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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已然抬起头,目光毫不避让。

    皇帝凝眉看我,脸色僵硬。

    我没去管他的表情,也没等他允许,就自行站了起来。

    「陛下,当日在诏狱内,我向您证明过本领。天潢贵胄,凡夫俗子,皆有一死。您若要我为您测,不能只开金口,总要给出报酬。」

    我往后走几步,回头去看皇帝:

    「当然,您可以杀了我,杀了我全家也未尝不可,但却不能从我口中得到半句真言。」

    「你要什么?朕先听听看。」

    「我只要问我四妹是怎么治好病的。」

    皇帝微微错愕,比他想的要简单多了,他松了一口气:

    「她心脏位置奇特,不在左右胸脏,而在正中偏上,咽喉以下。以至于胸口重伤,不会害其性命。」

    我不自觉摸向自己的咽喉:「原来是这样啊。」

    也就是说,那手握金钗的女人,千真万确是我。

    皇帝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该你说了。」

    我竖起三指,对天起誓。

    「陛下,我以亡母在天之灵起誓,我所说绝非虚言……」

    ……

    走出大殿时,李玄歌等在门侧,立刻迎上前来。

    「可有事?」他语气关切。

    我摇头。

    崔宋在不远处等我,大姐和二姐两对也还未离去。

    片刻后,内侍出来传话,说四妹留宿宫中。

    三位姐夫不约而同看向李玄歌。

    李玄歌站在我身旁,逐个回看过去:「都看我做什么?又不是让我留宿。」

    崔宋看了眼他,让我晚些回府,便先行离去了。

    大姐和二姐也就走了,尤其是二姐,多看了我一眼。

    我上了李玄歌的马车。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我和明借冬是名义夫妻。」

    我淡淡垂眸:

    「我知道,她是陛下的人。」

    7

    李玄歌取出精致的食盒来,双手用手帕捧着糕点,小心翼翼送到我面前:

    「就算她不是,等我父亲回京,我也要同她和离。」

    我轻轻接过他的糕点:

    「你父亲在北疆领军,你和你母亲、祖母长留京城。如今她嫁给了你,陛下也有威慑之意,你少与北疆书信往来。」

    李玄歌盯着我吃东西的模样,唇角弯起愉悦的弧度,听话地点了点头:

    「听说你和你姐姐可以为夫君测命?」

    「嗯。」

    他突然朝我摊开手掌:「你能为我测吗?」

    我嘴里还吃着糕点,说话含糊不清:

    「我不看手相。不过看你这张脸,肯定是贵不可言。」

    他附和我道:「我爹也信这些,带我找高人看过,说我有龙凤之姿。你说,这灵吗?」

    我收敛起眼中笑意,用手帕擦净嘴角,抬起头来看他:

    「不好说。再高明的相术师,也有不灵的时候。」

    「那说说看?」他折起手帕,揣进怀里。

    「其一看命格,命格过硬的人,五行旺盛,趋利避害,机关算尽,越是容易被测中;相反命格过软的人,五行失衡,随波逐流,将过且过,反而难以测中。」

    「那其二呢?」

    「其二看远近,如同我也不能为自己测命,越是关系亲近之人,越是难以测中。」

    我起身坐到李玄歌身边,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往前一步,接着一步,离他越来越近。

    「我爹还和我说过,相术师若是离测命之人越亲近,频繁使用相术,甚至能改写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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