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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菲尼克斯被泰德叔叔带着与老将军打了招呼。

    到了无人处,泰德低声问他:“你确定要现在就参与那些危险的生意吗?”

    菲尼克斯坚定地回道:“是的,就像我对您说的,我从朋友那里得到了珍贵的消炎药的资料,这能让梅森罗德更进一步。”

    泰德叔叔说道:“这些事可以交给你的父亲,你要是想出去走走,大可以去南美,那是我们的后花园,你的朋友也在那里,德拉维嘉家族聚集了大批印加人的支持,他们的武力很强。”

    菲尼克斯自信道:“我想去欧洲,叔叔,我是男人,如果我能接受战争的洗礼,以后就能更好的接管梅森罗德。”

    泰德深深看他一眼:“也许吧,梅森罗德的男人都这样,我们总是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开始渴望权力,好吧,孩子,谁叫你是我的侄子呢,比起你的堂兄弟,我还是更喜欢你。”

    长者宽厚的手掌按在菲尼克斯的肩上,带着叹息。

    “但是,孩子,你希望得到的权力或许比你想象中沉重得多。”

    菲尼克斯垂下眼眸,他知道泰德说的都是实话,可他有必须去欧洲的理由。

    他要将自己的心脏、百浪多息带到瑞士去救自己的兄弟罗恩,还有,见到寅寅。

    他想知道,如果在现实里见到寅寅,内心的躁动是否能就此平息。

    瑞士,舍瓦利家族今年的圣诞也格外热闹,罗恩的父母、大伯一家、黑妈妈、玻尔兹曼都聚集在这栋位于苏黎世湖畔的大房子里。

    大人们有意不提罗恩的病情,却知道罗恩今年的表现很不乐观,谁都不能保证罗恩还能否有下一个圣诞,所以他们尽力表现得快乐。

    罗恩会拉大提琴,他和吹长笛的希娃配合演出了一曲,两个少年十分默契,表演结束时对视一笑。

    只是罗恩的身体已经撑不住接下来的活动,黑妈妈便和希娃一起扶着他回到房间中休息。

    罗恩从床头柜翻出小小药瓶,将一枚药丸塞进嘴里,靠着床头坐了好一阵子,才觉得胸口不再那么憋闷。

    希娃看到他难受的模样,忍不住红了眼眶,女孩别开脸擦了擦眼睛,回过头欲言又止。

    罗恩想起他还能去学校上学的时候,那时,话剧社的男孩们打赌,看谁做出来的“爱上无法在一起的人”的表情更动人。

    可是没有一个人的神情,能如此刻的希娃一样,让罗恩胸口回荡着难言的酸涩情愫。

    “希娃。”他试探着去碰希娃的手,被希娃一把抓住。

    两人握住彼此的手,沉默地看着对方的面孔,过了一阵,罗恩轻声说:“如果我死了,就让我做你的天使吧。”

    希娃笑着摇头:“不,如果你死后徘徊在我身边,就要看到我长大后结婚生子,我不想让你看到。”

    “我想看。”罗恩重复了一遍:“我想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少男少女相顾无言,他们还太年轻,谈爱情似乎显得轻率幼稚,更多的话也因为羞涩无法说出口,而且希娃光是要忍住眼泪就很不容易了,她没有力气说更多。

    最终,她只能在离开时说:“罗尼,明年圣诞,我能邀请你到我家吃馅饼吗?”

    罗恩没有回答,希娃转身匆匆离去。

    南美,火地岛省处于夏季。

    露娜请裁缝过来为自己制了新的冬衣。

    “做大一些,我最近长得很快。”露娜比划着。

    裁缝大婶道:“我会给您把裤腿袖口都叠着缝,如果您长高了,就拆掉线,袖口自然会变长,可是亲爱的,您实在没有必要现在就准备明年的冬衣。”

    露娜解释道:“我准备去北半球一趟,谈一下有关染料的生意。”

    裁缝大婶了然:“我明白了,那边的四季和我们是反着的,现在过去,正好撞上那边最冷的时候,怎么不晚点走呢?”

