克斯都看出来了,德姬就是逗女儿玩呢。

    秦追和他对视一眼,菲尼克斯耸肩,打开书本,开始上今天的德语课,秦追也不拆穿,只去把自己的箱笼拖出来翻了翻,找出一个匣子。

    这是秦追年前陪三叔郎善佑逛街时淘的,说是嘉庆年某个文官女眷的玩意,檀木制,30x40x10的大小,用上好的漆做得表层广润,上面用白银镀了杜鹃纹路,光匣子也值一点钱。

    当然了,最值钱的还是箱笼底层用油纸和绸布包着的十册《永乐大典》,原本郎善佑想买回家收藏,可惜囊中羞涩,就由秦追出钱买下存在家里,只当给几十年后的同胞们攒点好物件了。

    木匣翻开便是镜子,下面是放胭脂盒、首饰的木格,再下面还有隔层,可以放些散碎银两和银票,很适合让女孩装些私房钱。

    他把盒子交给知惠:“用这个吧。”

    知惠高高兴兴捧着木盒,回去找德姬拿她的三两银子去了,秦追开始旁听菲尼克斯的德语课,客观评价道:“要说德语的话,还是米列娃教得比较好,罗尼也不错。”

    菲尼克斯眉目间隐有无奈,瑞士的官方语言之一就是德语,米列娃和罗恩的德语不好才怪呢,虽然小少爷也觉得把他丢到瑞士去,身处德语环境中学这门外语会更轻松。

    语言老师对菲尼克斯来说已经有些鸡肋了,他上这些课不过是为了纠正口音而已,瑞士的德语、法语、意大利语口音,还是与那些国家本土的风味不同的,菲尼克斯没法解释自己满嘴瑞士味,只能改。

    秦追直接拿德语老师的声音做催眠曲,枕着绣了杏叶的软枕上,抱着暖水袋缩在厚实棉被中,老式被面总是颜色艳丽,深蓝绸面绣了仙鹤彩鹿,肌肤玉白的东方长发孩童被这色调浓艳的锦绣簇拥着,比油画更具视觉冲击力。

    菲尼克斯偶尔将目光落在秦追散落枕边的黑发上,心里有点痒痒,要是放了过往,他大概就直接要求摸一摸了,就像露娜和知惠一样,她们也很喜欢寅寅的头发,只要她们想摸,寅寅总会答应她们。

    但是今天,菲尼克斯总觉得自己不能这么做,那微妙的害羞让他低下头,努力将注意力放在书本上,胡思乱想间,又想起先前柳如珑在雪中舞水袖,那是令人心醉的艺术。

    如果寅寅去舞水袖,又会是什么样子?

    连接突兀地断了,菲尼克斯知道秦追已经睡着了,他的笔在课本上划着,竟是描摹出一片郎追枕上的杏叶。

    他鼓鼓脸颊,画得不好看,如果能近距离看到那软枕,也许他能画得好看一些。

    侯盛元、柳如珑、金子来这三位梨园从业人士的年节提前结束了,因为他们要去和年禄班排演《红鬃烈马》。

    那个请侯盛元去唱堂会的人是张老夫人,为酬知己,原本已决心退出舞台的侯盛元决心再度出山。

    但对秦追来说,新年还远没有结束。

    郎善贤和郎善佑也是要和他一起吃年饭的。

    济德堂依附中华精武强身协会的势力,在码头开了大半年,生意极好,尤其是回阳酒咳咳咳!夏季的驱虫草药包也畅销申城及周边地区,那些去彩云省经商的商人尤其喜欢这个,加上郎善贤没了郎家那些族老拖后腿,今年赚到了不少钱。

    郎善佑负责给家里购置和炮制药材,再将一些可以销售到远方的成药和药酒卖给行商,这也是进项。

    王氏见秦追进来,忙拿起暖手炉过来,塞到孩子手中,顺势摸了摸他的手:“怎的这么冷?可是羊肉汤喝的少了?”

