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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秦追这次做梦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船里,周围摇摇晃晃,似是经历惊涛骇浪,他也真的听到了巨大的海浪声,如同一阵阵轰鸣击打着他的鼓膜。

    直到他被人抱起,抱法是公主抱,秦追才终于睁开眼睛,看到了抱着他的人。

    是秦欢。

    “这里是哪?”

    “北欧,快年底了,我到这里旅行,没想到会在梦里见到你。”

    秦欢稳稳抱着他,踏上蜿蜒向上的台阶:“你小时候还吵过要住到灯塔里。”

    秦追靠着他,有点迷糊:“我有这么说过吗?”

    “是你两岁的时候事情了,你怎么变得这么虚弱?我在梦里发现你的时候,你就躺在船里,看起来不像睡着了,反而像是”

    “像什么?”

    “像你躺在殡仪馆中,和我们做道别仪式的那天,我不记得司仪说了什么,但你一点也没有,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到你化妆,他们将你化得面色红润,就像还活着,可你活着的时候睡觉很不安稳,小时候带你一起睡午觉,我睡到一半就被你的睡拳打醒了。”

    秦欢终于抱着秦追走到灯塔最顶层,旋转式的灯具矗立在中间,发光强度达到30万坎的灯具装上了菲涅尔透镜,可以将光传递到更远方。

    秦追终于有了点力气,在秦欢坐下后,他靠着秦欢借力坐起来,捂住胸口努力呼吸:“1918年闹流感呢,我是医生,不小心感染了,那个年代又没有抗病毒药物,我猜我的名字正在生死簿上闪现呢。”

    秦欢动作一顿,“你会挺过去的。”

    他的语气无比笃定,随即俯身抱住秦追。

    “你一定要活着,不管你身处哪个时代,哪个平行时空,你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活得长长久久。”

    听到哥哥这么说,秦追内心泛起一股酸涩,他回抱住秦欢:“我也很想活下去,我舍不得家人朋友,舍不得我的人生。”

    秦追不怕死,可他怕16岁就死,诺奖没拿到,没回国探亲,没再次见到小熊,没抓到开膛手杰克,没有压着知惠读完博士,没去南美撸过企鹅,他的人生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呢。

    许是秦欢的胸膛太温暖,秦追靠着他哽咽起来,哭完以后,他摸了摸心口:“难道哭对痊愈还有帮助的作用吗?我觉得我的胸口松快好多。”

    秦欢递了块手帕给他:“应该是你的免疫系统结束战斗了。”

    秦追接过手帕,没擦眼泪,而是先擤鼻涕,秦欢默默地想,算了,反正这是梦里的手帕,也不用我洗。

    看到熊孩子又精神起来的样子,他应该还有得活吧秦欢希望秦追能活很久很久,小追是欢欢仅剩的家人,他要是死了,欢欢就连个梦里相会的人都没了。

    秦追恢复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光溜溜地被裹在被子里,发了一身的汗,被子里还有浓郁的药味,秦追嗅了嗅,是他的秦氏退热方。

    菲尼克斯趴在床边,双眼紧闭,浓密的金色眼睫微微颤抖着,显示他睡得并不安稳。

    那真的是很长、很翘的睫毛,没有用过睫毛膏,天生就这么密,秦追忍不住去摸,却被拽住了手腕,他赧然道:“你没睡着啊?”

    发出声音后,秦追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

    #宝娟,我的嗓子!#

    菲尼克斯睁开眼睛,深蓝的眼眸中,瞳孔缩小、扩张,像是某种无机物,又像蛇。

    “干妈守了你半个晚上,刚才去睡了,我接班继续守,才帮你擦完身。”

    他伸手量秦追的体温,大大的手掌盖在秦追额头上,把他的眼睛也跟着一起遮住了。

    菲尼克斯松了口气:“退烧了,你之前一下就烧到了40度,知惠都怕你过去了,幸好用了退热方后你就回来了。”

    秦追懂了,他的狗头在鬼门关晃了一下,又被他自创的病方捞回来了。

    难怪那群洋鬼子里的权贵争着买退热方的药材呢,这玩意在这场流感里简直成神药了。

    秦追示意要自己喝水,菲尼克斯将他扶起,端着水杯喂了他几口,秦追才清清嗓子,捂住嘴问道:“你怎么不戴口罩?”

