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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你也可以不剪,戴个帽子就行了。”秦追按住知惠的匕首。

    知惠无所谓:“长头发洗起来麻烦,我在家有妈妈和芍姐帮忙,出门在外就不搞这些了。”

    秦追:“我也可以帮你洗啊。”

    知惠斜眼看他,大家三岁就认识了,谁还不知道谁啊,她还记得欧巴没剪头发之前,要蹲在水盆前让侯盛元帮着洗头发的事呢。

    秦追移开目光一秒:“你等等,我帮你剪吧。”

    他去找店主借了剪刀,把妹妹的辫子绑好,咔嚓几下,辫子就落了下来,用布包好,交给她自己收着,再给她修头。

    这是给家里京巴剪毛练出来的手艺,好在知惠不在意这些细节。

    知惠坐着,不知为何笑出声来:“跟着欧巴走,我从来不会有丝毫担心,就算人生第一次离开阿玛尼远行,我也没有任何不安哦。”

    秦追给她把发尾修整齐:“怎么突然说这个?”

    知惠道:“就在四年前,清亡了,全国男子不是都剪了头发吗?那个时候湘南、申城的女学生也要剪头发,可是所有人都不许,你看,男人剪头是反满反清,是他们应有的权利,而女子不行,那些率先剪发的女子不是被学校开除,就是被人指指点点。”

    “但是我想剪头发的时候,欧巴却会帮助我,你总是支持着我。”知惠抬头看着秦追,“被家人这样支持,我很开心,就连在学堂里读书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我比其他女孩子更自信有底气,这份底气是家人给我的。”

    秦追恍然,是哦,他在后世见惯了想剪头发就剪头发的女孩子,但实际上女孩们剪头的权利,也是20世纪初的女人们拼死争取过来的。

    他摸了摸知惠的头,沾了一手碎发:“如果男人们叫嚣着要平等,但他们期待的平等世界却不包括女人的话,这样的平等就是笑话,你哥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爷们,在我这,如果男人可以剪短发,那女人也可以。”

    待新发型修好,秦追拿毛巾给知惠掸了掸:“行了,换男装,我再给你把眉毛画粗,就你这身高体型,没人认得出你是女的。”

    知惠得意道:“那是,好多男人都没我高呢。”

    秦追心想,所以自从你满12岁后,找你提亲的人家,大抵都是男方特别矮,想找你优化他们家血统的,那些中等身量的男人都不爱往你身边站,不然会被衬得像个矮冬瓜。

    唉,妹子都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这一出国至少要耽误到1918年,一战打完了才能回家,如果知惠在外爱上个洋鬼子怎么办,他也要支持吗?如果知惠要远嫁国外,德姬妈妈不会哭死吗?如果知惠决定光棍到老这个倒是没问题,养得起。

    两人背包离开旅社,秦追还剪刀时,店主看见秦追的模样,犹豫着叫了声“秦老板?”

    秦追指指自己登记的名字:“我姓曲。”

    店主就露出了然的模样:“好,曲爷慢走,您带上干粮吧。”

    他回身拿了一包饼塞给秦追,他的妻子怀了孩子,挺着肚子在柜台后对秦追笑,说话的声音清柔:“好走。”

    秦追付钱,知惠礼貌地说了谢谢,离开旅社时回头看了眼招牌,金西旅社。

    去了浦口车站买票,秦追是常出门的,做这些事都熟悉,但还是让知惠去买票带路,想多锻炼妹妹。

    知惠胆子大得很,虽然第一次出远门,却没有丝毫畏缩,她麻利地买了票,拉着秦追去等车,就看到秦追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拽,拽住一个小偷的手腕一拧,小偷发出惨叫,秦追再一托,小偷才被他拧脱臼的手腕就被接了回去。

    “长点眼睛。”秦追淡淡一句,小偷连滚带爬地跑了。

    知惠把包抱在身前:“外边的贼偷好多啊。”

    她包里有几罐青霉素菌种,比什么都贵重,可不敢丢了。

    等了一阵,火车中午才来,兄妹俩上了车,划拳排班,轮流看行李,没事的人就睡觉,醒着的人也不怕无聊,只要和小伙伴通感,一眼就望到地球的另一头。

    秦追在船上本就没休息好,到了车上也无法熟睡,只是太困了,觉得周遭人声都是催眠曲,眯了一阵又觉得吵闹,用力将眼撑开一隙。

    他拿出水壶喝了一口,问知惠:“你睡吗?”

