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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以后,我一定会带你去摩尔曼斯克看极光。”

    洗香香完毕,草根组三人又买了面粉、一大块驯鹿肉、做炖菜的食材,大包小包的回到船上。

    秦追还买了好几斤果干和肉干给知惠做零食,别看他以前压着知惠减过肥,但只要知惠的BMI处于健康范畴,他在心疼妹妹这件事上可从没含糊过。

    当天晚上,格里沙就在厨房里将芬兰炖菜完美复制了出来,获得了船上所有人一致好评。

    正在穿越大西洋的菲尼克斯、露娜:啃罐头。

    露娜满脸苦逼:“鲜食前几天就吃完了,现在只剩罐头了,呜知惠,把炖菜的味觉分我一点,不然我真的吃不下了。”

    “好哒。”知惠开启了味觉通感,然后险些被露娜那边传来的罐头味放倒。

    1916年的食品工业依然处于起步阶段,商家们只能确保罐头的保质期够长,但不要对他们的添加剂、调味等技术做过多期待,罐头里的那股诡异的罐头味非常浓,吃多了让人想吐并不是开玩笑。

    菲尼克斯是家里娇养大的少爷仔,他好几次想要呕吐,却硬生生压住这股欲望,捶着胸口逼自己把食物咽下去,远洋航行的时候,浪费食物和挑食不吃都是大忌。

    秦追关心道:“菲尔,你的脸色好差。”

    菲尼克斯沉默一阵,苦笑道:“寅寅,你知道吗?我刚才居然在想念英国菜。”

    秦追想,天啊,这孩子真是太惨了。

    菲尼克斯更正道:“不过英国的国宴都是法国菜,所以我想得其实是法餐。”

    今日不乳法,乳英。

    秦追:这孩子还记得他妈妈是英国人吗?哦,忘了,他对英国菜的吐槽就是克莱尔女士传下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在健身房做哈克深蹲的时候伤到了腰,下午一直在医院理疗,更新晚了对不起or2。(我高估了自己的承重能力,往器材上摞了和体重相当的铁片,结果腿部力量没撑住,健身真的要量力而行啊,望天)

    寅寅和小熊、菲尔的体型差,是字面意义的能把寅寅压到喘不过气来,菲尔只比格里沙轻2公斤,和寅寅的体重大也是很大的。

    写着写着,小脸通黄。

    第165章

    鼓舞

    “等到了瑞典的斯德哥尔摩,我们就要下船了。”格里沙开始收拾行李。

    秦追担心道:“我们会不会语言不通呢?”

    “根据我们学习多国语言的经验,瑞典语和英语还是有点相似之处的,毕竟都是印欧语系。”知惠一挥手,“不慌,买本词典带着走。”

    秦追对这个妹妹的心大感到佩服。

    六人组里没一个人有瑞典血统,因此他们都完全没接触过瑞典语,但全世界都认识这个国家,因为诺贝尔先生就是瑞典化学家,而他设立的瑞贝尔奖一般是在斯德哥尔摩由瑞典国王颁奖,这就导致了有点志气和天赋的科学家都不免做一下斯德哥尔摩的梦。

    秦追上辈子上幼儿园时一度分不清瑞士和瑞典,秦欢就抱着地球仪教他“有诺贝尔奖、地理位置靠北边、有《长袜子皮皮》、《尼尔斯骑鹅旅行记》的童话之国是瑞典,被法国、意大利、奥地利、德国夹着、挨着阿尔卑斯山脉的是瑞士。”

    这么一回想,上辈子由于父母忙事业,是秦欢一直在教导和养育他嘛。

    在港口下船时,朱利安船长和大副都很担心这三个年轻人,虽然他们都很高,背着巨大的旅行包,看起来就像三座小山,但格里沙一开口,大家就知道这是个变声期的小孩。

    朱利安船长问道:“你们确定没问题吗?现在和我们坐船回俄国也来得及哦?”

    格里沙表示:“谢谢你们送我们到这里,等到了瑞士后,我们会想办法给你们发电报的。”

    大副道:“钱够吗?”