    他往后缩,示意菲尼克斯先别靠近他,把口罩戴起来再说。

    菲尼克斯笑了下,硬是上前抱了抱秦追,故意紧靠着他深呼吸。

    “如果我感染的话,就让你给我用退热方擦身。”

    秦追吓得使劲推他:“卧槽,你个熊孩子,你撒手!露娜!惠啊!快来把你们兄弟扒拉走!”

    他立刻启动通感大法呼叫救援。

    露娜狂奔上楼,如神兵天降,拿着一把夏季捕虫的长柄网轻喝一声,将网罩住菲尼克斯的脑袋将人往后拖:“喝,竟敢让病人受到惊吓,赐你无追徒刑!”

    菲尼克斯对秦追伸出手:“陛下,臣有事起奏!”

    秦追挥手:“甭管啥事,你把口罩戴了再奏!”

    露娜踢了菲尼克斯一脚:“别演了,快随本官去刑部!惠来接班!”

    知惠端着一碗青菜肉末粥站门口:“哥,你的惠来啦!”

    多亏露娜力气也大,她将菲尼克斯生拉硬拽地扯出房间,在走廊里骂他:“爽了吧?开心了吧?在他烧得最严重的时候允许你照顾他,你就这么照顾的?一点防护都不做?你不会想着如果他没了,你就和他感染一样的病一起没吧?”

    看到菲尼克斯的表情,露娜面露绝望:“库库尔坎在上,你居然真是这么想的。”

    菲尼克斯问:“和他一起死不好吗?”

    露娜完全没有被他的深情感动到,只是忍不住骂道:“你这么想和他一起死,如果他知道你的想法,一定会揍你一顿,逼着你承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好好活下去。”

    菲尼克斯理所当然道:“如果他这么希望,我会听话的。”

    但他的表情也写着“我只想听寅寅的话”。

    露娜没忍住又踹了他一脚:“库库尔坎啊,降个雷劈死这傻小子算了,你这不就是寅寅以前骂过的那种恋爱脑吗?”

    菲尼克斯并不觉得自己这样爱一个人有什么问题,他就是很渴望去爱寅寅,哪怕寅寅不回应也没有关系,因为寅寅对他的吸引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吸引,他不仅渴望寅寅对他笑,和寅寅吵架打闹,也想抱着他,就像是抱着喜欢的小动物依偎在风雪的角落中,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昨夜他单独守夜,看着寅寅烧到潮红的面颊,菲尼克斯茫然了许久,才发现虽然他难以承受寅寅的离开,但如果寅寅醒不过来的话,他的脑子里又会冒出莫名其妙的念头。

    如果世上真的存在冥府的话,当他追到黄泉,是不是就有勇气去告白了?

    这点争吵完全避着秦追,因为秦追正在吃饭,谁也不想打扰他。

    秦简睡着了,她炖的粥还在灶上热着,现在喝正好。

    黏稠的粥流入食道,咸鲜的滋味伴随着香气,真的非常好吃,要是还能有点腐乳配着就更好了。

    知惠回道:“腐乳有,我和干妈都会做,但你暂时别想吃到嘴。”

    就秦追现在的刀片嗓,任何刺激的东西都不能吃。

    秦追的体重巅峰是63公斤,在夏季疫情期间瘦到了59公斤,最近才好不容易涨回60公斤,疫情最熬医生不过,他那口元气还没养回来,因而对疾病的抵抗力不强。

    最危险的夏季疫情没把秦追怎么样,到了冬季反而将他烧了个痛,秦追吃完东西,就示意自己已经可以自理,请求独自隔离。

    知惠收拾着碗筷:“好吧,我去学校帮你请假。”

    秦追捂脸:“我才上大二,这一天天的课没怎么上,都和疫情打架去了。”

    知惠安慰道:“至少你还又写了篇论文呢,好多读博士的师兄师姐都没你这么多高质量的论文呢。”

    小知惠在欧巴的论文上常常是二作、三作的位置,她查了一下,像她这种业务能力已经成熟,论文也不少的学生,往后升学也会很轻松,教授们会抢着要她的。

    接下来秦追吃喝让家人穿着防护服送。

    秦简得知儿子清醒后,本来还想进去抱抱自己的崽,谁知秦追死死抵着门板:“妈,你别进来,你也还年轻,免疫系统强着呢,万一你也感染了疾病,发个高烧,我能急死!”