    秦追笑道:“我日日给自己补身体呢,就是吃不胖和手脚冷,天生的寒性体质。”

    王氏道:“那你也该穿厚些,对了,迎儿,快来给你哥哥说新年好。”

    走路还一摇一晃的郎迎走来,离了监牢多日,他又被家人养得白白胖胖,笑得一脸喜气地拱手:“哥哥新年好。”

    秦追笑着回道:“迎哥儿也新年好。”他拿出一个小荷包塞给郎迎,里面是一个梅花金锞子。

    王氏一脸自然地将荷包收起来,省得一岁半的郎迎把东西吞肚子里去。

    为了庆祝年节,王氏学了本地的菜式,做了虾子大乌参,鸡圈肉,卤糟猪脚,腌笃鲜,秦追看她颤巍巍的小脚,忙脱了斗篷去帮忙端菜,在厨房撞见了五福。

    五福惊喜道:“侄少爷,您别干这个,我来,我来。”

    秦追道:“既把我当家人,就不要客气了。”

    五福陪郎家度过诸多风雨,如今已正式成了郎善贤的医术学徒,吃饭都坐一张桌子,从王氏来端菜就看得出,她也没把五福当奴才。

    这样的氛围就比京城里主主仆仆舒服得多,也更像一个家。

    锅子里滚着猪骨汤,以葱姜蒜料酒除了腥味后,这汤便只剩鲜美,再将片好的羊肉、牛肉、鱼肉往里面放,涮一涮便沾麻酱吃,还有清早去集市找专门卖面食的包老太拿的鲜面条,放汤里一起煮,捞出来后好吃得能不得了!

    听吃饭时,郎善贤和秦追提起他将济德堂的族谱重新立了出来,和京中钮祜禄氏做了切割,往后独立成一宗,郎善贤就是族谱第一排。

    他笑道:“善佑还和龙爷的远方堂妹说了亲,只等三个月后的吉日就可结亲,寅寅,你快有新婶子了。”

    秦追惊喜道:“那婶婶岂不也是学武出身?”

    郎善佑挠头:“没听说会武,她家里也是做漕运生意的,有几条船,早年说过一门亲,但是对方病死了,就这么拖到了二十岁,龙爷提起这个妹妹时,我看他很是惆怅,就说早年春秋战国时,若女子的丈夫死了,大家都说是女子福气大,她丈夫配不了,如何是女子的错?他就突然说要招我做妹婿,吓我一跳呢。”

    但郎善佑也是二十三岁的青年,若非去年被安平堂坑进大牢一次,在京里就该说亲了,他一想龙爷人品不错,家风想来不坏,便应了婚事,留下自己随身佩戴的碧玉环送给龙家姑娘做信物,转头找二哥郎善贤备了聘礼,在乘船做生意时顺道去津门龙家提了个亲。

    龙家对郎善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婿也很满意,郎善佑和龙家姑娘年龄匹配,会医术,能做生意,撑得起一个家,长得眉清目秀,一米六八的个子在时下男人里算中等偏上的个子,最重要的是为人开明,不嫌龙家姑娘命格硬。

    郎善佑摸摸秦追的脑袋瓜:“到了三叔办亲事的时候,你可得来喝喜酒。”

    秦追点头:“嗯,我一定到。”

    吃完年饭,秦追又回家和曲思江一起去压马路消食,顺路买做灯笼的材料,回家和知惠蹲一起,三个小孩在灯笼上写字画画。

    秦追这辈子被秦简压着练了书法,字是三个孩子里最好的,他在灯笼上写了六时吉祥,福寿安康八个字。

    曲思江拿了灯笼,立时就要带回到盛和武馆去,说是要挂在他的房间门口,在成年之前,他还是在武馆和师兄弟们住一起的。秦追继续在灯笼上画小狗,直到格里沙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画的是毛毛和砣砣?”