    他一副要是少年们钱不够他可以借一笔的样子,让秦追、格里沙、知惠都有点感动。

    秦追道:“够的,还有这个,请你们收下。”

    他将一个做成葫芦形状、半个巴掌大的小药瓶交给他们。

    “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秘药,可以一定程度的治疗炎症,但拿严重的炎症没办法,共10颗,保质期是两年。”

    朱利安船长紧紧握住药瓶,沉声道:“谢谢。”

    这年头送人消炎药和直接送一条命没有差别,是非常重的人情。

    格里沙拉住秦追,秦追拉住知惠,三人手牵手的走了,朱利安看着他们小朋友拉手手的背影,忧愁地扶着胸口:“他们能平安到达目的地的,对吧?”

    大副在胸前划了个十字:“愿上帝保佑他们。”

    祈祷孩子们成功抵达瑞士救到罗恩的人越来越多,从中国南方的申城,侯盛元、卫盛炎、芍姐,再到津城的龙爷、那德福、廊坊的月红招父子,还有草原上的赛音察浑一家、大兴安岭的鄂伦春人达纳和鲁尼。

    俄国,海狗大叔叶戈尔和奥尔加女士提起格里沙:“我看到了和你很像的男孩,他叫格里戈里.雅克夫耶维奇.维什尼佐夫,他正带着两个中国医生去彼得格勒,说要去国外救人。”

    “格里沙?他是我儿子!”奥尔加立刻想起了格里沙那些看不见的朋友,她睁大眼睛,立刻意识到格里沙已经在现实中找到了他们,随后又揪住叶戈尔的衣领:“他们要去国外?”

    被奥尔加保护着参加完革命者会议的博尔金娜女士惊讶道:“格里沙是你的儿子,是的,是的,你们看起来的确很像!说不定当你站在站台上接我的时候,他就在火车上看你呢。”

    奥尔加女士捂住嘴,与格里沙一样的浅绿下垂眼中浮起晶莹的水光,“我的小马,我许久不曾见他了。”

    很快,阿尔乔姆少校就将格里沙的消息传递给了格里沙的亲人们,告诉他们更详细的情况三个孩子已经上了出国的船只。

    从这天开始,奥尔加女士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地图,她数着时日算他们到了哪儿,幻想着另外两个孩子的外貌。

    按照博尔金娜女士的说法,寅寅奇卡和知惠都是很漂亮的孩子,有着乌黑的头发,明亮的大眼睛,皮肤很白很细,比斯拉夫人要纤细一些,格里沙常和他们一起靠在火车的座位上睡觉,就像三只亲密无间的小熊。

    海狗叶戈尔说那个女孩的身手很好,她可以在摇晃的火车车顶上如履平地,男孩的医术很好,还会帮人乔装打扮,一听就知道都是很机灵很优秀的孩子。

    遥远的伏尔加格勒,格里沙的舅舅谢尔盖也接到消息,他正在和雅什卡的爸爸一起工作。

    那是一位声音并不低沉、个子也不高的男人,但很强壮,他叫道:“谢廖沙,你的外甥跑到国外去了!他的中国医生朋友还给我们留了非常珍贵的礼物,是消炎药。”

    谢尔盖跑过来接过电报,下垂眼瞪得溜圆:“这个混账小子”

    既然特意跑东边去接应小伙伴,为什么不把他们带到亲人面前看看呢?

    阿尔乔姆说他们是要去国外帮一位朋友做手术,格里沙小时候的确常安慰一个叫罗恩的孩子,也就是说,罗恩的病已经到了不得不做手术的地步。

    谢尔盖翻出有关寅寅奇卡的报纸,那是去年的老报纸了,讲的是中国申城的天才医生秦追攻克了心脏禁区。舅舅喃喃:“他们正在跨越遥远的距离去救自己的朋友呢。”

    谁能不为这场长距离救援动容呢?

    埃米尔.舍瓦利终于再次联系上了秦追,得知这孩子准备到瑞士时,他震惊地看着秦追:“认真的?你出发来救罗恩?从中国到瑞士?”

    秦追诚实地回道:“是的,我已经走了一半路了,现在正在瑞典,朝着丹麦出发,从那里坐船到荷兰,旁边就是法国。”

    埃米尔心说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情谊,不由得问道:“你爱罗恩吗?”

