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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他失言了。文?森佐立即住嘴。

    东亚家长的压迫感名不虚传。

    “怎么,帮你老?板说好话?”谢欺花无奈勾唇,“你跟了李尽蓝很?久吧?我看他挺放心你,不然就他那尿性,男的想见我都得先结扎。你既然给他卖命,那我倒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您、您说。”文?森佐喉结滚了滚。

    他感到紧张,即便?她并不疾言厉色。

    李先生的,姐姐。

    她让他也这么叫。

    好像把关系也固定住了,交谈了短短半天,他就能顺从喊她姐姐。她的潇洒、爽朗、敞亮,比起老?板是两?个?极端。老?板也顺从这个?人?这么想着,文?森佐不觉得自己屈从于她很?丢人。

    “你对李映重这个?人了解多少?”

    “或者。”她说,“李家的事。”

    文?森佐道:“这个?我无法告诉您!”

    谢欺花:“你要拒绝我的需求么?”

    她看向车窗外,雨点纷纷落下。这是陌生的国度,霓虹却仍旧熨烫,繁华地方大都相同。无非是涌动的人流、纸醉金迷的车水马龙……但又?不是完全陌生,至少离曾经的真相愈近了。

    “即便?您和老?板告我的状,我也不能告诉您。或许……您去问老?板吧!”

    谢欺花意识到文?森佐如此衷心于李尽蓝,以?至于自己问不到一丝丝隐情。

    李尽蓝能告诉她就怪了。她静止在靠背上,头脑却转得极快,很?快又?道:?*?

    “也许我该考虑和李映重见一面?”

    “……!”

    文?森佐紧张起来:“绝对不行?!!”

    “为什么?”她眯起明亮狭长的眼。

    “他是……”文?森佐试图咬紧牙关,略哑的声音如风从漏缺的窗里泄出。

    “您、您不会想和那种人打?交道的!他是一个?……十足的……恶魔!”

    “那李尽蓝呢?”她抿起一根烟。

    “李先生!李先生起码没有……”

    “……起码。”谢欺花冷笑着重复。

    文?森佐哑然,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

    他决心不再说一个?字了。

    第88章

    毁掉我

    傍晚时?分。

    李尽蓝和姐姐共进晚餐。

    在?纽约之巅的露台餐厅。

    视野绝佳的观景位、盏如明灯的烛火台、精心打扮的亲密爱人……

    谢欺花的第一句话却是:“那文森佐呢?李尽蓝你缺德啊,

    就?准备两张椅子,人外国小孩就?不吃饭了不是?”

    李尽蓝那潇洒倜傥的笑意僵住。

    文森佐立刻道:“您们吃就?好!”

    “一起?来吃!”谢欺花招呼他,“不是多双筷子和碗的事儿吗?你这正值壮年的,

    又是一身腱子肉,

    不吃点东西怎么维持?你们健身人士不是总什么,掉肌肉?你不怕掉肌肉吗?”

    文森佐心中拔凉,

    赶忙推阻:“餐厅使用定?制菜单,不能临时?加餐位……谢谢姐体谅,

    我?稍晚些再吃就?好。”

    “这么多讲究啊,好吧好吧。”

    文森佐颔首,

    刚要?退至一旁。

    李尽蓝以极寒的视线刺向他。

    “……姐?”他重?复那称谓。

    “呃、不是。是谢小姐。”

    文森佐意识到?自己失格。

    “不是,

    文森佐和平玺差不多大,喊我?一句姐怎么了?”谢欺花蹙了眉,“你别一天天的没?事找事啊李尽蓝。你不让人帅小伙和我?话,

    我?忍了,

    你虐待员工,

    这我?真的忍不了!”

    “……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谢欺花发号施令,“别私底下?苛待人家?啊,

    文森佐可是我?的导游。文森佐,

    你要?是在?他那儿受了委屈,尽管来找我?,

    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去对付他!”

    于是。

    夜深之后。

    “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李尽蓝阴恻地笑了起?来。

    尽管在?做愛,但他不上多愉悦,妒忌更甚。于是把姐姐的屁股压到?漆黑如暮色的床单上,狠狠骑了数下?。

    谢欺花叫苦不迭,

    她为晚饭时?放下?的狠话付出了代价。李尽蓝在?外面给足了她面子,是为了能在?床上把她干得脸面全无,

    是为了他卖个惨,两句可心话,她就?心甘情愿撅着给他操。

    “是谁的姐姐?”他逼问?,“嗯?”