    知惠眨巴眼睛,乖巧叫了一声:“格里沙欧巴。”

    “新年好。”格里沙往嘴里塞了口巧克力,和秦追、知惠分享这稀有的甜品。

    秦追评价着:“嗯,这个不错。”

    格里沙、知惠:都觉得巧克力里那点苦有点碍事,还是喜欢高糖度的甜品,但看到寅寅喜欢,也就不说啥了。

    秦追道:“今年的生肖是狗,所以窗纸也要剪成狗狗的样子。”

    画好手头的灯笼,秦追思忖着,又在第三个灯笼上画了一只威风凛凛的高加索牧羊犬。

    此时是夜晚八点,格里沙那边是下午,正在火炉旁抱着一杯热茶,屋外是堆得老高的雪人,波波靠在他脚边侧躺着,肚皮一起一伏,显然,他的学校放假了,格里沙正在享受假期。

    秦追问:“明年你是去俄国上学么?”

    格里沙颔首:“是,舅舅带我下山时认识了几个达利亚先生的朋友,他们说可以给我安排学校,住宿的话,就直接住他们家里。”

    对于七八岁的孩子来说,早早离家求学似乎残忍了些,可对于这个时代的孩子来说,能获得学习的机会已是不易,因此格里沙决不会错过。

    柴火在壁炉里噼啪烧着,上面的铁锅里咕嘟着热汤,格里沙拿起一碗奶往里面倒,切了一块黄油进去,油脂滑开,使汤中土豆泛起甜香,高热高脂的食物带着诱人的香气,是格里沙为妈妈和舅舅准备的晚餐。

    不知不觉,这个男孩已经能撑起家里的大半家务了。

    秦追调侃他:“格鲁申卡,越来越可靠了哦。”

    格里沙无奈看他:“我这个年纪本来就该做这些了。”

    秦追:不好意思,忘了20世纪初的孩子们普遍早熟,八岁已经可以当半个大人看了。

    2月9日是1910年的除夕,2月10日便是春节,到了这一日,外头家家户户都放起了鞭炮,又过了两日,2月12日,六人组就一起度过了八岁生日。

    前世秦追走丢,被拐卖到金三角,也就是这个年纪,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终于又梦见了前世人。

    这次入梦的却是他到过的拉巴斯高原,秦追惊奇地看着周遭,突然听到一个女孩在不断问路。

    “哈啰,doyouspeakenglish?哈啰?我的妈,这是哪儿啊?”

    秦追回身,看到一个断手姑娘穿着粉色羽绒服,戴着带毛球的驼色针织帽,正焦虑地问着四周的路人,却无人搭理她,而她看似焦急,一双眼珠子骨碌碌转动,实际并不慌张。

    毕竟这姑娘也是在金三角给警方做过线人,见过大风大浪的主,不会轻易失去理性,不过和记忆里的她比起来,现在这个成熟许多,眉宇间隐隐的戾气也散了,就是普通小姑娘的样子。

    秦追扬声问道:“王萌诗,你考上大学了吗?”

    王萌诗没好气地回头:“废话,老娘都毕业几年了!”

    看到秦追的那一刻,她的话语卡在喉头,八岁的男孩立在人群中,穿着古人的白色亵衣,披着古风的黛蓝斗篷,黑发披散,像一副与拉巴斯格格不入的东方工笔画。

    王萌诗立时认出了这孩子,她几步跑上前,到了秦追面前单膝跪着,剩下的左手抚摸孩子的脸颊,声音颤抖着唤他。

    “追、追哥?”

    秦追笑着应道:“诶,是我,你后来考到哪个大学了?”

    王萌诗咬住下唇,低着头深呼吸好几次,才抬头,眼圈红红。

    “我不想离开爸妈身边,只报了津城本地的大学,本来想去理工大学学习应用化学的,但是差五分没考上,最后去了外国语大学,他们还把我调剂去了国际汉语教育了,我现在蹲俄国教人学汉语,对了,我还参加残奥会拿了射击冠军。”

    秦追:

    这位老友居然去做了老师,他该从哪儿开始吐槽呢?

