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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秦追抱膝坐在床上:“你也没睡?”

    菲尼克斯用舌头顶腮帮:“我只是想告诉你,别把格里沙和我当小孩子,我们这一代人都已经长大,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征服世界了。”

    秦追噗嗤一声笑出来:“征服世界?”

    见他不以为然,菲尼克斯哼笑一声,也不争辩,两人维持着通感的状态,过了一会儿,菲尼克斯去拿他的小提琴。

    窗外雨过,云层散开,露出皎洁明月,菲尼克斯调了调弦,轻轻一拉,是格外舒缓的夜曲。

    第二日凌晨六点,格里沙没有与任何人道别,他背着大背包离开卧室,准备安安静静地开启新的征程,不惊动伙伴们的睡眠。

    餐厅的榉木桌上摆着一盘三明治,塞了芝士和黄油一起煎,就是面包有点糊。

    露娜瘫在沙发上,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鹦鹉,见他下楼,打着哈欠道:“快吃,你知惠妹妹亲手做的,吃完我开车送你去车站,送完你,我还得去药厂上班呢。”

    格里沙抱着感恩的心情坐下,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芝士多得拉丝,里面的鸡蛋有点焦,他一边吃一边笑。

    他妹在腌制三明治中间那块鸡腿肉时盐放太多了,齁得慌。

    露娜也笑:“她被我们惯得好久没碰灶台了,我都说让我做,但她很倔,做完又爬回去补觉。”

    格里沙忍俊不禁:“寅寅奇卡养大的孩子都是倔驴。”

    露娜:“你的地图炮把我也打进去了谢谢。”

    企鹅这人只是性格狂野了点,开车风格却相当稳健,她握着方向盘,载着格里沙去接了老师与娜塔女士,见到老师时还顺手拿了个空白的笔记本往后递:“我们家有个人,点心做得不怎么样,但特别崇拜您,弗拉基米尔先生,能给他签个名吗?”

    老师笑呵呵的:“哦,就是那个不爱放糖的。”

    他唰唰签下大名。

    露娜对娜塔女士点头:“向您致敬,女士,你们旁边有个行李箱,里面装的是百浪多息,MD药厂的第一批药品,不过没贴牌,里面有俄语说明书,告诉医护如何控制使用剂量,祝你们一路顺利,事业辉煌灿烂,这是来自南美的祝福。”

    娜塔女士问道:“你是南美人吗?”

    露娜:“老南美人啦,我出生在阿根廷,为了卖药做生意才来欧洲,我是西班牙和印加人的混血。”

    娜塔女士赞美道:“你的皮肤很漂亮。”

    露娜咧开大大的笑:“谢谢,看在这位女士的份上,我这次做免费司机,不收你们车费啦。”

    她平时总没个正型,此刻却表现得既有教养又幽默风趣,一路上妙语连珠,仿佛她的乘客是要开启一场非常有趣的旅行,而非奔赴战场。

    格里沙感激露娜没让车里的氛围落到紧绷的地步,还有她为大家带来的好心情。

    车停在火车站,露娜站在车门对格里沙挥手,格里沙提起行李,转过身去。

    登车的时候,格里沙还在不停回头,直到有人叫他的昵称。

    “格鲁什卡!”

    格里沙立刻跳下车,看到秦追一路狂奔过来,惊人的冲刺速度让他衣摆带风,跑到格里沙面前时已经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大喘气。

    “平平安安。”他将一个药包塞格里沙怀里,俯身想把气喘匀,却被格里沙一把捞到怀里。

    秦追踮着脚去摸他的头:“好了,抱抱熊,别舍不得我们。”

    菲尼克斯、知惠、罗恩跟在秦追后面,知惠拉着罗恩狂奔,这会儿也在喘气。

    格里沙抱着秦追,在秦追看不见的地方,终于流露出一丝悲戚。

    也许这是他与寅寅奇卡此生的最后一个拥抱了。

    他看向菲尼克斯,菲尼克斯微不可查地点头,两个少年都对彼此的心思心知肚明。

    格里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把自己埋在寅寅奇卡怀里,亲吻了他的颈部,眷恋地呢喃:“我会思念你的,寅寅奇卡。”