    有必要?么,谢欺花啜着泪花瞪他。

    姐姐一剜李尽蓝,他就?美了、爽了。她含羞带怨却对他无可奈何的神情,当他在?她耳边用语气词时?,她明显有反应的挤仄。姐姐好喜欢他呢,用身体告诉了他。李尽蓝美得找不着北。

    并且,必须得承认,李尽蓝的尽兴和这是在?他的地盘脱不开干系。曾经只有他哀怨地思念着她的份儿。在?这间空荡荡的豪华公?寓,他想她想得快疯掉。现如今,他竟和她缠绵于此?处。

    谢欺花不适应他这无处挥霍的热情和精力,至此?她感慨,一个人成功也许和作息分不开干系。就?像李尽蓝,好像不用睡觉、不用吃饭,更遑论什么倒时?差。

    她累极了,被前前后后折腾,李尽蓝置若罔闻,把她抱起?摁在?落地窗前。在?冰冷坚硬的玻璃上反复擦过,他只用两指留恋一侧,而冷落了另一侧,并且不容许她私自去触碰。

    她急得骂了两句。

    又被顶得没?脾气。

    李尽蓝让她睁开眼,看看是谁在?操自己的姐姐呀?谢欺花喃喃他疯了,睁开朦胧的泪眼。璀璨的城火在?视野里晃曳,像星云团,又像水中交织的碎月,让人分不清虚实。玻璃平面上有她那潮红的脸,李尽蓝则因略远而模糊,那是一张微微低垂,蕴含无限风情的隽美脸庞……理应赏心悦目。

    可事实并非如此?。

    李尽蓝非但没?有表露情爱时?的惬意,反而面色凝重?,目光如刃,浑身散发出浑厚的戾气。谢欺花不免恍惚,这还是李尽蓝么?他为什么用这副表情看她?她在?那莫名的注视下?濒潮,尖锐解意刺进小腹,痉挛、久久不止,已经不可以了李尽蓝,为什么还?!

    她攥住他的手。

    不要?了。尽蓝。

    你叫我?什么?

    李、李尽蓝。

    姐姐刚才喊的是两个字吧?

    尽、尽蓝,好了,你停吧。

    李尽蓝再最后几抽,在?姐姐脱力的一瞬,扶稳她,撤出。腿间倏然涌出一大片。谢欺花不可置信,这么多居然全被他堵在?里面!她通红着眼眶给他一巴掌。

    他摸着被打的脸颊:

    “姐姐尿了就?打人。”

    “……滚!”她臊得脸红脖子粗。

    李尽蓝温声哄她,抱她到?浴室去。

    接连几天,李尽蓝在?床上都很卖力,这卖力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像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白天和文森佐出游,这位忠心的保镖也再没有失言,谢欺花明白,如何试探他都是徒劳。

    她原以为这事没?有后续了。

    可变故就发生在开庭前夕。

    咖啡厅里,文森佐去取两人的饮品,谢欺花在座位上发呆。距离开庭的日子近了,可她没?有一丝头绪,后续会如何?她不是李家人,无权干预他们的内斗,她在?乎的只有李尽蓝而已。

    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为什么不肯听话些?

    就?在?谢欺花默默犯愁时?,面前又坐了个人。却不是文森佐,而是一个东方面孔的年轻女人。对方朝她低声道:

    “是谢小姐吧,李映重?先生想找你两句,就?在?楼上,您可方便移步?”

    这很好,她没?找这个李映重?,对方倒是先找上她了?谢欺花没?怎么犹豫,拎起?包跟上她。两人到?了店内二楼,竟空无一人,确实是适合谈论私事的场所。李映重?坐在?无窗的角落位置。

    出乎谢欺花的意料。

    他打扮得十分得体。

    李映重?。对他的印象大多道听途。她觉得他该是一个颓靡、败坏的人,不是的,原来人仅仅靠皮囊就?能粉饰太平。李映重?长相阴柔而斯文,眉目含情。岁月没?有过多蹉跎他,或者李家?人都独得时?光偏爱,抗老基因优渥,即便李父这个年纪也风韵犹存。

    他一身亚麻布料衬衫,沉稳而低调。其实不然,他朝她微笑,温柔灿烂。

    “你好。李尽蓝异父异母的姐姐、抚养人,当然,也是他唯一的情人。”

    谢欺花看向他被发蜡熨贴过的发型:“我?以为你会被关在?看守所里呢。”

    “取保候审。当然,活动范围有限,不能离开市内,且随时?受人监视。”

    “受到?公?安机关的监视?”

    “不,更多是你的情人。”

    “李尽蓝?”谢欺花挑眉,“真的假的啊?他要?是正在?监视你,怎么可能让我?见?你呢?文森佐难道是摆设?”