    露娜回道:“我准备1月14日后出发,那时候北半球依然很冷。”

    俄国人会在12月末尾开始进入新年状态,1月7日过东正教的圣诞,而1月14日是儒略历的新年。

    小熊说过,他会在1月18日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

    六人组当前身高体重

    寅寅:173公分,57kg

    .

    格里沙:189公分,89kg

    .

    菲尼克斯:191公分,85kg

    .

    露娜:175公分,67kg

    .

    知惠:168公分,63kg

    .

    罗恩:170公分,55kg

    .

    第134章

    仓促(二更合一)

    年前的采购永远是最重要的,格里沙带着秦追、知惠集市,介绍着:“我们过年的时候要煮蜜粥,希望来年的日子甜蜜,粥里加肉,然后我们要吃烤乳猪,这些其实是东正教的传统,我现在不太信教了,但我喜欢过节,所以我还是遵照传统来。”

    战争使索契的物资不如从前丰富,小熊还是咬咬牙,按照往年的传统购置物资,无惧上升的物价。

    他也担心自己死在欧战战场上,没有下一个新年。

    知惠好奇地问道:“你们不吃烤鸡吗?菲尔不吃火鸡,可他们的餐桌上还是会摆一只。”

    格里沙连连摇头:“不能有飞禽和游鱼,我们担心如果新年的时候吃这两样东西,幸福就会飞走和游走。”

    秦追道:“各国风俗果然不同,我们家过年是鸡鸭鱼肉都要上桌,再做豆腐酿肉、炸物、饺子,知惠家是朝鲜族,还要做打糕、年糕汤、米酒。”

    知惠应道:“不过这几年我们两家都一起过年,对了,欧巴,你喜欢吃米肠吗?要不今年继续做?”

    秦追:“我喜欢啊。”

    后世的朝餐就比韩餐要物美价廉份量足,这辈子和知惠一桌吃饭好几年,他的朝语跟着练到专业水准,口味也完全适应了朝族风格。

    要不是时常要去做手术,喝酒怕手抖,他也觉得时不时来点小米酒的日子很美。

    格里沙问道:“寅寅,你们今年的新年是哪一天?”

    他不擅长算农历,只知道秦追和知惠每年过年的时间都不一样。

    秦追回道:“2月3日,过完就买票去东北。”

    知惠有些遗憾:“我记得申城好几个不错的学堂都对欧巴有意,那个同济德文医学堂也不错,不知道到了国外还有没有大学可以读。”

    万一外国的大学念不成,他们的学业说不定要耽误好几年。

    秦追道:“莫想太多,便是我不留在国内,也更愿意去金陵念书,那边的女子学院教育质量比较好,我们在一起互相照应,阿玛尼才会放心。”

    格里沙家今年没有回高加索山脉,而是拍了电报给他在第比利斯居住的作家朋友廖尼亚(列夫.托尔斯泰)。

    【亲爱的廖尼亚,我今年要去远东寻找精灵,请帮我转告母亲,这次新年我就不回家了,祝你新年愉快,在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也请替我告诉妈妈和舅舅,我思念着他们。】

    发完电报,格里沙有点担忧,妈妈和舅舅一直在第比利斯帮助达瓦里氏们进行活动,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

    卓娅得知格里沙今年要留在家中过年,神情立刻明亮起来:“这似乎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过年?可惜阿尔乔姆不在,他跟着舰队进入了波罗的海,但愿他不会被德国佬的潜艇伤到吧,就算回来,他也要先去圣彼得堡述职,近半年我都看不到他了。”

    雅什卡靠在沙发上,挽着格里沙的胳膊:“你要去远东吗?”