    知惠应道:“待会儿睡,露娜那边要我帮忙。”

    秦追的额角还一抽一抽的疼着,他算着时差,心想美洲那边应该是凌晨四点,出于关心姐妹的想法,他也缠上了露娜的弦,紧接着就听见砰砰几声。

    夜晚被火星炸亮一瞬,又迅速泯于幽黑,在露娜的视角中,枪林弹雨编织成死亡的网络将她乘坐的火车包裹。

    火车已经停了。

    跟随露娜的印加战士们躲在窗下,时不时起身朝外点射。

    秦追一把揪住心口。

    露娜感知到他的存在,却豪迈地大笑起来:“这就怕了?大胆点啊,我的美人儿,你可是要去欧洲的!”

    秦追才不是怕这种火爆场面,他上辈子在金三角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他是看到自己的姐妹身处危机才心跳加快的好不好!

    露娜却俨然已经成为不亚于她爸的狂野企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带着庄园里的战士小队进行回击。

    她用印加语大喊:“放近了打!”待到骑马的劫匪靠近时,她就从座位底下拿出一枚手liu弹扔了出去,炸翻了为首的人。

    知惠的精神体就在露娜身边,替她关注周遭,时不时提醒。

    “向左躲!”

    “七点钟方向有人偷袭!”

    在他的感知中,露娜的弦那边却没有丝毫慌乱的情绪,她沉着冷静,似乎不知道害怕为何物,在通过几次试探性射击确认了敌方首领的位置后,她就将一枚吹箭叼在嘴里,让属下熄灭火车的灯,然后潜入黑夜。

    她是天生的野外作战高手,不需要秦追的指点和插手,自己就可以潜伏到敌方附近,先是一记吹箭放倒贼首,再举枪砰砰将几个当家全部放倒。

    在这几人倒下后,印加战士们已经占到上风,露娜却没有急着冲出去收人头,只是将自己的背包扔了出去,果然,有人射击了那个背包。

    “在那里吗,知惠!”

    露娜沿着子弹轨迹在1秒内就精准找到了来人,而知惠在这一瞬将她的动态视力和射击能力借给了露娜。

    少女举枪,扣扳机,砰,火光在枪口绽开一瞬,远方溅开一朵混着脑浆的血花。

    两个女孩联手击杀了那个暗中偷袭的人。

    一番火拼下来,印加人获得了胜利,露娜去将那个被吹箭放倒的活口,也就是贼首拖到列车中,一名印加女人冲过来,为她被子弹擦出伤口的胳膊包扎,鲜血沿着她的指尖落到尘土间,露娜却一脸不在意。

    她对知惠和秦追说:“你们先下去。”

    知惠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先睡了。”

    秦追道:“我留着帮忙吧。”

    他和知惠换了个位置,知惠坐到里面,秦追坐在靠过道的位置,知惠抱着包,上身靠在包上,闭上眼睛,大约一分钟不到,呼吸就平缓起来。

    秦追有点羡慕妹妹的睡眠质量。

    露娜看着秦追,露出一丝羞涩:“那你不许觉得我残忍哦。”

    说完,她站起来,一把抓住贼首后脑勺的头发,哐哐地把人往地上砸。

    秦追十分淡定,清末民初也不是什么治安良好的时代,当初跟着侯盛元南下到申城的时候就经历过好几波土匪抢劫,露娜这才哪到哪。

    露娜一套大记忆恢复术施展下去,贼首老老实实交代了一切,包括他和附近城镇的警长有勾结都说了。

    “原来是有勾结啊,那看来我是不能提着你的脑袋去警察局领悬赏了,要不就放过你吧。”企鹅少女有些遗憾地说着,见贼首面露欣喜,她一枪就把人脑袋崩了,“开什么玩笑!才不会放过你呢!”

