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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死了就死了……怀乐早就该死了。

    怀乐拉起被褥,蒙住自己发红的眼睛。

    傅忱几不可见的脊骨发麻,他迅速调整过来,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

    只绕回来又问,“你饿不饿?”

    “玉兰花饼真的很好吃,是从前我...母妃总给我做的小食,你尝尝看,喜欢的话,我每天都给乐儿做。”

    怀乐仍然固执地重复,“怀乐说的话你听不见吗?孩子不是你的。”

    她提到傅忱耿耿于怀的跑堂。

    “是央追哥哥的孩子,我们在汴梁的时候就在一起,他对怀乐很好!怀乐也很喜欢他,汴梁战乱,他一直没有离开汴梁,都是为了和怀乐在一起,你见到的跑堂就是他。”

    怀乐不想拖他下水,可事到如今,也不得把名头按到他的头上了。

    怀乐在心里跟他道歉:届时见到了面再跟他赔罪。

    傅忱面色不变,也不搭理怀乐的话腔。

    “乐儿不是对汴梁的皮影戏很感兴趣吗,明日我就叫人把西律最大的戏班给请回来,让他们日日夜夜给乐儿演皮影戏。”

    “你不要再装聋了。”怀乐的声音突兀拔高。

    傅忱耳窝一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皮影戏里有一出《逢南曲》、《哪吒闹海》很热闹,乐儿应该会喜欢看,又或者,我可以去学皮影戏..亲自给乐儿演....不是...是给乐儿..搭戏台子...”

    说到后面已经慌了神,他逐渐语无伦次。

    怀乐轻笑,“原来听到了呀。”

    她的笑声悦耳动听,像那年西域进宫给西律,晃动摇曳起来便悦耳动听的风铃。

    傅忱浑身一震,他用手轻捂住怀乐的嘴巴。

    克制颤抖,求她,“别说了。”

    怀乐讽刺地看着他,刺伤了傅忱的眼睛,他从来都不觉得,怀乐的一句话能叫他如此心碎。

    低头牵住怀乐的手,“我求你,别说了。”

    他都当作听不见。

    “不要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怀乐拉下被褥,心里隐隐作痛,却没有回旋。

    “不是玩笑,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只是蒙在鼓里。”

    “你要是不信,可以再去问太医,孩子怀上的月份,是怀乐出宫的时候,日子都是对地上的,出去之后怀乐和央追哥哥就有了。”

    她叫他央追哥哥。

    傅忱阂眼,她真是精准的知道如何往他的痛点上面踩。

    傅忱进来时,就听到了太医说的月份,那是一个模糊不清的界点,他摇头。

    “不会的,孩子是我的,那个晚上我们也有了。”

    太医无法精准到什么时候什么日子,只有个阶段。

    怀乐走这一步,冒险用孩子来激傅忱。

    “是吗?”

    “怀乐和你要是有,早就应该有了。”

    “........”

    傅忱求子若渴,他一直让太医调理怀乐的身子骨,汴梁的太医中有个妇科圣手,经过他的调理,怀乐的身子骨,已然好了很多。

    那太医也给傅忱看过,他说傅忱摔过獠子,指不定问题会出在傅忱的身上。

    这都是不好说的。

    刚刚傅忱听到太医说后,心里是惊喜万分的,但他的占有欲太强,对上怀乐的事情鸡毛蒜皮点大的事情都不能让他冷静下来。

    脑子里除了盘旋着怀乐适才说的孩子不是他的话之外,还有父皇垂死之际的呓语。

    我回来的那个夜晚,就在那个夜晚.....你的母妃,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母妃,在朕亲手给她打造的榻上跟她青梅竹马的情夫厮滚……

    那个男人跑了,我叫暗地里放人去追,你母妃和我嘶骂,她甚至要为他和我决绝,我只是骗她,他死了,她居然真的随他而去了。

    丢下我.......

    肚子里的孩子没生出来,是不能验的。

    他也骗了梁怀乐。

    梁怀乐会不会也跟母妃一样?丢下他,不!不管事情是不是真的!

    他都不能...

    傅忱浑身打抖,拳头捏得紧,牙齿咯咯作响,目光变得阴沉,仿佛淬了毒的蛇,看着怀乐的小腹。

    他一点点挪过去,要杀了那个还没有完全成形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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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我尽量早点更新,字数也会比今天多一点。

    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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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乐几乎是在一瞬间,

    就洞察了傅忱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他漂亮的眼睛里面盛着泪水,痛苦,除此之外,

    还有弥天散漫的杀意。

    她和傅忱待的时日久了,潜移默化,

    怀乐眨眨眼眼,

    巴巴看着什么地方,

    看着什么的时候,

    有时候想做什么,

    傅忱知道。

    相反的,傅忱有时候想要做什么,

    怀乐自然也就知道了。

    他、他想要杀了孩子!

    怀乐性子软,

    支棱起来,有些虚张声势的滋味,她对傅忱的那点子闹,从始至终都是仗着气和欺瞒。

    以及,

    隐隐约约,潜意识里,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怀乐知道傅忱不会伤害她。

    她痛恨自己的无力,

    她压根就撼动不了傅忱,

    真的杀了他给柏大哥报仇吗?

