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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以及,无论什么毒都不要碰,远离黄赌毒,健康过一生。

    第140章

    报应

    直到凌晨四点,秦追才收了针管药瓶放包里,和苏方云打了招呼,让他们对自己来此的事保密,离开了庆乐班的住所。

    清晨的津城已经渐渐转醒,有些卖菜、做早餐的小贩已经起来忙活了,秦追匆匆在街头行过,听见不远处有枪声响起。

    秦追脚步一转,很自然地转身,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到了北方,自然要主动避开麻烦。

    何况此地捕房上头的局长是易家,黄自谙的母亲就是易家女,如今黄自谙这个男女不忌的色胚在津城,清秀点的男人从黄家公馆和捕房前路过都要夹紧屁股,就怕被逮去玩乐。

    至于正和黄家打得热火朝天的刘家么,据说家里是土匪,不过后世有传言,说这回真正赢了黄将军的不是老帅,因为这阵子他似乎中风了,军政事务都是少帅代管,是某位针灸大师治了一年才让老帅能重掌事务。

    但据说这事是那个针灸大师的后人自吹自擂,刘老帅其实屁事没有。

    秦追对刘家不熟悉,毕竟刘家后人又不会上香江娱乐节目分享嫖娼心得,也没有一群子孙泡明星网红,后世对他们了解得不算多,秦追也不知道这一家在乱世中结局如何。

    他绕进一个早点铺子,喊道:“老板,来二两茴香包子,再来个豆浆。”

    有些朋友吃不惯茴香,秦追却是喜欢的,他有点胃寒的毛病,茴香驱寒温阳,在冬季吃对胃好。

    “好嘞。”老板应了一声,往外头看了一眼:“呦,这动静真吓人。”

    秦追道:“反正和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没关系,别凑过去就对了。”

    老板赞同道:“诶,您这话可对,来,客官,二两包子,我家包子皮薄馅厚,远近闻名的好吃呢!”

    秦追拿筷子到老板蒸锅下面的开水里烫了烫,才坐下吃早餐,一口咬下去,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炸开,秦追烫得直吸气,眼睁得老圆。

    捡宝了!随便进家早餐店居然能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津城的包子店藏龙卧虎,果然名不虚传!

    话说回来,茴香是从地中海过来的植物,所以欧洲那边拿茴香当菜的情况还挺常见的,罗恩家吃茴香,露娜家和菲尼克斯家也吃,那以后秦追去国外应该也能继续吃茴香。

    只是洋人一般吃茴香的球茎,中国人吃叶子,那他在国外能买到廉价的茴香叶子吗?

    因为瑞士与意大利接壤,且国内也有意语区,罗恩还和秦追科普过,意大利语里有个茴香的单词是骂同性恋的恶意词语。

    好像是因为以前宗教会用茴香烧同性恋和女巫,认为这样可以净化他们的灵魂,啧啧,真残忍!

    扫完早餐,秦追又坐了一阵,等天更亮了些,他才起身离开,幸好这年头报纸上的照片清晰度有限,而秦追之前主要在南方活动,来北方的次数不多,只在鲁东省的码头唱过几回,津城的路人大多认不出秦追就是秦杏游。

    鲁东人看戏也挑,因着识字率高,好多人都会背戏词,台上谁唱错了词,下边立刻就发现了,他们还喜欢举着菜灯看戏,就是把萝卜挖空了塞根蜡烛的那种灯,在秦追打炮的时候,他们举灯过来听,喜欢了就吹灯坐下,不喜欢的举灯走。

    听金子来说,他年轻时在鲁东打炮,台下有人听得不满意了,当即举灯走人,一有带头走的人,后头的也跟着一起,长长一串灯光离去,只余眼前空荡荡的座椅,金子来的炮就算砸了,本人也难受得好几天没缓过来。

    秦追没感觉鲁东人看戏刁,因为他在那打炮的时候,下边一片萝卜灯来了就灭,叫好声几乎没断过,可惜唱完第一天,就有当地一个大族的族老来请他一起吃饭,五六十岁的老头色心不减,在席上不停灌秦追的酒,侯盛元都挡不过来。

    原本秦追还想着不和地头蛇争长短,忍忍算了,可惜酒品不好,醉意稍稍上头就忍不住发酒疯,现场所有人都被他暴打一顿,连年禄班班主芈七豆都被踹了老腰,侯盛元满头大汗地把他和芈七豆扛回班里,大家赶紧收拾东西跑了,往后再也不敢北上,也不敢让秦追喝酒。

    因着此事,秦追对那些把持地方的大族彻底没有了好感,酒醒后和小伙伴们吐槽老久。

    秦追:这种地方豪族就是狗屎!