    接着露娜才坐在位置上喘起粗气,她的呼吸声很重,额头带着冷汗,可见胳膊上的伤口还是很疼,她和印加战士们说了几句话,其中一人便去了火车头,过了一阵,火车又行驶起来。

    “我还没出阿根廷就这样了,到了巴西不知道是什么光景,还让不让人长途出行啦!”露娜又骂了几句,看到秦追,她竖了个大拇指:“放心,我肯定尽早和菲尔汇合。”

    秦追回道:“不用急,我和知惠这边也不急,我们只要在1916年的冬天之前抵达瑞士就可以了,时间很充裕。”

    罗恩这个冬天已经过得有些艰难了,他常常胸口闷痛,整夜睡不着,全靠秦追给他配的药丸续着,好在秦追这些年还是给他养了点底子出来,小罗尼暂时死不了,但下个冬天,他可能就挺不住了。

    秦追劝露娜:“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露娜给自己披上大衣,坐在货箱上,车厢晃荡着,她和秦追道:“幸好这次来袭击的只是普通的劫匪,如果是那些觊觎百浪多息的人,大概就会炸铁轨,杀光我们抢药了,火车正驶过圣克鲁斯省,这里的劳埃森家族是知道我们家有消炎药的。”

    她又拿起水壶喝了一口:“今晚我就不睡了,我要提防那些人,不过我这次是临时出发,行踪也刻意隐蔽过,劳埃森应该不知道我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地盘,在他们知道之前脱离圣克鲁斯省的话,他们就来不及动手,这也是打个时间差。”

    少女拄着枪,将额头抵在枪柄处,圣克鲁斯今宵无月,她便是轨道上的阿尔忒弥斯。

    秦追陪着她,直到天明。

    清晨,费城,橡树庄园的大门口。

    仆人们将行李箱送到汽车上,菲尼克斯回身与克莱尔女士拥抱:“我去接个合作伙伴,她有很重要的药物,接到她,我就回来。”

    菲尼克斯也知道美洲治安稀烂,便准备带上人手去巴拿马运河附近等露娜,对父亲和弟弟,就说是去接消炎药。

    只有克莱尔女士知道菲尼克斯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去接他自小就认识的伙伴,她问道:“你准备了给朋友的见面礼了吗?”

    菲尼克斯自信地回道:“是的,我准备了一把鲁格P08。”

    克莱尔女士:很想说这个不适合送给女孩子,但是儿子应该比自己更了解小伙伴,所以在儿子心里,他要去接的小伙伴就喜欢这个礼物,那么那位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性格呢?

    幸好菲尼克斯不知道母亲的疑问,不然他一定会说,那是一只流氓企鹅,但是人很帅,人品值得信赖。

    他坐上汽车,与母亲挥手告别。

    菲尼克斯住在宾夕法尼亚,但现在他要穿过数个州,直到美国最南方的德克萨斯州的圣安东尼奥,再从那进入墨西哥,穿过危地马拉、洪都拉斯、尼加拉瓜、哥斯达黎加、然后就是巴拿马了。

    这同样会是漫长的、伴随着火车隆隆声的旅途。

    金发少年展开地图,确认自己会和露娜在巴拿马运河见面。

    另一处,格里沙抵达了伏尔加格勒,下一步就是去喀山。

    四列火车行进着,旅客的终点都在瑞士。

    秦追和伙伴们确认着彼此的旅程平安。

    喀山也在下大雪,格里沙依然穿着厚厚的大衣,提着铲子帮工人们铲雪,他告诉秦追:“我们都很好,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菲尼克斯也安慰秦追:“不用担心我们,无聊的话就找罗尼,他怕我们路上无聊,专门买了好多唱片,你想要听什么音乐,他都能放给你听。”

    秦追心里吐槽:我想听莎拉布莱曼唱《歌剧魅影》,但那要我先活到84岁,才能等到这部音乐剧的首演。

    他说:“肖邦的《降E大调夜曲》,谢谢。”

