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怀乐/ 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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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可别因为这件事情就开罪督司,

    惹得他恼,

    平白招了烦恼。

    魏晗到了嘴边想要说的实话,

    忙不迭又咽了回去,

    磕磕巴巴夸了怀乐好几句,

    说她天人人之姿,话里都是他高攀。

    梁怀惔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他话里的讨好而好转。

    他冷冷看了魏晗几眼,

    说看都是抬举,不如说是剜。

    旁边的近侍急匆匆进来禀事,

    梁怀惔没有再跟魏晗攀谈,率人出去了。

    留下魏晗在原地意踌躇。

    转念一想,按照督司护妹的模样,要真叫他知道了那日他没有去,还不得手撕了他,绝不会任由他好生在这站着吧。

    所以,督司不知道,是那未曾谋面的督司妹妹给他回护瞒了下来。

    不知道梁督司的妹妹是怎么说的,是个什么意思,但这好歹瞒下来了。

    本来听说了督司有个藏得很深的妹妹,旁人都没有见过,梁怀惔叫手下人召婿,底下人隐隐猜测了,莫不是督司大人的妹妹貌丑无盐?

    魏晗能上新科进士,别人看他前途无量,却不知道他一路走来何等得不易,他想摆脱邹家,不得已只能搭上督司这艘船。

    驻足有一会,魏晗才离开。

    有司衙门的事情到了最焦灼的时刻,梁怀惔忙着处理案子,无暇顾及怀乐那一头,有时候忙得没时辰,早中晚膳来不及陪怀乐吃,就差人过来传信。

    怀乐心疼哥哥,就着人单独把他那一份留出来,筹备送过去。

    梁怀惔闲空时,早就过了用膳点,有司衙门里备了热腾腾的饭食,梁怀惔没吃有司衙门备的饭菜,叫人摆了怀乐送过来的,热的话味道不如早上的了,就着冷的吃,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先前他还担心,阿囡嫁了人,会不会就忘了他这个哥哥了?

    若是没有闲闲养在跟前,梁怀惔还想着要多留怀乐几年。

    怀乐本就生得俊俏白嫩,显小得很,旁人也看不出来她的实际芳华。

    梁怀惔眷妹,从前还总是有什么都想到哥哥的,自从有了闲闲之后,她的目光大部分都放到了和傅忱生养的那个小崽子身上。

    梁怀惔心里吃味,只是不说出来。

    他的吃味,都表现在了不与闲闲亲近,当了正经舅舅,连抱都没有抱过他。

    有司衙门是忙,再一想到怀乐以后还要有夫婿,只怕仅余下来的那点子目光都要分给她未来的夫婿了,恐怕都不在他身上留多少。

    再有那魏晗,本来看着他一届清流出身,克己复礼,刻苦上进,顺眼,自从挂钩他妹妹,想到怀乐的目光都分给他了。

    梁怀惔那日就没给他多好的脸色,殊不知吓得他唯唯诺诺。

    梁怀惔就真嫌弃了。

    他没有回去的这几日听府上的人说,怀乐和那魏晗正处得好,罢了,咽下一口菜,他又突然觉得有点苦了。

    ........

    自那日后,傅忱殷勤献得特别勤,一来二去,怀乐跟他渐渐熟稔了起来,话也多了。

    督司府的墙头被他翻得滑亮。

    说好的出来赏荷,用了一些荷花糕,靠着软枕几乎都要睡着了。

    舟摇着摇着,就摇远了,等回过神已经到了很僻静的一处湖。

    前头摇桨的人也不见了。

    怀乐迷糊睁眼,夹着鼻音,“我们到哪里了?”

    傅忱揽着怀乐的腰,足尖点了舟头,施展轻功,怀乐猛醒神,看着下头的水,深不见底,吓得惊呼了一声,两手缠抱住他的腰。

    美人的投怀送抱,傅忱自然是无比受用,怀乐另一只耳朵听着风声呼啸,另一只耳朵贴着傅忱的胸膛,听到他闷闷的笑声。

    笑她!

