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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秦追下午的日程是去义诊。

    马夫人为他安排好了场所,是一间很宽敞的屋子,秦追在大堂正中坐着,病人们排队过来,他帮忙看病,开药,如果是身边就有的药,他就当场给人发一份。

    有人问:“不能一口气把药都给我噻?”

    秦追回道:“不行噻,怕你被人抢噻。”

    其实他是怕这些人一出门就把药卖了换钱,他的义诊经验丰富,类似的事情见过太多了。

    其实秦追心里懂,他现在为这些人做的诊疗,给他们的廉价甚至免费的药物,只能暂时帮他们喘口气,杯水车薪,改不了他们苦难的根源,而在他的祖国,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在酝酿中。

    但是万一他帮这些人喘的这口气,就让他们撑到天光大亮的时刻了呢?

    如果是郎善彦的话,他一定连这些思虑都不会有,看到有人可怜,就好心地过去说“诶,你好,我是个大夫,我看您不太舒服,要不让我给您瞅瞅,放心,只是看诊,我不收钱。”

    诊治到了一半,有个黑皮肤的女人也过来,她戴着口罩,问秦追能不能治肺病。

    秦追问道:“能说说症状吗?”

    “发烧,然后肺就病了。”

    肺炎是吧。

    秦追翻开一页空白的纸,写下对方的症状。

    他这病例笔记含金量足得可怕,从国内到欧洲,再到美洲,涉及到的人种、病症之丰富之全面,在当前医学界位列前茅。

    他对黑人妇女说:“要打消炎药,可能要你付一点钱。”

    “我有钱。”这个胖胖的妇女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美钞。

    秦追看了眼,给她找零,给了几个硬币,如今的美元和黄金挂钩,同样含金量十足,这张钞票足以这个妇女在他这里把病治好还绰绰有余了。

    黑人妇女好奇地问他:“你不问我的钱从哪来的吗?”

    秦追给她开单子:“我为什么要问病人的钱从何处来?”

    这儿还有很多妓女在打针呢,他发神经病才说这些会伤到她们的话。

    那妇女笑了下,说:“以后你有事的话,也可以来贝尔林街区找我,你就说找母豹,我有十二个孩子,个个都很强壮。”

    秦追失笑,领着她去输液区坐下:“好吧,母豹女士,但您的肺炎必须尽快治好,我用听诊器听了一下,您的肺音真是幸好今天来找我了,再拖几天就不好搞了。”

    露娜要给工厂的员工建福利房,所以,秦追的大妹正在工地打灰。

    她有一个很神奇的技能,就是成本控制,给她10块钱预算,她能用8块就把事情做完,工资发好,而且质量绝对能过关,这背后固然依仗了梅森罗德家族在建筑行业的上下链条都已打通,因此能越过中间商直接购置低价原材料,但露娜本身的能力也不容小觑。

    至于剩下的2块,露娜会分1块去打点各方,自己也拿点,大家都有肉吃,所有人都很满意。

    菲尼克斯的大伯是个拿着12块预算,把工程干得只有5块质量的人,就这,在费城,他居然还算个良心建筑商。

    忙碌了一天,他提着药箱准备离开,走到义诊场所的门口,他的眼眸睁大,露出一抹惊喜之色。

    已经忙碌数日的金发青年站在晚霞之中,见到他过来,抬手招了招:“病人都看完了?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秦追一下笑开,小跑上前:“你忙完了?”

    菲尼克斯接过他手中的药箱:“忙完了。”

    “没事了?”

    “剩下的事交给爸爸。”

    只剩下一个威廉了,如果詹姆斯连一个纨绔大哥都斗不过,那么菲尼克斯的建议是让老爸现在退休将家业传给他。

    两人并肩向外走,秦追和他提起:“等你这边没事了,我也该回欧洲了,知惠要为国出战,我得带她去找大使办手续。”

    菲尼克斯垂下眼眸看着他,湛蓝的眼中是无限温情:“我要晚点过去了,露娜是阿根廷唯一的参赛选手,她全程自费,我给她做后勤。”

    他调侃道:“这样她就不会说我见色忘义了,我也该证明自己是个好弟弟。”

    秦追:这两人什么时候分出座次的?菲尼克斯居然真诚心管露娜叫姐了?

