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怀乐/ 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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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好。”

    万娘子带着闲闲去了她的亲戚家,傅唯禹怕打扰傅忱和怀乐,也跟着去了。

    傅忱身上的盔甲,怀乐废了好大的劲才给他褪下来。

    身上处处都是伤。

    热水换了十多盆,才把脸和手以及胸膛擦干净,他身上处处都是伤,新的旧的,每一处怀乐都能知道是怎么来的。

    大多数都是二哥哥打的.....

    心口那一处是最大最明显,来源于怀乐,纵使愈合了,伤口也特别的狰狞,租金当时的人下手有多重剜的有多深。

    怀乐的手指抚到那伤疤上,掌下就是傅忱的心跳。

    不是讨厌怀乐吗?

    为什么又要那么做,弥补?

    为什么怀乐死了,他又开始知道说他爱怀乐,离不开怀乐了。

    为什么什么都是错过之后,才幡然醒悟。

    想到过往,怀乐眼泪哒哒,眼泪滴到手背上,怀乐猛然擦掉,她给傅忱前头的伤口全都上了药。

    废了很大的劲,翻过来身,怀乐的力气大,但很长一段时日都没有做过重活了,傅忱是男子,本来就重。

    给他翻个身,累得怀乐气喘吁吁。

    梁怀惔从起央追那里拿的药特别的好,傅忱后背的伤口并没有恶化流脓。

    伤势面积大,怀乐上药的时候看着手都抖得特别厉害,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扛过来的,一面又担心万娘子说的没事,真的没事吗?

    还有哥哥,哥哥好不好?

    上了药,怀乐给傅忱喂了米粥,她把洗帕子的污水给倒了,在旁边坐着守傅忱,不知不觉点着脑袋,趴在塌边睡着了。

    第二日晨起时,傅忱幽幽转醒,怀乐都还睡得特别沉。

    傅忱看了看屋内,他匍了一个晚上,骨头疼了,撑着手臂要起来,侧身时见到怀乐,就停了下来,挪到离她特别近的位置,侧着身子,撑着头看她。

    她还在睡。

    浓密的睫毛耷拉下来,盖出来一片阴影,半边脸压着手腕,显得脸颊肉嘟嘟的,粉色的唇也很饱满,看起来乖巧又甜美。

    傅忱看得弯了唇,鬼使神差伸出手去碰她的脸颊,这时候外头的窗桕打进来第一束晨光,傅忱将手掌盖在她上头,给她遮挡。

    许是这么睡,不大舒服,怀乐往旁边挪了挪,可惜凳子就那么大,她一倾倒就要摔了,傅忱心眼都提高,他连忙伸手拉住她。

    床是木竹子新做的,发出咯吱的响声。

    好在怀乐并没有被吵醒,傅忱小心起来,把她抱到塌上,给她盖好被褥。

    纵观屋内,看来昨夜是她给自己收拾上了药,傅忱想到是怀乐给他上的药,内心就像是裹了蜜一样的甜。

    他自己都诧异,怀乐的一举一动都牵着他的心。

    知道她可能是自己忘记的重要的事。

    傅忱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他甚至享受这种感觉,让怀乐牵着他走。

    他原本的衣裳都破了,傅忱在桌上看到一身备好的粗衣麻衫,料子很硬,连他往常穿的做靴底的料子都比不上。

    看着料子的宽大程度,应当是给他的。

    万娘子家里还有些衣料子,这是昨夜粗粗赶出来的。

    傅忱套了穿,他往外走。

    看到外面的灶台上,有一些新鲜的菜,就抄起袖子,生火做菜。

    怀乐是被香醒的。

    她翻起身来,屋内已经没有傅忱的身影了,要不是他的盔甲还放着,真以为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怀乐出去时,傅忱正烧好菜,摆了饭。

    “醒了?”

    “正好,赶上了,净手用饭吧。”

    怀乐呆愣看着他,枣农的衣衫穿到他身上也难以掩住他的清贵,面容一如往昔的俊美,他端着一碗汤,嘴边噙着笑,让怀乐过去。

    怀乐坐下来,端着碗,都还在精神恍惚。

    难以想象,有一天,怀乐会和傅忱坐在简陋的农院,吃着傅忱亲手做的饭菜。

    太虚幻,却又实实在在发生。

    桌上有万娘子昨天留的鸡,肉都在怀乐这边,他给怀乐添饭,舀汤,做着一切还记得之前,往常会做的事。

    怀乐看着他忙碌,心里不禁在想,他真的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怎么会做这些事情。

    “汤不好喝吗?发什么愣?”

    傅忱的声音将怀乐拉回,怀乐匆匆垂下眼,嘴刚挨到鸡汤,她又把碗放下来。

    傅忱也停了筷,“不喜欢?”

    怀乐看着他的眉眼,“陛下,我哥哥呢?他还好吗?”

    真是....

    一开口就问梁怀惔?

    纵使知道他们是兄妹,傅忱却莫名其妙地吃起了味。

    “死了。”

    他面不改色,缓慢脱口而出。

    怀乐脸色大变,猛然站起来,“你说什么?!”

    “哥哥他....?”

