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傅忱朝妆奁旁边那抬抬下巴,示意暗桩放在那,放下了东西,暗桩走了出去。傅忱给怀乐褪了外衫,擦了脸,擦了手脚。
傅忱去倒水晾巾帕时,路过妆奁盘瞧见那堆东西里面,有一小坛青梅酒,女子拳头大小。
外坛好看,怀乐当时瞧见这小坛子喜欢得紧,眼巴巴黏着这坛子。
傅忱就叫暗桩买了下来,怀乐不喝酒,捧着这个坛子摸了好久,玩累了才放回去。
傅忱将青梅酒拎出来,拔开酒塞,没凑近闻,这酒味就飘了出来。
他看了看榻上安睡的怀乐,摩挲着酒坛子,眸子沉了沉。
傅忱倒了一小盏,端到塌边,扶怀乐起来诓了哄她喝。
“乐儿,喝点水再睡。”
青梅的味道很诱人,睡意太浓,怀乐睁了一点眼皮,听话得喝了这碗青梅酒。
这酒不呛人,怀乐吃着味道有点奇怪,但也乖乖喝完了。
傅忱等了一会,他知道怀乐的酒量不成,就算是一小盏吃下去。
她肯定也是醉了。
这不,傅忱再叫她,“乐儿?”轻轻推攘她动,怀乐睁了眼,这一会眸光不清明了,看着傅忱的时涣散得很。
她轻轻“嗯?”一声。
傅忱忍了很久,他俯身压了下去,更用力在怀乐的唇上辗转,放肆地亲她。
怀乐娇弱,受不了他的强势。
她随着往里面躲,傅忱停了一会,他的唇也红,跟着怀乐躲的方向去追她。
他真是要被她逼疯了。
用力亲了好一会,傅忱伸手探进怀乐的裙衫,声音嘶哑。
“乐儿。”
“你不要这样逼我。”
他真的受不了,她和别的男人嬉闹,他看着都要发疯了。
一路忍,脑子里怎么都挥之不去,她和别人说话说得开心,她笑得那么开心。
“我吃醋了,你都不来哄哄我......”
傅忱很难过。
“你不要怪我过分。”
他到底闹了一会,比怀乐清醒的时候重,但也不敢怎么过分。
怀乐不省人事,吟吟咛咛几声,搞得傅忱一身热气难出,最后抽身去冲了凉水。
*
柏清珩回了柏府。
下了马车,也没有管他那表妹,径直往屋里走。
柏文温看柏清珩的脸色不好,就知道铁定这态是表成了的。
柏清珩回了房,柏夫人给他送夜宵去。
“邻微,阿娘给你备的夜宵,有你爱吃的菜。”
柏清珩还没有缓过来,就是爱吃的菜摆上来了,他也没有一丁点胃口。
“吃夜宵容易腹中积食,便不用了,夜深了,儿子想休息了,阿娘明日再过来吧。”
柏夫人听他的语气还好,想探探他的口风。
“你舅家的表妹,你看着可还好?”
柏清珩不语,他便知道,这接下来,是要逼着他娶妻了。
柏夫人趁热打铁,“若是看得对眼,母亲便替你去说了这门亲事?”
柏清珩直接回绝。
“阿娘,我曾在心里发过誓,这一生非怀乐妹妹不娶。”
“纵然到了今日,儿子和她再没有可能,儿子娶不到她,终身也不会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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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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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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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夫人听见这话,
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脸上还挂着笑呢,话已经有些被冲得磕绊了。
“邻、邻微说什么?”
柏清珩方才还侧一些身子,
这一会完全正了回来对着柏夫人,郑重其事道。
“儿子说,
非怀乐妹妹不娶,
娶不到她,
便终身不娶。”
“.........”
静了有一会,
柏夫人的笑慢慢敛了回去。
都说知儿莫若母,
柏清珩素来话少,淡泊名利,
表面上什么都不计较,
但他的性子,柏夫人最是了解。
他看似什么都不计较,但实则很挑很犟,若非他喜欢的,
你就算摁了他的头,他都不愿意去做。
认准的事情就认准了,
谁都犟不动他,
就单说娶妻这件事情,
柏夫人这些年什么招都用过,
汴梁城的姑娘都被她挑出花来,
一直往柏清珩面前送,
这是丁点浪花都没激响。
说到怀乐,柏夫人是喜欢的,
可以说喜欢得不得了。
怀乐长得讨喜,性子又软和,
虽然身子骨瘦弱,瞧着不大好生养。
单就凭怀乐让柏清珩看对眼这点,生不生养的,柏夫人也不计较。
可后来,谁知道啊,出这档子事,怀乐不是什么清白小流家的女儿,她是皇宫的小公主,还跟新帝有攀扯。
天知道,那天晚上破柏府而入,柏府的大门都被他踢碎了,前头的事情还没有理清楚,没过多久,自家的大儿子气息奄奄,浑身血迹斑斑被人抬进来。
柏夫人吓得哭了差点晕死过去。
后来的事情,柏文温就是要瞒,也找不到那么多借口去周全。
就跟柏夫人摊开说了个明明白白。
这到了头,柏夫人能说什么,她劝自己劝两个儿子最多的就是哀叹,和有缘无份。
谁知道,说到这个份上,柏清珩还是较真了。
他身上的伤都没好,抬手做点大动作,扯到了伤口都是要流血的。
郎中还说这个短刃刺入的角度很刁钻,只是没有那么深。
要是再深再偏一点,只怕肩胛那块的筋都要断了,日后抬手都难。
“儿啊,你听阿娘一句劝,别想着怀乐了,你和她没有缘分啊。”
“若是......若是你不喜欢舅家的表妹,不喜欢汴梁城的姑娘,阿娘去别的地方给你找。”
柏夫人坐到柏清珩身边,离他更近,想让他听进去接下来的话,更是声音压得低,怕隔墙有耳传到外头。
“下扬州,江南,普安,渔阳,或者去禹州,禹州的姑娘脾性软和,说不准会有几个和....和怀乐生得像的也有,咱们退而求求其次,阿娘都为你找,你就别这样钻一条路子了成不成?”