    菲尼克斯陪他走过整条唐人街,又说:“在费城,唐人街隐藏一股不小的势力,有人说这条街的真正主人是海外最大的华人帮派,他们这段时间有接触过你吗?”

    秦追哼笑一声:“我又不是江湖中人,一学者矣,找我做什么?”

    “不接触这些人也好。”菲尼克斯摸出一块巧克力,对他眨了下左眼,竟有些调皮,“吃吗?低糖款。”

    “吃!”

    黑乎乎的巧克力被递到嘴边,秦追张嘴咬住,咬下一大块,果然,菲尼克斯的低糖款对他来说就是甜得恰到好处。

    菲尼克斯说:“我也想过,你近日可以回去,出来这么久,干妈一定惦记你,而且费城近日被我们搅弄的风云带得治安不好,一个区一天能犯好几起杀人案,实在不安全,你的武力很强,却也强不过子弹,不如回苏黎世去。”

    他不能说瑞士治安比北美强,但起码苏黎世比此时的费城强。

    秦追关心道:“那你记得把我给你的药带着。”

    菲尼克斯爽快答应:“好,要是出了事,一定吊着口气把大半财产留给你。”

    看来露娜和他吐槽过秦追了。

    秦追笑骂:“谁要你的破钱!菲老爷可收收味儿,杏游不是您想的那种人。”

    这话就带些调戏的意思了,菲尼克斯本就皮薄,面上发红便格外显眼,却不肯放过这难得的暧昧机会,硬撑着回道:“若我一定要秦老板收下呢?”

    “那,我就跑咯?”秦追拔腿就跑,一路嘎嘎笑,半点秦杏游在台上的优雅也无,反而像某只企鹅。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一跑,菲尼克斯反而有点兴奋,他抬脚就追,因着身高腿长,又经年锻炼,没几步拽住秦追:“吃不吃红酒酱配羊排?”

    “吃!”

    “阿嚏!阿嚏!”露娜今天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着鼻子:“肯定是我那两个混蛋兄弟偷偷讲我小话。”

    杰妮.阿斯特穿着浅紫的长裙,端庄地坐在工地办公室里,室外灰尘满天,而露娜戴着安全帽,还是显得有些灰头土脸,只是这位南美美人实在得天独厚,蒙上灰以后反而多出一份山川的厚重与原始,更美了。

    用知惠的话说就是我姐打扮得越埋汰越美,要是浑身尘土和血迹,衣服也被刀剑划得破破烂烂,十个人里有十一个要被她震慑。

    杰妮笑得温婉:“是不是你在泥灰里待太久了,肺有点不舒服?我认识一个按摩师,她很擅长做精油疗愈,你可以试试。”

    露娜:就是那个按摩之余还用温柔的语调在我耳边说话,引导我冥想的那种吗?可是我更喜欢老中医推拿正骨啊,而且精油可以治肺的问题吗?不对啊,我肺挺好的,肺活量七千呢。

    回到家,她看见秦追正收拾行李:“什么,你这就走啦?”

    秦追轻笑一声:“妹啊,我是来看你们两个的,现在你们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就得回去顾着老妈和小妹了。”

    说着,他将行李箱提起掂了掂,还行,把他从欧洲一路运过来的药品都卸下后,这份量就轻多了。

    “不要走!”露娜往前一扑,扒着秦追,着急道:“哥!我也是你妹妹啊!”

    秦追:“别扒拉我,撒手,哥也是有学业的好吗?我还想早点拿下硕士学位接着读博士呢,你知道我现在的导师是个超严厉的人吗?再不回去交论文,那老小子骂我怎么办?”

    露娜哀嚎:“你可以在宾大继续读书啊!你可是诺奖预备役诶!哪所大学不要你就是瞎了眼!”

    秦追:“那人家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给我提供实验室、给我安排好导师、让我随便翘课也不扣我学分、还每年给我和知惠发全额奖学金,我现在就把人家甩一边?露娜,我不能这么做人啊!”