    格里沙回道:“是的,去寻找扣霍勒善彦的消息。”

    雅什卡面露向往:“那一定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医生。”

    格里沙心想最了不起的还是寅寅:“扣霍勒善彦是为那位东方皇太后服务过的御医,可惜死于宫廷斗争,但他还有个很优秀的儿子,发表了有关心脏手术的论文。”

    说到这,他从茶几底下拿出一本《柳叶刀》,这是格里沙通过各种关系买到的,理由是他想要通过书籍提升医术。

    其实,格里沙只是想收藏寅寅的第一篇论文而已。

    小熊翻开论文,指着第一页的名字:“qinzhui,这是他的名字,他在中国申城的雷士德医院工作,此前外科手术医生们无法对心脏动刀,直到他开发出了低温麻醉技术,让人类对心脏不再是束手无策,他是个很年轻的天才,和我同龄。”

    格里沙心中念着寅寅的信息,秦追,满姓扣霍勒,祖先是精奇里江附近以渔猎为生的满人,与鄂伦春人是老亲,属虎

    我是整个俄国最了解寅寅的人。

    这么一想,又觉出几分心悦来。

    雅什卡的父母仍在远方工作,但他的妈妈卡佳托人寄了信过来,雅什卡坐在壁炉前读信。

    “格里沙,妈妈说艾德蒙已经回波兰了,他在路上和我爸爸见过面,艾德蒙叔叔的肺结核好了许多,而且你的药帮到了很多有结核病的同志,但是有个小问题,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在服用异烟肼时吃护肝药,而且他们很嗜酒,所以有几个人出现了肝病,呃”

    雅什卡念着念着,陷入了沉默。

    格里沙毫不意外,身为小毛子,他对同族一边生病一边作死已经习以为常:“我不可能给他们隔空看病,看看今年上半年有没有空去看看他们吧。”

    他考虑过去瑞士的路线,最安全的就是中立国路线,坐船从波罗的海出发,抵达中立国瑞典,再走陆路到丹麦,最后从丹麦坐船去荷兰,之后穿过法国的地盘到瑞士。

    这条路线可以绕到波兰,到时候给那些肝病病患看看应该没问题。

    秦追:“我没问题,如果有需要的话,我这边可以提前备好护肝宝,一路送到波兰去。”

    格里沙有些羞愧:“给你添麻烦了。”

    秦追挥挥手:“我们这辈子互相添麻烦的地方多了去了,不差这一点。”

    秦追这边也开始提前备年货。

    1916年是龙年,年节将至,许多铺面已经开始售卖灯笼、对联、年画,大师伯卫盛炎写得一手好字,因此在年前就不断有人来请他写对联,还赚了不少润笔费,李升龙、匡豹、曲思江三人在一旁写福字,而秦追和知惠则负责剪窗花。

    柳如珑和金子来提着火腿腊味进来:“老卫,狲子在哪?我和老金今年熏了不少好货,都给你们送来了!寅哥儿,知惠,快来,给你们一人一个猪耳朵。”

    知惠连忙上前接了,秦追笑盈盈递了几个龙虎精神的窗花:“这是我们剪的,柳叔叔,金叔叔,你们贴窗上,一准儿喜庆。”

    金子来大声夸奖道:“我们家孩子都是心灵手巧的,瞧这龙,一看就不是蛇!多精神!”

    众人一听,纷纷大笑起来,调侃金子来夸人比以往更有文采,连心灵手巧这样的成语都会用了。

    金子来一脸理直气壮:“能夸人就不错了,孩儿们,和金叔叔走,带你们买吃的去,干桂圆、干荔枝、雪枣、寸金糖,糟鸡糟鸭,年初就把嘴甜好,接下来一年都没愁!”

