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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因此在罗恩的手术成功后,秦追立刻被这家医院请去做特邀专家,正式签合同每个月发全院最高档工资的那种,合同则是罗恩的爸爸拿去自家大学,请法学系的教授们扫过一遍,改了一遍才让秦追签的字。

    别看秦追是外国人,但他入境瑞士时的程序也是完整的,这要归功于罗恩的大伯亚伯拉罕,以及菲尼克斯。

    秦追的新办公室在二楼,通风朝阳,胸外的医生轮流过来值班做助手(学艺),广告牌子直接架到大门口,表示“心脏手术第一人来我们院啦!有相关疾病的快来啊!”

    秦追表示:“其实我还擅长看儿科和妇科。”中医是这样的,什么都能看一点。

    由于供体不好找,目前秦追还只给罗恩做过手术,但因为他看儿科和妇科的效率实在太好了,于是在守着罗恩,看他吃完早饭后,护士长就过来了。

    “泰格医生,您的病人已经拿着号在诊室门口排队了。”

    秦追熟练地起身:“来了,惠啊,提醒你一句,欧战一时半会打不完,所以我请阿尔贝先生给你弄了本地的教科书,你翻一下,适应了德语教材后,就上罗恩希娃那个班旁听去,实在不行,咱们在瑞士考大学算了。”

    知惠作为秦追手术中的一助,中药开得一般般,外科技术却比一般医生强得多,按理说跟着秦追一起去上班也不是不行,但秦追认为知惠的人生还很长,因此有必要加强她的技能厚度,再给她整个学历。

    父母不在,长兄为父,秦追三下五除二安排好了老妹儿,被护士长拖走了。

    知惠坐在病房里,小圆脸一垮:“我又要上学啊?”

    露娜同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以我对他的了解,不让你拿到博士学位,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别忘了米列娃,在取得大学文凭前,她被爱因斯坦劈腿都没法说什么,拿到大学文凭后,她直接在大学里做研究,独自带两个孩子,日子依然过得很好。”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别说知惠了,露娜怀疑自己将来也会被秦追催着去拿学历,她打了个冷颤:“我、我也和你一起看书好了。”

    格里沙疑惑道:“我不用去吗?”

    露娜回道:“我偷偷看了,阿尔贝先生弄来的教材是三套,应该是有你的份的。”

    秦追不管露娜和菲尼克斯这两个有钱小孩的教育,他们的家庭会给他们更好的安排。

    罗恩依依不舍:“你们不陪我吗?”

    他才做完手术第二天呀,难道这时候哥哥姐姐们不该陪着他,与他一起裹着被子里说话吗?

    菲尼克斯打开门:“露娜,来了个有严重肺炎的,必须要上百浪多息,你快过来!”

    露娜一跃而起:“来了来了!”

    他们两个跑了,格里沙对罗恩解释道:“瑞士连通欧洲各国,露娜和菲尼克斯想在这里开药厂,专门生产百浪多息,菲尼克斯在跑专利申请,露娜在看建厂的地址,阿尔贝先生已经在学院里找人手给她画厂房设计图了。”

    知惠补充道:“至于聊天,我们随时可以通过通感联系,天涯海角对我们而言都不算遥远,如果你想他们的话,通感就行了。”

    罗恩无奈地瘪嘴:“好吧。”

    格里沙慢悠悠道:“而且我们也想给你们一点私人空间。”

    罗恩:“啊?”

    知惠咳了一声,挤眉弄眼:“希娃啊傻小子。”

    在他们揶揄的目光中,罗恩的脸红了个透。

    格里沙从那张二合一的大号病床上爬起来,让知惠扶着他坐到全院最大的轮椅上,被推出去吹风。

    他们才离开一分钟,病房门便再次打开,希娃冲了进来,避开了罗恩的伤口,环抱住罗恩,张张嘴,只哽咽了一声:“罗尼,你的病好了,对吗?”

    罗恩回抱住她:“嗯,泰格医生说,好好保养的话,我还能再活几十年呢。”

    知惠这时再次发来通感申请,罗恩闭上眼睛,果断拒绝,才不让这个姐姐八卦自己呢!