    露娜哇哇假哭:“那谁来给我训练后做保健推拿?你知道运动后浑身酸痛有多难受吗?我要和你走!快,去给我买到欧洲的船票!”

    菲尼克斯一把拽住她,气道:“露娜.德拉维嘉,你代表阿根廷出战的文件才发出,现在还没到北美,总不能让我替你接收吧?还有你的员工福利房,难道要我帮你建吗?”

    露娜停住,扭头看他:“不行吗?”

    菲尼克斯:“不行!”

    不管露娜有多不情愿,她哥还是坚定地踏上了回返欧洲的船只。

    她只好亲自开车送他去港口。

    秦追没有戴礼帽,海风扬起他的黑发与衣摆,露娜看着他上了船,对身边的菲尼克斯说:“有他在身边真好,原本我只把在费城的房子当临时公寓的,但是他在的话,就感觉回家的动力都足了些。”

    “菲尔,你不会舍不得他吗?”

    菲尼克斯单手插兜,拿起那包秦追只抽了一支的香烟,轻哂:“我很会想他。”

    “但我不能拘着他。”

    第237章

    备战

    健身房里,知惠扛着杠铃深蹲,秦追在她身后虚虚扶着,省得自家老妹腿一软跌下去,让杠铃砸伤就不妙了。

    回到瑞士没几天,秦追忙碌了一阵,首先是要将论文交给哈伯,其次是要和斯奈德医院里的同僚去看一家德国公司送来的循环机的治疗,做动物实验,以及坐诊做手术。

    其中一个患者还是秦追隔壁科室主任的远房亲戚,老头子亲自坐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有个法洛四联症的,我们不敢动手,孩子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那孩子没满一岁,是做手术的好时候,做坏了我们也不怪你,实在是拖不下去了,再拖就死了。”

    秦追面无表情:“放心,你们怪我我也不怕。”大不了做过一场。

    这位胃肠外科的主任看着秦追一米八二的个子,舒了口气:“你一来,我们都安心了,泰格,有时候那些想医闹的人,一看你这身高,都会冷静下来。”

    在全球男性平均身高只有一米六的年代,秦追这块头太有威慑力了。

    手术后来成功了,就是来做手术的家属想给秦追递钱,秦追没接,往旁边走了几步,抓出一个手里举着相机的,问他们:“这什么意思?”

    咋地,他要是收了这钱,这些人就要把照片送报纸上了?

    这家人还想赖他的手术费,说是付不起,钱最后还是让医院讨来了,秦追拧着胃肠外科主任的衣领子到天台上聊了聊,确定不是这老小子想排挤他,才特意找来这一家人坑他来的。

    接着哈伯教授还给秦追又发了一张长长的书单,要求他全部看完。

    秦追看了看书单,书籍有德文的,法文的,英文的,但凡他少学一门语言,这会儿都要抓瞎。

    哈伯发完书单还不让走,逮着他在办公室里讨论课题,一脸严肃地说:“我有一个课题,原本做一半了,突然发现北美那边也有人在做,而且进度比我早。”

    秦追:“嗯?不可能吧,全地球有水平主导这个课题的人不超过一个巴掌,都在欧洲这边,咱们都认识啊。”

    哈伯一拍桌子:“其中一个是德国的,现在移民美国了!那边钱给得足,他还投靠了一个大公司!”

    秦追拍着老爷子的背:“不要紧不要紧,那教授,咱们要追这个进度吗?”

    “追个屁!对面的思路比我们强,这个课题再做下去没意思了,换,我准备研究氮肥增产赚点钱了,搞科研没钱真不行!”

    对付完这些杂事,秦追才有空去考虑其他的。

    露娜用通感和秦追汇报北美情况:“菲尔的爷爷还是偏瘫,最近又有点说话不利索了,他好像很后悔放走了你。”

    中风后出现失语症状并不罕见,使用针灸也的确能缓解此类症状。

    秦追一听老梅森罗德的事就头疼:“那老头醒来以后看到我给他扎针不是吓得差点又过去吗?他还阴阳怪气我一个黄种人怎么和他的孙子搭上了线,和他交流久了我还以为自己改名叫黄皮子了呢。”

    在被歧视这件事上,秦追从来不忍气吞声,而是很明白地告诉菲尼克斯,你家里人对我的态度,让我很不满意!

