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怀乐/ 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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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况且,在怀乐身边的狗腿子,不正是傅忱的心腹,和怀乐私会的这个人不是魏晗,他一定会过来通传。

    连他那边都没气了,屁不吭一声,不是傅忱那只狗,还能有谁!

    怒火简直冲天。

    手下人查到傅忱的位置,梁怀惔扯了鞭子就冲过来了。

    他果然二次骗走了阿囡,她以前避傅忱如虎,如今呢,竟然帮他说话,还挡在他的前面,拦人。

    “你来真...”

    傅忱话音未落,梁怀惔的鞭子势如破竹打了过来,要不是傅忱躲得快,一边脸都要被他抽烂。

    梁怀惔丝毫不讲君臣关系,更别说什么情面,傅忱脸上还漾着浅笑,丝毫不见求饶。

    鞭子带起来的风把练场里面的东西全都给收拾了打得稀啪烂,怀乐抱着闲闲赶到时,听着里面传出来的霹雳声,吓得打冷颤。

    哥哥发了好大的火。

    有一些搁着兵器被打碎的架子屑,直接飞过练场的门墙,飞出去,怀乐看着从天而降吓得都忘了躲,抱着怀里的闲闲,还是暗桩飞扑下来,用后背挡住了木屑。

    “主子小心。”

    怀乐叫人砸了门终于出来了,见到他,急得慌忙,她记得暗桩的功夫也是不错的,“你快进去阻止他们。”

    暗桩跪下道不敢。

    里头是不可避免的,何况,这打了指不定就好了。

    “你不去,你送我进去成吗?”

    暗桩还是摇头,怀乐退而求其次,“那你能不能让我看看里头的情况?”

    这倒是能办,暗桩给怀乐带上了校场一旁的二院阁楼,那地方从上往下可以将校场的情景尽收眼底。

    只是这边说话,校场里面的人听不见。

    鞭风凌厉,傅忱躲来躲去,也不敢真的躲太过,终归是要挨抽的,他看着情况躲,让梁怀惔鞭子尖儿带了好几下。

    衣衫破损,还见了血。

    怀乐急得跺脚,忍不住喊,“哥哥!”

    哥哥说好了不杀他,这架势,傅忱待会没力气躲,就会被他抽死了。

    “哥哥!”

    怀乐把闲闲递给暗桩,撕扯着嗓子喊,“哥哥!你不要拿鞭子抽他了!”

    “会把他打死的!”

    梁怀惔听到了怀乐的声音,眼尾风扫到了她往下喊的身影,傅忱也往上看,他眉头皱起。

    阁楼很高,怀乐半边身子都往下够,看着长发垂落,衣带飘飘,感觉她下一刻就要掉下去了。

    傅忱的心头一震,提到了嗓子眼,神都被勾走了大半,他叫她,“梁怀乐,危险!”

    思绪都被阁楼上的女人分走了,哪里还顾得躲。

    梁怀惔咬牙用尽挥出最后两鞭,一下打到了傅忱的手臂上,抽得他皮开肉绽。

    另一下直接缠住了他的脖子。

    再一拽,傅忱就被他抽倒了,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撞到了墙上,呕出一口血。

    “哥哥!”

    梁怀惔也是气。

    怀乐在叫他,也不是担心他,是在为傅忱求饶说话。

    他一个虎扑上去提着傅忱的领子,把傅忱拽起来,捏紧拳头往死里揍他,傅忱两手遮住脸。

    “哥,别打脸。”

    他不叫还好,梁怀惔呸,“谁是你哥!”

    话是这么说,一拳打下去挨近傅忱的脸,停住了,使劲往傅忱的身上狂揍,揍得他疼得眉头紧锁,直接蜷了起来。

    下手真是不留情。

    傅忱抬了一只手,指着暗桩。

    暗桩立马懂了,上前让怀乐回来,不让她靠近阁楼那一截。

    怀乐倒退,傅忱见她没有掉下来的风险,挨揍都挨得特别的心安理得。

    认命挨揍。

    梁怀惔打累了,看到傅忱衣襟口后背上露出来的,先前替他扛火药被砸出来的伤,他沾了血的拳头砸在空中停了下来。

    傅忱浑身都疼,居然还能在这个关头咧嘴笑。

    “消气了?”