    要抱的话,完全可以等他痊愈以后啊!

    秦简气沉丹田,扎着马步和秦追推着门板较了一阵劲,随后松手:“看你还有这么大力气,妈妈放心了。”

    秦追不敢置信:“妈,你刚才居然是在测我的力气吗?”

    秦简将装着病号餐的托盘放在自家崽的卧室门口,敲了敲门,走开,好一会儿才看到那扇木门被打开,一只手手伸出来,将托盘飞快地拖进去。

    “”秦简整理着口罩,对盘绕在自己脚边的三只橘猫说:“瓦夏,大橘,小橘,你们觉不觉得寅寅有时候和你们一样?”

    瓦夏娇娇地回了一句“喵”,秦简抱起它:“你也这么觉得,所以才喜欢亲近他,对吧?”

    托这场猝不及防的疾病的福,秦追第一次发现自己在苏黎世也大小算个人物了。

    在他的病好了一点后,他的教女安妮的父母以及市长爷爷钢琴家奶奶纷纷来访,留下了火腿、奶酪、水果等食材,以及一顶安妮的外婆亲手为秦追做的深蓝三角帽,上面绣满了星星。

    秦追觉得他戴上那顶三角帽后,就像变成了邓布利多校长,要是他再爬起来给自己熬药的话,活脱脱就是个巫师!

    斯奈德院长和他那从流感里痊愈的游泳运动员小儿子杰西也来探望秦追,送了他一批游泳训练器材。

    杰西隔着门贼兮兮地说:“我知道你是她们的教练,如果你想让她们走向奥运的话,我们也可以帮忙,这次我们游泳队从运动员到教练都感染了流感,全靠您的药才活下来,我们欠您一条命。”

    秦追就读大学的校长在第二天过来,留下一堆学生写的祝福卡片,以及一本论文,他动情道:“泰格,你一定要尽早痊愈,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学习,还有知惠,这是她的考试成绩。”

    秦追拿起来一看,脸黑了:“为什么离满分还有10分?”

    校长:“呃,她只错了一道题。而已”

    秦追:“对,而且这道题不难,她八成是读题时看错了,其实她做得出来这道题,她原本可以拿满分的,这次考试她是第几名?”

    校长察觉到一股凶险的黑气,他咽了下口水:“第一名。”

    那没事了,黑气消失。

    校长起身告辞,心想,知惠这孩子也不容易。

    之后又有和秦追一起研究病毒的玛丽安娜副教授、艾伦教授来访,三个人坐在一起讨论如何观测到更微小的病原体,最后重点落在了要改良显微镜。

    艾伦教授比了个手势:“我会联系相关公司开启这个项目,这次的流感已经证明了人类对于微小世界的研究还远远不够,不论是从物理的角度还是生物的角度,都远远不够。”

    最后玻尔兹曼也来了,这老头如今颤巍巍的,拄着拐杖,他对秦追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叫伦道夫,是一位物理实验大师,他这个人很擅长动手制作一些东西,但理论在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里不算突出,闵可夫斯基先生为我推荐了他。”

    “现有的显微镜已经走到了极限,我想,人类是应该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去钻研微观世界了。”

    希娃坐在一边,双手托腮:“我们上阿尔伯特教授的课时,他提起了电子,他认为这会是我们进一步打开微观世界大门的关键,爷爷和米列娃的弦理论已经没出成果,就准备先搞这个显微镜,学校已经批准这个项目了。”

    听着他们的话,秦追脑海里出现一个词电子显微镜。

    阿尔伯特.爱因斯坦不愧是T0级的天才,对于科学前沿的嗅觉已经敏锐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闵可夫斯基和玻尔兹曼同样极为给力。

    原来秦追对电子显微镜求而不得,而制造出电子显微镜的恩斯特鲁斯卡还是个孩子,秦追本想着自己只能等这孩子长大,但现在天才们却自己开始攻克制作电子显微镜的理论,又挖出个伦道夫教授建组开工。

    这帮人一动脑子,人类文明就加速。

    秦追思考片刻,回道:“祝你们早日成功,一旦这个项目结出成果,对于很多领域都会起到重大的推动。”

    玻尔兹曼拍了拍他:“我们上物理教科书,你上医学教科书,各司其职吧。”

    第200章

    记忆(二更合一)