    费城豪族梅森罗德家的少爷仔沉默一阵,随即坚定地附和:你是对的!

    火地岛省最大庄园主接班人:菲尔,你

    身处津城中,秦追还是喜欢住三叔的院子里,寄住龙家虽然环境更好,还有奴仆伺候,到底是寄人篱下,不如在自家自在。

    秦追溜达回三叔家,路上顺带买了五十斤的煤球往回扛,想着看屋的阿婆人老力衰,买东西很不方便,在走之前,他该多背些利于储存的米面菜存家里。

    不然要是连着几天天气恶劣的话,阿婆外出买东西吃都不方便。

    三叔的院子在靠码头的地方,与河水只隔了一条街,整条胡同住的都是较为殷实的人家,比上不足不下有余,街道也算干净整洁。

    秦追回来时,还没到那些带着桶来收夜香的、卖水的工人来一家家敲门做生意的时候,许多人家也没起。只有一个穿着单薄长衫的男人坐在门前。

    秦追警戒心起:“你是谁?”

    那人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秦大夫,是我,刘天峰。”

    刘老帅的二儿子怎么会在津城?

    秦追左右看了看,先开门将人扶进去,不然若是左邻右舍注意到此处动静,发觉这一家和可疑人士有关系,往后三叔这处院子就没法住人了。

    他的手不经意间碰到刘天峰的腰,摸了满手的血,秦追一眼就认出来:“枪伤,方才西施街的枪声和你有关。”

    刘天峰苦笑一声:“救救我吧,秦医生,往后我欠您一条命。”

    秦追:这货都到我家门口守了不知道多久,我还能赖掉这个病人吗?

    看屋阿婆过来:“寅哥儿,这是怎么了?”

    “朋友受伤了。”秦追言简意赅,“阿婆,您帮忙烧些热水,我扶他进屋。”

    秦追将人扶进客房,随后借口去厨房看热水,实则是找机会用通感告诉知惠,先别来三叔家,继续在龙爷家蹲着,他这边有变数。

    知惠还没清醒,她打着哈欠:“知道了,那我就躺龙叔叔家里了,正好他们家今早吃汤圆呢。”

    秦追也喜欢吃汤圆,而且从甜的芝麻汤圆到咸的肉汤圆都喜欢,只是肠胃功能没知惠好,吃多了不消化,他摸摸已经被茴香包子填满的胃,还是转身去翻找碘伏针线绷带纱布。

    他端着这些药物,又把热水兑好,加盐,给刘天峰清洗伤口:“刘公子运气真好,我恰好会处理枪伤。”

    刘天峰躺着,疼得小腹抽搐着:“雷士德是法租界的第一大医院,身为雷士德的主任,您处理枪伤的手艺必然妙到巅毫。”

    秦追心中一叹,唉,20世纪初的人的确是get不到他的吐槽点,事实上,21世纪的中国医生起码95%是不会处理枪伤的,因为大家没有学这个技能的环境,除非是跟援助团队去国外练过手艺。

    他拿起夹子,顺手将一节软木塞刘天峰嘴里:“我这没麻药,忍一下。”

    刘天峰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冰冷的金属夹子探入伤口,迅速取走子弹,止血,开缝。

    “唔!”一阵迅猛的疼痛让他全身一弹,又颓然躺平,冷汗汩汩流下,咬着软木发着抖。

    秦追夸道:“不错,忍痛能力很好,幸好打你的是小口径子弹,不然要么伤到内脏,要么一枪两洞,就不是普通外伤这么简单了。”