    小孩子都精明着呢,知道留下来就要陪大人一起大扫除,因而都愿意去,李升龙和匡豹这两个师兄是宽厚脾气,只将曲思江、秦追、知惠往外边推:“你们去玩吧。”

    知惠乐颠颠的:“那我给两位师兄带枣饼吃。”

    李升龙摸摸她的包子头,慈爱道:“快去吧。”

    知惠也是爱热闹的性子,她双手缩在衣袖里,却不肯戴手套,怕碍着一手捧瓜子一手嗑瓜子,瓜子壳也不会乱吐,而是塞口袋里,找到垃圾堆再扔。

    她蹦蹦跳跳的,和曲思江说:“农历十二月二十三送灶司菩萨,二十六晚上请财神,对吧?还有请财神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许参加。”

    曲思江道:“哪年请财神少了你了?从你妈妈的酒铺,到盛和武馆,什么好事都少不了你。”

    知惠得意洋洋:“谁叫我是我们老洪家的命根子呢,我妈以后要传宗接代,就指着我呢。”

    曲思江好奇:“你家打算招赘啊?”

    知惠直率道:“再说吧,我还没想好呢,你看啊,如果我和其他女子一样十几岁就成婚,二十岁就做了好几个孩子的妈妈,那我的余生是不是都要围着孩子转?我喜欢小孩子,愿意生,可我也想多玩几年。”

    曲思江面露无奈:“你这话说的,谁不喜欢玩啊?”

    秦追的目光扫过申城街景,一直没说话,直到回去时,才拉着曲思江的手说:“哥,你给我做个凉皮吃吧。”

    曲思江想说在冬天吃什么凉皮啊,可看着秦追认真的神情,拒绝的话就说不出口来,最终应道:“好,我这就去备食材,晚上就吃凉皮了?”

    秦追点头:“嗯。”

    凉皮可以做碳水,但其他的菜也要吃,秦追请芍姐找出烘缸,这是南方浙杭一代常见的炊具,加碳埋灰,能燃很久,热开水煮菜都便利。

    芍姐切了柳如珑带来的火腿,加笋片、豆腐、蛋片、腌好的雪里蕻,混着煮了一锅菜,加了面条,便是这个时代很丰盛的晚餐了,吃完以后身体热烘烘的,炕也烧得暖,大家盘腿坐在上面聊天,便很惬意了。

    这是1916年的1月13日,腊八节昨天才过完,明天就是俄国的新年。

    冬天天黑得早,晚上六点,卫盛炎、侯盛元带着各自弟子,还有柳如珑、金子来几个大人说话,芍姐和曲思江在厨房里忙活,德姬则还带着阿姐们在酒铺里工作。

    秦追抱着狗,在炕上难得闲适,昏昏欲睡间,仿佛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有人起身去了屋外,过了一阵,知惠开始摇秦追:“欧巴,有人来找你,快醒醒。”

    秦追揉着眼睛坐起来,怀里的毛毛用狗头蹭着他的胸口,秦追双手环抱住小狗:“谁找我了?”

    “是我。”徐谷雨匆匆入内,“师侄,你手头可还有消炎药?”

    看到他的神色,秦追立刻清醒了:“要药做什么?”

    “江阳那边急需。”

    秦追还没回话,卫盛炎面露警惕:“江阳?你是说巴蜀那边?”

    去年年末,蔡将军带护国军出云南,如今正打到巴蜀呢。

    侯盛元立时起身,隔开徐谷雨和秦追:“小师弟,我叫你一声师弟,就是还认我们的同门情谊,你该知道你这师侄全家就剩他一个了,他是一点风浪都受不起,他没了,扣霍勒善彦这一脉就绝了,可一旦他被牵扯到你那些事里,恐怕有的是人找他麻烦。”

    卫盛炎也道:“小师弟,你怕是不知道你师侄这段时日过得多艰难,他本是雷士德的中流砥柱,现在却赋闲在家,便是因为那些洋人、大官为了消炎药对他威逼利诱,他受不了了,才躲到家里。”

    徐谷雨面露哀求:“兄弟们牺牲很大,有些人没死在战场上,却死于伤口发炎,师侄,你是这世上唯一有消炎药的人,帮帮他们吧。”

    秦追和知惠对视,只是一眼,知惠就懂了哥哥的意思。女孩小声道:“我去我院子里收拾行李。”

    秦追:“去吧。”