    1918年末,一战结束,俄国的内战却逐渐愈演愈烈。

    凌晨五点,天空暗沉,边缘有雾蒙蒙的灰色,冰棱从屋檐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格里沙拿着长杆将这些会砸到孩子们的冰棱打下来,清扫到角落里。

    壁炉里的火早就熄了,孩子们缩在床上睡得香甜,有两个孩子喜欢踢被子,格里沙将他们捂好,去厨房里烧火煮牛奶。

    寅寅常指责他,说他不讲实话,总是在交流时将工作中危险的部分略去,美其名曰“保密原则”,这份指责有80%是准确的,格里沙的工作中的确有诸多不可告人之处。

    只有在不出任务的时候,他才会回来照顾孩子们。

    格里沙的上司埃德蒙先生不仅抚养烈士们的遗孤,也进行内部肃反,抓捕和审判叛徒,他们是最忠诚的刀,也会去为一些重要人物做护卫,当然,他们还会挖掘敌方情报。

    这样的工作接触得越多,格里沙越觉得他对寅寅的爱慕不会有结果,相比起他这苦寒而充满危险的地方,还是泛舟苏黎世湖、享受赞誉和阳光的日子更适合寅寅。

    寅寅小时候已经够苦了,他是六人组里唯一一个完全没有父母照顾自己长大的孩子,抵达苏黎世后,他的人生终于步入上升阶段,他找到了妈妈,成了诺奖预备役,住在湖畔别墅里的名医,在大学修三个学位。

    如果相爱会让寅寅更加辛苦和陷入危险,格里沙便主动退却,将本就希望渺茫的爱情按在心底不再提起。

    只是偶尔想起他的爱意将终生得不到回应,格里沙也在深夜无人时把自己关在沉郁的世界中。

    格里沙和菲尼克斯有默契,他们从不在寅寅面前提起这些微妙复杂的情愫。

    1918年8月底,格里沙为他尊敬的人挡了两枪,躺在急救室里一晚上才脱离危险,他是罕见的伪O型血,没有人可以为他输血,受了伤只能自己挺,他揪着为自己缝合伤口的医生,用尽剩余的力气问:“我的吊坠呢?”

    那是格里沙从苏黎世带回来的吊坠,平时从不离身,在急救时被护士取下。

    医生看着已经失血超过800cc的格里沙,让护士将吊坠拿来,格里沙打开吊坠,护士的视力极好,看到里面藏着一张照片,黑白照片上,东方美人对镜头微笑着。

    格里沙本想请求医生,如果他死了,就让他与这吊坠合葬,但是真的看到放在吊坠里的秦追的照片时,他又不想死了。

    他想,万一呢?万一我和寅寅还是有未来的呢?就算等到他二十来岁时会和结婚生子,但我还可以在老了以后,搬到寅寅隔壁养老,寅寅从不会不管我,到时候他会扶着我,和我一起去看春日盛开的杏花,那样也算相伴一生了。

    格里沙握着吊坠,硬生生从死亡那边爬了回来,等再次与寅寅通感时,他已经脱离了危险期。

    然而寅寅却主动投身到危险中,在1918年的夏季与秋季与流感搏斗,累得个半死不说,到了11月,所有人都在欢庆欧战结束时,他又感染流感躺在家里。

    这种只用20个小时就能带走一个年轻人的危险疾病差点也带走寅寅。

    在寅寅失去意识时,菲尼克斯生出死志,说出想和他一起离开,请大家把他烧成灰撒寅寅墓地边上。

    露娜气得去摸鞭子,想把这个混账兄弟抽清醒一点。

    格里沙却莫名能理解菲尼克斯,他知道菲尼克斯一直有股隐藏的疯劲,寅寅、格里沙都对菲尼克斯隐隐的疯狂有所感觉,但寅寅从不在乎,因为他在帮亲不帮理这件事上比菲尼克斯还过分。

    格里沙却觉得他和菲尼克斯是相像的,他们都会为了某个目的不惜生命,区别在于格里沙选择了伟大的梦想,而菲尼克斯选择了寅寅,在菲尔心里,寅寅有着崇高的地位,一旦寅寅倒下,菲尔就会像失去灯塔的迷航船只,只有死路一条。

    知惠擦着眼泪去熬药,秦简煮粥时不慎烫伤了手指。

    罗恩被哥哥姐姐们拒绝进入湖畔别墅,怕这体弱的弟弟也感染流感,于是罗恩也哭了起来,他敲着湖畔别墅的大门,大喊着“我要和你们一起死,不要把我关在外面,求你们了。”

