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露娜一时无言,神情柔和下来:“希望我们以后也不会让你失望才好。”病房内,菲尼克斯看着秦追与老梅森罗德的医生交流。
“只清醒过一次?”
“是的,但是他出现了右半身不遂的症状,而且神智并不清醒。”
这年头的检测仪器也没有后世齐全,秦追沉吟片刻:“菲尔,拿出纸笔,我说,你写,病人年龄79岁,性别男,初诊时间为1920年5月24日,即8个小时前,因情绪激动失去意识被送医,三年前有一次中风病史,形体肥胖,有高血压。”
菲尼克斯低头书写着秦追说的内容,奥格登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笔记本上全是他不认识的中文。
哥哥什么时候和他们的远方堂兄梅花香一样学会中文的?!
秦追想,菲尼克斯的祖父、母亲都有高血压,这不是一件好事,这家伙的晚年要面对比常人更高的心血管疾病风险,幸好菲尼克斯的饮食习惯健康,按时运动,要让他继续保持才行。
秦追又说:“病人入院治疗后病情无明显改善,二便失禁,右侧上肢的肌力是0级,下肢肌力1级,右侧巴彬斯基征,查多克征,舌苔白腻,脉弦滑。”
在这个年代,身体瘫痪到这个地步,基本是没法挽救了,就算使用针灸,能改善得也很有限。
菲尼克斯低声问道:“没有把握吗?”
秦追回道:“我只能试一试。”
菲尼克斯道:“我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看了眼后方,大伯一家、三叔一家都聚在门外,他们家都生了四五个孩子,相比之下,菲尼克斯一家便显得人口单薄许多。
“爷爷不喜欢爸爸的强势,所以在他的遗嘱上,大伯和三叔拿到了两个老纨绔不该得到的部分,我不希望爷爷现在就死,不然会很麻烦。”
秦追拿出金针:“我只能确保让他恢复思考、说话的能力,书写能力不能保障。”
好在只要神志清醒,能说话,就可以更改遗嘱。
秦追拿出大禹灸的药油,在老梅森罗德身上点了点。
对付这个程度的病人,醒脑开窍、补益脑髓、疏通经络都是有必要的,但为了让他有力气醒来,还得滋补肝肾才行。
秦追拿着碘伏棉球给即将扎针的部位消毒,心想,不知不觉,我也适应这种治瘫痪但是要补肝肾的中医思维了。
该说不说,这套理论在实践中还真是好用。
秦追取内关、人中、三阴交、完骨在内的24个穴位施针,许多穴位就在头上。
费城医院这群老外第一次看到有人往病人脑袋上扎针的,如果不是有人认出了秦追正是欧洲声名显赫的泰格医生,他们险些报警。
当针扎在三阴交处时,秦追使用提插补法,竟是让昏迷的老梅森罗德肢体抽动了3次。
那名与秦追交流的医生惊喜道:“动了!动了!”
菲尼克斯提醒:“别吵。”
这名医生立刻捂住嘴,凝神屏息看着那位东方来的神医使用前所未见的扎针疗法,治疗着昏迷的费城首富,霍华德.梅森罗德。
秦追这辈子3岁学针灸,第一个下针的对象是傻阿玛郎善彦,其后他扎瘫过大兴安岭的兔子,实验室里的狗,兔子没救回来,因为它进锅了,狗被扎瘫以后,又被他下了三十多针扎了回来。
对于擅长针灸的医生来说,瘫痪是他们常年对抗的病症,秦追从东扎到西,早已积累丰富的经验,加之生来就有的细腻手感,以及大禹灸对穴位的温养和刺激,在针灸一道上,他已在不知不觉中赶上了生父生前的水准。
24个穴位扎完,霍华德.梅森罗德竟是眼皮颤动,慢慢睁开了眼。
老人听见一道清朗的声音。
“他醒了,但病人现在还很虚弱,请不要围着他,也不要说刺激他的话。”
秦追将自己的祖传金针收回针包中,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勾了勾唇。
克莱尔突然大声叫道:“泰格医生,您真是名不虚传!”