“这会要你的命啊。”这回仅仅是个手臂,那下回是什么?柏夫人想想眼泪就酝到了眼眶里。
“你要是有个好歹,阿娘怎么活?你弟弟自小生下来身骨就不好,三病两痛,饭都是掺着药吃的,阿娘看着他这么小,就受到这么多的罪,心里疼得不行。”
“咱家就只有你一个人身子骨好一些,将来也是要替咱柏家传替香火的。”
柏清珩终于给了一点反应,他和柏夫人平视。
柏夫人以为他听进去了,可柏清珩一开口。
“弟弟虽然身子骨不好,但也是被阿娘捧在手心里养大的。”
“可是怀乐呢?阿娘只听她是小公主,公主这个名号是好,可并非所有公主都是能够泡在蜜罐里长大。”
“小公主,在汴梁皇宫,几乎是没有人疼过她,别说吃饭掺合着药,她连饭都吃不上几口,虽是公主,日子过得比宫里粗使的丫鬟都不如,她之前比这时候都要瘦,猫点大。”
柏清珩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在朝中任官的时候,听他上头的官员赴宴回来后提起过。
那年是在宣武帝即位。
上头应邀约的官员吃多了酒,出来外头吹吹风散酒气,在暗中亲眼见到当时还在宫内主事的怡贵妃。
处置了耍心计要拿怀乐公主博一些好的那桩子事。
耍心计的宫侍被处死了,小公主领了过来,上头官员瞧见了。
回去的第二日就跟柏清珩说起这件事,他说,“我竟然不知道宫内还有位小公主。”
“邻微你是不知道那位小公主有多可怜,瘦瘦小小没人要的。”
官员比了个高低,到柏清珩的肩臂。“喏,就这么点大,这么点高。”
“不受宠啊,过得比寻常人家的孩子都不如,寒冬腊月,她那衣裳也特别单薄,小靴也破洞了,头上素得紧,完全没有什么公主样子……”
柏清珩当时记得很清楚,顺着上头官员的这一番话,脑海里还想了一下这一幅画面。
衣衫褴褛的小姑娘,猫点子大,唯独认不清她的脸....
“弟弟尚且有阿娘疼,怀乐妹妹从来没有人疼过她,她如今这么大了,都是自己拗过来,好不容易快要好过了……”
柏清珩想起遇到她时,怀乐要冲上前来,那位新帝牢牢拽着她的手。
怀乐妹妹在他身边憔悴了很多。
她本来就胆子小,在这样的人身边一直过活,肯定很难。
“...........”
柏夫人接着劝道,“她有她的造化,再不好过,如今被新帝盯上,新帝对她有了兴趣,她肯定会比之前好过的。”
柏清珩摇头,“方才儿子见着了,她一点都好过。”
柏夫人回道,“好不好过,哪里是眼睛看得明白的。”
当然能看明白,怀乐太纯真了,她什么都容易写在脸上,叫人一看便知。
“..........”
柏夫人索性就跟柏清珩解释道,“你听娘的话,别跟圣上争了,他是天子,咱们怎么争得过啊……”
就因为他是天子,柏清珩冷笑一声。
“假如,他不是天子了呢?”
柏夫人愕然止语,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柏清珩闭上眼睛,“儿子累了,阿娘回吧。”
好说歹说,柏夫人说完了,依然没个声响。
柏清珩进了内房,柏夫人一直等到桌上的菜冷了,才叹出一口气,收拾没动一筷子的饭菜,拿回去。
*
一连飘了几日的毛绒西雨,挨到了元正休沐的日子,总算微微放了点晴。
这几日,怀乐没有出去,傅忱一直带着她在皇宫转悠。
他找人搭戏台子,或是唱皮影戏,他闲时还教怀乐下棋,按西律那边的玩法打双陆。
什么都还好,只是唯独不一样的,就是这几日怀乐醒过来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
但摸上去身子又觉得很干.爽,没有出汗。
今日也是这样。
她换衣裳的时候,低头看见前头红了,碰一碰,像是被人用力揉过地疼。
“?”
怀乐穿衣裳时都很小心,避免碰着,怀乐下意识要咬着下唇想事情,可刚刚咬,嘴巴也疼。
怀乐穿好了衣裳,到铜镜前头一照,唇比之前....好像更肿了一点....
怀乐伸手碰一碰,有些懵了。
怀乐刚刚想着前头疼,是因为快来葵水了吧?可现在又觉得不像,前几回来葵水时,前头是有些疼疼的,但是也没有嘴肿了呀?
还有啊,怀乐的鼻子尖儿总闻到一股淡淡的青梅酒味,怎么会有酒味呢?
傅忱下了朝过来,入眼就见到让他心头又软又疯的小姑娘坐于铜镜前,摸着自己的嘴巴入定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