    所有人都乱成一团,格里沙上线时,环视一周:“干妈守着寅寅也很辛苦,菲尔,你去和她换班吧。”

    菲尼克斯坐在沙发上,卷发凌乱,眼镜摘下放在一边,闻言抬眼,目光锋利,却又很快缓和下来:“好。”

    格里沙又说:“如果你和寅寅一起走了,我的余生依然会为了伟大的理想而奋斗,但我的内心永远都有你们。”

    菲尼克斯回道:“好,我知道了。”

    格里沙又对露娜说:“把罗尼放进来吧,他是个男子汉,没有那么柔弱。”

    露娜舒了口气:“我知道了,那小子再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

    她打开大门,罗恩就扑进来,和露娜抱在一起放声大哭,露娜搂着罗恩,也不禁红了眼眶。

    格里沙安慰了所有人,在通感断开后,他也捂住眼睛靠着墙缓缓下滑,颓然坐在地板上,揪着胸口的衣物深深喘气。

    他预想过自己的人生,包括自己的结局,他愿意为了保护他人死去,被子弹打死也好,被刀子砍死也好,被炸死被拷问折磨死这些他都可以接受,但所有的结局里,寅寅都应该好好活着!

    他就和自己的通感伙伴们一样,对于寅寅可能走得比他们早这件事一点准备都没有!他们方寸大乱,格里沙也没有好到哪去,他攥着装有寅寅照片的吊坠感到了比中枪时还深重的痛苦。

    幸好最后寅寅没事,于是那一切痛苦都烟消云散了。

    寅寅醒来后抱怨着,“我真衰,真的,这一病嗓子都哑了,哼个皂罗袍都咳嗽,但愿电子显微镜早点成功,我们可以观测到病毒这个小玩意,不然连疫苗研究都困在一片迷雾里,人类对自己的免疫系统、对病原体的了解都还浅薄,拿什么对抗疾病呢?”

    大家伙笑着听他从科学领域吐槽到知惠考试没拿满分,知惠又想哭了,这下他们不得不劝寅寅。

    露娜:“差不多得了,知惠已经拿第一了啊。”

    秦追:“我不在才拿的第一。”

    菲尼克斯:“不要太执着满分,寅寅,你的教育方法有时候太严厉了。”

    罗恩:“是啊,知惠还是个孩子呢。”

    秦追:“我只是用泰德叔叔要求菲尔的标准去要求她!她天赋绝佳,不应该因为是小孩就被浪费啊!”

    知惠缩在一边,捧着自己的试卷,瘪瘪嘴,有点委屈,她好不容易才考到这个成绩的。

    秦追又说:“但她把其他人都考下去了,包括那些老叽叽歪歪女人学医不如男人的傻比,干得好,菲尔,我还在隔离,你先去给她买最高品质的牛排吃,等我出去了给她腌辣白菜。”

    知惠的眼睛立刻亮了。

    寅寅是这样的,他会使劲压榨知惠的潜力逼她去学,但也不吝于花费最大力气给她砸资源推着她往上走,论文署名也好,去医院工作也好,参加奥运也好,在他的心里,知惠是小女孩这一点完全不耽误她将来必能做出大成就,因为她就是那么棒,说知惠不好的都是傻比。

    知惠常常双手叉腰带着自信的小表情,昂首挺胸去面对各种挑战,和寅寅这种严厉和鼓励兼备的教育风格不无关系。

    相比之下,格里沙的教育风格就被同事们认为太过温柔。

    小熊把作为孩子们早餐的牛奶粥煮好,放在桌上分好餐,将孩子们叫醒,看着他们将衣物穿整齐,自己去热水房把孩子们要用的开水带回来,省得孩子们自己提水时烫着,带他们漱口再吃早餐。

    如今俄国许多城市都有食物短缺的问题,但孩子们这里的供给总是充足的,没有刷牙的牙膏,格里沙就用寅寅给的配方调了牙粉给他们用,效果意外的好,孩子们都没有蛀牙。

    他是这些孩子们脾气最好的小爸爸,从来不凶他们,在他们生病时抱着他们,为他们缝补衣物。

    等到带孩子们上课时,格里沙也从不斥责那些不够聪明的小孩,他脾气好,耐心地教,孩子们总能学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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