奥格登心里也对这位东方医生的医术心服口服,却被母亲吓了一跳。
克莱尔一边赞扬秦追的医术,一边踩了丈夫一脚,詹姆斯脚上一痛,到底商人逐利,对待能给他们带来助力的人都不吝好脸色。
他走上前,再次与秦追握手,将说话的音量维持在父亲能听清但又不至于吵人的程度:“感谢您来到费城治疗我的父亲,谢谢您,泰格医生。”
作者有话要说:
菲尼克斯:不尊重寅寅就是不尊重我。
荷兰仔有事真上,有架真打。
第235章
学父
霍华德.梅森罗德一醒,秦追就暂时退场,和露娜去外边找餐厅吃饭,接下来梅森罗德一家子是要在医院吵架还是打架,都不关他俩的事了。
不是每家餐厅都欢迎黄种人,两人选择到唐人街吃饭。
露娜伸出两手指,娴熟地说着中国话:“两碗面,下四两,哎呀,出来这么些日子,除了老家的西班牙菜,我就惦记这口面,不过还是你和格里沙做的面食最好吃。”
秦追会煮面,而格里沙不仅会拉面,还会做面疙瘩,自创小熊牌面疙瘩汤,孤儿院的小熊们吃了都说好。
两人拿筷子去开水锅里烫了烫,回头在矮矮的四方桌上坐好,店里有几个华工吃饭,见到露娜这种混着西班牙人、印加人血统的面孔,眼中透着生疏,看到秦追时,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等面碗上来,露娜告诉秦追:“东海岸这边华人不是最多的,西海岸才多,不过费城的唐人街是美国第二大的唐人街。”
“来这的华人很多?”秦追吸溜一口面:“味道不错。”
“很多人都会为了讨生活背井离乡,你看我也没守在故乡嘛。”露娜感叹道:“好多人说我老家那块儿抢地抢水需要用到枪已经够野的了,梅森罗德家够豪气吧?抢家产时也就那样,踩痛脚戳痛处,吵上头了还是动手,咱们菲尔都算斯文的。”
秦追吐槽:“商战有时候就是那么朴素无华,我以前在京城也见过几家商铺,几兄弟为了争家传的秘方,把人脑子斗成个狗脑子,美国佬没比我们高到哪儿去。”
露娜看周围一眼,换了没有哪个移民听得懂的印加语对秦追说:“比如能治疗中风后遗症的安平堂的瑶伽丸?我记得那是贡品,普通人轻易买不到,也吃不起,但是你有存货。”
秦追也顺势转变,和她说着周遭所有人都听不懂的语言:“我是有存货,虽然药效只有原版的九成。”
在国内的时候,他买过瑶伽丸亲口吃下,没病的人吃这种药自然会很不舒服,但他的嗅觉、味觉、触觉太过敏锐,因此分析出了其中用了几味药,经过尝试,做出了盗版瑶伽丸。
很难说当时秦追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心态,也许是身怀利器使他蠢蠢欲动,总想用自己天生的强大感官与药材知识去搞点什么事,还可能是出于仇恨,因为在郎善彦去世这件事上,安平堂也插了一手,郎善彦临死前的报复咬死了安平堂的当家人,但秦追失去的父亲谁来还?
真把瑶伽丸配出来后,秦追用的次数却不多,也没公开药方去掀安平堂的饭盆,可能是二叔不经意间提过,他们被关在狱里的时候,安平堂的一位奶奶给他们打点过,让他们没死里头。
就这点女眷好心留的情分,让安平堂在秦追手下保住了家业。
霍华德.梅森罗德是中风,秦追应该对他用药的,他拖着跨过大西洋的药箱里就有带这些救命药。
秦追叹气:“我是想对他用瑶伽丸,但他还不符合用药指征,用大禹灸扎24个穴位,再加上瑶伽丸,我怕他被我搞死。”
大禹灸也是吊命的秘方,针刺下去,将死之人也能被抢出半个时辰交代后事,两份猛药一起下?老梅森罗德那条79岁、肥胖加高血压的命能被药性顶得直接升天。
露娜终于说出她真正的疑问:“我知道只要病人符合指征,你就舍得用药,你的药箱里还带了安宫牛黄丸,里面加了犀牛角,就是那种只要保存得好,可以传家的宝贝药,但是你只用大禹灸就可以救老梅森罗德了呀?为什么带这么多好药出远门?万一它们在路上坏了,岂不是很可惜?”