    知惠跑了出去,走到她家和秦追家的围墙边,助跑几步,手在墙上一撑,轻巧地翻进自己院里,眼角余光一扫,还能看到院外站着几个穿短打的精干汉子,应该都是和徐谷雨一起的。

    小姑娘冲进自己的厢房里,拖出背包,将早就备好的、北上要穿的衣服鞋袜和金银大洋、枪械子弹、水壶碗筷都一股脑塞了进去,通感的弦疯狂震动着,全力呼唤格里沙。

    格里沙正带着雅什卡在厨房里准备明天要吃的年菜,感知到知惠的呼唤,他便跑到厕所里,接通弦,压低声音:“知惠,发生什么事了?”

    知惠拿起腰包往身上戴:“我和欧巴要提前出发了。”

    秦追见徐谷雨那张写满麻烦的脸,再看周围满脸关切的师父、师伯、师兄们,心下温暖。

    他放下毛毛,穿鞋:“师叔,我这次能成功从雷士德医院出来,一是我告诉所有人,消炎药的产量有限,而且一部分材料来自海外的染料商人,因为欧战,那些染料运不过来,我做不出药,二是我承诺我会在年后发布相关论文,所以那些洋人才暂时放我一马。”

    “但等论文出来,他们就会知道我保留了关键技术没有放论文里,到时候他们还会找我麻烦,所以年后我就要出发去北边投靠老亲,避几年风头,我妹子也会做药,所以她得和我一块跑。”

    徐谷雨面露绝望:“你手头也没有药吗?”

    秦追道:“我留了一批药做备用,本来我打算带到北边去送给我家的老亲戚,你若要,我可以给你,但消炎药只有我会做,一旦蔡将军那边的士兵用了消炎药,洋人们就能猜到我没说实话,所以这药给了你以后,我就要立刻跑。”

    秦追手里的确没有做百浪多息的材料了,仅有的一点也都放在雷士德医院,让重症病人使用。

    但他手里还有一批青霉素,这是他实验室全力开动才攒下的一批药,的确是打算一部分留家里让师父师伯他们用,一部分带去北边。

    过了一阵,知惠进来,作为卫盛炎的弟子,她也有资格叫徐谷雨小师叔:“小师叔,您让院子外头的人进来一起商量吧。”

    徐谷雨歉意地对卫盛炎、侯盛元两位师兄抱拳鞠躬,回身把人都叫了进来,五六个汉子走进来,对屋内众人都很礼貌,连坐都不肯,只端端正正地站着。秦追也不客套,直接说道:“我这里还有120人份的消炎药,这种药很特殊,使用前要做皮试,看是否过敏,我可以给你们,并教你们做皮试,也不要钱,护国军里都是为国为民的好汉,赚你们的钱,我亏心。”

    和徐谷雨同行众人面露喜悦,其中一人对秦追敬礼:“秦医生,您也是为国为民的好医生。”

    消炎药如今比等重黄金还贵得多,秦追肯免费赠药,这是天大的人情。

    秦追摇头:“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也有条件,那就是你们得和我家几位长辈打一架,做出是你们把我劫走的假象,这样那些洋人也不找我家里人的麻烦。”

    徐谷雨和几个汉子对视,其中一人点了头。

    徐谷雨应承道:“好,我们人多,还带了枪,朝地上开几枪带你们走,等出了巷子,还有兄弟接应,保管洋人看不出破绽。”

    秦追舒了口气:“那我去拿药,师父,师伯,请和我一起来。”

    李升龙拉了拉匡豹:“师弟,快去喊德姬阿姨回来。”

    匡豹立刻冲了出去。

    秦追进了后罩房,这是他们家的仓库之一,存放兵器,秦追熟练地掀开地砖,拉开一块木板,滑了进去,从只有3平米的小地窖里抱出两个箱子。

    这地窖也是秦追的杰作,他家除了客卧,其他房间都有地窖,这是秦追怕以后打仗,特意备的避难所,关键时刻放些食水,好歹也能顶个七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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