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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开文前就想写的片段之一完成抹眼泪,本章节寅寅叫妈妈,却看到许多女士回头的画面的灵感,来自俄罗斯短片《母亲们》。

    第173章

    干妈

    “你这八年是怎么过的?”

    “说来话长”

    在秦简被秦筑劫走后,郎善彦就去世了,郑掌柜他们也死在秦筑手上,秦追在廊坊安葬父亲时,被名旦柳如珑、金子来荐给了前天下第一刀马旦,河北徐门青龙剑的传人侯盛元做徒弟。

    秦简一直沉默地听着,直到郎善彦被赐死时也没有哭,像是早就知道,听到秦追拜师时,她才露出愕然的表情。

    听到徐露白这个名字,秦简不由得问:“你拜到那个痴呆老头门下了?”

    秦追惊讶道:“妈,你认识我师公?”

    秦简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当年随你外公和哥哥们北上的时候,在沧州附近,被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抢了手里的烤鸡,我追上去,还被他拿木棍敲了脑袋,后来你外公就说别计较了,他们的武艺和老头单对单会两败俱伤,一起上倒是足够帮我出头,但群殴老头不光彩。”

    不想秦家和徐家还有这份缘分在,老徐抢了秦简的烤鸡,现在还成了她儿子的师公。

    秦简问道:“老爷子还健在吗?”

    秦追想了想:“出门前打听过,他近一年有些吃不动烤鸡了,但要是有青椒炒猪脑壳肉的话,还能干一碗饭。”

    秦简面露敬佩:“真能活啊,等回去以后,要是他还在的话,我该拜会一下老人家的,这些年多亏他们照顾你。”

    她伸手摸了摸秦追厚实的头发,又掐掐他的脸,执起他细白的手:“把你养这么大个子,看你的手也不像是常做活的,你师父应该很疼你吧。”

    秦追在母亲身前蹲下,靠在她的膝上:“师父师伯他们都对我很好,我遇到了很多好人,我师父虽然是刀马旦出身,却疼我到不愿意我上戏台,不过我太想你了,想着若我能红起来,你听到我的名气,就知道上哪寻我,但就算上了戏台,他们也将我护得很紧。”

    秦简意外道:“嗯?你还学了戏?”

    秦追仰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师父就我一个徒弟,青龙剑,戏曲,他都教了我,但他打心底里不愿意我去唱。”

    他说得简单,秦简摸着儿子消瘦的脸,叹息道:“这些年还是吃了些苦吧?”

    秦追回道:“在国内没吃苦,一群长辈照应着,离开他们以后才吃了点亏,不过和格里沙他们汇合以后,行程就顺利多了,妈妈呢?这些年过得如何?都在哪里生活?”

    秦简想了想:“先是被你三舅劫到吕宋岛去了,后来我爬船逃跑,稀里糊涂到了澳洲,在离开澳洲时坐船到了英国,又稀里糊涂跑法国来,妈妈已经把回国的船票钱攒出来了,就等着回去找你呢。”

    说起秦筑,秦追踟蹰片刻:“三舅秦筑他。”

    秦简的神情冷淡下来:“他啊,脑子已经偏执到有些糊涂了,唉,不怕,妈在这,下次再碰着他,妈妈来应付。”

    说完,她从怀里抽出一把枪,拍在一旁的桌上,一副已经将美式居合斩修炼大成的架势。

    秦追心想:真是我的亲妈。

    “三、二、一。”

    菲尼克斯、格里沙、露娜、知惠按身高排成一排,整整齐齐对秦简鞠躬。

    “干妈!”