“是给你们带的。”秦追喝了口面汤,“你们这日子太危险了,我给你们留点吊命的药,万一哪天快走了,记得吃药续一下,死前改个遗嘱,多给我留点钱,不枉大家相识一场。”
露娜:“你要不说后面那句话,我就真感动了。”
兄妹俩斗嘴就这样,谁也别想听到全然的好话,明明是送救命药,还要互相怼一怼,仿佛坦诚一下就也要进医院躺一躺似的。
秦追和露娜感叹:“但我没想到菲尔会当着我的面打架,我知道他和你、我一样,都有坏蛋的一面,但他会避着我,你们都避着我。”
露娜低头一笑,心想,那是因为菲尔不想在你面前体面,毕竟人只能装一时,装不了一世。
是,梅森罗德很有钱,是费城首富之家,可他们也没什么高贵的,抢家产时会动手,会用尽下作阴私的手段,会在外人面前丢脸,他们并不高大上。
露娜和他并肩走在唐人街上:“有时候我会和他生出一样的念头,那就是我们都不在你面前撑体面,我们可以狼狈,可以和人为了利益撕扯到面目狰狞,可以和人在泥潭里打架,然后对你伸出手,想要你给一个抱抱。”
秦追好笑地问:“你们想要抱抱?”多大了啊,还是小朋友时大家贴贴脸蛋亲亲额头还好,现在一个个长得老大一坨,抱来抱去就和熊摔跤一样。
露娜站在原地,秦追看着她,抱了抱已经只比他矮2公分的妹妹,拖男孩成年后还能再冲一冲的福,他的身高停留在182公分。
露娜靠着他,小声叫了声“哥哥”。
“嗯,露娜,哥哥在这呢。”
露娜闭上眼睛,满足地想,寅寅一定不知道他的拥抱给了他们多大的底气,他不只是知惠的哥哥,也是她露娜的哥哥。
拥有月光一样美丽高洁外貌的寅寅会呸脏话,坐在小方桌上和弟弟妹妹吃面,然后吐槽这家店怎么没榨菜啊,他永远不会嫌弃他们身上沾染的血腥污泥,会一次又一次的拥抱他们。
清瘦的寅寅却是0212家族的心灵支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欧战战场也没什么可怕的,她凭着一腔少年意气说闯就闯了,现在奋斗事业了,要在美洲的医药行业闯出一片天时,寅寅也会漂洋过海来关心他们,给他们带上最贵最好的救命药。
要是寅寅能爱上菲尔,一直留在美洲就好了,但是真抱着这样的念头推动他和菲尼克斯在一起,又对他很不公平。
所以多看看菲尔的卑劣处吧,如果寅寅真的做好心理准备准备连着菲尔的好坏一起爱的话,露娜会像寅寅保护他们一样保护他的爱情的。
这个时代的唐人街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华工贫民窟,他们聚在一处,开了饭店杂货店卖些廉价小商品,像是把乡土搬到另一个大洲,然而其中的不同,是所有人都无视不了的。
就像那碗汤面,终究不是故乡的味道,只是暂做慰藉。
秦追闻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在金三角闻过很多次,油腻腻的。
露娜动了动鼻子,被秦追一把拉走,警告着:“你要敢碰这些玩意,别怪哥心狠,你会被直接逐出0212家族。”
露娜:“哦。”
她知道那味道来自du品,但她看起来是像是敢碰那些玩意的人?