    梁怀惔停下来的拳头又下去了,径直揍到了傅忱的嘴角那一块,打得他立马就尝到腥甜,带了一口血。

    梁怀惔起身,站立。

    他看向二院的阁楼,见到怀乐望着傅忱担心的神色,对上他时泪眼朦胧的眼睛。

    她眼里是不是没有他这个哥哥了?

    梁怀惔寒着脸往外走。

    怀乐匆匆跑下来,到校场时,他已经没有了身影。

    看着两头地方,傅忱伤得很重,怀乐最终进了校场把傅忱带出来,请郎中。

    看他血肉模糊地躺在榻上,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在偏殿的时候,怀乐见他流血,眼泪就忍不住失控,啪嗒啪嗒往下掉。

    郎中给他擦伤口,端出去好几盆血水,肋骨断了好几根。

    身上包扎好了,俊俏漂亮的脸上还挂着彩,尤其是唇角那一块已经乌青了。

    怀乐看着他,“哥哥打你,你怎么不躲?”

    “先前不是躲得好好的吗?见我来了你就故意的是不是!”

    他明明可以打得过哥哥。

    傅忱握住怀乐的手,“不是.....”他一开口说话,嘴角就扯着伤口疼。

    “我只是害怕...”

    怀乐声音软软的,吸着红透了的鼻子,“害怕什么?”

    傅忱抬手给她擦眼泪,看着她的脸蛋,“怎么总是这样爱哭?”

    怀乐在为他流泪,语气却很呛人。

    “你不要管我。”

    傅忱的话又绕了回来,“那不成,我不管你我难受。”

    “你怎么不躲?”

    “我拐了你哥哥的妹妹,他心里憋着气,总要让他打回来,气出了,他就会好了。”

    “何况,你哥哥这回,手下留情了,就是看着凶了点,实际上,他也没怎么下手。”

    可是流了那么多血,怀乐以为傅忱只是在安慰他,“真的吗?”

    “真的。”

    “我不是在为你哥哥说话,只是在讲事实。”

    梁怀惔的确没有狠下死手,傅忱挨过他不少捶打,他知道梁怀惔真正下死手是什么模样,这会他真的手下留情了。

    傅忱撑着手要起来,怀乐又给他按下去。

    “郎中说,你需要好好养。”

    这点伤,傅忱不以为意,得到怀乐的心疼,他觉得受得无比值得,听话乖乖躺下,正打算再跟她多说几句体己话,好好增进感情。

    外头女婢子进来传话。

    “姑娘,督司大人请您过去正堂。”

    怀乐转过身,“哥哥回来了?”刚刚出去了,傅忱安置好了,怀乐正打算起身去找梁怀惔,跟他道歉,都怪她。

    谁知道哥哥半道又给折回来了。

    “大人回来了。”

    “好,我马上过去。”

    怀乐擦干净眼泪,“你好好休息。”

    傅忱不舍看着她,“你待会会过来吗?”

    怀乐犹豫片刻,点点头,“嗯。”

    “好。”傅忱安心了,“那你不要忘记。”

    他真怕梁怀惔把他这段时日所做的努力全都击垮,因为梁怀惔在怀乐心里的分量很重,她很听梁怀惔的话。

    对上梁怀惔,傅忱很没有底。

    正堂内,梁怀惔坐了有一会。

    他很气的出了门,骑着快马绕了一圈,最终还是放心不下,逃避怎么都不是一个法子,自己跑静了,他才回来。

    怀乐洗把脸过来,桌上的茶晾得正好,恰是可以喝的时候。

    “哥哥....”