    刘天峰疼得眼前阵阵发白,等秦追到一边收拾器具时,他已接近虚脱,口一松,软木沾着唾液滑落,冷汗将衣物被褥浸湿,却不敢睡去,只转头看着秦追忙碌的背影。

    秦大夫是个清瘦的人,今日却穿得纯黑、深蓝,看不出什么富贵气,只是利落干脆,不似医生,倒像一位行走江湖的侠客。

    “没晕?那正好,吃药吧。”他头也不回地一抛,一个小葫芦瓶就落在榻上,刘天峰艰难地拿起,开瓶封往掌心一倒,只滑出来一枚圆润的乌黑药丸,散发沁凉药香。

    他果断将药放入口中咽下。

    秦追回身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刘天峰道:“秦大夫的叔叔每年南北走货,从东北运药,我爹从他手里买过回阳酒,有一次在这提货。”

    秦追差点没绷住自己的的表情,脑子里数行弹幕滑过,这刘老帅今年也五十多了,的确是到了不行的年纪,据说他还有八房姨太太,买回阳酒也说得过去。

    三叔啊,你的客户群体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呐!

    秦追捂住脸深呼吸:“好,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找到地方躲一躲,只要这屋里有你三叔的人,再替我通知你三叔的姻亲龙更缘先生,我就可以从港口乘船离开此地。”

    刘天峰笑道:“秦大夫,我愿对你毫无保留地交代一切,我保证,我来这的目的绝不是害你,若知道你在这,我肯定就不来了,省得连累到你。”

    秦追打量他的神情,以他在金三角磨砺的直觉和看人水准,这姓刘的似乎说的都是实话,因而他也多出一点耐心,搬了凳子坐榻边:“刘二先生的外伤不重,养半个月就好,不知先生接下来是何打算?”

    言下之意,你什么时候滚蛋?

    刘天峰心思瞬转:“我来此的目标,是为了抓住一个人。”

    秦追脑子一动,就知道了他的目标。

    果然,刘天峰吐出一个名字:“黄自谙,他的父亲黄将军乃袁大头麾下,见主子败势已现,便令幼子带十吨黄金出逃,一旦让黄自谙走成,别的都好说,十吨黄金流向海外可不是好事。”

    秦追心里算了算,1立方黄金是19吨左右,十吨黄金体积不大,转移起来并不难,原历史的黄自谙应当是成功带着这批黄金逃到香江,难怪后来能过那么多年的富贵日子,又以这批黄金起家,使黄家成了香江富豪。

    老实说,秦追一直不信因果报应,就是因为黄自谙活到高寿无疾而终,而黄家后人也大富大贵,那么缺德的人却能子孙富贵,足见举头三尺有神明只是哄人的话罢了。

    秦追垂下眼眸,“方才的枪声在捕房附近,易家发现了你。”

    刘天峰颔首:“不错,易家也在观望,如今东北是刘家军和黄家军争斗,一旦刘家赢了,黄家和易家都会从津城逃走,若是刘家败了,袁大头说不得还有胜算。”

    “而我到此地,一是为了斩草除根,二,则是为了军饷,我父亲生病了,现在是大哥执掌刘家军,他极有才能,输是不会输的,可军中吃紧,若能有一笔钱,胜算就大多了。”

    刘天峰说到这,面露无奈:“罢了,我已被发现,下手的机会也没了,能活着离开津城就是万幸。”

    秦追不置可否,人民已经不需要皇帝了,有些人的失败是注定的,只有一群贪婪无度的傻子才会抱着虚妄幻想不肯放手。

    倒是这刘天峰,似乎是现成的背锅侠。

    秦追上下打量着他,突然说道:“刘二先生,你对我坦诚,我也愿意对你坦诚,所以我现在问一句话,你看看对不对。”

    刘天峰道:“请说。”

    秦追道:“现在只要黄自谙死了,易家和黄家都会把事算到你头上,是也不是?”

    刘天峰一怔,看秦追的目光带上几分试探:“自是如此,怎么?秦大夫与黄家有仇么?”

    “听闻北方名旦月梢的遭遇,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意。”

    秦追说话时轻描淡写,刘天峰却立刻听懂了,秦追不喜欢黄自谙,想杀黄自谙。

    刘天峰不爱看戏,也知道秦追和月梢分别是南北伶界旦行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他们的区别在于,秦追天赋更高,却有本职在身,已生离去之意,月梢却沉心于戏,显见是要将一生付于京戏。

    他不由问道:“莫非秦大夫有侠客之心,要替天行道,杀那黄自谙?”