    秦追干脆地回道:“当然爱啊,他是我弟弟啊。”

    埃米尔立刻把脑子里那个产生“这孩子是不是对我堂弟生出了生死相许的爱情”想法的自己拍开,面上动容道:“虽然我是罗恩的亲堂哥,但我也没法为他做到这份上。”

    秦追:“和我一起出发的还有家族里的其他人,我们都很爱罗恩,罗恩找亚伯拉罕先生确认你的情况,你还在凡尔登吗?”

    埃米尔笑道:“快撤了,我们师的死亡人数已经快到30%了。”

    这话里的内容很残酷,埃米尔说起来却轻描淡写:“终于熬到回去的时候了,我想凡尔登那边再打下去的话,至少70%的法国男人都会在轮战中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勇气和骨气都会在这残酷的绞肉机里被绞碎的。”

    秦追眨了眨眼:“至少你可以活着回去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死了,你们将永远失去再次鼓起勇气的机会。”

    埃米尔淡淡道:“但愿吧,我最近常常有把枪口塞嘴里的冲动,战争夺走了我所有的通感家族成员,意大利那个臭丫头已经很久不接我的通感申请了,她一直很喜欢逃避,我想她大概想把我从她的生命里丢掉,以后嫁人生子再不回忆我们的过去。”

    “这次下了战场,我应该会去医院治疗一阵,但愿我能在那休养好身心状态,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呢,我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太糟糕的表情。”

    秦追察觉出什么,问埃米尔:“你爱那个意大利女孩吗?”

    埃米尔直接断掉了这次通感。

    秦追睁开眼睛,感叹道:“爱情啊,真是令人痛苦。”

    知惠坐在马车里,疑惑道:“你什么时候也会谈爱情了?”

    她哥难道不是演完《唐明皇》里的杨贵妃后,要坐在后台骂李隆基至少10分钟的性格吗?

    格里沙也疑惑,寅寅奇卡不是看完梁祝以后,一本正经的分析梁祝不在一起是因为魏晋时期有九品中正制划分阶层,导致朱门对竹门的排斥,因此梁祝没能在一起和爱不爱没关系的性格吗?

    这种对爱情不敏感,在戏台上演爱情全凭演技的人,怎么会突然感叹起爱来了?

    秦追黑线道:“我也会看爱情的好吗?我看《傲慢与偏见》、《简爱》的次数比格里沙还多呢!”

    六人组看爱情次数排名第二的格里沙咳了一声,问道:“你和埃米尔联系上以后,他都说了什么才让你说起爱情来?”

    等秦追将埃米尔的对话复述了一遍。

    知惠惊呼:“罗恩的堂哥不想活了?”

    格里沙沉声道:“我们要联系罗恩,不,我们要开会!”

    事关人命,这可是大事!

    此时菲尼克斯和露娜乘坐的船正在爱尔兰的戈尔韦停靠。

    英国也是岛国,即大不列颠岛,东南靠近欧洲大陆的核心区域是英格兰与威尔士,西边则是爱尔兰,北边则是苏格兰高地。

    美洲二人组要在爱尔兰停靠两天,然后继续坐船,抵达威尔士的斯旺,然后从斯旺坐火车到伦敦,之后再跨越英吉利海峡,便是法国的加来地区。

    有英吉利海峡拦着,战争对英国的影响明显比法国要小得多,法国和德国位于一块大陆上,两边打生打死、短兵交接,而爱尔兰这片远离战争之地还保持了相对的平稳。

    露娜站在岸上,花了点时间重新适应稳定的地面,开始到处闲逛,她想买些坚果喂瑞德,顺便和菲尼克斯闲聊:“书上都说英国的天气很差,我看还行啊。”

    菲尼克斯站在坚果店的柜台前问老板:“请问收不收美钞,什么?外面乌云已经飘过来了,我想过一阵子就要下雨了。”

    老板探头往外看了一眼:“是的,马上要下雨了,我不收美钞,只要英镑。”

    菲尼克斯只好又去隔壁的银行兑了些英镑过来,买了几十斤坚果单手提着,心里思考着,如果坚果能多放一阵的话,等他和寅寅见面时,寅寅也可以吃,不行的话,露娜带的印加战士,还有他的护卫们分一分,很快也能吃完。

    天气阴沉下来,他们加快了脚步,一路跑到岸边的酒店中,才到了屋檐底下,雨水便淅淅沥沥落了下来。

    格里沙这时候开始拉人,菲尼克斯和露娜感受到弦的另一端,寅寅、知惠、罗恩都在线,还以为是什么急事,连忙登了上去,就看到罗恩铺开信纸,焦急地问他们:“我该如何劝说一个人不要紫砂呢?”