    俄国男人明明普遍大直男,但总在奇怪的地方很基,比如大家见面分别时是可以啵嘴的,再比如脖子也可以亲。

    秦追接受了格里沙的道别之吻,看着小熊上了车厢,火车头发出悠长的一声,载着小熊离开他的视野,不知为何,秦追眼前一酸。

    露娜在旁边用一个笔记本轻轻敲他的胳膊。

    秦追伸手挥了挥,驱赶着:“别扒拉我,正难过呢。”

    露娜:“那这个本子连带里头的签名就归我了哦。”

    秦追:“啥签名啊?”

    作者有话要说:

    露娜:真正的好姐妹,有我是你上辈子积德。

    第183章

    奖项(一更)

    瑞德振翅飞过蓝天,停留在树枝上,扯着嗓子喊:“瓦夏,宝贝,来吃饭啦。”

    橘猫从树冠中冒头,喵了一声,轻巧地跳到平地上,踏着欢快的步子向家里跑去。

    瓦夏的猫食是秦追做的,他将牛肝用水煮好,期间被牛肝冲天的味儿熏得扭头干呕,然后将牛肝切碎,混着鸡肉和蔬菜切碎捏成丸子。

    见猫咪过来,秦追将一大盆肉丸放在食盆中,端到餐厅放下:“坐。”

    瓦夏端正地坐好,昂首挺胸地看着秦追,碧绿的猫眼闪亮。

    “握手。”

    猫咪伸出爪爪和秦追握了握。

    秦追又让小猫坐着等待30秒,才拍手说道:“吃吧。”

    瓦夏立刻一个前扑,埋到食盆里大嚼起来。

    路过的露娜啧啧道:“你还真是猫猫狗狗都教得出来。”

    秦追回嘴:“你不也把瑞德教得很好吗?”

    谁也不知道格里沙什么时候把老师家养的那只橘猫放到了秦简教学的那间大仓库里,但秦追看到这只猫后,几乎是瞬间就决定要好好抚养瓦夏。

    他觉得老师将瓦夏交给他是因为老师信任他们,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啊!

    瓦夏才满一岁没多久,性别母,体重8斤,是一位身手矫健的猫师傅,大部分时候都能自己抓到耗子吃,性格友善亲人,不咬人不挠人,心情好时躺倒任摸,是一只很好养的猫咪。秦追在大学实验室中合成出硫化二苯胺,调好了剂量给小猫按时驱虫,就随它去了。

    注:金三角的卫生环境一般,没有哪家诊所不卖驱虫药的,硫化二苯胺则是人类、兽类都可以使用的驱虫药物,DIY难度不高。

    秦追合成完以后才想起来,目前硫化二苯胺似乎还没有面世,他又“创造”新药了。

    “是人也可以用的药吗?”菲尼克斯问清楚药效,说道:“我去帮你申请专利,应该可以拿到比消炎药更长的专利年限。”

    消炎药无法拿到更长的专利年限是因为百浪多息是本就存在的染料,在秦追发表论文后,很多实验室都能破解合成路径,菲尼克斯能拿下五年已经不易。

    无论在什么年代,一款可以通用的药物的专利都能带来巨大的财富,菲尼克斯看着他们居住的小别墅,心想,他可以将这几栋屋子买下来,作为他们六人共同的资产与纪念,纪念那由艰难旅程与相聚的欢欣组成的1916年。

    为了让瓦夏住得顺心,知惠弄来布料,和秦简一起琢磨了一阵,缝了个柔软的新猫窝给它。

    露娜弄来一个废弃的木箱,罗恩弄来木屑,两人给瓦夏做了简约版的猫厕所和猫砂。

    菲尼克斯在帮秦追跑专利流程的同时,提着木板和锯子、锤子、钉子,给瓦夏敲了个六层的猫爬架。

    秦追惊喜地看着猫爬架:“你居然有这么好的木工活!”

