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晚晚，我不知道该怎么说。”程锦年双手抱着头，脸上的神色极为灰败。
姜晚提的这个问题他又何曾没有想过。
可如果他不是父母的孩子，他又是谁的孩子呢？
难不成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或者直接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再或者他是被人遗弃，又被他们捡回来的孩子？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程锦年都觉得难以接受。
他一直没有深究这个问题，不是没有怀疑，而是不敢去怀疑。
现在姜晚打开天窗说亮话，程锦年精神受到剧烈的刺激，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先不说吧，不过这个问题，还是请你认真想一想吧。”
姜晚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
她能清楚的看出来程锦年此时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创伤。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她不能进一步逼迫。
但有些话只要说出口，在程锦年心里就会留下痕迹。
也许他以前也有过怀疑，但却本着得过且过，一直没有深入调查。
现在她把这个问题抛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正视。
程锦年即便短暂的退缩，后续也不得不面对。
“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记在心里，也会好好思考。”
“嗯，你心里有数就好。”
姜晚打了个哈欠，同时换了个话题。
“我之前让你调查的事情结果怎么样了？程大强摔门离去之后又去了哪里？”
第88章
一家四口同睡一床
姜晚明明已经很困，对李婶子的事情却很上心。
“程大强去山上绕了一圈，最后去了隔壁村子东边的一间屋子。”
“那你知道那屋里住的是谁吗？”
姜晚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追着往下问道。
“不清楚，你也知道，我18岁离开家乡，除了过年以外基本上很少回来。”
“我连本村的人都不是很熟悉，更何况是别的村子的人。”
程锦年这么说也有道理，姜晚点了点头，问清楚了房子的具体情况以后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至少已经知道了程大强的去处，后续抽时间查一查房子的居住情况，很多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你去了这么久，是因为程大强路上花费的时间太长，还是他进去之后一直没从那屋里出来？”
“路上耽误了很多时间，去了之后一直没见出来，我是等到他们熄了灯这才离开。”
程锦年带回来的消息非常全面，姜晚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姜晚说着话就要往被窝里钻，没想到程锦年脱掉外套，也要往床上躺。
“程锦年，你太壮了，这破旧的木板床承受不住我们的体重！”
“你还在坐月子，我要陪在你身边照顾。”
程锦年昂着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可是这床太小了，根本挤不下4个人！”
姜晚还想反对，程锦年抱着一个孩子睡到了脚底下。
“这样就够睡了！”
“双胞胎比较难带，晚上我们一人带一个孩子，这样你休息的好一些，孩子们也没离开母亲，会感到更加安心。”
程锦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姜晚认真想了想，发现他说的也有道理。
这话挑不出毛病，她只能认栽。
房子破旧，窗户呼呼的往外面灌着风。
被子里就算放了两个热水袋，也只是略微有些暖意。
有了程锦年的加入，很快整个被子里就变得热乎乎的。
姜晚重生回来以后还是第一次睡在这么暖和的被窝里。
可能是被窝太暖和，两个孩子晚上睡得特别香甜。
整个晚上就只醒过来两次，有一次姜晚甚至是闭着眼睛喂的奶。
给孩子换尿布，把屎把尿这些事情全部交给了程锦年。
姜晚实在是太困了，也不管他能不能做得来，总之这些活有人做就好。
早上她是被外面刺目的阳光晒醒的。
她嗅了嗅鼻子，竟然闻到了米粥的香味。
她穿好衣服从床上坐起来，快速的走出了房间。
她就说怎么一直听到外面有响声，原来是程锦年一大早正在收拾东西。
昨天分家拉回来的这些东西原本胡乱的摆放在地上。
现在很多东西都被他分门别类的摆好了。
之前看着非常凌乱的屋子，慢慢的也有了点家的样子。
“醒了？灶上温了粥，趁着孩子没醒，你赶紧洗把脸去吃点吧。”
程锦年回过头冲着她微微一笑，姜晚也觉得心中一暖。
“好。”
抛开那些糟心的事情不说，他们此刻就像是一对寻常的夫妻。
姜晚洗漱完回来，程锦年已经把煮好的小米稀饭盛过来放在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姜晚的错觉，自从分家以后，程锦年似乎对她比之前更体贴细心一些了。
白米稀饭煮的又软又糯，姜晚才喝了一点就觉得味道很不错。
她昨晚上睡得太死，也不知道程锦年今早上是什么时候起来的。
他这么早煮好了稀饭，还把稀饭煮得这么软烂，看来今天早上起的够早。
姜晚记得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似乎听到点动静。
那时候两个孩子哼了几声，姜晚因为有点困就没管。
后来孩子没有哭闹了，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现在想想孩子不是没哭闹了，他是一直被他照顾着，哭闹之后又哄睡了。
姜晚喝完稀饭挽起衣袖准备帮忙干活。
程锦年正好挑了水回来，看到姜晚如此不爱惜自已的身体，赶紧放下水桶按住了她。