    菲尼克斯歉意道:“寅寅,你别介意,霍华德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我爸已经把股份拿到手里,他会给你打十倍诊金,原本他只想给三倍,我和妈妈一起骂他抠门,钱直接转到你瑞士的银行可以吗?”

    秦追:“可以。”

    菲尼克斯补充道:“我家就我妈算好人,其他人你都别搭理,他们找你看病,你就使劲收钱,反正他们付得起,如果他们不找你,那就更好了,我会收拾他们的,寅寅,我和你永远是一边的。”

    露娜吐槽:“你可没对我说过此类保证。”露娜人在北美,免不了和梅森罗德家族的成员打交道,挨过的白眼也不少。

    菲尼克斯:“你就说哪次你被人说难听的话时,我没给你找场子。”

    露娜一下变出个笑脸:“我知道你是个好弟弟啦。”

    知惠一边听哥哥姐姐们说八卦,一边做完最后一组深蹲。

    “19、20,欧巴,做完了。”她扛着与约等于自己体重1.5倍重的杠铃深蹲5组,每组20个。

    秦追帮着她把杠铃放回架子上,给她递毛巾和水:“去做拉伸操,多活动下膝盖,别积累什么老伤,不然不好整。”

    “诶。”小姑娘听话地铺开一张垫子,站在上面把自己拗成古怪的姿势,这是结合了老中医舒展经络的姿势和瑜伽捣腾出来的玩意,不减肥,只缓解运动疼痛。

    有人敲门,瓦夏跑到秦追身边,用尾巴扫他一下,秦追忙跑去开门:“卢领事,您怎么过来了?”

    这位便是如今中国在瑞士大使馆的头头之一,他见了秦追很是热情:“秦医生,我把洪医生的手续都带过来了,名儿都报好了。”

    秦追:“请进来喝杯茶。”

    卢领事和秦追一起进了屋子,见这宽敞华美的居所,家具都是胡桃木,做工精美,墙上挂着一幅画功不算精湛却极有灵气的油画,画中山峦起伏,雪原与绿原交错,有羊群妆点其中,不由得问:“这幅画是”

    “高加索山脉。”秦追看向那幅画,眼中划过一抹怀念,“我一个朋友画的,他学油画的时间不长,天赋却实在是好,他的素描更是惟妙惟肖。”

    可惜格里沙画完这幅画没多久,就和老师回国战斗去了。

    卢领事又不着痕迹打量四处,温暖的光照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落到他们身上。

    窗外,一个娇美的黑发姑娘在几只比格犬的包围下做着奇怪的拉伸动作,她被狗狗们闹着,忍不住停了动作去抱着它们玩,神情快活得紧。

    卢领事忍不住想,这位洪医生在国内参加游泳比赛时,听闻有军阀想要对她提亲,只是她和秦医生没留国内多久,就立刻坐船到瑞士赶大学开学了。若是她还留在国内,就不知情形如何了。

    便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可洪医生这样的人才,还没参加过几场游泳比赛为国效力,也没有把大学念完,就去给那些至少四五十岁的军阀做姨太太?连卢领事这样的男人想到这种可能性都觉得呕死了。

    此处家装布置精美又用心,可见住在此处的人都用心经营,环境又如此好,大学内名师汇聚,社会对秦医生的认可和尊重也远胜对其他华人,唉,他以后怕是不会回国了罢。

    好在秦医生和洪医生对祖国仍有感情,此番前往奥运参赛一事,是这对兄妹自己拼命争取,加上国内的虎一衡等人士帮忙奔走造势才能成行,此番拳拳爱国之心,不可轻忽。

    卢领事被请着坐下,秦追端茶过来,微红的茶水注入茶杯:“是雪菊茶,临近夏季喝这个降火清肺,您试试。”

    “谢谢秦医生。”

    秦追把知惠叫进来,三人坐下,拿起文件一条条一项项仔细地看,卢领事也一一和他们解说,大家都是做事认真的性子,很快将条陈对完。

    “知惠小姐,您和卢某人交个底,您此次参赛,国内已有诸多报纸刊登报道,您有信心上领奖台吗?”