    秦简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秦追把她扶住,介绍道:“他们是我的结拜兄弟姐妹,还有一个叫罗恩,他身体不太好,在瑞士老家,我们几个这趟来欧洲就是去给他做手术,是罗恩的堂哥埃米尔给我发消息,说看到了一个和我特别像的护士,我才跑巴勒迪克来的。”

    秦简下意识在身上摸钱包:“好好好,也就是说,我多了三个干儿子,两个干女儿是吧?这两姑娘长得可真俊。”

    由于亚洲人长得显小,秦简出门在外一直被当做年轻女士看待,突然就多出块头这么大的干儿子干女儿,她内心的长辈意识觉醒,可惜身上没有红包发给他们。

    露娜抬手,优雅而周到地说:“干妈,我已准备一桌好菜,大家劳累一天都辛苦了,不如去吃一些东西,洗个澡,好好休息。”

    秦简:“哦,好,谢谢,你是”

    露娜:“我来自南美洲的阿根廷,全名露娜.德拉维嘉,叫我露娜就可以了。”

    秦简:“闺女多大啦?”

    露娜:“十四,说来有缘,我们几个和寅寅都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秦简惊呼:“哦呦,这可巧了!不过看着两个男孩子的块头,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成人了呢,仔细一看,脸是挺嫩的。”

    脸嫩的格里沙、菲尼克斯:

    自从格里沙也变声以后,他走出去就再也没被当孩子过了。

    几个孩子都很坦诚地和秦简自我介绍,秦简这才发现这几个孩子当真是来自五湖四海,但奇妙的是,他们说话的口音和秦追一模一样,生日也一样。

    她看了秦追一眼,莫名想起很久以前的事。

    那时善彦还在,成日里惦记着要把寅寅养得更加健康快乐,每日里从药堂回来,手里总会提着她和寅寅爱吃的零嘴,左邻右舍都羡慕他们一家过得好。

    寅寅的医学天赋极好,有一日,善彦偷偷拉着她说:“简姐,咱们寅寅是不是能看见什么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秦简听了他的疑惑,便增加了对孩子的关注,果然看到了秦追对空无一人的角落说话,有时开口吐的还不是汉话,是叽里咕噜的洋话,有时还会问父亲一些书上没有记录的病该如何治,分明他是不怎么出门的,那些病却从发病到中途的并发症都问得详尽,好像真看见这么个病人似的。

    两口子心中疑惑,也不敢找神婆来问,怕给家里惹祸上身,只是逢年过节都更尽心地做善事,济和堂也常给穷苦的病人免费治病,积攒功德保护孩子,寅寅也的确是健健康康地长大了,直到六岁那年,一场大祸使他们分离。

    就和秦筑一样,他在十几岁的时候,也会和空气说话,直到某日他爬上船失踪,再见面时,他成了个疯子。

    现在寅寅长大了,认识了一群来自不同大洲的朋友,秦简懂了点什么,也不拆穿,跟着他们坐上桌吃饭,不着痕迹的观察这些孩子们,然后她就发现这些孩子们感情极好。

    饭菜上桌后,露娜将鸡腿撕下来先给秦简,接着就给知惠:“多吃点。”

    知惠是上了餐桌就不说话只专心吃饭的性子,她满嘴都是面包和菜,闻言只是点头。

    格里沙将鸡翅膀撕下来,一个给寅寅,一个给露娜,又将一大块肥肉送到菲尼克斯碗里:“你们都要多长肉,太瘦了。”

    菲尼克斯不喜欢吃肥肉,但小熊好意,只能给格里沙夹了个香肠:“你也要多吃,最近咱们都瘦了不少。”

    秦追剥了个鸡蛋给小熊,斜菲尼克斯一眼,别开脸勾勾嘴角,菲尼克斯很少表现对饮食的喜恶,似乎给他什么东西,他都会礼貌地吃下去,反正梅森罗德有钱,能放他面前的伙食绝不会差。

    现在好了吧,巴掌大的煎肥肉,看这小子怎么咽。

    在一条烤鱼过来后,大家都默契地将鱼泡塞到了秦追碗里。

    秦简看到这一幕,心里放松下来。

    桌上,秦追问道:“妈妈,我马上就要去瑞士了,你能和我们一起走吗?”

    他是不希望母亲继续留在凡尔登附近的,这里太危险了,为了加大秦简和他走的砝码,秦追还说了只要手术做完,舍瓦利家族会给他好几万法郎,生活费和回去的路费都是够的。

    秦简干脆道:“妈妈和你走。”

    先前她是觉得欧洲四处打仗,没安全的地方去,干脆为了钱留在战地医院干活,现在儿子来了,钱也有了,她还继续留在这里干什么?

