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邻桌还空着一个位,阿囡想让他进来一起也好。”傅忱手底下的人功夫了得,忠心耿耿,梁怀惔一点都不怀疑,局势不稳。
梁怀砚等人也来了西律,他不能不掉以轻心。
“裴安。”梁怀惔支使他的人去叫暗桩,怀乐自己站了起来。
“怀乐去吧。”
怀乐离桌以后,起央追立马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小流莺还有之前的记忆吗?”
梁怀惔点点头。
“忘症治好了,之前的事情也想起来了,经历的事情也没有忘记。”
“那傅忱的事情,还有孩子的事情你跟她说没?”
“没说。”
梁怀惔没有想好怎么说,孩子的月份大了,就算想要瞒天过海,这也不可能,再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发现,肚子里的孩子还在的。
“那剜心头血的事情,你要告诉她吗?”
“不说。”
阿囡若是心软,叫傅忱有可乘之机怎么办,好不容易到今天的局面,死灰要是再复燃,这绝対不行。
梁怀惔用了别的借口,只说他是在苗疆寻到的药。
“我瞧着瞒不了多久,傅忱派了人来。”起央追把嘴巴往外努了努。
“梁衡之啊,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那人你不赶紧弄走,还邀他进来一道用饭,你难不成真不打算撵他了?”
梁怀惔沉吟片刻,“他还算能用,除了我以外,我们这里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他,碍着傅忱的吩咐,他一定会认真保护阿囡,他跟在阿囡的身边,可以。”
提到傅忱,起央追向来嘴巴快,不呛骂傅忱几句都不习惯,眼下是什么都不好说了。
怀乐昏睡的这三日里,梁怀惔比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起央追。
起央追听了以后,真是半响都憋不出来一个屁。
“他.....也算有个本事的。”
“说起来心狠手辣,衡之,我觉得你都比不过他。”
即使做了补偿,放了他不代表看他顺眼,一码归一码,梁怀惔対傅忱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喝了一杯茶,“谁跟畜.生比。”
起央追笑,“也是。”
暗桩停怀乐的话,乖乖进来坐着用饭,这一桌都是手底下的人,多了一个人也没发生什么,怀乐如今才是暗地是最大的主子。
谁都不敢当着她的面,挤兑暗桩,给他难堪。
“阿囡多吃些豆花肘子,熬得浓稠,喝了补补身子,你前些天吃了药昏睡,只能进一些清淡的米粥,如今要多喝几碗。”
梁怀惔一连舀了两大碗递到怀乐的面前。
怀乐闻着豆花炖肘子的味道,内心五味杂陈,心里被暖得烫烫的,哥哥还记得这是怀乐最喜欢的汤。
怀乐昨天还在宫里哭,哭怀乐找不到活下去的意义。
今天忽然就拨云见日了,怀乐有哥哥,以后要和哥哥一起。
“好。”
起央追也给怀乐夹了好些菜,“小流莺,多吃一些,这家食肆的饭菜是长京一绝,你要喜欢吃,我们以后常来。”
怀乐知道起央追没有坏心,自然也就待他亲近,她弯了眼睛,也说,“好。”
还加了一句,“谢谢。”
小姑娘怀了身子也不减风韵,若说当初在南梁时像枝头凝露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如今花开了,更显颜色,她的一颦一笑都无比招人眼球。
起央追心头一动。
“小流莺,你跟我也客气啊,我和你哥哥什么关系了,你别跟我生疏。”
怀乐腼腆一笑,低下了头接着喝汤。
起央追借着给梁怀惔夹菜的功夫,凑到他的耳畔,“梁衡之,你当初说给我的机会,什么时候给我兑现了?”
梁怀惔面不改色,桌子底下,伸出脚毫不留情踩到起央追的脚背上。
这下脚可不轻。
起央追的脸立马就涨成了猪肝色,生憋疼,憋得牙齿都咯咯作响。
*
付祈安接到暗桩的报信,好不容易得了空子钻温柔乡,第一回刚过,第二回才开始,兴头起来了,手下人在门口大声传禀。
“大人,宫内传来消息,陛下出事,凶多吉少,您快些去吧,若是晚了只怕不行了。”
付祈安一听不行,谁不行了,他邦着呢,往前想了想,陛下?!
又出什么事了!
付祈安倒吸一口凉气,从温柔乡里抽身,拿过一旁的衣裳就往外赶。
腰带束好上了马,飞快往宫内赶。
他到了御书房时,里头的血腥气滚着酒气浓郁得四处飘,付祈安叫了好几声陛下,又叫傅忱都没有得到回应。
他当即立断踢翻了御书房的门。
梁怀惔的止血药胡乱给傅忱倒了,伤在心口,那地方本就危险,血先头压根没有止住,只是凝固了,后来出的血越来越多,冲垮了止血药粉凝固的那一块糊。
傅忱倒下了,他的半边脸沾了血。
血染红了他的衣衫,御书房内的绒垫,他掌心的白棋,他另一只手握着的匕首已经掉到了地上。
付祈安怒发冲冠,“太医呢!”
“还不滚去叫太医!外头的人都死了!陛下在里头都快见阎王了,你们半点没发觉,都是怎么当差的!不想要命了!”
御书房外的小黄门战战兢兢跪倒,“付大人恕罪,奴婢们每隔小半刻是要进来给陛下换新茶的,这次奴婢们要进来时,门刚碰到,陛下就出声了,说没有他的传唤,谁都不准进来。”
“刚刚谁来过?”