    怀乐鼓着腮帮子,也顾不上怕了,伸手拧了他的腰,谁知道傅忱的腰全是劲肉,压根就拧不动,怀乐更气了。

    停到了岸边,故意走得很快。

    傅忱连忙跟上去哄。

    他人高腿长,很快就追上来了,他朝左边哄,怀乐就朝右,等他往右边哄,怀乐就鼓朝左边。

    扭得怀乐脖子都累了。

    傅忱扶住她的肩膀,弯腰凑近,盯着她眨巴的大眼睛,“生气了?”

    “不生气好不好,给你拧。”

    才拧不动!

    怀乐把他伸下来的手给他抓下来,低头就咬了一口,怀乐很用力了,闲闲现在冒了乳牙,怀乐给他喂东西时,他有时候会咬到怀乐的手指还是疼的。

    怀乐牙口齐全,咬得又用力,傅忱始终面容带笑看着她,怀乐咬了一会就不咬了。

    没劲。

    她背过身,盯着自己的足尖,心里的那股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后头传来窸窸窣窣的解衣声。

    伴随着男人的一声嘶,“流血了。”

    怀乐斜了一只眼,傅忱故意晃手臂到她面前,怀乐的目光就被吸过去了。

    她要看时,傅忱就把手伸高,不给看。

    怀乐跟他闹,跳起来,蹦蹦跳跳好久,傅忱高太多,她压根就碰不到他故意伸高的手。

    后来还是她的小脸蛋拉下来了,傅忱才妥协把手给放下来。

    没有血。

    “你骗人!”

    手臂上很多大小不一的疤中间横着一口小小的牙印,咬得很深了,还没有冒血。

    那些个伤疤,特别的多。

    很多怀乐都还能够认出来,最陈旧的伤是哥哥打的,有烫伤,是怀乐不小心推倒了汤给他烫的,一些是他剜肉养蛊的.....大大小小,大部分就是为她受的。

    怀乐看着上面的伤眼睛就凝了水雾气。

    傅忱逗她的心思都被吓跑了,余下的都是心疼。

    “别哭啊,没有冒血,我再让你咬几口?”

    傅忱伸手过来,怀乐推开,他把手揽到怀乐的腰上。

    怀乐捏着拳头捶他,“骗我....你就会骗我....”

    傅忱也是懊恼,他就觉得她气鼓鼓的模样,娇憨灵动,实在可爱,男人骨子里的贱相犯了。

    连忙出口哄,“不是故意不让你看。”

    “我不让你看,是怕上面的疤太丑了,吓到你,不是故意骗你。”

    两只手抱着怀乐,额头抵住怀乐的额头,鼻尖摩挲着鼻尖,柔声柔气哄她,一声声叫她乐儿。

    之前傅忱问她乳名,怀乐答应他的,让他叫乐儿,但是不准在人前叫,不准让人听见。

    他遵守得很好。

    可现在怀乐一想到他哄,鼻子就酸,也不知道是在闹什么气,她觉得傅忱不好,又觉得他好。

    她又开始心疼傅忱了,在心疼中心动。

    又害怕心疼傅忱,想到从前为他的种种,怀乐心里就害怕,以后会不会还会像从前一样?

    会有以后吗?

    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傅忱凑近,不自觉去轻吻她的眼泪。

    “乐儿。”

    温柔至极的乐儿。

    “你就会欺负我....”怀乐想到以前,他就这样叫她。

    见到她的眼泪,傅忱内心一阵阵抽疼,他不该逗她的,逗哭了人都怪他,傅忱吸她滚落的眼泪,她太香了,脸蛋嫩白,傅忱顶鼻子,直接亲了上去。

    由浅入深,傅忱温柔描摹,来回。

    怀乐在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过了多久,亲得忘我投入,傅忱有些凶了,怀乐被他逼得后退,傅忱掌住她的后脑勺。

    待到了结束,两人都气息不稳,怀乐的唇都肿了,眼含春水,仿佛藏了无数的小钩子,勾得傅忱下腹一紧。

    他却不敢再多逾矩,捏着两侧的手,生生扛着反应。

    如今情不自禁,他都怕怀乐不理他,好在,哭是不哭了。

    怀乐的唇肿了。

    等她回过神,“你亲.....”

