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好不容易把人算计进无尽监狱,自己却也被人欺骗,不仅没能得到好处,还让自己也身陷囹圄。在牢房里被那些人折磨得奄奄一息时,伊文病态地想,纪清瑜长得比他漂亮,只会被折磨得比他还惨。一想到纪清瑜也会遭受这些,他就觉得值了。入狱那天他就被同牢犯人们搞得下不了床,没有去食堂见证容与杀死科达的事迹。后来听说有个52号勾搭上典狱长,可以不用干活,不用吃食堂,不用挤澡堂,他觉得羡慕嫉妒,可也觉得和人没法比。
可为什么……纪清瑜会是那个52号。
一起被救回飞船时,纪清瑜就是那个受尽大家宠爱的人。现在一起入了狱,纪清瑜都能得到典狱长的宠爱!
伊文恨得牙痒痒,却还要控制住不表露出来。他没忘记表面上他还是纪清瑜的朋友。纪清瑜和典狱长关系好,只要纪清瑜和典狱长说一声,就可以救他于水火,让他也过上好日子。
就为这个,他也不能和纪清瑜撕破脸。
伊文努力让脸上挂上担忧激动的表情:“清瑜,你竟然也被抓进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我之前就很担心你也被抓来,不过你好像过得很好……”
“我被抓进来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容与没兴趣演戏,直接开门见山。
伊文表情一僵,露出受伤的神情:“清瑜,你是在怀疑我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可不会和想害我的人当好朋友。”在容与面前演戏无异于班门弄斧,本来容与只是随口一诈,看到伊文骤然僵住的表情就懂了。
对方并不无辜。
“清瑜,你肯定是误会我了……”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查不到?”容与继续诈他,“我和典狱长关系很好。”
伊文面如土色。
是啊,纪清瑜勾搭上典狱长,自己的所作所为被查到也很正常……
对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好骗的纪清瑜。青年坐在对面,给他的压迫感,和以前的纪清瑜完全不一样。
“只要你交代清楚细节。”容与道,“念在朋友一场,我可以和典狱长说一声,给你换间双人牢房。”
伊文有些意动,纪清瑜这蠢货果然还是顾念旧情。现在那个牢房他再也不想回去,那里住着一群恶魔……
十分钟后,容与得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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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文确实是喜欢风行,他疯狂嫉妒着纪清瑜,不想让他们的婚礼顺利举行,但他毫无办法。
婚期临近时,伊文忽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询问他想不想要除掉纪清瑜,得到风行。
伊文很想,但他不会轻信一条匿名短信,他问对方想要做什么。对方表示,他和纪清瑜有私仇,不想让纪清瑜好过,但因为风行保护得太好,无从得知纪清瑜在哪儿。只要伊文告知纪清瑜的地址,就可以让纪清瑜消失。
伊文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联系方式?
对方:你不需要知道。如果你担心我是骗子,那么请看你的账户。事成之后还有更多。
伊文个人账户里被打入一大笔星币。
如此财大气粗,肯定不是骗子,能查到他和纪清瑜关系好从而联系上他也很正常。伊文不在乎钱,但很想让纪清瑜消失,于是他把纪清瑜下榻的酒店以及房号发了过去。
那天风行去的那家距离酒店很远的婚庆用品店,也是伊文推荐他去的,为的就是把他引开。
伊文没想到那天来的会是联邦士兵,更没想到那些士兵会连自己一块儿带走。
对方是想封口,所以把他也一起扔进无尽监狱。
伊文从始至终不知道对方是谁,完全被当枪使。
“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事到如今,伊文也不再掩饰对容与的嫉恨,“纪清瑜,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我喜欢的人也喜欢你,甚至进了无尽监狱,典狱长也喜欢你?!”