    瑞士,罗恩拿出黑胶唱片,将其放在唱片机上,指尖拨动唱头,乐声从喇叭中流淌出来。

    露娜在南美的晨光,趴在桌上睡了过去,随她出行的印加战士们陪伴着她,之前为她包扎伤口的女人,也就是她母亲的表妹抱着她,哼着悠久古老的曲调。

    格里沙站在月与雪之间,遥望铁轨的尽头,伸手接住一片洁白的绒花,银色眼睫染上风霜。

    火车行至津城时,秦追和知惠两个基本是两坨咸菜的状态。

    和能买着头等车厢车票的菲尼克斯、包了好几节车厢的露娜不同。

    “当时为了买发车最快的车,我都没看车厢,直接就买了,结果上厕所吃饭都不方便,满车厢都是味儿,要不咱们接下来还是买贵一点的车厢吧。”

    知惠揪了自己脸蛋一下,才让自己不至于疲惫到一头栽火车站上。

    秦追道:“现在你不抱怨我每年出门唱戏不带你了吧?外出就是很受罪。”哪怕是后世坐高铁呢,在车上待几天也能把骨架子摇散了。

    知惠问:“那咱们梳洗一下,就直接去上南满铁路去东北咯?”

    秦追摇头:“不,先去拜访我三婶的娘家。”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知肚明,林如疆带他们乘船去金陵时,那船上几个伙计都是龙家船行的。

    徐谷雨先前一直在巴蜀,消息未必就灵通到知晓秦追有消炎药,可三婶龙更实肯定是知道的,秦追之前也曾送过10份药给三婶,作为小堂妹郎运的生辰礼。

    既如此,他们到了津城,也该去和龙爷打声招呼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

    出国是一段大剧情,不可能几章内就写完哒,啾咪。

    第137章

    养病(二更合一)

    郎善佑在津城也有住所,秦追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要这院子的钥匙,但也无妨,敲敲门,看屋子的老婆婆就把秦追放了进去。

    阿婆还认得秦追,说是他这么俊俏的人儿,见过就忘不掉,接着就问“侄少爷吃了吗?”

    秦追说了谢谢,塞了些钱,请阿婆准备热水和饭食。

    洗澡,等头发晾干的时候,坐在桌前吃两荤一素一汤,宫爆虾球、酱烧大排、醋溜白菜和蛋花汤,阿婆说来不及做,因此是直接去附近的酒楼买的饭菜。

    知惠在火车上没吃好,这会儿头也不抬,DuangDuang就是五碗饭灌下去,秦追觉得津城菜有点偏甜口,吃不惯,只拿汤泡饭,配着白菜咽下去。

    他有点遗憾:“有点辣酱就好了。”

    知惠:“哥,你都这把年纪了,眼瞅着哪天就要倒仓,悠着点吧。”

    “吃你的吧,我都要出国了,往后也不唱戏,管我吃不吃辣酱呢。”

    秦追摸摸喉咙,咳了两声,想熬姜汤喝,又觉得时间紧,最后只灌了热水,就去拿了钱包,要去电报局给家里送信。

    知惠追上来:“你头发还没干透呢,帽子,把帽子戴上!”

    秦追戴好貂帽,虽然没照镜子,但觉得自己变得更像土财主,陡增出几分“我其实还蛮有钱”的自信。

    打开门,风雪呼啸而来,秦追坚定地迈出去,站在外头一秒钟,果断回了屋里。

    知惠忍不住笑:“你都多久没在冬天来北方了?”

    “有几年了,我小时候也不爱在冬天出门。”

    上辈子在南方长大的秦追对寒冷抗性极低,他深呼吸,又走了出去,要顶着大风雪去电报局。

    知惠心想,倔哥哥。

    她找了把伞跑出去,撑着伞挡在秦追身前,两人一起去电报局。

    【我与知惠已平安抵达北方,家里勿念,照顾好自己,待来日重聚,都要健康快活。】

    秦追发完电报,实在走不动了,叫了辆黄包车去了龙家,他缩在车上发抖,车夫跑得也难,秦追下车时刻意多给了些钱。

    龙家门房看到秦追,连忙请他和知惠进屋子烤火,跑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来请秦追。