    比起大腿动脉被插了根管子,被打了麻醉睡了一觉的格里沙,被秦追开胸、心脏挨了刀子的罗恩需要多躺几天,少动弹,省得伤口崩裂。

    他的伤口还被秦追插了引流管,让伤口内的脓液可以流出来。

    做过手术的朋友都知道,才挨完刀子、身上插了管的时候,真的很疼很疼,而且整个人元气大伤,除非医生给挂上营养针强行提劲儿,否则病人会非常虚弱。秦追坚决不许罗恩使用吗啡这样的强效止痛药,连阿司匹林都限定用量,这年头也没营养针给人打,罗恩在“我还能再活几十年”的昂扬狂喜情绪褪去后,便疼得没力气动弹了。

    格里沙被压着在医院里躺了三天,就耐不住和知惠一起去学校里上课去了。

    罗恩躺了一周,秦追才过来给人拔管,又给他的伤口换药:“不错,没什么炎症,心跳血压都正常,你这一关是顺利过了。”

    罗恩躺着,弱弱地问:“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呢?”

    “下周。”秦追对他笑了笑,“保险起见,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多待几天。”

    秦追抬头,看罗恩的药瓶被打空了,又给他换了瓶新药。

    罗恩问道:“这好像不是百浪多息?”

    秦追:“嗯,是青霉素,副作用少一点,我们现在在你家附近租了个大房子,生产青霉素的工作室也放在那里。”

    罗恩问道:“那你准备公开青霉素吗?”

    秦追的动作一顿,低下头看罗恩:“我想菌种还需要再培育一下,它的产量太低了,成本过高,无法实现民用,而且光是百浪多息的专利注册,就已经让菲尔焦头烂额了。”

    菲尼克斯的确是近几日来医院看望罗恩次数最少的伙伴。

    罗恩担忧道:“事情很麻烦吗?”

    秦追语气温和地回道:“我想应该是的,但他让我不要担心,我就没有多问了,露娜提过一点,她说菲尔正在砸钱跑通关系,而且拍电报希望家族提供一些支持,荷兰、北美的梅森罗德都想吃下这块利润,菲尔的堂哥本杰明也在努力。”

    秦追再次叮嘱罗恩:“有人问你打了什么药的话,你就说百浪多息,反正药装在瓶子里,别人不打开瓶子研究的话,也分辨不出区别,药瓶打完了自己保存好,我会带回去销毁。”

    罗恩郑重应是。

    又过了两天,罗恩开始复健,秦追让他尽可能每天散步至少40分钟。

    “没法一口子走40分钟的话,就分四次走,每次10分钟,多吃点肉吧,这小子手术以后更瘦了,这样不行,以他的身高,体重应该达到60公斤才对。”

    黑妈妈将医嘱记好。

    在秦追离开后,黑妈妈才和罗恩说:“泰格医生真的很关心你,就在今天早上,有一个两岁孩子找到了供体,他马上就要和家属谈话,但还要先来看看你。”

    罗恩的动作一顿:“这么快就又要做新手术了吗?”

    黑妈妈微微摇头:“对于那些心脏病患者来说,泰格医生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罗恩皱眉:“可他的肤色如果手术失败,遇到医闹的话,院方有说怎么处理吗?”

    黑妈妈回道:“他们会努力保护泰格医生,而且院长已经答应为泰格医生和知惠小姐写进入大学的介绍信了。”

    秦追走在长廊中,菲尼克斯与他维持着通感:“寅寅,百浪多息的专利已经申请下来了,但只有5年。”

    秦追调侃道:“5年还不够你们赚到盆满钵满吗?这种染料药的制备门槛本就不高。”

    菲尼克斯无奈一笑:“我的家族是不会满足的,所以我们只能确保在欧战结束前能多赚点了,我接下来还要跑一趟法国,希望能拿到更多订单。”

    秦追站在会议室门口,轻声说:“罗恩出院那天,你会在吗?”

