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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

    起央追手里拿着可以望远的小圆镜搭在左眼前,通过射穿的马车帘幕看,虽然只看到了小半张脸,但他认出来了。

    是小流莺,梁怀惔回去找的阿囡,她竟然在新帝的手上,两人很亲密的样子,傅忱很紧张小流莺。

    那梁怀惔呢?

    他知不知道小流莺和傅忱?

    究竟怎么样了?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小流莺会和傅忱这么亲密?

    起央追身边的齐律耶不解追问,“王子,我们为何要收手?”

    “对方只有两人,就算再厉害,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这是大好铲除新帝的时机啊,就算杀不掉他,拖住了他也能为营救二殿下挣得时辰。”

    “他发信号叫人来,宫内的人收到了信号,正往外赶,皇宫的防备此时正弱,我们派的人进宫,就能救回二殿下了。”

    起央追如何不明白,他和梁怀惔分开后,并没有真的回了西域,而是一直在汴梁逗留。

    皇宫戒备森严,要救梁怀惔,只能把傅忱引出来。

    否则,正面硬刚的话。

    硬刚,怎么刚,傅忱这人,连梁怀惔那么强悍都在他手上吃亏,看他儒雅,谁知道竟然是练家子。

    “他敢孤身只带一个人出来,除了低调,恐怕是很自信。”

    齐律耶嗤,“盲目自大。”

    起央追不认为,“傅忱若真是盲目自大的人,他还能够在汴梁潜伏这么多年?”

    “那....”

    起央追说道,“这只说明,我们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要不是有小流莺在,我们肯定已经和他正面交上手了。”

    失策了。

    起央追知道,自己估摸不是傅忱的对手,谁知道这人比梁怀惔还要强悍。

    多拖一会就将错失,齐律耶不甘心。

    “我们筹谋了这么久,难道就到功亏一篑了吗?”

    “王子!”

    “嘘。”起央追皱眉,“吵死了。”收了望远小方镜,他带着人。

    “事情有变,先撤。”

    暂且不说破釜沉舟,真的要和傅忱干上,小流莺在他的手上,不能硬来,怕伤到她。

    脚步声渐远,周遭的人都撤走了,听着繁乱重叠的脚步声,来的人还真是不少。

    怀乐抱着久久,心绪还没有平复,差点怀乐就要死了,她吓得冷汗津津。

    等了一会援军都到了,这一批来的人全都是傅忱的死士。

    “去查。”傅忱吩咐了一波人过去。

    暗桩领头跪下。

    “是属下失职,但请陛下责罚。”

    平日里这些死士都跟着傅忱,怀乐回来后,他就把人全都拨去奉先殿伺候,今日出宫,他并没有带过来。

    说实在话,是他太过于自负,对自己太自信,从而忘了兵不厌诈的道理。

    “错不在你。”傅忱一摆手。

    幸好她没事,傅忱把怀乐从怀里拉出来,用袖子擦去她额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

    又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到每一根头发丝都检查了一个遍。

    还好她真的没事。

    傅忱还是不放心,他问怀乐,“有没有哪里伤到?”

    怀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摇摇头,她的手握成拳,头低低的,是真的吓怕了。

    眼尾红,声音颤,“我想回去……”

    可不可以回去,怀乐害怕。

    自从那次做了傅忱杀了全部人,还要再杀怀乐的噩梦。

    后来又经历了很多事情,怀乐的如今一见到兵器,就想到红艳艳的血,她就抑不住的害怕。

    傅忱抱她到怀里,像哄孩子那样,叫她坐于他的腿上。

    “不怕。”

    “乐儿,我在的,我在,我会一直在,我会保护你。”

    怀乐带了点哭腔,揪着他的衣袖,把傅忱绣了白玉兰的袖袍捏得皱巴巴的,还沾上了她黏糊糊的冷汗。

    “乐儿不怕,我会挡在你前面,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怀乐却摇头,她掉了金豆豆。

    “可是.....可是怀乐所有的害怕都是来源于你啊……”

    怀乐抽抽噎噎。

    “陛下万岁贵体,如何能挡在怀乐的前面,您想要怀乐好,就放了怀乐吧。”

    傅忱心头一刺,疼得窜气,但他知道,这些都是他该受的,他之前那么坏,现在就应该被她骂,被她打。

    可是....梁怀乐太柔软了,她骂人都不怎么会,更别说对他做什么,她好的让他心疼,却又无计可施。

    傅忱知道,她想离开,她想走了。

    “对不起……”

    这是最无力的三个字,傅忱抱着怀乐,亲她的侧脸。

    “我不能放你走,除了这个什么都行,我什么都能答应你,但是你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

    他搭在怀乐的肩膀,眼里是无穷无尽的因为她而生出来的偏执。

    “你走了,我会死的,乐儿。”

    原谅他的自私,他知道爱的太晚,也不懂如何去爱。

    因为没有人教过他啊。

    傅忱的前半生,都是没有人爱他的,所以他不会爱。

    “你还爱我的对不对,你舍不得我死。”

    怀乐一语不发,“.........”