    秦追举起手看了看,反问道:“有何不可呢?”

    刘天峰肃然起敬,双手抱拳,铿然有力道:“秦少侠!你的锅,我背了!”

    秦追也觉得自己该杀黄自谙,若天不绝黄自谙这等恶人,那就让秦追来做他的报应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东西方食用茴香的差别,以及用茴香烧同性恋和女巫的历史网络搜索

    山东人会举着萝卜灯去看戏曲演员打炮来自纪录片《粉墨春秋》

    第141章

    死梦

    菲尼克斯说:“你也就算了,外人不知道秦杏游就在津城,你就是动了手,也没人想到动手的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你,到时候庆乐班趁机将月梢带走,脚程要是慢了,90%的概率要被易家迁怒。”

    露娜忍不住问金发的伙伴:“你是不是想说,权贵总是很喜欢迁怒,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不是踢到铁板,伤害他人是一件不需要成本也不用付出代价的事情?”

    菲尼克斯斜她一眼:“这不是我说的,是你说的。”

    露娜呵呵一笑:“你也不是什么乖孩子,菲尔。”

    知惠道:“我晚上去摸地形,查询合适的射击点。”

    秦追道:“我要去格里沙那边帮人看病了,同时在线的人太多,我的负担有点重,不利于全神贯注照顾病人,你们先下线吧。”

    露娜吐了吐舌头,走了,知惠也下线得干脆。

    菲尼克斯不放心地叮嘱:“和知惠把地形路线都摸清,出手后不管人死没死,你要立刻逃。”

    秦追好笑道:“是是是,菲尔妈咪,我一定小心,不让自己栽坑里。”

    菲尼克斯哼一声:“叫我是妈咪,叫格里沙就是哥哥,对吧?”

    他带着气提起网球拍,打开书房大门的那一瞬下线,让秦追莫名其妙,这人是怎么了?

    去帮格里沙给老寒腿的达瓦里氏拔罐时,秦追吐槽这事:“菲尔生气的点好奇怪,他不介意我喊妈,但介意我喊你哥!”

    格里沙熊脸微微发红,等治疗结束,才走到屋外,迎着西伯利亚零下35度的寒风深呼吸:“寅寅,之前我就想说了,哥哥在俄国这里,是要很亲密才能叫的称呼。”

    秦追正在通感,跟格里沙这么一冻,默默爬到暖炕上,把小被子盖身上:“比如呢?”

    格里沙低头搓着自己的左手大拇指,银发垂在脸侧,脸还是红的:“我知道关羽和张飞叫刘备大哥,你们中国的男人叫哥哥时表达的是纯粹的兄弟情对吧?但在俄国,哥哥有情哥哥的意思。”

    秦追回想了一下自己叫过格里沙多少次哥哥,陷入沉默,也就是说,他无意中调戏过格里沙很多次吗?

    可他不是有心的啊,格里沙不仅高,还很壮实,极寒天气容易积累脂肪,让这孩子有点点脂包肌(但没有小肚子),而且小熊总是很可靠,所以他才会开玩笑似的叫哥哥啊。

    格里沙并不冷,还是走到背风的角落裹紧衣物:“知惠是朝鲜人,她叫你欧巴的含义就是单纯的叫哥哥,但我是俄国人,听你叫哥哥的时候,我会有点不好意思,但我知道你是在逗我,所以我不会误会。”

    “我知道你从没把我当哥哥,而是把我当做需要照顾的弟弟,菲尔也知道这点,但大家都是弟弟,你却叫我哥哥,那不就只剩他和罗恩是弟弟了?”

    小熊站在自己的立场一番分析有理有据,秦追想了想,认为小熊很有道理。

    他郑重地说道:“我懂了,谢谢你,格里沙,以后我会注意这个问题的。”

    格里沙开心:“能帮到你就太好了。”

    秦追道:“如果叫哥哥会让你不适,我以后还是叫你蓝莓派和格鲁什卡吧。”

    格里沙想说他没有不适,又觉得让寅寅叫自己哥哥太没边界感,翡翠眼珠缓缓转动,软绵绵说道:“调侃的时候可以叫蓝莓派,但格鲁什卡的话,你可以在我做了值得称赞的事情时这么叫。”

    秦追还想回一句好,喉咙一阵发痒,转头咳了几声。

    格里沙通过通感分享了痒意,忍不住也咳了两声,他对秦追道:“张嘴。”

    秦追乖巧地仰头:“啊”

    格里沙看了看:“咽喉有点水肿,炎症,你生病了?”