    菲尼克斯保证道:“会的。”

    另一边,格里沙和知惠同时适应了用德语交作业,托罗恩的福,他们自幼就学过一些德语教材,甚至于知惠的数理基础,就是通过罗恩的课本打下的。

    他们的听、读、说都没有问题,唯独写比较粗糙。

    作为中立国,瑞士的经济有受到一些影响,但校园里的孩子们依然要按时上课,相对于兵荒马乱的其他国度,此时的瑞士和平美好得像另一个世界。

    尤其是站在罗恩就读的贵族中学中,格里沙偶尔会生出自己以往在故国看到过的苦难不真实的错觉。

    明明身处同一片蓝天下,大家的生活却差别那么大。

    小熊站在一棵枫树之下,这是瑞士各地都能碰到的树木,到了秋季,各地都会被鲜红覆盖,在这棵树上,他再次看到了瓦夏。

    调皮的小橘猫坐在树枝上,有一双与格里沙相似的绿眼。

    两双眼睛就这么对视着,格里沙伸出手,用俄语说:“过来。”

    瓦夏站起,轻盈地一跳,落入格里沙的怀里,格里沙顺着小猫背脊的毛,疼爱地说道:“我送你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啾咪(双腿颤颤,营养液的涨速有点出乎意料or2)

    第179章

    玩笑(二更)

    他们在苏黎世湖畔租了几栋房屋,好安置露娜和菲尼克斯数量庞大的护卫。

    0212家族住的房屋门前有两棵很高的枫树,门前是一条平整小路,花园里摆着许多花盆,被印加人们侍弄得很好。

    还有一个木头搭建的小小码头,旁边是一叶小船,秦简正在那边钓鱼,秦追大声喊道:“妈,我回来啦!”

    秦简转头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别把我的鱼吓跑了!”

    秦追:钓了两天鱼,鱼苗都没看见一条,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他经过白色篱笆,推开木栅门,用钥匙打开屋门,看到门口摆着露娜的长靴,鞋面上满是泥土。

    根据秦追的习惯,进门要换拖鞋,这点大家都尊重了他。

    进入客厅,秦追能闻到从厨房飘出来的西班牙烤肉的香气,南蒂正在做饭,露娜瘫软在沙发上,双手打开,金色的阳光沿着落地窗垂在她卷翘的眼睫上,不知是已经睡着了还是闭目小憩。

    知惠趴在茶几上写作业,手中是新买的派克钢笔,秦追最近也换了新笔,他原来那支用惯的笔还是在火车上和一个胖胖的病人那薅来的,用了这么多年终于宣告退役,秦追又在最新就职的医院的院长办公室里摸了支新的,院长十分习惯,还送了他一大瓶墨水。

    格里沙在看书,神情很专注。

    秦追路过时看了一眼:“德语书,上面的批注是俄文?”

    格里沙头也不回地回道:“嗯,跟一个叔叔借的。”

    秦追双手撑着小熊的肩,俯身跟着看了一会儿,发现这是恩格斯老师的著作《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恩老师的确是德国人。

    格里沙问:“寅寅奇卡,普那路亚家庭是什么?”

    秦追在脑子里刮了刮,居然真让他刮出了这个知识点:“普那路亚家庭是澳洲的一种婚姻形式,指的是一群有血缘关系的女性,与另一群有血缘关系的男性集体通婚,大家都是共夫、共妻,孩子诞生后只知道妈妈,不知道爸爸,属于群婚制度,而非个体对个体的婚姻。”

    小熊哦了一声,点头:“我觉得婚姻如果不以爱情为基础,简直就是罪恶的,这本书里只说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才合乎道德,作者太委婉了。”

    露娜微微睁开眼睛,“爱情又不持久,每个人都这一生都会爱上很多人。”她坐直,直白道:“也许我将来就会爱上很多人。”

    菲尼克斯斜她一眼:“那不叫爱,叫见色起意。”

    露娜摊手:“对皮相的爱也是爱的一种嘛。”

    知惠好奇地问秦追:“欧巴,你呢,你将来会只爱一个人吗?”