    穿过影壁、长廊,到了前院书房,才进屋,秦追就觉着热浪扑面而来,面上神情松弛了些。

    龙爷对秦追的到来并不意外,他上前两步,双手抱拳就要弯腰,被秦追轻松架起,想把一个礼做完都不行。

    龙爷暗暗用力一次,发觉压不下去,就无奈道:“你没白和侯狲子学这七年,一身武艺已是很出色了。”

    秦追道:“不出色也不敢拖着小妹出远门,龙爷,我来只是想问,您到底把我有消炎药的事告诉多少人了啊?”

    龙爷道:“我可以对你指天发誓,你三婶才让人把药送我这里,我就知道是宝,生小病也舍不得用,直到袁贼复辟,人人得而诛之,护国军这时出彩云省打仗,我听闻蔡将军有喉病,心里盼着他们赢,才让人把药送过去。”

    “后来他们想再弄些药,我说隐秘些去,就用船搭了几个便服出行的兄弟,谁知这事阴差阳错的竟弄得一团糟,是我的不是。”

    秦追听明白了,护国军知道了消炎药好用,想再弄一些,但没想过害他,因此从巴蜀到他家的行程都是隐秘的,龙爷专门派船掩护,也是有保护秦追的想法在里头,到了他家门口,那些人见洋人派人在周边游荡,也想避开一些,悄悄找机会和他搭话。

    原本一切都挺好,直到徐谷雨那个糊涂人坏了事。

    “哪里能怪您呢,我来也只是想确认我有消炎药这事到底多少人知道。”秦追知道只有护国军知情,心下稍安。

    龙爷道:“你接下来还要去兴安岭么?”

    秦追还是那副对侯盛元的说辞:“是,我那论文已经交给马克院长,他会替我发到国外期刊上,到时候全世界的医生都会知道消炎药的存在,我年纪小,小儿抱金过闹市只怕死无全尸,干脆去山林中过些逍遥日子,等风头过了再出来。”

    龙爷没说秦追胆小怕事,乱世不都是如此?不够苟、跑得不够快的人早死了,如秦追这样稳健才是长久之道。

    “不过在走之前,你还要多备些东西。”龙爷说着,将书桌上的暖手炉拿起,交给秦追,摸了摸少年的手,“你穿得也不少,手却这么凉,到了更北边的地方,还不得冻成个冰垛子?”

    秦追:有关这点,敝人也是很无奈的。

    他和知惠是跟着格里沙的指示买的冬衣,小毛子让他们千万别以为寅寅小时候在京城穿得衣服就够厚了,西伯利亚和京城的纬度不同,冷起来可不是一回事!

    结果吧,知惠穿上格里沙推荐的冬衣刚刚好,到了北边也没喊冷,甚至还要解开衣领的口子,嚷几句“我们在津城就换上这些衣服是不是太早了?”

    她是血气充裕,无惧严寒,秦追却四肢发凉,一身热乎气到了室外,不到两分钟就散了个干净。

    龙爷说:“你要不在龙叔熬过最冷的日子再出发,现下去东北,你会被风吹天上去。”秦追觉得自己还行:“我多买些厚衣服吧,窝炕上是不成了,我有些事要办,办完就走。”

    他要去廊坊再看看他阿玛,若是他这就是他和阿玛的最后一面。

    龙爷无奈,让秦追和知惠留下吃顿饭。

    秦追知道自己推辞太过会让龙爷不安,便应了下来,只是饭吃了一半,龙爷的妻子就轻呼一声:“寅哥儿怎么脸这么红?”

    秦追也觉出不对,他胃口不好,身上还很酸痛,这恐怕是要病了。

    知惠用通感感知了一下秦追的状态:“哥哥这一路积累许多疲劳,又吹了冷风,不生病才是侥幸。”

    大家伙手忙脚乱把秦追扶到客房躺下,炕要烧暖,炭盆也摆了过来,秦追坚强地爬坐起来:“烧炭盆要开窗,大夫也不用请,我自己开方!”

    知惠质疑:“你确定你现在还能开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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