    怀乐小心在对面坐下,犯了错也不敢大声,低着头,准备乖乖地认罚,她把手伸过去,掌心露给梁怀惔。

    “都是怀乐的不是,不该隐瞒,惹了哥哥气,哥哥打吧。”

    梁怀惔看着她的手,扬起了手,怀乐下意识躲避闭上了眼睛。

    长叹了一声。

    “..........”

    没有打她,最终只是把晾好的茶盏放到了她的手上,怀乐感受到茶盏的底圈,她睁开了眼睛。

    哥哥的脸色没有那么难看了。

    梁怀惔自己嘬了一口茶。

    静了一息,才问。

    “多久了?”

    怀乐手指打磨着茶沿的墨蓝色串枝花纹,“上次在戏园子。”

    梁怀惔闻言,讥笑出声,戏园子,正好和魏晗说的时日对上了。

    还是他亲手送了怀乐去的。

    这是他亲手将他自己的妹妹送到了傅忱的手上?

    “怎么...不告诉哥哥?”

    怀乐咬紧了唇,不敢吭气,“......”

    茶沿盏上的花瓷纹都快被她给扣下来,眼睫毛不住地眨啊眨。

    梁怀惔单刀直入,直言肯定,“你喜欢上他了。”

    怀乐猛抬头,“........”

    像是被人抓到了把柄,戳中了心事,她却怕被责备,惹得他不快,不敢承认,“不...不是的。”

    “哥哥一定要给我择夫,我只是不想择夫。”

    梁怀惔哦,“不想择夫,所以那个人就可以是傅忱。”

    “不是....”

    梁怀惔很少这么跟怀乐说话,质问式的,“不是,不是的话,为什么不能是魏晗,不能是阿央,不能是旁人,非是傅忱。”

    怀乐停了话头,“.........”

    “哥哥......”

    梁怀惔接着道,“哥哥那日在湖头办案子,底下人去查,在周围查到了两个人的脚印子,两个可疑的人是你和傅忱的吧。”

    怀乐睁着眼,一切都明了,不必逼供,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

    “还有,你送给哥哥的饭菜,是望春楼,也是他翻墙送进来的。”

    蛛丝马迹越翻越多,“那日哥哥来寻你,坐下的石凳觉得温热,是因为傅忱来过,他刚走不远。”

    怀乐没说话,但全都利落默认了。

    “他见过闲闲了?”

    没仔细看过正脸,可怀乐见也是见过了。

    “........”

    怀乐憋得眼睛红,她才止住没有多久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梁怀惔看着她哭,又忍不住怪起自己来。

    他想让怀乐别哭,却也气她。

    怀乐搁下茶盏,一下扑到梁怀惔的怀里,“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打阿囡吧。”

    说罢,哽咽着大哭起来。

    梁怀惔就是再恼,面对她的眼泪花子,真是天生收服他的利器,心肠软得一塌糊涂。

    他又叹气,手掌抚着怀乐的后背,一下下轻轻拍着她。

    “傻妹妹,哥哥怎么舍得下手打你。”

    “哥哥生气。”

    梁怀惔冷哼,无奈,“你骗哥哥,还不允许哥哥生气了。”

    “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没有错,都是那个王八羔子的错。”

    哄得怀乐不哭了。

    坐了回去,梁怀惔手指敲打着桌面,才问她,“阿囡,你喜欢傅忱的,对吗?”

    怀乐抽抽噎噎,点了一下头,又像拨浪鼓一样摇头。

    “不喜欢。”

    梁怀惔盯着她,知道她喜欢上了,否认只是怕他生气。

    他难免正声气,“阿囡。”

    “你和傅忱之间的事,旁人说不清。”

    “哥哥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重蹈复辙,先前让你择夫的事情,哥哥考虑欠佳....”

    要不是逼得太狠,也不会让傅忱钻了空子。

    可如今,怀乐对他生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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