小黄门如实禀告,“陛下叫了梁大人过来下棋。”
“梁大人走后,奴婢们跟陛下说话,听着陛下说话的声音气儿,没有大碍,付大人恕罪啊。”
傅忱的失血过多,浑身冷凉。
付祈安伸手到他的鼻息之下,停了很久才探到一点微弱的气,真是晚来一步,人已经没了。
鬼门关绕了一圈,血止住了。
傅忱泛高热不起,他脸色痛苦,嘴里一直念念有词,一会梁怀乐,一会乐儿,一会不能,一会不要。
付祈安恨不得把他提起来抽一顿。
看得跟命根子一样重要,还帮人做嫁衣给人放走了。
非要自己自虐。
宫内的太医束手无策。
他们说傅忱被人剜了心头肉,这止血粉是苗疆才有的药粉,需要北疆人才能治,心头肉这也必须要补回来,否则无法好。
付祈安头大了,好在西律接壤苗疆,不多时候就带了人来。
至于这心头肉,到底要怎么补?
苗疆的蛊师提到一事,当初傅忱练子母蛊救怀乐这件事情传遍了苗疆,这是头一个练子母蛊的人。
当然有人记得。
眼下,子蛊死了,母蛊取出来了,真是庆幸了,母蛊还在,还活着。
而且也带来了西律,带来西律也只是因为当时取蛊的时候,有蛊师说过,母蛊死后僵化,蛊可入药,补大气。
傅忱是打算留给怀乐用的。
他対那个女人的心意倒是成全了他自己,付祈安叹息。
“真捡了条命回来,这事算就算了。”
他看着昏迷的傅忱,好言相劝,
“日后你们就别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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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考了好多门选修的试,早上7.30到晚上9.40)
6.40就起来了,好困
只能刚三千了。
今天过了以后周一就不忙啦!
未来一段时间,除了周五有考试,其余都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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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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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说是捡了回来,
却只是捡了一半,傅忱的脉相不似之前那般的虚弱,他就缺气。
母蛊是他的心血肉精养的,
正正补了。
傅忱的高热一直没有退。
付祈安暂时替傅忱执政,自从傅忱回来他才松乏快活没有多久,
现在累成一个狗模样,
气都是扶着案桌喘的。
成日里要处理政务批折子不算,
还要应付那些个老臣拐弯抹角询问傅忱。
这文字站里绕迷魂阵,
绕啊绕,
付祈安凭的就是八面玲珑,凭的就是嘴上功夫活,
但时间久了,
谁抗得住。
付祈安脾性好都架不住,他字斟句酌,就怕说错半句话。
若是些提携上来的后官门生,付祈安何必大费周章的应付,
两三句就给吼撵回去了。
可偏生那些个新官门生谨慎得很,话不说说事也办得漂亮,
来询消息的,
清一色都是肃清之后剩下的德高望重的老臣。
人问了也是为着国本,
付祈安在他们面前,
别说资历,
就是年岁摆上去,
都只能算是他们的后声。
这日里,付祈安刚从一堆批好的折子里抬了头,
御书房外面就传来一阵繁乱的脚步声。
夹杂着很多细碎的低语,付祈安耳朵一动,
为首声音大一些的,不正是卢太傅。
“陛下一直没有信,今天必须要好生的问问,给个准话。”
付祈安啧,他都不敢走门了,狼毫笔一撩,撑着手翻出桌子,从御书房后面的一道小窗桕跑了。
卢太傅带人摸了一堆空,分明外头的小黄门刚刚还说付大人在里头的。
卢太傅一看宣纸上头洒的浓墨点,还没有干呢。
再往后看,哪里不知道付祈安知道他带的人多,搪塞不过去,干脆不搪塞,脚底抹油直接溜走了。
付祈安这辈子上战场杀敌,官场上跟人过招,都没有露过半丝怯。
现在被人逼得都爬窗了。
傅忱昏迷高热没有半点响动,付祈安逮住一旁的太医和苗疆的蛊师。
“不是说他的脉象逐渐平稳了吗,到今天不醒就算了,高热是怎么回事。”
铁打的身子都经不住这么持续的高热烧着。
太医和蛊师跪到在地,付祈安上脚一个个全都招呼了个遍,出出心里的气。
他气出了,愣是没有人吭声。
付祈安大刀阔斧瘫坐下来,“说话说话!”
蛊师和太医对视一眼,都不敢说,付祈安叫太医,“你来给我交代。”
太医忍着肩上被踢的疼痛,尽量让声音气不颤,“回禀大人,母蛊兑了药效果极好,陛下高热不退,一直不醒,这不是身体的缘由.....”
付祈安好笑,指着傅忱,“他脸白得跟个死人一样,再这么烧下去,那日就不成了,你现在跟我说不是身体的缘由?”
“他撞鬼了!是不是还要本大人亲自去大江南北多找些驱鬼辟邪的人来,给他驱驱啊!”
太医接着道,“陛下不...不是撞鬼,这是心病啊,陛下心气郁结,积劳成怨,一朝兵发,微臣等能能治好陛下的外伤,却无法彻底根治,陛下的心病....无法用药物可解。”
“心病?”是因为那女人走了?
付祈安顿了,要是私自跑的,付祈安还能把人给抓回来,索性底下的人来禀报,梁怀惔一行人不是害逗留在长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