    菲尼克斯穿着连体工装,浑身都是大口袋,他用白色毛巾把头发包起来,手里提着锤子,抹着汗说道:“我以前只帮妈妈敲过信箱,但木工活本来也不难。”

    他也是一块心灵手巧的小饼干。

    “真能干啊。”秦追拨开一粒巧克力递给菲尼克斯,“来,这是奖励。”

    菲尼克斯俯身,用嘴叼走巧克力,微湿的唇瓣与秦追的指尖轻轻一触便分开,嚼了一阵:“加了朗姆酒,挺好的。”

    秦追的手垂在身侧:“酒心巧克力嘛,如果加老白干的话,说不定风味更佳。”

    菲尼克斯笑弯一双水汽十足的蓝色桃花眼:“不错的创意,要是比利时没打仗的话,我就带着你的创意去他们那收购一家巧克力工厂了,说不定能做出新品牌。”

    说笑间,他们一起将猫爬架搬到屋子里。

    后方的秦氏武馆传来呵呵哈哈、击打沙袋和木桩的声音,秦追也不知道秦简从哪招来的学生。

    他听着那些呼喝声响,对菲尼克斯说道:“我妈现在都不要我的零花钱了,前阵子入学的时候,她还想帮我交学费呢,我只好告诉她,我是全额奖学金入学,这学上的不仅不花钱,还能赚回来不少。”

    菲尼克斯将包头的白毛巾拆下来:“你还是从本科开始学习吗?”

    秦追耸肩:“嗯,我同时修化学、生物、医学,导师的话,我打算慢慢相看,知惠就只学了医,说是作业太多了会做不过来。”

    菲尼克斯和他闲聊:“想要你的教授应该很多,事实上,百浪多息和青霉素应该都是诺奖极的成果,你还很年轻,但捡到你相当于成为诺奖得主的老师。”

    按理说秦追应该一脸自得,但这会儿他却并不兴奋和热情:“据我所知,去年诺奖只颁了一个文学奖给一位瑞典诗人,战争期间,很多事情都中止了,而且我太年轻,还是中国人,他们未必会选我。”

    诺贝尔是西方奖项,秦追不认为这个奖能完全公平、摒弃任何国籍的考量。

    菲尼克斯笑道:“的确,委员会不把最后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颁完,就不会考虑年轻人,除非你的成果拥有足够的份量,我想百浪多息的推广能帮你一把。”

    瑞士与美洲的通信并未隔断,菲尼克斯和露娜都能与家里通信。

    梅森罗德家族也没有料到菲尼克斯跑一趟欧洲,就被德国的无限制潜艇战困在陆地上,无法再回家了,但菲尼克斯是他们重要的继承人,因此他们也不敢赌让菲尼克斯乘船返家的风险,只能放任这小子继续在瑞士开他的药厂。

    克莱尔听说了菲尼克斯“在瑞士交到了非常要好的朋友,”从电报中得知菲尼克斯与朋友们一起攀登了少女峰,一再要求他将来回家时要带上他们的合影,她也想看看小天使寅寅、熊天使格里沙、游泳天使知惠、爱生病的天使罗恩到底长什么模样。

    如果他们本人能在战争结束后,与菲尼克斯一起到美国做客就更好了。

    克莱尔当然也知道了百浪多息的消息,她告诉菲尼克斯,只要能扩散百浪多息的影响力,寅寅就能获得巨大的声望与财富,他这辈子都有了。【可以在能力范围内尽量促成寅寅得奖的事,到时候詹姆斯和泰德可没法小瞧他了。克莱尔】

    菲尼克斯和秦追提起诺奖时,内心也有些激动。

    秦追却微微摇头,只说了四个字:“受之有愧。”

    青霉素是秦追自己去寺庙里挖的菌种,灵感来自陈芥菜卤汁,百浪多息是秦追到处找染料找出来的,而且在这个年代,出现一个诺奖得主对故国必然会有极大的激励的作用,也是对“中国人不行”、“东亚病夫”等言论的有力回击,于情于理他似乎都该像一位男频主角一样快乐的、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接受这份荣誉。

    可惜秦追终究是个活在现实里的人,他不可能忘记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拿出现在的成果,只是不能告诉大家他是个穿越者。

    “有些纠结不能出口的话,那最好别让它干扰学习,反正奖还没被颁到你头上呢。”

    这话是许久不见的秦欢说的。

    芳龄43岁的欢欢看着自家漂亮的小老弟,神情复杂:“不错,是个大男人的样了。”

    这孩子完成变声后看着居然更漂亮了,一想到秦追生活在一个即使被强取豪夺也没有法律保护的年代,秦欢就头疼。

    他抬头看着周遭的红枫树:“又变场景了,这里是哪儿?”