“晚晚，别忘了你还在坐月子，赶紧去床上躺着休息，家里的事情交给我！”
程锦年按着姜晚的肩膀，一直把她推到房间的床上。
姜晚一屁股坐在床边上，差点把孩子给吵醒了。
“可是，家里现在有很多事情，多一个人会做的更快一些……”
姜晚还要坚持，程锦年已经弯腰给她脱下了鞋子，重新塞进了被窝里面。
“外面冷，被子里暖和。”
程锦年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姜晚没办法，只能坐在床上休息。
等他出去以后，她又从兜里拿出了纸笔。
即便是坐月子的时候，写稿子的事情也不能停下。
而且程大强这件事情又给她提供了新的灵感，必须要赶紧记录下来。
还有程锦年昨天的表现，姜晚觉得也挺奇怪的。
在她问过那个问题以后，程锦年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
是暂时接受不了还是打算背地里调查？
姜晚在纸上写了下几句话之后又烦躁的抓了抓头。
她总觉得这件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姜晚注意到，程锦年干活很有条理。
他花了一天的时间收拾家里，别看他是个男人，里里外外却收拾的非常干净。
孩子换的衣服和尿布，连带着她的衣服也拿出去洗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程锦年去山上砍了几根竹子，在外面做了几个支架。
他把家里的厚衣服厚被子全部拿出去晒了，就连另一个房间已经发霉的床板也被他拆下来清洗暴晒。
下午他又去山上砍了几捆柴，把柴房都给堆满了，不知道从哪弄了些水泥灰过来，原先墙上开裂的地方都被简单抹了一遍。
这样一来房子比之前更加牢固，遇上天气不好的时候也不容易漏风。
第三四天他挑了两担瓦回来，又架着梯子爬上屋顶，趁着天气好把那些东倒西歪的瓦全部都整理了一遍。
万一遇上下雨的天气，也不用担心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了。
第5天他又去外面推了一车玻璃回来。
这下姜晚彻底坐不住了，家里原本就没多少钱，照程锦年这个花法，还能有剩？
第89章
程锦年亲眼所见
“程锦年，你来解释解释，这些东西哪来的钱买的？”
姜晚气的插着腰，问话的时候也很不客气。
程锦年早就猜到姜晚知道肯定会问，却没想到她这么沉得住气。
他都已经折腾几天了，她现在才想起来问。
难怪他们以前会有这么多误会，原来他们都是忍耐力很强，不愿意主动跟人沟通交流的人。
“借的。”
程锦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一笑。
“借的？在哪借的？”
姜晚是真没想到，程锦年这个部队未来的最强军官，有一天竟然会沦落到找人借钱的份上。
“是一个部队的同事，他就住在隔壁村子，这不是快过年了吗？部队也有些人回来探亲，前几天我在山上打猎偶然跟他遇到。”
“然后你就开口找人家借钱了？”
姜晚下巴都快惊掉了，程锦年还真开得了这个口。
“在部队的时候我们因为是一个村子的，所以关系还算不错，他问了我的近况，得知我现在囊中羞涩，主动借了两百块给我。”
程锦年说着话把兜里剩下的钱全部拿了出来。
“这几天买了水泥，砖头，买了瓦，买了玻璃，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前前后后已经花掉100块了。”
程锦年以前没买过东西，不知道钱这么好花。
“剩下的一百块钱我打算买些年货，再给你和孩子们买身衣服，要过年了，别人有的你们都得有。”
程锦年捏紧了拳头，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
程锦年解释的已经够清楚了，姜晚听完后半晌没有吭声。
“这倒好，家里一分钱存款没有，反倒欠了200块钱外债。”
姜晚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声音却是带着调侃的。
“眼下是我们最难的时候，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我到时候还要还钱，每个月的工资只能寄一半回来，你不会怪我吧？”
程锦年说到这里脸都红了，瞧瞧他上半辈子干了些什么，明知道父母的为人，却总是像个乌龟一样喜欢缩在壳里。
他以为他不问，大家就都过得很好。
却不知道他轻松的时候，是有人在替他负重前行。
“不会。”
姜晚心里清楚，程锦年买这些东西是为了让他和孩子有个更好的生活环境。
不然下雨的时候住在这房子里可难熬了。
她一个大人扛得住，两个孩子要是感染了风寒那可就麻烦了。
程锦年的假期有限，用一天少一天。
他总是想着在他有限的时间，无限的做着各种准备工作。
接下来的时间里，程锦年把窗户的破报纸拆了，换上了新的玻璃。
房子换完玻璃以后屋里的光线透亮了很多，窗户关上之后，也隔绝了外面的寒冷，姜晚顿时觉得房间里暖和了很多。
姜晚看着换完玻璃之后焕然一新的房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程锦年，你快别忙了，抽时间去打听打听程大强那天去的那户人家。”
程锦年刚刚安装完玻璃，正准备把外面的篱笆拆了，重新给房子砌上围墙，就听见姜晚正在喊他。
他干活干到兴头上，一时之间有些不想停下来。
主要是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他想尽快把房子装好。
媳妇儿的要求让他非常疑惑，但在她的催促下还是忍不住照做。
他放下手上的活，洗了把手连衣服都没换就匆匆忙忙的出去了。
姜晚看到程锦年离开，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外套。
她快速走到书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这几天她表面上是躺在床上休息，实际上脑子里都在构思。
程大强给她提供的素材，又让她一口气写了三篇稿子。
姜晚半小时就能写一千字，整个写作的过程中可谓是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