    秦追挠头:“没有啊,我最近状态很好,没有生病时会有的体虚畏寒,精神很足,可能是睡炕搞得火气有点大,多喝些水就没事了。”

    他和格里沙结束通感,捂住喉咙又闷咳几声,去找热水喝了两口,想起自己的年纪,有些恍惚,在菲尔之后,他也开始长大了吗?

    前世变声发育是断腿时的事,那时的他极为痛苦,身处人生的重要节点,留下的创伤直到转世才痊愈。

    秦追站在灶边,低头看烧热水的锅,水面映着不清晰的自己,波纹让他的五官散开,如同遥远的前世。

    长大也不是坏事,因为大人能在夜晚独自出门。

    秦追抱枪坐在巷口,枪是刘天峰给的,德械,目前全东北德械最多的就是他们家。

    怀中装满热水的玻璃瓶子是秦追唯一的温暖来源,北方呼啸在古老的城中,携带一丝海洋的咸味,不远处躺着昏迷的老乞丐。

    待更夫敲着梆子,悠长念着“小心火烛”走过,秦追起身,将热水瓶同一块大洋放在老乞丐怀里,这或许能成为老乞丐明日的三寸活路。

    老乞丐没能看清的好心人却遁入夜色,如灵巧的猫翻过墙壁,越过屋脊,即使踩在极狭窄的地方也能轻快奔跑。

    享了把民国时代的跑酷瘾,秦追抵达预定狙击点。

    这是津城的一处码头,河水再寒凉,也有女子穿得轻薄,在帘缦之后唱着咿咿呀呀的曲调,甜妙声嗓与浓郁香粉结合出这个时代的性感,让男人们目不转睛。

    知惠扮作一个小乞丐,端着碗缩在角落,明明坐得低,却以高高在上的旁观者视角睨着来往人群,嘴里叼着个凉透的玉米面饼,吃着噶嗓子。

    知惠说:“到射击点了吗?黄自谙买了御香楼的票,看完戏有九成几率来河边吃船上花酒。”

    秦追在一处屋檐的阴影处蹲下:“到了。”

    知惠拍拍屁股,小跑着离开,她伪装时格外认真,一身酸臭,路人见了她纷纷避让,捂着口鼻心里骂着“哪来的叫花子!”

    秦追却带着笑意,哼起霸王别姬里的唱段,这也是月梢成名的唱段,这段时日,月梢总被拉去易家,如杜鹃泣血般一遍又一遍地做没奈何的虞姬。

    到了此刻,南方的名伶也在阴影处唱这悲情之曲,曲中有杀意。

    “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忧闷舞婆娑”

    黄自谙迈着醉步,被属下搀扶着下了汽车,周遭卫队环绕,真是好一个贪生怕死的狗东西。

    秦追的枪口对得很稳,菲尼克斯不知何时上线,为他调整准星:“打这,你们现在的距离是40米,角度不好,不打头的话,他死不了。”

    “自古常言不欺我,富贵穷通一霎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秦追唱着,嘴角勾起,他知道他已成功瞄准了黄自谙的要害。

    那黄自谙还在做他的富贵大梦,便是黄家军败落,他也还能做几十年的有钱人,但今日,他的一切美梦都将化为乌有。

    他用京剧腔调的念着:“善恶到头终有报,且看虞姬令你脑洞大开,好梦化死梦,去阎罗跟前跪罢!”

    那纤长手指扣住扳机,往下一压,便是火光绽开,轻微后坐力冲得秦追肩部微微一震。

    子弹脱离了枪管,穿破寒冷空气,熙攘人群,在一位面带忧愁的妓女仰头吐出一口白雾时,那白雾恰好也被子弹钻出条隧道,旋转着拧进了黄自谙的太阳穴。

    此时,枪声才终于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护卫扶住瘫软着倒下的黄自谙,惊呼:“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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