    秦追回道:“秋季的阿尔卑斯山脉里的枫叶林。”

    秦欢反应过来:“阿尔卑斯?你已经到欧洲了?你那个朋友的手术做得怎么样?”

    秦追露出快乐的笑容:“我到瑞士了,见到了好朋友,手术也成功做完了,我还在法国遇到了我妈妈,现在我们都生活在苏黎世,我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读书,拿着全额奖学金和爱因斯坦做了校友,我妈妈在开武馆,我们过得很好。”

    秦欢心中一松,瑞士没有掺和过战争,是个安全的地方:“瑞士不错,你可以考虑在这定居,以你的医术,拿到瑞士籍贯并不难。”

    秦追果断摇头:“我不能保证以后不回国,看我妈的意思吧。”

    秦欢深深看他一眼,听出弟弟的潜台词,有朝一日,秦追会回国共赴国难,再不行,他也会在建国后回去建设国家。

    他搂着秦追坐在树下:“你以前也不是在国内长大的,怎么觉悟这么深呢?”

    秦追想,因为我是给老师做了大半年点心,还和老师养同一只橘猫的男人。

    他靠着哥哥的肩膀,撒娇道:“我也是经历了很多的,这个年代需要有觉悟的人,我愿意做这样的人。”

    就像格里沙那样,秦追没有阻拦格里沙回国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认为自己将来有一天也会回国,所以他没有立场阻止和自己一样的小熊。

    秦欢只能提醒他:“好在你拥有21世纪的医术,记得用医术开挂,只要你成为世界级名医,我想就算你跑到战乱区域,各方势力也不会闲着没事跟你一个医生过不去。”

    说起这个,秦追就又想起了百浪多息和青霉素相关的诺奖纠结,他坐正了身子,把自己的苦恼都倾吐给欢欢,指望年长的哥哥给他一些有用的建议。

    他也只能和秦欢说这些了。

    秦欢:“真是不能小瞧你,百浪多息还好说,青霉素到底是怎么搞出来的?你是怎么搞定杂质过滤的?”

    不能过滤杂质的青霉素过敏率极高,根本没法普及使用,他的小弟是怎么攻破这一关的?

    秦追竖起大拇指:“自己DIY一个过滤机就行了。”

    他说得很轻松,秦欢却只听出了两个字,天赋。

    秦欢把那句不要让无法出口的烦恼碍着学习的话丢给弟弟,思考一阵,继续说道:“说不定换个中国人发现这些东西,诺奖评审委员会的老头们就会决定把荣誉推到几十年后呢。”

    秦追追问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秦欢解释着,只要那些老头们把奖项推个几十年都不发给秦追,等秦追哪天死了,诺奖委员会再满是遗憾的走出来说“我们本来想将奖颁给秦先生的,可惜他死了,哦,这真是太不幸了,死人是不能领奖的,所以这个中国人永远不会是诺奖得主,就这样吧。”

    然后秦追就一辈子都不用愁领诺贝尔奖的事了。

    秦追目瞪口呆,不想竟有如此无耻的操作:“如果事态真的这么发展的话,我会心塞得比现在还厉害的!”

    到时候他唯一能做的,怕不是只有以骨灰的形式骂一句“我还不稀罕拿这个破奖呢!”

    秦欢忍俊不禁地揉着秦追的头发,俯身温柔轻哄:“反正委员会是不会让15岁的未成年领奖的,你先把心放在肚子里,过好当下,如果奖项真的有一天落在你头上,你只管接好,消炎药提前问世,意味着无数人因你获救,这么大的功德怎么不值一个奖了?”