    傅忱看她,似乎要急哭了,那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一见她的眼泪,他心里就难受,他皱着眉手不自觉捂起来,死忍住不去捂心口那地方。

    吐露实话,“没死。”

    “我跟你开玩笑,你看你,怎么就站起来了,坐下。”

    怀乐气呼呼不肯,拂开缚忱要过来拉她的手,“你骗我!”

    傅忱唇翕动,“朕......”

    朕错了,只是逗逗你。

    错了?他下意识就要认错了。

    怎么认错认得这么滑溜?傅忱死死闷着嘴,他是天子,天子怎么会有错,可対上怀乐的眼睛。

    他叹出一口气,“我错了。”

    “不该逗你,你哥哥没事,半点伤都没有受,如今在长京,好好的。”

    怀乐怀疑他说的话,用你真的没有骗我的眼神看着他。

    傅忱挪凳子朝她靠近。

    “真的,不骗你。”

    “若是骗了你,叫你看见你哥哥真出了一丁点事,身上破了皮,让你十倍打回来成不成?”

    “为什么你受了这么多伤?”

    傅忱笑意加深,“你担心我?”

    “没有。”怀乐否认。

    傅忱挑眉道,“朕是皇帝,要朕命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上了战场,那些人自然是追着朕砍。”

    傅忱说完,怀乐似乎信了,果真乖乖坐下。

    傅忱此刻笃定,他当时跳进去救梁怀惔,不能让梁怀惔死,怕那个人伤心。

    他当时想不明白的那个人,就是面前的这个人。

    就是她,他万般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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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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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忱甚至隐隐明白他为什么会给梁怀惔许汴梁君主的位置,

    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给的背景。

    这不是给梁怀惔的尊贵和体面,是给她的,怕她受委屈。

    傅忱端起汤碗,

    “能吃饭了?”

    “.......”

    怀乐泪眼朦朦,傅忱发现自己真是见不得她半滴眼泪。

    “还有什么不如意,

    实在心里不爽,

    你打我出出气?”

    “要打哪里?随便什么地方都可以。”

    他低头看自己,

    处处都是伤,

    索性就把脸伸过去,

    似笑非笑。

    “朝这?”

    傅忱棱角分明的侧脸映入眼帘,怀乐睫毛颤了颤,

    脸上浮起来不自然的红晕。

    想到了之前的事,

    没回他总是骗怀乐,说是轻些,一会就好了。

    但回回都不好,总有好多回,

    数不清的回,怀乐挪,

    与他质气,

    说他骗人,

    傅忱就拉怀乐脸拍他自己的脸。

    “都怪我学艺不精,

    让乐儿不得欢愉,

    打我出出气,

    嗯?”

    他就捏着怀乐的手煽他自己的脸。

    明明就是故意,这一回也故意。

    傅忱脸伸过去地很自然,

    明知道他故意,怀乐下不去手。

    她选择端起碗,

    见她乖觉,傅忱笑意更满,他点到为止,也收了势。

    给怀乐碗里夹了好多荤食,明明荤食就在怀乐的眼皮子底下,他非是怕怀乐不肯自己动手,非要给她布菜。

    出小月不好好养着,四处奔波劳碌,看着她的身子骨,抱她上塌的时候,连点重斤两都感受不到,丝毫没有妇人的丰腴感。

    唯独除了那地方,上回见到溢了,傅忱不动声色瞧了瞧,倒是特别傲人,拱得尤其漂亮。

    傅忱的喉结滚了滚。

    他的手指不自觉蜷了蜷,自己在心里囊括了一下,能....掌得全吗?

    怀乐全然不知道傅忱在说什么,听到哥哥还好的消息,傅忱能够安稳出现在这,暗桩的援军肯定调到了,否则他不会这样气定神闲。

    听话接了汤,小口小口啜着。

    闲闲还等着怀乐喂养,不吃饭,就没有喂闲闲的了。

    傅忱的手艺比万娘子的都要好,怀乐本来没有多少胃口,因为饭菜可口,还吃了不少。

    傅忱不饿,看到怀乐吃得专心,她吃饭的样子养眼,也跟着吃了多。

    一桌子菜基本上全都吃完了。

    怀乐自觉起身去收拾,傅忱不让,他叫怀乐坐着,训小孩一样说她。

    “小月出多久了?就碰凉水。”

    傅忱一把捏住她的手,掌中的小手绵软,柔若无骨,傅忱握住,就不想松,他想多拉一回,可惜怀乐很快就挣开了。

    傅忱心里空了一瞬。

    怀乐看过去,指着锅,“不是有烧热的吗?”

    傅忱淡哦,“灶台子高,你能碰得着?”

    怀乐听出他话里有话,是不想让怀乐收拾。傅忱很快把碗盘收拾干净,放回原来的地方。

    用饭的时候还好,现在就是两个人对坐着,怀乐不开口,傅忱想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

    怎么问?问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付祈安他们都瞒着,傅忱在那边都撬不出来什么,他估量着在怀乐这里也问不出来。

    再者,以往的事情,再重要,都过去了,急不来的事,傅忱很确定,他要怀乐,必然要,也说不上来什么必然,必然的意思是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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