    菲尼克斯:“给钱?”

    露娜:“找个帅哥跳一支舞?”

    秦追立刻发现这两个美洲卷毛今天都不太靠谱。

    他解释道:“罗恩的堂哥埃米尔好像因为失恋的缘故,数次要把枪口塞嘴巴里,我把这件事告诉罗恩,他想发电报劝劝埃米尔,但不知道该劝什么。”

    露娜恍然大悟,哦,原来不是女孩子失恋,是男孩失恋啊。

    她问六人中唯一见过埃米尔的秦追:“埃米尔长得帅吗?”

    秦追扫了一眼格里沙,回道:“还行,和罗恩是一款长相,但埃米尔没有罗恩那么精致,我想他大概只有罗恩的80%帅吧,而且他比罗恩高大健壮一些,有一米八,很强壮,听罗恩说,埃米尔以前练过拳击。”

    罗恩的脸被家族内公认为“这辈子饿不着”这个类型里的殿堂级,即使只有他的80%,那也至少是个可以做偶像的花样美男。

    露娜轻咳一声:“罗恩,我说,你写,今天姐姐就告诉你,如何让一个帅哥鼓起爱与生存的勇气。”

    罗恩:“好的!”

    露娜深呼吸,迅速秃噜出一长串话,六人组听完,都露出“这样没问题吗”的表情。

    “这招有用吗?”

    “感觉好不靠谱啊。”

    “至少埃米尔看了这条信,也不会产生紫砂的念头,顶多哭笑不得吧。”

    “发了也没坏处,那就发好了。”

    “往好处想,也许埃米尔会感动于我们对他的关心,在我们去法国时会来接应一下我们呢。”

    秦追心想,他怎么觉得这封信一发出去,他们六个在埃米尔心里的形象就会变成臭皮匠呢?

    罗恩囧着脸去了电报局,先将电报拍给亚伯拉罕大伯,再由大伯转发给埃米尔。

    远在巴黎的亚伯拉罕大伯看着侄子发过来的消息,久久无言。

    终于,被担架抬进医院的埃米尔在经历了三个小时的抢救,清醒过来时,隔壁床的战友对他说道:“埃米尔,你总算醒了,你知道吗?你家里给你发了电报!”

    埃米尔虚弱得手都抬不起来,得知家中来信,他鼻头一酸,心中升起对家人的无限思念。

    他用干哑的声音说道:“吉米,你帮我念信,好吗?我想知道他们对我说了什么。”

    吉米:“啊?就在这儿念吗?周围好多人呢。”

    埃米尔道:“念吧,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我的家人就是他们的家人。”

    吉米一愣:“哦,好吧。”

    这个和埃米尔同龄的小伙子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大声念道:“亲爱的埃米尔,我是你的堂弟罗恩,我从朋友那里得知了你岌岌可危的恋情,深表忧虑,在此,我的好姐妹露娜要我转告你,小伙子,多照镜子看看你的帅脸,战争结束后,你有大把的时间去挽回真爱,就算她嫁人了也不要气馁,我听说法国男人很浪,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即使你去做小三,我们也不会鄙视你的!”

    念到这,吉米又咽了下口水,再次抬高本就很亮的嗓门:“如果你的帅不足以折服她,我在此向你推荐中美洲的著名神婆科勒尔,她是我见过的最擅长说媒的女人,撮合情侣的成功率百分百!还有我的表姨南蒂,她可以帮你作法,让你变得更帅!”

    “埃米尔,信件的末尾是你爸爸发的,他说,只要你活着回家,无论你爱谁,哪怕你爱上一个黑人呢,他也愿意支持你。”

    一封电报念完,这个容纳了40名受伤战士、数名医护的病房寂静无声。

    埃米尔不知哪来的力气捂住脸:“噗”

    作者有话要说:

    当露娜信誓旦旦说她的信一定能鼓舞到埃米尔的时候,所有人都是面上将信将疑,心里觉得“嗯,应该有效吧”。

    但凡有一个人觉得这信不靠谱,其实罗恩都不会发出去,可他就是发出去了,说明所有人都觉得这信是有说服力的。

    家族在一些奇妙的地方超级合拍。

    第166章

    耳坠

    “我恨你们,在安塞尔死去以后,我第一次这么恨一个人,不,六个人!你们都是小混蛋!我是倒了大霉才认识你们!”