    手榴弹扔得比他还准的人去教毛子,这算专业对口吗?

    王萌诗满是惆怅地问:“哥,这眼瞅着你都重开八年了,你是穿古代了吗哥?”

    秦追:“嗯,算古代吧。”

    清朝的确是古代的一部分嘛。

    王萌诗关怀道:“是王公贵族家吗?”

    秦追回道:“不是,我爸做大夫的,治不好权贵的病还要赔命。”

    王萌诗松了口气:“那您好歹能继续靠手艺吃饭了,我的哥啊你好惨,重开以后连个马桶都没有。”

    “对了,我还去雍和宫祈祷您来世友情爱情亲情三丰收,一辈子桃花数不尽,不说朵朵都是顶级白富美,白和美肯定要有,灵不灵验?”

    秦追面无表情:“我才八岁,哪来的桃花?”

    王萌诗讪笑:“也是,那十年以后您再和我吱一声,要是灵的话我就去求姻缘了。”

    说到这,她就像了却一桩心愿,左手搂住秦追,语调欢快起来:“追哥,你一定要过得好,至于我呢,就先回去了,我正在精奇里江附近旅游,还拜了一尊白仙,许是祂的力量让我见着你呢。”

    秦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萌诗的身影渐渐消散,而他依然没有离开梦境。

    拉巴斯的街头人群熙攘,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对他们而言奇装异服的秦追,秦追在其中漫无边际地走着,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在某个街头拐角闪过,他眼前一亮,连忙追了上去。

    可是到了此处,他又失去方向,诶,人呢?

    那个人拿一杯果汁碰了碰他的脸颊。

    “找什么?”

    秦追回头,然后后退几步,仰着头,撇嘴道:“找你呗。”

    秦欢穿着纯黑长款大衣,将果汁交给秦追,把弟弟一把抱起,浅淡的烟草味沁入秦追鼻翼。

    孩子抚摸着哥哥的西装领结,知道他应当才从某个商务情景中出来。

    秦欢掂了掂怀中孩童:“比上次梦见你的时候重了些。”

    秦追吸溜果汁:“我在长大嘛。”

    “可惜以前来不及看你成长时的模样。”

    秦欢为弟弟整理鬓发,抱着他漫步拉巴斯街头。

    月上中天,高原之上,星月都那般清晰闪耀。

    他们走了很久,秦追喝完果汁,看着哥哥的侧脸,秦欢已经三十多岁了,时光却那样厚爱他,没有在他眼角眉梢留下皱纹,只留下沉厚的贵气。

    他的兄长,如今便像松柏下寂寥的孤鹤。

    秦追意识到,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欢,你有结婚吗?”

    “没有。”

    “为什么不结?”

    “没有时间。”

    “很忙吗?”

    “是,事业,旅行,钢琴,有很多事情做。”

    “有恋爱吗?”

    “也没有。”

    “忙到连恋爱的时间也没有?”

    “对,太忙了。”

    “你要多休息。”

    “嗯。”

    “有从我的事情里走出来吧?没有困在里头吧?”

    “”

    秦追最不喜欢秦欢的就是这点,明明他比自己幸运,一路读着名校众星捧月的长大,之后接手家业,事业一帆风顺,如今恐怕都身家过亿了。

    而秦追一直在命运中苦苦挣扎,遇事反而比秦欢想得开,最后倒要他来安慰这冤种哥哥,这叫什么事啊?真不公平。

    该如何安慰一个看起来遍体鳞伤、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的人呢?

    秦追沉吟片刻,捧起秦欢的脸颊,在他额上吧唧一口,秦欢瞪大眼睛,差点没抱住怀里的大宝宝,那孩子却自己搂住他的脖子,靠着他,语调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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