    秦简说走就走,很快就递交了辞呈,和秦追爬上了离开的大卡车。

    翌日,她的同事马琳娜依依不舍地抱着她:“简,很高兴看到你要和儿子回家了,祝你以后幸福平安,愿主保佑你们。”

    秦简不信神,却接受了朋友的好意,她对秦追伸手,秦追将一个装了10颗七蛇丹的纸包交给她。

    纸包被放在马琳娜的手掌上,秦简叮嘱道:“这是我的丈夫研究出的药物,可以治疗轻微的炎症,你收好。”

    埃米尔和0212家族道别:“这次去瑞士的路上应该没什么危险了,你们这一路不容易,罗恩能有你们这些朋友是他的幸运。”

    他俯身抱了抱秦追:“像你们这样和谐的家族并不多见,在认识你之前,我都不知道有哪个家族从三岁开始就互相认识的,这是很难得的缘分,你们都要珍惜。”

    秦追看着他,由衷道:“你也是,埃米尔,多亏了你,我才能见到妈妈,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她团聚,我欠你一个人情,请你以后一定要幸福。”

    埃米尔轻笑一声:“我当然会幸福啦,我老爸那么有钱。”

    他对已经坐在车上,探出头看自己的亚伯拉罕眨了眨眼,亚伯拉罕立刻冲他翻白眼,挪动肥壮的身体坐里面去了。

    “我现在还瘸着,就不远送了。”埃米尔后退几步,对他们挥了挥手。

    秦追坐在车上和埃米尔、马琳娜女士挥手道别:“再见,保重”

    埃米尔洒脱地挥手,拄着拐杖转身。

    卡车就这么驶离了巴勒迪克,离那条席卷无数生命的凡尔登战线越来越远。

    颠簸的道路让大家摇摇晃晃,秦追趴在车窗边,看着不断后退的风景。

    法国依然在不断派遣军队到凡尔登,因此路上总有不断来往的、坐满士兵和物资的大卡车,还有帮忙推送着物资、维修马路的男女老少。

    总有人说女人在战争中没有份量,遇到事了都是男人去拼命,但秦追已经亲眼看过了战争,他知道女人们在战争中从未缺席,她们是母亲,是女儿,是妻子,是姐妹,无论战争是否正义,她们从不缺席。

    亚伯拉罕看着路边来往的人群,目光在一个女人身上停留,双目圆睁。

    那个女人有着南欧常见的深色发眸,五官只能算平平,看起来十分高壮,比埃米尔还要壮一圈,如同一个维京女海盗,也扛着物资、推着推车,一步一步向巴勒迪克前进。

    胖大叔瞪着眼睛去看,被眼疾手快的露娜一把拽回来:“亚伯拉罕叔叔,您在做什么?刚才您差点掉下去了!”

    亚伯拉罕指着外面:“我、我、我刚才看到一个女孩子。”

    秦追调侃:“她很漂亮?”

    亚伯拉罕大声反驳:“不,她没有任何姿色可言,看起来是个能和野猪打架的强悍女人,可我在埃米尔的画上看过她!那小子会画画,有一阵子他天天画那张脸!我怀疑他喜欢那女孩子!”

    “什么?”秦追和小伙伴们立刻想起埃米尔仅存的家族成员,一位意大利女士。

    少年们齐齐趴到车边看着,却再也看不见那已经走入人流中的身影。

    秦追打了个响指:“看我的!”

    他立刻用自己的弦不断弹埃米尔的线,噔噔

    埃米尔接通他的通感请求,眼圈有点红:“怎么了?你们也舍不得我吗?”

    秦追问:“埃米尔,你喜欢的那个意大利女孩子是不是深棕色的头发,特别高,但是不漂亮?”

    埃米尔:“呸!你才不漂亮呢!不对,我什么时候喜欢她了?”