    傅忱也不必再逼她,“很快就结束了。”他竖起手指,认真而虔诚地和她发誓。

    “我和乐儿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

    大理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这件事情虽然是受人挑拨搞出来的事情。

    但到底傅忱还是得出手解决,他已经命人去查。

    顺着酒楼和楚馆女的这条线,相信很快就能够查出来。

    在汴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需得子承父位。

    傅忱正愁要怎么废掉这个规定,提携寒门,但他要是蓦然动手,必然会触碰到士家大族的利益,只怕要遭到反噬。

    正好,借着这个由头,把朝内大官都给敲打一番,两方都严惩。

    借着这事,摆个样子出来,让他们知道纨绔子弟只顾吃喝玩乐,不能子承父位。

    原先,傅忱是想让怀乐在马车等他,暗桩在一旁守着。

    但刚刚发生的事情仍让他心有余悸。

    暗桩再加死士在旁边守,他都不能安心让怀乐独处。

    他牢牢牵着怀乐的手,给她戴了帷帽,把她的身子遮得七七八八。

    傅忱一到,所有人都跪下迎接。

    “陛下万安。”

    怀乐听着众人祝万岁的声音,心里一抖,下意识也要跪下,傅忱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掌心,无声安抚她。

    怀乐定了一瞬。

    “起来。”傅忱声音很淡。

    听不出喜怒哀乐,更让人联想不到,这声音的主人在衣袖底下,像猫一样,一下下挠着讨好怀乐的掌心,讨好他身侧的小姑娘。

    起央追和他的人混在人群当中,果真是小流莺。

    他给旁边的手下递了一个眼神,手下人立刻懂了。

    既然人都出来了。

    就替梁怀惔把他的小流莺抢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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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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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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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着一身常服,

    也抵不住傅忱强大的气场,他的气势不收敛时,尤其逼迫人。

    他一出现,

    周围哗啦跪倒一片,周遭的氛围由乱哄哄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

    宰辅的嫡子和镖旗将军的嫡子两人的反应最为显著,

    方才都还各执己见,

    盛气凌人。

    现在就像是见了猫的耗子,

    恨不得四腿并用跑掉。

    刚刚就比谁更用,

    拼着胸口那股气往前站地方,大理寺的人都拿不住。

    现在倒好了,

    恨不得化作隐形人,

    往后缩,就怕傅忱看见他们,能躲起来最好,躲不起来往人群里面窝窝。

    怀乐也被傅忱身边的肃杀寒气冷到。

    再加上怀乐不习惯这种场合,

    她习惯了低着头,谨小慎微的生活,

    她不习惯接受很多人的注目。

    傅忱叫了起身,

    在暗处就有很多人在悄悄用余光偷偷打量着怀乐。

    怀乐瑟躲着,

    傅忱不动声色将她掩在身后,

    手一下下挠着她的掌心,

    并不是没有规矩地挠。

    他在写字,

    怀乐顺着他的笔顺笔画,认出来他写的字得是:

    乐儿,

    待会想要吃什么呢?

    怀乐还以为自己会错了意,借着宽大的袖裾遮掩,

    傅忱的动作很细微,几乎叫人察觉不出来,他在下面的小动作。

    明明他还在跟人说这话,他脸上的官威是那样足,他侧脸的每一处棱角是那样清冷而分明。

    他表面真的好正经,好禁欲不近人情。

    难怪旁边的人都一直往怀乐身边剽,说不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女子折服了陛下。

    他说话也很具分量。

    “朕衣食俸禄供养着大理寺卿,你就是这样回报朕,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大理寺卿跪下,擦着额上的冷汗。

    “下官糊涂,实在不敢拿两位....公子的主意,逼于无奈只得进宫请示陛下,劳驾陛下出宫,下官罪该万死。”

    “呵。”傅忱冷笑,“宰辅和镖旗还真是给朕养了两个好儿子,这样的人.....”

    傅忱冷眼扫过面前的两人,犯事的两人立刻就把头更加低下去了。

    “.........”

    傅忱反问道,“将来也配承袭我南梁新宰辅和镖旗的大任?”

    暗桩知道傅忱讲到点上了。

    怀乐不懂,却也跟着众人听得发愣,这时候,傅忱又挠了她的掌心。

    他快速写下几个字:你怎么不理我?

    最后的问号他也画了,让人莫名地有些觉得他委屈,可你看他的脸看不出来。

    怀乐耳朵烧得厉害,这种当着众人,有种羞和臊,又隐隐刺激。

    她不知道回什么,怕傅忱接着在她的手掌心上写字,索性捏了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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