开玩笑,真碰了的话,她这富贵美好的人生会直接跌落深渊,从此变成个被药物控制的大傻子。
秦追走出去几步,又走回去,对一个坐在堂子门槛边上的女人说道:“你后边那姑娘病得很重。”
女人靠着门,穿着在这个年代算是“不正经”的,也说明了她以及这个堂子是做什么的,这里提供女人,还有大烟。
她翻着眼皮,听到秦追的话后,吐出一句闽南语,意思是“干嘛”。
秦追顿了顿,也换闽南语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
女人这才正眼瞧他:“银子病了?哦,是,她长了杨梅疮,但我们也没赶她走啊,我们还给她一口饭吃,小少爷,您是哪里的人?”
两人说话时,叫做银子的女人麻木地趴在地上,用抹布擦着地板,黑发在脑后绑成一根辫子,身上有梅毒的痕迹。
秦追蹲下,和女人平视:“我是从申城过来的,我是学医的留学生,银子姑娘的病可以治,只要打青霉素就可以了。”
女人道:“我晓得青霉素哦,神药嘛,那个好贵的,我们用不起哩。”
秦追好声好气道:“我可以给她药,打个欠条就可以了,以后慢慢还嘛。”
“我还不起。”银子说了一句,看着他,眼睛清亮,“我没钱,也没爸妈,少爷,你别玩我。”
女人扭头看银子清秀的脸:“少爷,你喜欢银子不?”
秦追:“”作为一个明悟自己性取向没多久的同性恋,我咋喜欢一个姑娘啊。
他叹口气:“我不是图谋你们啥,你们就把我当滥好心的医生就成了,诶,你们这还有别的得病的姑娘不?我趁着最近在费城,给你们把病治好。”
这一问,就问出来二十多个得病的。
秦追对露娜使眼色,露娜就呵呵笑着搬来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青霉素。
如此豪迈手笔看得姑娘们眼中异彩连连。
“呵!这和搬来一箱金子有什么区别!”
秦追差点呼露娜后脑勺一下:“怎么一口气把所有药都拿来了?拿今天份量的就够了。”
露娜没好气道:“费城这么大,我还没带你走走呢,把药给她们就行了,难不成你还要给她们注射完才走吗?”
秦追反问:“不然呢?她们一群女人,把这么多药给她们,然后我们扭头走出去不到50步,这些药全会被抢走你信不信?”
他亲眼见过太多黑暗,比谁都清楚妓女在某些人眼里就是商品,商品是不能拥有自己财产的,损毁了,那就下架换掉,愿意去维修一件商品的老板很少。
“秦少好见识。”一道沉缓中性的女音从众人右侧方传来。
终于,秦追见到了此地的正主,周围人都称呼她为马夫人。
马夫人自然也是华人,她曾是本地华人头目的妻子,在丈夫死后接过了丈夫的权力和财产。
秦追说要给妓女们治性病这事得动静不小,一箱青霉素的份量极重,终于将她惊出来。
马夫人也知道秦追的身份,晓得他是当前华人在国际上名声最响亮的医生,青霉素和百浪多息声名鹊起,带着秦追步步高升。
她抬起大袖拢着的手,右手只有四根手指:“秦少这般大人物光临寒舍,未曾远迎实在失礼,看座。”
秦追和露娜对视,从善如流地坐下。
随后马夫人问及二人来意,不信秦追只是为了一群妓女的安危就砸出一箱子青霉素。
马夫人认为,秦追此来必有所求。
秦追从怀里掏了掏,所有人神情凝重,几个打手暗暗戒备,心说若是此人掏出武器来,就立刻干掉他!。
却见秦追摸出个虎撑子,往旁边的桌上一排,正色问道:“请问如果我要在唐人街义诊的话,夫人可能安排场所?”
最近想起傻阿玛的次数有点多,秦追决定在美国也遵循一下家里的传统,给没钱的同胞们免费看病治病,就当给阿玛积阴德了。
现场一片寂静无声,马夫人的面上满是惊讶,许久,她爽快地笑起来:“好啊,秦少医者仁心,只是安排个地儿,我老马义不容辞!”