    “而且,如果你以后真的要回国,我希望你加重身上的砝码,你说你是1902年出生,对吧?”

    见秦追点头,秦欢犹豫一阵,又按住秦追的头揉揉,将未尽之语咽回肚子里。

    小追这辈子是半个满族,他管自己这一世的父亲叫阿玛,又拜师到戏曲界大牛门下,还有房有田,怎么看都是个小地主,这样复杂的背景下,若是他能活到七十多岁,要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

    只要拿到诺奖,小追就等于攥了一张护身符,他可以不用这张符,但他不能没有。

    秦欢是秦追的亲人,难免会为秦追生出诸多思虑,他却不知道弟弟脑子正在想“我将来回国,万一死在战火之中,岂不是真让诺奖委员会的老头们把奖给黑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晚上,啾咪

    第184章

    大学(二更)

    秦追将钢笔放在上唇,嘟着唇让笔不掉下去,双眼紧盯老师的黑板,然后低头接住滑落的笔,将知识细细记好。

    春季的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秦追终于成为了一名大学生,他很珍惜这个等了两辈子才等到的学习机会,学习时的专注度和做开颅手术差不多。

    宽大的教室中,秦追是全班最年轻也最传奇的学生,医术碾压全场这当然是废话,因为他正坐在化学课的教室里,全班就他一个会医术。

    说秦追传奇,是因为他在开学前还给现在这位正在上课的威廉老师开过颅。

    那是去年的事情,也是这秃瓢老头运气好,被抬进医院时是下午六点,秦追正好做完最后一台手术准备下班,且正好走到医院大门口撞上了横着进医院的威廉,不然这老头已经凉了。

    当时秦追一眼就发现这老头已经脑疝,当机立断一声大吼把人推进手术室,用主任的威压赶走了一台不着急的手术,硬生生抢了张手术台,掀开威廉老头的头盖骨先降脑压,去血肿。

    手术做得及时,也没伤到要紧的大脑区域,老头今年三月出院,四月就回大学上课。

    如此奇妙的师生渊源,让秦追在课堂上备受优待。

    下课时,威廉老师招呼道:“Q,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秦追应了一声,收拾书本起身,迈步离开教室。

    他是班上岁数最小的,身高却出类拔萃,加之容貌卓越,皮肤雪白,是西方罕见的烟雨青瓷,典雅清丽。

    “如果他的五官能立体一点,更像白人一点,我们都会很欢迎他。”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话。

    鲁道夫.冯.莱特希想道,是啊,如果Q是白人的话,现在已经被所有人捧起来了。

    作为德国贵族的后裔,鲁道夫家世显赫,父母辈嗅觉敏锐,早在欧战开打前就察觉到血腥味,急忙卖掉祖业带着他移民瑞士,顺带把他塞进了这所世界名校,指望他能在瑞士光大莱特希这个姓氏。

    但自开学后,全班最耀眼的学生却是一个黄种人,鲁道夫还不能为此找秦追麻烦,因为秦追是心脏手术第一人,人生在世,谁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不生病?没有求到秦追面前的时候?就算自己不生病,那亲人呢?

    于是大家也不敢歧视Q或当着他的面说坏话,只能背后嘀咕几句,面上客气礼貌,然后在组织各种活动时都不带Q。

    Q根本不在意他们暗搓搓的孤立,鲁道夫怀疑他都没察觉到这点,他总是上完化学系的课就去赶生物系的课,等到了医学系,他就能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了,很多医学系的菜鸟的志愿便是毕业后去斯奈德医院上班,而Q已经做过斯奈德医院的主任了,直到现在,他依然会在周末去医院坐诊一天。

    每每想到这里,鲁道夫就很气,他也说不清自己在气些什么,只是在威廉老师把Q叫走后,就愤愤地想,不知道又有什么好事要轮着他了。

    凭什么好处都让一个黄皮拿了?察觉到这个念头时,鲁道夫更气了,他手臂一划,将桌上书本推到地上,惹得众人惊愕地看向他。

    “鲁道夫,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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