    埃米尔.舍瓦利傲娇地挂断了通感,而且再也不肯接受秦追的通感请求。

    秦追看着小伙伴们,摊手道:“好吧,看来埃米尔也即将面对一个惊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74章

    齐聚(一更)

    “我恨你们,你们明明知道她来了,居然不提前和我说!你们知道吗?昨晚我一晚没睡,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和我住一层楼的人都看着我嘿嘿笑啊!我没脸见人了!”

    埃米尔一边洗床单一边哭哭啼啼。

    昨天晚上伊莉丝突然出现在他取材的医院门口,揪着他的衣领子回了住处,把他往床上一甩,他捂住胸口,结结巴巴:“你、你要干什么?”

    伊莉丝脱掉外套,往地上一扔,抬脚踩住埃米尔的大腿,冷淡道:“帮我脱鞋。”

    埃米尔:

    总之,埃米尔的人生就这么从谷底爬到了巅峰。

    秦追囧:“我想说的,可你又不接我的通感。”

    埃米尔吸吸鼻子:“我恨你们,等我结婚的时候,你们记得来啊”

    格里沙将一个淋了蜂蜜的华夫饼递给秦追,问道:“埃米尔说什么了?”

    秦追咬了一口饼,悠悠道:“他说等结婚的时候,让我们一起去参加婚礼。”

    格里沙、菲尼克斯、露娜、知惠一起发出很懂的“哦”

    知惠反应过来:“法国人结婚要给红包吗?给多少合适?”

    这一题菲尼克斯会答:“送点礼物就行了,不用打大红包,不过寅寅可以按照中国的习俗找埃米尔要个媒人红包。”

    如此说定,一行人走到了法国的边境城市蒙贝利亚尔,亚伯拉罕大叔和他们道别:“我要继续留在国内做生意,就不陪你们去瑞士了。”

    五人组、秦简、各自的护卫和亚伯拉罕分开,入境瑞士,进入了波朗特吕。

    此时已经是六月中旬,天气温暖,罗恩的身体状态却越发衰弱,他不能再出门,只能成日里躺在床上静养,每日里只有很短的时间,才会在父母、黑妈妈的搀扶下走几步。

    来探望他的希娃非常痛心,面上却总是强撑笑颜。

    玻尔兹曼也来看了他几次,这个瘦了许多的老头如今须发皆白,看起来也不年轻了,在瑞士担任教职让他的家庭避开了战争,也让他得以和许多人谈论弦的世界。

    他来看罗恩时,不怎么说病情,只是和罗恩讨论着:“阿尔伯特对弦理论的态度非常微妙,米列娃帮我做了不少数学方面的工作,下周我就会将论文发出去,米列娃会是二作。”

    罗恩露出由衷喜悦的笑意:“那就太好了,路德维希爷爷,虽然你本来就会留名科学史册,但弦理论的诞生,无疑会让你和米列娃的历史地位更进一步。”

    玻尔兹曼笑道:“我无所谓,但米列娃很看重这个,她认为她为弦理论贡献力量这件事,足以让她摆脱爱因斯坦的前妻的身份,让世人记住米列娃这个名字。”

    罗恩实事求是道:“也可能所有人都会说爱因斯坦的前妻也是个科学家,而且还搞出个尝试统一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弦理论,人们会更加热衷于讨论他们的关系。”

    大家伙对弦理论感不感兴趣不好说,但哪怕是路人,也一定愿意停住脚步听一听两个大科学家的情感八卦。

    他们只聊了一会儿,罗恩就又躺了回去,玻尔兹曼俯身抚摸着他的额头:“我看着你长这么大,罗尼,你是个多么坚强而善良的孩子,如果你走了,我也撑不了多久了。”

    罗恩轻轻回道:“我还有希望。”

    他握住玻尔兹曼的手,在他的掌心写了几个字母,玻尔兹曼惊愕道:“他们要来了?”

