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萧黎深深看了那女子一眼,大步离开,走到大门口,一个背脊佝偻的中年男人站在那里,目光阴冷如蛇,带着浓烈的恨意。这表情,不用问都猜得出是素锦那个管家父亲。
不过比起素锦,这管家明显沉得住气一切,明明恨不得杀了她,却恭恭敬敬的弯腰:“恭送玄阳公主。”
萧黎挑眉,这才对嘛,她是大反派,这些人该恨她,恨不得杀了她,而不是一个个为了男人来恶心她。
萧黎停下脚步:“若我没记错,管家是姓孙名善对吗?”
孙善低着头:“回公主,正是小人。”
萧黎勾唇:“孙善,我允许你来杀我。”
杀了她,那就是又一轮游戏的开始,他的女儿也就会重新回来。
不过那个时候,她可就不奉陪了。
孙善抬头看着萧黎离开的背影,恨亦未退,疑惑丛生。
杨钧比他还疑惑且难受:“公主,你为什么要对那个管家说那样的话?他有什么资格杀你,不对,我绝对不允许他伤到公主分毫!”
公主怎么能被一个看起来都不会武功的管家杀了,当他们是死的?
戎擎沉默着点头表示赞同。
萧黎:“我允许他来杀我,但能不能杀我得看他的本事,又不是真的等着死他手里。”
想杀她的人多了去了,那管家就算想杀她怕是都排不上号呢。
“至于为什么要对他说那样的话,你们就当我心情好胡说吧。”
她难道要说自己是因为被恶心多了,很欣赏孙善那纯粹的恨意?听着就很变态啊。
要是知道萧黎的想法,杨钧和戎擎的表情一定是这样的:T-T.....你难道不是已经变态了吗?
萧黎走后,她在走廊上遇到的那个女子端着东西来到萧景钰面前,想要将托盘放下,却发现小桌子上放了东西。
“王爷,这是什么啊?”
萧景钰瞥了一眼:“拿去丢了。”
女子看他神色不似作假,‘哦’了一声,转手想把东西先那到旁边,等下再丢。
结果那坛子又重又光滑,她一个没拿稳,坛子吊在了地上,‘哐啷’一声碎了一地,瞬间酒香夹杂着腥味肆意,里面几颗肉球状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啊......”女子吓了一跳,故意娇呼一声:“原来是酒,咦,里面还有几颗东西,这是什么啊?”
北封和南隐立刻上前,看清了那东西,一时间没认出来,两人赶紧收拾,然后拿下去辨认。
片刻之后,只有北封一人回来,面如菜色。
“王爷,那酒坛里面泡的是......是男人的外肾......”蛋的正式名字。
“哗!”萧景钰一把掀了茶杯:“她简直无法无天!”
竟敢把这种东西泡酒送他,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北封又道:“昨夜从夜部派去了十二人,死了七人,还有五人应该是被俘虏了,而那酒坛子里,刚好十个......”
不仅仅是羞辱,还是警告。
萧景钰面色阴云密布,北封吓得都不敢说话了,不是被自家王爷,而是被那公主吓的。
士可杀不辱如,死士也是如此。
北封他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他们是死士,也是男人,想到自己可能被俘虏阉了泡酒......
伤害极大,侮辱也极强。
玄阳公主,恐怖如斯!
北封是萧景钰最亲近的心腹,他想什么萧景钰如何不知,不说北封了,就是他自己想到派人杀萧黎最后收到这么一坛子酒,他也受不了。
头可断血可流,但当太监,这个真忍不了......这消息很快会传下去,而以后他再派人去,恐怕那些人还没动手就先怯懦三分。
萧景钰没想到自己遇到的大敌不是皇帝,而是萧黎这个公主......她比皇帝以权压人还可怕。
沉默良久,缓缓闭上眼:“暂时不动她,她身边多出来那个男人看着有点儿眼熟,去查一查。”
这个北封不用出去都能回答:“王爷没认出来吗?那是戎家的后人,戎擎。”
萧景钰再次震惊:“那个一刀腰斩狄努王的戎擎?”