二人当即约好义诊的时间,秦追掏出青霉素,给姑娘们皮试、注射,再给现场众人先来了一波义诊,顺带给几个小伙正骨。
嘎嘣嘎嘣几声,被正骨的皆是神清气爽,露出升天般的表情。
秦追不笑的时候很疏离,笑起来却再亲切不过,像杏花在春日盛开,春风一吹,浅淡香气扑面而来,花朵簌簌地响,摇一摇,洁白的花瓣落在掌心,柔软可爱。
他是六人组唯一一个长相没有攻击性的人,只要他愿意,很多人都会觉得他是个很善良的、让人升不起戒心的存在。
谁会去得罪这样一个好心的医生呢?他是那么无害。
没人知道这是一条毒蛇学着亡故的父亲重新做人。
秦追是跟着这一世的父母学会做人的,他把支离破碎的自己拾起来,重新拼好,虽然还有上辈子的底色,但他接纳了自己的一切好坏,反正他是爹妈亲生的,那两个好人谁也不会扔了他。
离开唐人街时,有几人过来送他,秦追对他们连连挥手:“不用送了,回去吧。”
马夫人穿着马褂长裙,陪他走了一段,福了福:“秦少慢走,待义诊场所收拾好,我便让人去请您过来,还请留下联系地址。”
露娜飒然一笑,报上自己的住址:“格兰乔治大道88号。”
又有人说道:“下次秦少来,我们定要摆上一桌好饭菜,都是故土风味。”
听到此言,那清雅俊丽的青年在夕阳中回身,对他们露出一个背光的笑。
他的声音那样好听。
“好,我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
秦追:秦少好江湖的称呼,感觉好久没听过了。
第236章
分开
菲尼克斯从老朱赛尔那里得到的那张支票,帮助他的父亲朝对手打出了致命一击。
他当然不可能将这张支票交给自己的祖父,老梅森罗德先生,已经垂垂老矣的老梅森罗德对待年富力强的儿子充满了戒备心,有时会无视所有规则偏心无能的长子、幼子,不是因为他对这两个儿子感情深厚,而是因为他要压制过于强势的詹姆斯。
菲尼克斯第一时间找到了三叔布兰登的妻子的娘家,举着那张支票,只说了一句话。
“谋杀罪可以判多久?”
菲尼克斯很清楚布兰登是个没什么能耐的人,这辈子最好的结局就是拿着老父亲留的股份和钞票在享乐中过完肾虚的一生,偏偏就是这么个白痴,要在兄弟们的财产争斗中掺一脚,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妻族的助力,那菲尼克斯就废掉他的助力。
捏着那张支票,他就可以把布兰登压在老纨绔的位置上。
菲尼克斯不怕被抓住马脚,因为他做坏事的首尾收得干净,可布兰登的首尾没收干净,让他逮住了尾巴。
秦追围观着梅森罗德的豪门大戏,从扇耳光到抡高尔夫球杆,再到绑架、枪击、炸车,有点叹为观止的意思。
在金三角,很多工地工厂的工人干完活就能提刀打群架,保证比豪门内斗还火爆,但在21世纪的中国,却很难看到这么野蛮的商战了,偷偷公章浇浇发财树就差不多了。
在菲尼克斯在家撕得天翻地覆时,秦追上午去费城的图书馆汲取知识,被菲尼克斯带着去宾夕法尼亚大学的图书馆也晃了晃,发现此地藏书甚多,对他写论文能起到很大的帮助。
大学里的一位医学系教授还认出了秦追(难为他将秦追本人和模糊的照片联系起来),上前拉着他激动地说了好久的话,最后发出邀请“Dr.泰格大学毕业后考不考虑来我们宾大任教?”
秦追惊了一下,哟,真是难得遇到个不搞歧视的老白男,别人给了好脸,他自然也要客客气气回应:“我会考虑的。”
这一句考虑,让旁边跟着的菲尼克斯兴奋得一夜没睡,他知道秦追只是客气,但他也为某种可能感到激动。
如果寅寅能留在北美的话,他能留在费城的话,如果他留下的话会不会,也有他的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