    罗恩点头:“是,那些弦的主人要来,其中就有当今世上最了不起的心脏外科医生,他为了我越过了无数艰难险阻。”

    从波朗特吕到苏黎世,秦追几人可以说是日夜不停的赶路,他们有火车就上火车,要么就是搭马车,以最快的速度向着他们的小罗尼前进。

    罗恩在等待他们的日子里又发了一场低烧,断断续续病了两天,在6月20日清晨,他奇迹般的退了烧。

    罗恩的妈妈伊丽莎白女士为他熬了几个大夜,她翻来覆去地那几篇记载在《柳叶刀》上的心脏手术论文,她和丈夫阿尔贝先生也从亚伯拉罕的电报中得知,写下《交叉循环心脏手术》的中国医生即将到来。

    可现在伊丽莎白女士最担忧的却是自己的孩子的健康状态已经不足以撑过一场手术了。

    谁知在罗恩退烧的那一天,他对家人提出请求,希望他们用马车载他去苏黎世的火车站。

    小少年眼睛亮亮的:“请一定要送我过去,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伊丽莎白女士和阿尔贝先生对视一眼,看向了黑妈妈,黑妈妈缓缓点头。

    阿尔贝先生已经不想再拒绝这个体弱的孩子任何请求,他沉声回道:“好,爸爸带你过去。”

    翌日,苏黎世天气晴朗,微暖的风吹过湖面,让空气中多出几分湿意,火车头在轨道上喷着烟雾,将手探出窗外,衣袖因触碰到暖风而翻飞。

    五个人在车厢中坐成一圈打牌,格里沙很快被赶走,紧接着是露娜,因为他们算牌。

    秦追也被赶走了,因为他记牌。

    最后剩菲尼克斯和知惠打,知惠靠运气不断取胜。

    菲尼克斯:差点被那种无论怎么花心思,都干不过运气的憋屈折磨到无力,但也因此,偶尔赢一局的成就感变得很强。

    这么一想,和知惠打牌似乎还挺有意思的。

    秦追和格里沙嘀咕:“菲尔很有韧性呢。”

    格里沙严肃地点头:“嗯,他展现出了男子汉的品格。”

    菲尼克斯:我听得到,谢谢。

    秦简看了一阵,感觉自己掌握了规则,问道:“我也能玩吗?”

    菲尼克斯和知惠热烈欢迎,秦简果断加入,在输了几把后,她迅速适应了这种新游戏,并开始和两个人斗得旗鼓相当,她并不能像秦追一样记住每一张牌,却打得很有策略,而且很敢出手,哪怕是个新人,也足以被称作危险的对手。

    露娜看了一阵,从秦简那种敢于孤注一掷的风格里,看到了秦追干掉刘姓军阀时的决绝与勇气。

    她心中一叹,果然孩子是像妈妈的呀,随后便升起了多照照镜子的冲动,她有母亲的照片,也知道她们生得很像,这种相似带来的悸动让她感觉自己像被泡在了温水里。

    罗恩坐在马车里,身上裹着大衣,靠在软枕上,双眼直直看着前方,神态专注得他的父母都有些害怕。

    然后罗恩就像脱力一般,往后一倒,靠在软枕上喘气,此时的他,已经虚弱到就连长时间通感都无法坚持了。

    “罗尼。”黑妈妈心疼地搂住他,“要睡一会儿吗?等他们来了再叫醒你。”

    罗恩摇了摇头:“不,我要等他们,我想看到他们,想了很多很多年。”想到他们,仿佛连心口都没有那么痛了,轻盈的快乐包裹住他年轻的生命,注入新的活力和强烈的求生欲。

    哥哥姐姐们都那么优秀,他们一定会有非常精彩的未来,罗恩想和他们一起站在那未来之中。

    他们已经为罗恩付出了那么多,现在罗恩前所未有地想要活下去,他抚摸着心口,轻轻说道:“再等等,等等,很快”

    砰砰。

    有人轻敲车门。

    罗恩坐起,忐忑地看着车窗外站着的人,颤巍巍地抬手,打开了车门,车外的光与风一同涌入车厢,裹着罗恩缓缓走出去,被光刺激得眯了眯眼,随后他们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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