    这个问题让室内所有人都看向了秦追,格里沙仰着头,刚好看到秦追白生生的下巴,菲尼克斯也看向秦追。

    秦追心里吐槽这个问题怎么又绕到他身上,但还是诚实地回道:“我不确定,我从未亲身体会过爱情,当爱的命运到来前,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经历,也许我会和露娜一样变成个花心萝卜预备役,也许我会打一辈子光棍。”

    露娜大骇:“谁是花心萝卜啦!你见过我这么水灵灵的萝卜吗?有你这么说自己姐妹的吗?”

    菲尼克斯坐在单人沙发上,手上摊着一本合同,沙发旁放着一个行李箱,他附和着秦追的话说:“我们之中除了罗恩,其他人都没有爱过,我也不确定自己这一生是否会只爱一人,还是爱很多个,未来的不确定性太多了。”

    知惠转着笔:“也许我谁都不会爱,有趣的事情那么多,我更想追求自我的价值,尤其是,当前的时代,女性正逐渐获得更高的地位,我想在其中推一把,用我的成就。”

    格里沙却说:“我这一生应该只会爱一个人。”

    大家都看向格里沙,菲尼克斯打量着格里沙的表情,却看不出什么。

    露娜观察着格里沙,心想,这种笃定的语气,就好像小熊已经有了爱的人一样。

    格里沙露出天真纯粹的小熊笑脸:“我认真的,如果不能与真爱结合,那我就不结婚,到时候我也去姑婆屋自梳。”

    秦追喷笑:“格鲁什卡,男生不能去姑婆屋的,她们的地盘不允许男人进入。”他又问荷兰仔,“你什么时候出发?”

    菲尼克斯对他露出温暖的笑意:“半小时后,对了,你的手术做得怎样?”

    秦追一屁股坐他旁边的扶手上:“心脏手术还没开始做,不过今天看了两个小儿哮喘。”

    菲尼克斯评价道:“那两个孩子进入了扣霍勒的统治区。”

    这统治区的说法还是秦追教给小伙伴的,秦追无奈道:“瑞士的草药不齐全,我用针灸硬着头皮给他们治吧,不过只要病症有所缓解,小孩也能少受点罪。”

    南蒂将大盘烤肉、烤土豆、沙拉、煎饼端上桌,大声吆喝着“吃饭”

    菲尼克斯吃得非常快,基本是草草塞了半盘子食物,就起身要走,秦追都不懂少爷仔怎么不干脆买点面包在路上吃,非要这么赶,但看他噎住的样子,还是将自己倒好放手边但没动过的水杯递过去。

    “谢谢。”菲尼克斯将水一饮而尽,捂着胸口深呼吸,抹嘴起身,“我要走了。”

    秦追也跟着站起来:“我送你,你们坐着继续吃。”

    其他人都是满嘴的食物,秦追让他们吃,自己送菲尼克斯到门口,看少爷仔蹲着系长靴的鞋带,摘下自己佩戴着的香包交给他:“防蚊虫的,我戴着这个坐办公室一下午,都没有蚊子敢靠近我呢。”

    菲尼克斯接过香包,干净的白棉做成小口袋,里面塞满了晒干的药草,圆滚滚的,有种不讲究形象只讲究用料实在的敦实感。

    他将香包塞入大衣的内袋,对秦追说:“其实我刚才是开玩笑的。”

    秦追好奇:“什么玩笑。”

    菲尼克斯提起行李箱:“玩笑就是,我并非不确定自己对感情的想法,其实我想的很清楚,我并不想爱很多人,但我不想我的念头影响女孩们。”

    他眨眨眼:“她们都太优秀了,一想到她们将来会爱上哪个臭小子,我的拳头就变硬了,我支持她们多挑挑,一定要找到如露娜所说,既性感帅气又乖巧懂事的男人。”

    秦追被逗得笑了一声,随即咳了咳,给菲尼克斯整理衣领:“去法国时注意安全。”

    菲尼克斯配合着俯身:“我不去交战区,遇到危险的概率很低,祝您,泰格医生。”

    秦追回道:“也祝你平平安安赚到大钱。”

    菲尼克斯将衣领别着的深蓝色钢笔抽出,交到秦追手上:“院长的笔不怎么样,用这个,书写的手感很顺滑。”