北封点头:“正是他,之前他在战场受了腿伤,回来之后卖了家产送走寡嫂,后来就消失无踪,也不知道玄阳公主从哪儿把他找出来,还把他的腿治好了。”
“你忘了,之前玄阳公主遇刺后去兵马司选护卫,其中就有一个瘸腿的教头。”南隐从门口进来回答道。
“玄阳公主入宫要了很多顶级药材,还请了宁太医过府,治好腿伤应该不难。”
北封感叹:“兵马司就是一废物堆,没想到还让她找到宝了。”
戎擎,将门之后,得戎家刀法真传,一刀腰斩过狄努王,这样的猛将在最绝望的时候被她所救,必然忠心不二。
有这样的大杀器,怪不了夜部十二个杀手都没能杀得了她。
人变态,身边还是高手,跟这样的人为敌,真是想想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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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陆衍之......他又来了
中秋第二天辰王府里多出来了一个叫玉儿的姑娘,据说是辰王身边南护卫的远亲,走投无路来投靠南隐。
玉儿入府之后就被安排在辰王身边做着大丫鬟的活,可那玉儿不管是容貌还是身段都更胜素锦一筹。
王府的人都在私底下拿她们比较,看谁最后能成为辰王的女人。
不过还没比出个结果,素锦却被玄阳公主杀了,现在玉儿虽然还没成为辰王的人,但大家觉得都是迟早的事儿。
毕竟之前辰王待素锦再不同,却也没有让素锦贴身伺候,而是把她打发给了王妃,要知道辰王从来都看不上王妃的,这么一对比,高低立现。
萧黎只在中秋那晚模糊的看过江玉儿一眼,大概有个轮廓,并没看清,在辰王府遇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她只觉得眼熟,结合手里这些消息,她可以笃定,那就是江玉儿。
怪不得中秋之后所有人都找不到那个接近过狮子笼的可疑宫女,原来她混到了辰王府去了。
要不说辰王和柳雪茵是男女主呢,两人都喜欢藏通缉犯。
辰王这算是主动将把柄送到了萧黎手里,按理说她该像对待顾凌那样,乘胜追击,拿捏辰王。
可她对那江玉儿没杀心,相反,还挺欣赏的。
所以萧黎决定暂时不抓她,而且心血来潮,还给她写了封信。
接到送信命令的杨钧:“......”
那是辰王府,不是寻常人家,而且公主才刚刚给人送了那种‘大补’的酒,现在又去撩人家的丫鬟,这属实有点儿欺负人啊。
当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下属,他学会了将工作分配给可靠的人。
戎擎:“......”
杨钧真不是欺负戎擎:“公主要求不能让对方察觉到她的身份,我确实找不到这么合适的人,你想想办法。”
戎擎接了,不到一个时辰,信经过辰王府一个去辰王府做活的泥瓦匠之手送到了江玉儿手里。
“江姑娘,有个公子托我捎一封信给你。”
江姑娘三个字出来,本来视这泥瓦匠如无物的江玉儿心头一跳,连忙夺过了信。
“信我收了,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泥瓦匠嘿嘿一笑:“放心,小的懂。”
江玉儿总觉得他这笑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懂什么。
警惕的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人注意到,这才急匆匆回房,关上门窗点了灯火准备看信。
她有些害怕也有些好奇,到底是谁知道她身份给她写信来,难道是家里人?
那人做事还很警惕,信封上什么都没写。
打开密封的油蜡,你们有两张信纸,有一张肉眼可见是一幅画。
江玉儿好奇的打开,只看一眼,心跳都差点儿停止了。
这画......没有一点儿画工,一个圆和五根棍子组成的大概就是人了,画不忍直视,但内容却一目了然。
画的是中秋那晚,她伸手推辰王妃的时候,那人就在她侧方,亲眼看见了这一幕。
她赶紧展开信。
亲爱的江姑娘,冒昧打扰实属不该,但请放心我并无恶意,时间仓促没画好,下次一定补上。QVQ
来信的原因是觉得姑娘那又坏又恶毒的样子属实可爱,得知姑娘去了王府,越想越喜欢,忍不住写了这封信。
我知道姑娘是为了对付辰王妃,若有需要,我可以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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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儿震惊的看完,怎么会有人觉得她又坏又恶毒还可爱?
还越想越喜欢?
这人是什么变态吗?
她震惊、难以置信,把信捏紧又展开,看了一遍又一遍。
不知为何,好像每看一遍都不一样。
莫了一把自己的脸,烫得惊人。
这变态真是......怎么能写出这么羞人的信来?
而且她翻来覆去也没找到他的联系方式,怎么提供帮助?他又如何知道她需要帮助?
“一定是骗子!”
她气愤的把信折了丢掉一边去,莫名的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莫名的捡了回来。
“肯定是骗子!”