容与:“因为我讨喜,你讨厌。”
伊文:“……”
这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原主乖巧可爱,在飞船上会默默帮助大家做事,像个小天使。伊文油嘴滑舌,最会偷懒推卸责任。大人们又不是瞎子,当然会更偏爱原主。
伊文本身的性格就有问题,因为嫉妒,就想让从小到大的伙伴消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讨人喜欢。
伊文恶毒地笑道:“纪清瑜,我以前看不惯你天真无辜的样子,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爬上典狱长的床换来现在的好日子,纪清瑜,你配不上风行。”
“你说,如果我把你入狱前已经有个谈婚论嫁上过床的男友的事告诉典狱长大人,典狱长大人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爱你吗?他还会要你这个二手货吗?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更惨?”伊文越说越口不择言,完全忘记他现在的命运还掌握在容与手里。
容与:“忘了告诉你,犯人越少的牢房,代表犯人危险等级越高。我给你安排的新室友是个食舌魔,喜欢在接吻的时候咬断人舌头。”
犯人档案没白看,借刀杀人很好用。
伊文:“……”
容与微笑:“这么爱告密,那就让你开不了口咯。”
第36章
牢狱之灾10
容与晚上回卧室时,发现门打不开。
从里面反锁了。
他挑了挑眉。
一分钟后,卧室门成功打开。
坐在床上的傅浅知瞬间抬起头,眉头一皱:“你怎么进来的?”
容与晃了晃手中的卡:“问狱卒拿了备用房卡。”
傅浅知面无表情:“他们倒是听你的话。”
容与走过来:“不是你给的特权吗?”
逐渐失去敬称。
他是越来越放肆了。
都是给惯的。傅浅知拧着眉想,不能再这样下去。
容与单膝跪上床:“你往里面挪点,给我腾个位置。”
傅浅知不动。
容与也不管他,长腿一伸,打算直接跨过他躺到里面。
傅浅知一把拽过红鲤鱼抱枕,占据了容与本该睡的位置。
容与动作停下:“怎么了典狱长大人,今晚是不要我陪睡了?”
傅浅知垂眼:“你让狱卒杀了人。”
那些狱卒跟着容与,听他命令行事,本质上还是傅浅知的人。容与所作所为,一举一动,都会被如实汇报给傅浅知。
“哟,您是说那个说我坏话被我下令淹死在浴池的?”容与敬称又回来了,只是多了丝嘲讽,“他不该死么?”
傅浅知沉沉看着他。
容与笑道:“您在为这个生我的气?”
“你还把一个人带进审讯室,你认识他?”
“不认识,但他说的话我不爱听。”容与面不改色,“所以我把他送进9号牢房了,典狱长大人不同意的话,就把他换回去好了。”
“你这是先斩后奏。”
舌头已经没了,换回去有什么必要。
“典狱长大人想要数罪并罚?”
“罚你不准再进我卧室。”傅浅知声音很冷。
这段不明不白的关系是该结束了。分明不是恋人,哪有天天晚上抱在一起睡的。
容与盯着他。
傅浅知避开他的视线:“3号牢房的床会换成和我一样的,不用担心哪里不舒服。给你的待遇不会变差。不用费心费力……勉强自己接近我。”
容与笑起来:“您早说。”
他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关门声清脆又干脆。
傅浅知望着那扇门很久,唇瓣紧抿。
什么把人当安眠药当抱枕,什么根本不在意,都是借口。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他怎么会容许人进入自己的私人领地,毫不设防地抱在怀里睡那么久。
傅浅知手指紧紧攥着被褥,攥出一道深深的褶皱。
……他就是在嫉妒。
他在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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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先生。”看到容与出来,值夜班的狱卒感到惊讶。
这个点,纪先生不应该和典狱长大人在卧室里么?
“我回自己房间睡。”
“……是,我送您。”
这是失宠了?
狱卒偷偷瞥容与,没红眼眶没白脸色,看着不像靠山倒了。八成是闹小矛盾,太黏糊了也不好。
狱卒一路送容与回3号牢房,抵达门口时,容与忽然问:“审讯室有没有监控?”