    她的脸红彤彤,像成熟了的苹果,捂着有丝丝辣疼的唇。

    “你亲我。”

    傅忱清咳一声,“我错了。”

    认错认得很快。

    他从腰间拿出来一个澄黄色绣龙纹小香囊,鼓鼓的,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这是我送给你的。”

    几乎每日,他都给怀乐送东西,如今院内堆满了他送过来的奇珍异宝,有罕见的红珊,有滚脸的玉纶,甚至有寒玉床,统统都是价值连城之物。

    今日这个,看似小,很常见,但实际上,上头的澄黄色龙纹,是帝王所用之物,他是以帝王之佩给怀乐,意寓尊贵共享。

    “是什么?”

    “嗯,回去再拆了看?”傅忱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了,怀乐很懵?

    “我....”

    话音未落,傅忱眉眼骤然泠冽,防备竖起,护着怀乐的腰抱着她倒在了一旁的草丛里,窝躲起来。

    “有人。”

    怀乐连忙闭上嘴,傅忱看她骤然严肃的小脸,脸上又漾出笑,怀乐怕他笑出声,连忙捂住他的嘴。

    很轻的一声,“嘘。”

    傅忱眨眼,以示自己听话。

    拨开草木,瞧见一队人马围住了湖,也不知道往下在捞什么。

    傅忱看见那些人身上的官纹,眉头一皱:有司衙门的人?

    怀乐伸脖子去看,傅忱怕她伸久了酸,就托住她,将重量往自己身上这边转移。

    让出来一条路,走过来的为首。

    正是梁怀惔。

    “哥哥!”

    怀乐惊呼,她的也捂住了自己的嘴,使劲猫着身子往傅忱的身下藏,惹得傅忱倒吸一口凉气。

    哥哥在这里,会不会发现他们。

    傅忱摸摸她的头发,轻声告诉她,“别怕,他没有听见。”

    有司衙门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很快,底下就打捞上来了一具泡发的女尸,傅忱怕怀乐吓着,就捂住了她的眼睛,怀乐想看没看到。

    “你哥哥往这边看了,藏好。”

    怀乐果然乖乖听话藏好,再不好奇。

    等到有司衙门的人走了,傅忱拉着怀乐起身,“乐儿。”

    许是瞧见了自家哥哥。

    怀乐有些怕,“我该回去了。”

    傅忱知道她心里害怕,替她整理好被压乱的裙衫还有杂乱的头发给理顺了。

    “好,我送乐儿回去。”

    怀乐下了马车就往急匆匆往里面跑,傅忱跟在她后头,看着她特别快的动作,担忧道“你慢一些。”

    怀乐入府的时候,梁怀惔都没有回来。

    许是被哥哥撞到,怀乐心里一直揣揣不安,晚间梁怀惔没有回来用饭。

    傅忱着人送来了望春楼新出的饭菜,怀乐尝了一口,味道比家里厨子的要好太多了,她每样只留了一些,其余的让人给梁怀惔送过去。

    梁怀惔忙,今日到用膳的时候忘了着人过来传信,怀乐望眼欲穿,看着门口一直在想,傅忱是不是骗她的?哥哥看见了?

    晚间哄了闲闲睡。

    怀乐才去卸钗镮,入内室泡澡,平日里泡没多久,怀乐就困了,今儿个她精气神足,怎么都睡不着。

    一直在想着她和傅忱的事.....

    彻夜无眠。

    第二晨起,怀乐才醒过来,就见到外头梁怀惔常过来传信的人。

    “姑娘,衙门里出了新案子,督司大人彻夜追查,忙得忘了给您过来传信了,特地往属下过来告知姑娘一声。”

    “这是大人让属下带过来给姑娘买的望春楼的糕点。”

    怀乐接了,点头致谢,“劳烦你跑过来了。”

    “姑娘客气,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原来只是忙忘了。

    先前梁怀惔也有忙忘的时候,怀乐心里也不慌,不知道为什么,这回怀乐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怎么都消散不下去。

    .......

    打捞上来的女人,身体被泡发了。

    脸也被湖里的鱼吃了,身上唯一能够辨查出来的,就是那一身衣裳,好在这衣衫没有被泡坏。

    瞧着针线纹路很是精巧,着重往这头查。

    仵作验出这是个妙龄女子,身上没有大伤口但还是怀了身子,失足溺水,一尸两命。

    看起来是失足溺水,但很多疑点说不通。

    那地方是湖头,人烟罕见,妙龄女子怀了身子,去那地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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