    知惠自信道:“上台子没问题,夺金太悬了,阿根廷的露娜.德拉维嘉前阵子突破了男子游泳的世界纪录,金牌已经被她提前锁定了,要是让我参加射击比赛的话,我也能锁定一个金牌。”

    知惠天生自带的神眼与极端稳定的心态,让她在射击中无往不利,而且由于哥哥姐姐们一碰上较难的射击项目就呼唤她的援助,所以她的实践机会特别多,一百米开外打人眼睛也不是问题。

    卢领事惊讶道:“您还会射击吗?”

    知惠竖起大拇指,开朗道:“我超厉害的!”

    秦追补充:“她在这方面的天赋比游泳强,但是,唉,这奥运不是没有女子射击么,至于能不能把知惠塞到男子比赛里我只能说尽力吧,反正报名表是递上去了。”

    卢领事:你还真帮她报名啊!

    卢领事也不问洪医生到底从哪学的射击又怎么练的,但他知道这对兄妹能在白人为尊的欧洲站稳脚跟,不可能没点能耐。

    有些事你不问我不说,心照不宣就好。

    卢领事留下旗帜一面,让他们举着这面旗子出场就行:“到底让你们举什么旗子,国内也争了许久,要是此事争不出个一二来,你们这比赛都差点走不成。”

    秦追心里翻白眼,面上和善地收下了。

    1920年的安特卫普奥运会在8月14日开幕,参赛国共有31个,其中中国、阿根廷都只派出一个运动员参加游泳比赛,这两运动员还都是姑娘,连教练都是同一个。

    其实在原时空,这一届奥运是只有29个参赛国的,而且德国才在欧战里担任了反派,所以不被允许参赛,而新生的苏联也被大家默契无视,于是在现在的时空中,这两国家依然没派人比赛。

    送走卢领事,秦追感叹:“要是格里沙能来的话,举重项目的金牌就提前定了,其他人都只能争一下银牌。”

    菲尼克斯收拾着东西出发到欧洲的行李:“要是有潜水比赛,金牌也被你提前锁了。”

    在菲尼克斯背后,奥格登兴奋道:“菲尔,我戴这个遮阳好吗?”

    菲尼克斯挥手:“随便你戴什么,你戴个夏威夷花圈也没人管你,出去!”

    奥格登憋着嘴被赶走了。

    菲尼克斯扭头又和小伙伴们感叹:“我真不想带他,可妈妈说让我领他长见识,唉。”

    罗恩催促他们:“别聊了,快出门吧,纪录片就要上了!你们都不参加首映的吗?寅寅,我现在开车去接你们,你们快点准备好出门!”

    一众哥哥姐姐们又笑:“罗尼做导演以后威风多了。”

    秦追和知惠也不打扮,只穿着去医院上班时的衬衫裤子,头顶戴个遮阳帽,秦追还抱起瓦夏,两人一猫离开家。

    秦追跑到武馆嚷了一声:“妈,和不和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秦简扶着一个小孩在梅花桩上蹲着,闻言只说:“没空,你们自己玩吧。”

    秦追也不强求,和知惠去门口等着,过了一阵,一辆罗恩爸爸淘汰下来的二手汽车慢悠悠行驶过来,秦追挥了挥手,那车也不停,而是在路尽头一个拐弯,再倒,再拐弯,重复四五次,终于把方向改好了,才驶他们这儿来。

    知惠小声说:“调整一次就能倒过来了,他搞这么久。”

    秦追同样小声回道:“他才学会开车多久啊,能开就不错了,别打击他积极性啊。”

    知惠:“以后他晚上过来的话别让他开车,我怕他把车开湖里去。”他们住的这一片是湖景别墅区,马路边上就是苏黎世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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