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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明明刚刚都叫在旁边说了。

    水牢?

    里面关押的人是什么人?被救走了?怀乐心神一跳,想到之前在汴梁街市上被抓回宫的二哥哥。

    会不会是二哥哥?

    又或者是别的姐姐?父皇?

    傅忱背过怀乐,脸上的温和全都消失得干干净净,眼里的笑意一丝都没有了,凶得吓人,也狠得叫人惊恐。

    他脸上杀气重,声音脱口而出,轻飘飘的也叫人骨子里生寒。

    “柏家都抄干净吗?”

    暗桩点头,“都抄干净了。”

    “柏家家眷押入地牢,近系斩首,其余的旁系柏家的亲信全都充数流放。”

    暗桩把之前柏清珩跟他说的话都转达给了傅忱,傅忱听了无动于衷,他是提到怀乐就急。

    柏清珩要带怀乐走,他不会放过他。

    只有蚀骨锥心之痛,才会让人长记性,上回给他的记性不够,才叫他屡次不改。

    柏文温约束管教不好儿子,他就替他好好收拾,动了柏家内眷,就是要让这两父子好好长个记性教训。

    不会有下次了。

    傅忱翻着公文卷,看着新提上来的官员分配。

    “嗯,抄干净就好,记住,柏家被抄的事情,合宫上下都给我封口打点好了,若是让人把消息流到奉先殿,传到她的耳朵里,那么,所有人的舌头干脆都别要了。”

    傅忱脸上寒津津,暗桩透骨冷,他总觉得陛下好似不太一样了。

    他比从前更狠,也更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

    “梁怀惔的事情,属下已经派了人去追捕,只是还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傅忱合上看完的公文卷宗,换了另一本,语气平缓。

    “顺着起央追的踪迹追查就是,他和梁怀惔同气连枝,除了他,谁敢冒险来救人。”

    暗桩点头。

    傅忱接着说道,“找到了人也不要惊动,让探子在私底下跟着,梁怀惔此次逃窜大概率会拿着兵符去调度军马。”

    “只要兵符一出现,立刻让人上去强夺,务必要把兵符夺过来。”

    “另外,追查梁怀惔母家的事,可有眉目了。”

    暗桩摇头,“别的线探,还没有给回信。”

    傅忱有些不满,“这么慢?”

    “属下会加快手头上的速度。”

    傅忱低嗯,“尽快,不要松懈。”

    兵符,他一定要拿到手,到手了,先除掉梁怀惔,再去把北疆打通,这样,他就再没有后顾之忧了。

    “对了,出去的时候把太医带进来。”

    乐儿的身体一定要好好调理。

    *

    梁怀惔逃出汴梁皇宫后,躲到了京郊外头的一处庄子地下的密道。

    现如今,汴梁已经不安全了。

    继续待在城里,迟早要被傅忱发现,为保证万无一失,必须要快速往城外逃离。

    到了第二日,软骨散的药效总算是退了。

    但是梁怀惔身上的伤势太严重,一路奔波劳碌,加上动气,他患上了急咳低热。

    怕他药效一退,拗着身子,非要去皇宫里面找怀乐,梁怀惔吩咐人在他的饮食里头放了点东西。

    昏昏沉沉服药,他睡了大概足足有半月。

    半月能好都是奇迹,多亏了齐律耶在旁用心救治,亏得他医术高明。

    真是不出起央追所料,梁怀惔,一开口就是,“阿囡。”

    是被惊吓起来的,瞧着是做了噩梦。

    起央追端来药,“醒了?”

    梁怀惔惊觉,他看到手上脱痂的伤口,脸色突变,“什么时候了?”

    “半月了,你睡了半个月。”

    什么?!

    半月?这么久了!

    梁怀惔猛跳起来,抄起旁边的剑,往外走,起央追忙追上去道,“你去哪?”

    “调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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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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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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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央追挡在前面,

    “你别冲动。”

    说出来怕有罅隙,但这时候也绕不得什么圈子了。

    “你手上有兵符吗?对策商量出来了么。”

    身边没有女人,外头守得那样严实,

    梁怀惔的心腹近卫武功高强,也不好去找人来,

    这些时候,

    都是由起央追和齐律耶照顾梁怀惔。

    都是男子么,

    也不拘着讲究什么。

    起央追照顾梁怀惔得了空便,

    也留了心眼,

    但他并没有在梁怀惔的身上瞧见什么兵符。

    也是,他落在傅忱的手里。

    要说搜刮干净,

    傅忱肯定早就给他搜刮干净了。

    傅忱明摆着是冲着兵符去的,

    就在进水牢前,傅忱这么精明都没有找到兵符,那只说明了,兵符不在他的身上。

    不在他的身上,

    在哪里?

    起央追绞尽脑汁地想,梁怀惔在京中有没有什么可托付的人。

    别说托付,

    他亲近些就是那些近卫,

    他少有走得近的朝臣,

    不等他真正找到那些梁怀惔的近臣,

    傅忱下手了,

    还能给他留什么?

    思来想去,

    唯独也就小流莺了。

    难不成兵符是在小流莺的手里?否则梁怀惔为什么费劲心思地找她?