萧黎只是心血来潮写了那封信,因为觉得江玉儿坏得可爱,所以不自觉按照原世界的语调写的。
亲爱的、可爱、喜欢在她看来是女生间表达亲近和喜欢的词语,却想不到这直白的话对一个纯古代人来说又多大的冲击力。
以至于不经意间撩拨一个姑娘的心,而她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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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不愧是第一大世家,众多家族联合讨伐,还有王家这样大族下场,最终也没能把他如何。
没有直接的证据,栽赃陷害也被陆家一一化解。
最终这事儿随着朝堂上其他的杂事出现,热度消退,皇帝也像是恼羞成怒,最后迁怒陆烨,直接把他的官职罢免,留中待用。
陆家似乎想要息事宁人,对于皇帝的任性也没有再反抗。
而这一行为竟然意外的让不少人开始同情陆家,赞叹陆首辅格局大,对皇帝的无理取闹也如此包容。
至于萧黎,在他们看来,她就是一个得不到丈夫疼爱,因为嫉妒所以对陆家落井下石的愚蠢公主。
“我说过,你赢不了的。”
陆衍之......他又来了。
上次被萧黎说丑,陆衍之这次特意换了一个银质的雕花面具,花纹镂空,刚好遮盖住伤口,清冷不失华贵,看起来不丑,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神秘俊美。
这是他亲自绘制了花纹,让工匠连夜赶工打造出来的。
然而他自以为拿出了最好看的样子,萧黎却看都不曾看他一眼,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台上的戏子。
萧黎心血来潮,花钱请了最出名的戏班子,请全府上下的人看戏。
此刻那男扮女装的戏子正唱着一曲肝肠寸断的离人泪。
“那男旦一直看着公主,那深情的样子,好像公主是那个负心人似的。”
“你可别乱说,人家唱戏就这样的。”
“哎呀,我这不是有感而发嘛,你是没看见,这男旦一见到公主就被迷得走不动道,唱戏之前还不停的往公主面前凑,公主还捏着他下巴端详,那乖得哟,像是公主养的小宠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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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再也不是心如止水
公主府的人都明白公主是有驸马的,可他们更明白公主和驸马感情不好,而现在还是公主对驸马不屑一顾,甚至都算得上是半囚禁状态了,因此说话也不会顾忌,只要不是说公主坏话都可以。
陆衍之听得心口的怒火和脸上的伤口一样火辣辣的,他才是公主的夫君,这些下人简直当他不存在一样。
“公主。”
“公主~~~~~”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一个冷淡压抑着怒火,一个百转千回,幽幽怨怨里暗含勾引。
陆衍之看过去,这才发现那男旦已经唱完了,顶着一张画得妩媚妖娆得脸来到公主面前,眉目含情,满满的都是勾引,对旁边这个驸马也是视若无睹。
而萧黎似乎很吃他这一套,眉眼都是愉悦的浅笑,伸手拿了几片金叶子递过去:“唱得好,赏你。”
男旦欢喜的接过金叶子,如获至宝般仔细的放在心口,然后小心翼翼含着期盼的看着她:“下一场戏不用奴家上场,奴家可以站在公主身侧吗?”
这男旦的心思不要太明显,萧黎看得分明,但她心情好,没扫兴。
让人给他搬了张凳子:“坐吧。”
“谢公主赐坐。”
直到那男旦欢欢喜喜的坐下,从始至终没有往陆衍之这边看一眼,萧黎也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般。
他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看不见,只是不想理他而已。
想喊人,但唇瓣动了又动,最终把那一声喊咽了下去。
他知道公主这是没看到陆家遭殃心情不好给他甩脸子呢。
现在的公主总是这般喜怒行于色,好懂,却不听劝告。
戏一场一场的过,丫鬟们热情不减,萧黎却有些疲累了,起身欲走,换好装扮的男旦急匆匆的出来拉住她的衣袖,满眼的欲语还休:“公主,小生准备了一支舞蹈,求公主看完再走。”
萧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指尖划过他的脸颊,幽幽笑道:“好啊。”
“多谢公主。”
男旦欢喜的去准备,他已经换好了衣服,此刻的扮相是一个俊俏的少年将军,没一会儿鼓乐声起,他拿着剑出来,非常利落的来了一场剑舞。
他的身子比一般男子柔韧,既有男子的力量,也有女子的飒气,杀伤力不大,但很具有观赏性,尤其是配合着他悦耳的唱腔,视觉和听觉双享受。
半刻钟之后,舞跳完了,萧黎也起身了。
男旦借着几个舞到动作来到萧黎面前,双膝跪地,祈求的仰望着萧黎:“小生已经用公主赏赐的金子为自己赎了身,公主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愿为奴为婢侍奉公主左右,求公主成全。”
陆衍之的怒火彻底被激发:“公主,他一个戏子......”
“好啊。”萧黎毫不犹豫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陆衍之想说的话。
他震惊的看着萧黎,这戏子分明就是图谋不轨,那么拙劣的演技,公主难道看不出来?
男旦也很惊讶公主竟然如此轻易答应了,感激的话正要出口,却听得萧黎笑道又道:“红月,给陆夫人备一份厚礼,就说她送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萧黎丢下一个惊雷大步离去,留下一群听到的人呆立在原地。
陆衍之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男旦,想质问他真的是他娘派来的?可看到男旦那脂粉都掩饰不住的惨白脸色和震惊心虚的眼神,答案已经昭然若揭。
怎么可以有这么荒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