    埃米尔哭诉着:“我还有什么脸面去看我的战友的表情?他们现在只要看到我都会笑啊!”

    秦追尴尬地坐着,心想我们也没想到这种只写给你看的信,会被念得整个医院都听见啊。

    安塞尔就是为了保护埃米尔而牺牲的通感家族成员,据说是个很活泼的吉普赛男人,曾经在埃米尔上课时控制他的身体脱了裤子,助力埃米尔成为他们那一届无人敢忘的校园风云人物。

    可能埃米尔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先天社死圣体,但他人还是蛮好的,嘴上说着恨,哭湿了几张白手绢,还要红肿着眼睛关心一句秦追走到哪了。

    秦追展开地图:“我们快到挪威了。”

    他们本来是打算到丹麦的哥本哈根坐船去法国的,驾马车的好心大叔用英语混着瑞典语提醒他们最好别去丹麦,因为英国和德国正以丹麦的地盘为战场打海战,那儿的海关封锁着,去了也没有可以载人的商船。

    “日德兰海岛的火气高得能烤肉了,我们只好去挪威坐船。”秦追也是听了车夫大叔的提醒后,才想起到了五月份,丹麦的日德兰海岛附近会举办一场两次世界大战中规模最大的海战,届时两百余艘军舰在那对轰,他就不去凑热闹了。

    埃米尔无奈道:“注意安全吧,你们的旅费还够吗?”

    秦追心中疑惑,为什么所有人都担心他们的旅费不够?他们的钱可够了,秦追至今为止还一条小黄鱼都没卖呢。

    他回道:“因为我这一路救了一个心脏病发作的富商,又治了一个癫痫发作的小孩子,还总共赚了2000瑞典克朗,我们带的钱都没怎么花。”

    收支平衡在秦追这里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尤其是格里沙和知惠每次看到谁对秦追露出质疑的表情,就会挺身而出,大声说出秦追的身世“扣霍勒家的后人”以及他攻克了心脏手术这一辉煌记录。

    秦追: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阿玛的身份也可以是自己给的。

    他理直气壮的在没有执医资格的情况下用医术赚钱,往往赚完一笔就跑,至今也没有相关执法人员来追捕他。

    秦追关心道:“你现在暂时不回前线吗?”

    埃米尔回道:“我在巴勒迪克,这是一座山城,到处都是凡尔登退下来的伤兵,从这里到凡尔登的公路,就是我们唯一的补给线,可那条破路只能让两辆卡车并排走,而且我们全国的大卡车也只有三千来辆。”

    他拄着拐杖,艰难地走到窗边:“德国佬有制空权,他们的飞机不知何时就会飞过来,轰炸我们的公路,这里到处都是死亡、残疾、哭声,我爸爸跑了关系,让我留在这里做通讯员,敲个电报什么的,确保我不会再上前线,我也想留在这里,记录一些故事。”

    “总要有人记得那些死去的人,我想写一本书,不写那些发动战争、指挥战争的大人物们,就写小人物,像安塞尔那样的小人物。”

    秦追钦佩埃米尔此刻的选择,他温和地回道:“我会转告罗恩,让他别再担心你。”

    埃米尔的表情立刻垮下去:“只要你们别再给我发电报,我相信我会没事的。”

    “我要准备入境挪威了。”秦追打了个招呼,马车停住,格里沙下车开始搬行李,秦追断开和埃米尔的联系,背着装满药罐和柔软衣物的大包下车,转身去扶知惠,知惠傲娇地抬头,自己蹦到了地上。

    堂堂知惠,无需搀扶!

    此时的挪威还不是后世让人心生向往的什么梦幻北欧之国。

    再过个几十年,北海被一分为二,西边归属于英国,东边属于挪威,而恰好是在挪威的领海里被钻出了石油天然气,到时候挪威的经济才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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