    他会不会借着说是找小流莺的事情,刻意找兵符?

    但这个想法一出来,

    又觉得说不通。

    虽说行军打仗上战场,儿女私情是大忌,

    南梁三军是汴梁的护身牌,南梁明明是快肥头,不好啃,就为着那三军。

    三军是南梁开国皇帝打造的一支王牌军,说是一支,明里却是三支,驻扎在汴梁皇都的三部,也就是汴梁的都城的三个边沿角。

    是实实在在的护民军,护民护民,护汴梁民生的。

    若是汴梁发生了战乱,三军会冲进城,率先保护百姓。

    汴梁是南梁的都城,也是南梁的象征,汴梁富庶,若是丢了汴梁,打垮南梁就变得特别简单,因此必然要护住汴梁。

    号令三军,若是没有兵符,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顶用。

    兵符的掌权人,是通过百官共同列举通过,梁怀惔本领过人,武艺高强,又是皇子,握兵符的话,能服里又能服外。

    梁怀惔笑容隐晦,“没了兵符,我当真调不动三军了?”

    起央追忙说,“你的意思是.....”

    不需要兵符,三军认人,只需要他过去露脸率众过来攻城便成。

    既如此,更要拦了,“衡之,攻内宫的事情还需要权衡,你本人若是真的活兵符,那么更不能贸然出去了,傅忱会逮着你杀的。”

    梁怀惔握了烟城月,顺过旁边的软甲套在身上,“我与他之间必有一场恶战,避不开了。”

    “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你的阿囡。”

    梁怀惔难得面色凝重,好一会才缓和过来。

    “那民生呢?三军是护民的,你用三军去攻城,他们会听你的号令吗?”

    梁怀惔拍拍他的肩膀,笑得几分邪。

    “阿央,跟着我出生入死,你怕了?”

    他的话调一如之前,带着极其放肆的毫无忌惮。

    起央追抖开他的手,“我会怕?要是怕,我早就回西域了,值当在这里跟着你提心吊胆的吗?你说这话奚落我,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

    “作为兄弟,我只是担心你。”

    梁怀惔嗯,他对于起央追跟他讲的义气,是完全不怀疑的,就算别有用心,起央追好歹也救他出来了,这个大人情,要记得。

    起央追语重心长。

    “梁衡之,我觉得你像从前,又不像从前了。”

    “从前我只觉得你粗犷豪放不通人情,可如今的你....我说不上来?”

    “是个实打实的情种?”

    情种?他做哥哥的,那能担得起这个名号?师出有名吗。

    这一辈子,只盼着他的阿囡顺遂平安,找个知道疼她爱她的好郎君,而不是折在傅忱那杆子阴沉不定的人手上。

    何况,他出自帝王家,将来必定三妻四妾,阿囡性子温软,她应付不来。

    半月已经太长,他是能等,能好好谋划,找更宽泛的路子,降低损失。

    但阿囡如何能等,傅忱是什么人?

    他吃人不吐骨头,阿囡和他的事情,必然是他使用计谋哄了阿囡去。

    梁怀惔越想越慌,叫他如何放得下心。

    也不知道傅忱到底是怎么和阿囡在一块知会了,有没有摸出来更多的消息?

    若是摸出来,他和阿囡的消息,那依照他和傅忱之间的恩怨,知道了他是阿囡的哥哥,傅忱必然不会善待阿囡。

    梁怀惔听完笑,“阿央有没有想过,这会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他擦拭好烟城月的剑锋,将剑藏于腰间。

    没再多说话,大踏步过去,出了密道,招来人部署。

    之前跟傅忱刚上,起央追和梁怀惔都各自损失了不少的人马,如今只剩不到一千人。

    人虽然少,残留下来的都是精兵,个个都是跟着梁怀惔出生入死的近卫,武艺自不必说,死心塌地才是重中之重。

    自己的人使唤是不愁谋什么计划的,只是看到一旁作西域打扮的兵士,他犹豫了。

    不能叫着好兄弟的人跟着他出生入死。

    梁怀惔正准备开口,谁知道呢起央追洞察先机,竖起来一根手指。

    “你别跟我婆婆妈妈,讲什么多余的屁话啊,我的人也不是吃干.饭的,这次行动决计不会拖你的后腿,不若咱们就比一比。”

    梁怀惔的犹豫不超过一瞬,他正缺人手,起央追仗义帮忙,他也就不推脱了。

    “那就比比?”

    起央追乐得其见,“比呗。”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人,“都听见没,别给本王子丢脸了。”

    底下的人拱手跪下,“必不负王子所托。”

    说罢,看向梁怀惔,后者挑眉。

    梁怀惔打算兵分三路,去汴梁城关隘寻三军分支统帅。

    起央追带人马往左,他的近卫往右,而他折中,兵符一直都没有出手,起央追是吸引火力的。

    傅忱的暗探很多,梁怀惔出一人马时,到了半道,傅忱已经得到了消息。

    彼时的他正从小姑娘的温柔乡里出来。

    浑身带着春意,眉眼含情。

    底下汇报回禀的人都不敢看他的周身,怀乐累得没有气了。

    傅忱食髓知味,像大型的犬,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怀乐的身边。

    第一次过后,歇了三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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