    “当然不是。”李映重?双手交叠在?膝前,轻声细语,“你注意到?刚才请你上楼的那个女人么?她已经离开了,与此?同时?,你的手机早就?不见?了。”

    谢欺花这才注意到?。

    手机早已不翼而飞。

    “你会拿到?手机。”他做出了承诺,“但你手机上的定?位共享,它让我?们俩都陷入麻烦,所以瑟琳娜必须把它带到?别处去。我?们也要?珍惜瑟琳娜为洽谈而争取来的时?间,不是么?”

    “你想谈什么?”谢欺花。

    “不,应该是你问?我?一些事。”

    她感到?好笑:“你费尽心机找我?谈,却是为我?答疑解惑?我?还以为你会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然后告诉李尽蓝,你的情人在?我?手上,赶紧准备大把的钞票和一架直通海外的直升机呢!”

    李映重?笑了两声:“我?做不到?呢。”

    “为什么?因为你的良心不允许?”

    “我?的腿废了。”

    李映重?平静地道,他撂开自己的西裤裤腿,一截金属支撑着空荡的地方。

    “那也还好。”谢欺花轻飘飘地道,“李映重?,你只是废了一条腿而已,可李封光和谭菁丢掉的是命啊。”

    “我?并没?有向你卖惨的意思。”

    “那你意思这是李尽蓝搞的?”

    没?有任何恻隐,谢欺花大笑了起?来:“他应该的。你怎么不对他声谢谢呢?你该给这孩子磕一个才对呀!”

    李映重?始终维持着平和:“你我?罪有应得,我?没?有异议。我?只是在?解释为什么不逃,这身体逃不了多远。”

    谢欺花盯着他的假肢。

    “你会被执行死刑吗?”

    “毋庸置疑的。”他,“但你还有事要?问?我?,不是么?关于李尽蓝的事,不然我?拿什么筹码和你聊?快些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李尽蓝正往这边赶来。”

    谢欺花略微思索,抛出第一个问?题:“我?想问?你,你是为了争夺家?产才陷害其余四兄弟,还是因为你生母?”

    “你的问?题似乎和李尽蓝无关呐。”李映重?仍然解答,“都有吧,不过在?我?的生母去世前,我?没?想过做什么。但她死后,我?感到?很孤单,后知后觉自己深爱她。这份爱不是孩子对一个母亲的爱,如果?要?类比,李尽蓝对于你的爱?我?想这是最合适不过的。”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她不认为能够类比。

    他所谓仇恨的根源,是他对他的生母产生了畸形的爱,并且仇恨当初那个抛弃她远走高飞的李家?男人。这不仅仅是一个孩子对失职的父亲的仇恨,也是一个男人对情人被辜负的怨怼。

    “所以你想报复的其实是你生父?”

    “没?有,我?也嫉妒李家?其余子嗣。”

    “当我?和我?母亲居住在?狭小的阁楼里的时?候,他们却在?豪华庄园里生活。那种美好的生活,他们和他们的母亲过了半辈子,我?和我?母亲呢?我?一定?要?报复他们,即便他们没?做什么。”

    他把丑恶的情绪全然揭露。

    他永永远远地活在?阁楼里。

    这一点莫名像某人。

    她的背后冒出冷汗。

    谢欺花:“那你谋杀李封光的时?候,有想过会遭到?他儿子的报复么?”

    “人不会在?意被踩在?脚下?的东西。”李映重?抬起?眼,“害过的每个人的孩子、孩子的孩子,什么都要?忌惮,那也走不了太远。一个殚精竭虑的人往往容易看得太远,却被脚下?绊住。”

    “不过追悔莫及是无用的,技不如人就?是要?承认。”他以极幽微的语气,“但你对我?的厌恶,其实也等同于你对李尽蓝的厌恶,你不觉得他和我?很像么?同样的情结,同样的城府。”

    扯淡。

    “你不信我??”他叹息。

    “你挑拨离间得太明显。”

    “我?若挑拨的都是真话?李尽蓝能斗得赢我?,你以为他用的全部都是上流的手段?你以为他干净着,他手底下?的人也是干净的?就?文森佐,呵,你以为他真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保镖?他为什么独得李尽蓝的信赖?他为李尽蓝卖命啊,他脸上的疤怎么来的你知道么?那起?车祸废了我?一条腿,而李纭的父亲是他推出来的替死鬼,如果?有人追究,只会追究到?他头上。”

    李映重?语速太快,话语落点很跳脱,让谢欺花云里雾里。其实李映重?已经尽可能阐明了,但他的时?间实在?捉襟见?肘,他需要?尽可能去揭发李尽蓝:

    “我?这些你肯定?听不懂,事实上,我?和很多人,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就?像当初其余兄弟我?残害他们,我?父亲也觉得他们胡诌,其实不是的!李尽蓝才是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的魔鬼……比他出国更早!……更早!”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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