    这是一支看起来就很昂贵的钢笔,笔帽上有着鱼鳞一样的纹路,秦追捏了捏,确认制作这支笔的材料涵盖了黄金,真奢侈。

    书写的手感也当真很顺滑,秦追第二天写病历的时候就确认了。

    而那名两岁儿童的手术也正式展开。

    “艾薇拉,两岁三个月,供体,塞尔玛,二十二岁。”秦追看了眼手术单,刷手上台,抬手,器械护士将手术刀拍在他的掌心。

    秦追沉稳道:“病人已进入麻醉状态,开始手术吧,现在是下午14:05。”

    从罗恩做完手术的第二天,即6月21日开始,秦追正式入职苏黎世的斯奈德医院,上午坐诊,下午手术,每天六点准时下班。

    截止7月8日,秦追一共做了五台心脏手术,活下来四例,但实际上,五台手术都是成功的。

    如果不是瑞士的报纸才刊登泰格医生的到来没多久,大家伙找供体需要时间,来找秦追的人只会多不会少。

    根据斯奈德医院的统计,近期带着孩子、供体来找他们验血的家庭非常多。

    秦追的名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在瑞士的医学界扩散开来,他之前用论文惊动医学界时,已经让扣霍勒的传说跨越大洲大洋,但这个神奇的东方医生亲自抵达瑞士做手术,其意义依然是不同的。

    东方神医的年轻与杰出的医术,让秦追迅速打响了名气,连带着他的脸都成了关注点,有记者专门拍了他的照片,然后在报纸上形容他“拥有天使一般的美貌”。

    死人的那台手术是7月6日做的,也是秦追在瑞士做的第四台心脏手术。

    患者的心脏是极为严重的法洛四联症,即肺动脉狭窄、室间隔缺损、主动脉骑跨、右心室肥厚。

    患有法洛四联症的孩子在1岁内死亡的概率很高,挺过了一岁,要活过3岁、7岁也是看运气,尤其是当前的医疗条件,一个这样的孩子诞生,和出生即被判死刑没什么两样。

    患者的名字贝尔,他只有3岁,家人们喜欢叫他小海狸,他是个活泼讨喜的男孩。

    由于在这个孩子之前,秦追的手术成功率是100%,因此他的父母怀抱着极大的希望寻找了供体,然后带着孩子来求医,而秦追在把脉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好。

    他当时就和家长交过底:“这个孩子,我说实话,不做手术,他活不到明年,做了,手术成功率也不是很高,我是建议保守治疗。”

    用药和针灸强行拖的话,孩子应该能苟到五岁。

    小海狸的父母没有料到秦追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母亲双手合十,小心翼翼地问:“可是他们都说,只要做过您的手术,心脏就没有问题了。”

    秦追果断摇头:“任何手术都有失败的概率,割阑尾都有可能死亡呢,何况是心脏手术,作为医生,我不能为了保持自己的手术成功率就拒绝治疗贝尔,但我不能保证救活他,也许是我来得太晚了,很多心脏手术最好在孩子一岁以前做,现在已经迟了。”

    但贝尔的父母依然选择了进行手术。

    他的父亲说:“我们愿意赌一把,您已经是贝尔仅剩的希望了,何况您不是已经救活过十几岁的患者了吗?”

    秦追叹气,只能掏出手术同意书:“那么请你们手术同意书并签字,里面详细书写了手术风险,有不懂的条款可以问我。”

    这对夫妇信誓旦旦,想要赌一回命,若是不幸他们也愿赌服输。

    贝尔的父亲握拳:“男子汉应该死在奋战的路上,对吧,小海狸,赌赢了你就有未来了,我想这是值得的!”

    幼小的孩子崇拜地看着父亲,什么也不懂,但是用力点头。

    秦追最怕的就是这种满脸自信的病人,医生都没他们自信,他再次告诉他们,心脏手术的风险有多高。

    他们依然坚持要手术,且保证接受一切结果,但是患者家属这时候说的任何话都不能信,唯一可信的就是手术同意书。

    在打开贝尔的胸腔后,秦追已经确信这个孩子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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