狱卒一愣,回答:“有的。为了审讯时给犯人的口供留证,审讯室都会配备监控。”
典狱长有随时调取的权限。
容与弯了弯唇:“哦。”
要的就是他听到。
看傅浅知那反应,八成是已经知道了。
分明最在意的是这个,偏藏着掖着不说,要挑那些鸡毛蒜皮来兴师问罪。
典狱长大人真是怂得可爱。
有失眠症的又不是他,这一罚,也不知道罚的到底是谁。
容与这一觉睡得很香。
反观傅浅知,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习惯了抱着青年温软的躯体入睡,红鲤鱼抱枕算是彻底失效了。
……
傅浅知让容与不用费心费力接近他,容与果真就不再和他见面。
他问狱卒借了个游戏机,窝在房间里打了几天游戏。
监狱无法联网,那种惊险刺激的大型游戏没法玩,只能打打这种单机小游戏了。
整整三天,足不出户。
血玉镯:你是不是有些消极任务?
都已经查出有个指使伊文的幕后黑手想要纪清瑜死,大魔王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知道是谁,还有闲心在这儿玩小游戏。
容与靠在床头打游戏:“给时间让某人冷静冷静。”
让那个看不清自己心意的傻子,好好清空脑子里的水。
血玉镯:我跟你说幕后黑手,没说主神大人。
容与看着游戏屏幕上的胜利,直接点再来一局:“那重要吗?也值得我费心。”
血玉镯突然顿悟。
也是。
不管哪个世界,能让大魔王上心的。
只有主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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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狱长办公室。
傅浅知办公间隙偶尔抬头,都会扫到那张空空如也的沙发。
连着心也空落落的。
以前只要他抬起头,就能看到青年整个人窝在沙发上翻档案,像只懒洋洋的猫儿。手指翻过纸页的摩挲声,当时觉得聒噪难安,如今消失了,倒是寂静得让人不适。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
自他说出待遇不会降,让人不用费心接近他后,青年就真的再没出现过。
果然是在利用他。
还真是毫不掩饰,他一说开,就连演戏哄他都懒得了。
傅浅知点了一支烟,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这三天他烟瘾又重了。和容与朝夕相处的时候,对方不喜欢闻烟味儿,傅浅知就也不怎么抽了。这瘾一压制,如今再释放出来,就变得愈发猛烈。
傅浅知在烟雾缭绕里垂眼沉思。
“纪清瑜,我以前看不惯你天真无辜的样子,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爬上典狱长的床换来现在的好日子,纪清瑜,你配不上风行。”
“你说,如果我把你入狱前已经有个谈婚论嫁上过床的男友的事告诉典狱长大人,典狱长大人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爱你吗?他还会要你这个二手货吗?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更惨?”
……
傅浅知闭了闭眼。
狱卒会将容与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傅浅知早就一清二楚。他并不在乎容与指使狱卒杀人,容与杀的人还少么?
容与突然提了个人去审讯室,傅浅知当然也会注意到。容与和伊文对话时,傅浅知看着监控听完全程。
最后险些摔裂显示屏。
当天下午,被扔进9号牢房的伊文再次被提出来,见到了傅浅知。
那时候伊文舌头还在。
傅浅知询问伊文关于纪清瑜的过往,伊文添油加醋,试图说许多纪清瑜的坏话。
傅浅知听得不耐,直接掐住人脖子。
伊文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终于不敢再耍花招,原原本本地讲了纪清瑜从小到大的事。
于是他知道,青年原来还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朋友,是已经上过床要结婚的。
青年对男友温柔小意,会为他煲汤熬粥,他们恩爱情深,羡煞旁人。不像在他面前,总是那么嚣张狂妄,还娇气得不得了。
奇异的是,傅浅知听着他们的过往,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青年跟他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以为那人入狱前,一定是整片星海中最张扬放肆的星盗,开着飞船自由自在,是最艳丽热烈的红玫瑰。
伊文讲述的,却是一朵被大家保护得天真无邪的白茉莉。
割裂得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伊文告知一切后,跪下来乞求他,希望不要再和食舌魔待在一间牢房。
傅浅知没有批准。
这人出卖纪清瑜,害他入狱,虽也因此促成了他们的相遇,傅浅知也觉得不可原谅。
伤害过青年的人,他岂会去保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