    梁怀乐啊,

    单纯怯软的小姑娘,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懂了很多事,

    明白了爱,晓得顾忌,

    也知道了自己的斤量。

    她便是再怎么气,她恨傅忱,她也提不起来刀去杀了他。

    她不敢,也不会。

    她知道了所有的事情,也只是想要逃离他,逃离这个伤心的地方,远离这些是非。

    只要怀乐走了,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怀乐想走,他都不让怀乐走,无论去到哪里,他都会把怀乐抓回来。

    眼下怀乐不敢提走。

    捂着肚子,话里干巴巴的,明知故问。

    “你、你要做什么?”

    傅忱忽而轻笑,他脸上的杀意在一瞬间收敛干净,执住怀乐的手。

    “乐儿,不要他了好不好?”

    怀乐震惊地讲不出来话,他怎么能说出这么冷血的话。

    这个他,绝对是指怀乐肚子里的孩子,而非旁的别人。

    “我们再生一个。”

    傅忱的手指温柔地替怀乐理顺耳边受到泪水和薄汗浸湿的发。

    “重新生一个,像乐儿,像我,是小公主的话,我会把她宠得很好,什么都给她,到了适龄的年岁,给她招天底下最好的夫婿。若是男孩,便让他继承王位。”

    他眼底无比的认真,并不是在随意说乐。

    他说出来就是打算这么做,“你、你疯了?”

    怀乐看着眼前的男人,打心眼里觉得无比的陌生,他为什么对人命如此的无所谓,

    这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傅忱摩挲着怀乐嫩白的脸蛋,这是他的姑娘,绝对不允许旁人有丝毫的沾染。

    “我有没有疯,乐儿不是早就知道吗?”

    他自己都看不清了,常常控制不好自己。

    怀乐揪着他的衣袖,“不要。”

    傅忱说要的,“没有他,乐儿就会死心塌地在我的身边了。”

    “哪里都不要去,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日后不怀孩子了,只有我们两个人。”

    孩子会分掉梁怀乐对他的注意力。

    傅忱强硬的态度,让怀乐的心里涌升起前所未有的恐慌。

    如果孩子真的死了,怀乐也有份。

    怀乐被他吓得小脸苍白,妥协的话脱口而出,“孩子是你的,不要那样做,怀乐刚刚说的话都是骗你的。”

    傅忱如今半点只言片语都听不进去了,他浅浅嗯。

    “你如果真的杀了他,怀乐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傅忱强行把怀乐抱到怀里,抱着她,轻吻到她的发丝顶,一路向下,轻轻啄吻到怀乐的眼睛,鼻子,嘴巴。

    他越吻越闭上了眼,怀乐抽噎着,如果这样能够让他妥协,怀乐主动递上了自己的樱唇。

    傅忱闻着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诱人的香气,他很像低下头,狠狠地吻住她做惩罚,却生忍住了。

    如果他在这时候低头,她一定会无数次使用这个法子,他也会在无数次当中妥协。

    一劳永逸才是好法子。

    傅忱擒住怀乐的下巴,“听话,我会让太医配最好的药,不会疼的,你听话,我们还会有孩子。”

    怀乐无助地抓着傅忱的衣襟口。

    疯狂摇头,“不要。”

    “不要,不要这样做,怀乐会恨死你的,他是一条命。”

    温伯伯一家也是一条命,全都是怀乐害的,哭得厉害,眼睛肿成核桃不算,整个人都喘不过来气了。

    傅忱点了她的后颈,怀乐就晕了过去。

    哭得满脸都是泪,傅忱低头把怀乐的眼泪珠子全都亲干净,复又重新端来了水,绞了帕子重新给她擦脸。

    他在塌边坐了好久。

    暗桩听见里头的动静,心里真是替陛下和娘娘慌得厉害。

    小公主怀着的孩子竟然不是陛下的。

    宫人在台阶底下的外殿门口候着,傅忱的目光落到暗桩肩头那块。

    “这段日子你也累了,准你休息几日,好了再过来当值。”

    暗桩跪下,“属下多谢陛下体恤,一点小伤,不碍事。”

    傅忱随他,目光转向一旁的太医。

    “朕少年时,在太医里督察过一段时日,在里头偶尔翻阅过一册医书,里头记载着一方子,那些个雷公藤类似作用的药材,能叫男子避子。”

    陛下在里头跟小公主吵起来,十分硬气地说了要流掉孩子,敢情垮了这出门,是给自己喝的?

    太医十分为难,”这

    .......”

    “此药方中雷公藤药性重,再辅以旁的药,只怕喝一次,极其伤身呐。”

    “恕微臣大不敬冒犯,西律国本凋零,百废待兴,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

    暗桩深知劝不动。

    但还是跟着跪下来,有模有样。

    “陛下三思。”

    傅忱下手不重,只是轻轻碰两下,怀乐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舌头还想不想要了?”

    “朕让你去你就去,挑了药熬过来,要浓浓的重剂量。”

    傅忱的眼刀子,太医扛得住几下。

    躬着腰快快就去熬药。

    太医的药还是避着人熬的,手脚很快,没几刻就给端上来了。

    太医和暗桩想叫他三思,话都没出口呢。

    药一滴都不剩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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