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芙蓉公主微微惆怅地叹了口气,却忽觉自己身体上的重量无比沉重,就像梦中被那白衣银发之人压伏着一般透不过气来,俯首间却惊见那正半压在自己娇躯之上正甜甜酣睡中的人儿。第45章
吃豆腐(shukeba.)
“啊,欧阳天翼”芙蓉公主惊色间红着脸用力捶打了一记这身上正紧紧抱着自己沉睡中的人儿。
“嗯,干嘛?”欧阳天娇极是不愿意地轻哼了一声,甚是不想从迷幻的美梦中清醒过来,那张俊脸却又极不客气地在芙蓉公主柔软高耸的胸部贪婪地蹭了蹭,衣襟滑落,竟裸楼出半片酥胸美色。
手指轻触,俊颜亲昵间,只觉得好软,好香
“啊”芙蓉公主被眼前之景惊得轻唤一声,但觉峰尖连动,瞬时在空气中胀满得娇艳欲滴,那淫--人的手却就正好落在那峰顶玉尖之上。本就刚刚从jj梦境中惊醒过来的芙蓉公主,此时倍加敏感的娇躯不禁凌乱颤抖一时。芙蓉公主不免暗下倒吸了一口冷气,小脸刷地羞红起来,连忙一把推开这沉睡之人乱动乱摸的手和欠扁的脑袋,紧张地拉起自己淡薄的衣襟快速地将春光外泄的美色遮盖起来。想来这一夜梦魔的源泉,恐怕与这蹭在自己身体上乱吃豆腐之人定当脱不开干系。这样连番被这人有意无意间轻薄,想她芙蓉公主将来还如何有脸再嫁给别人了。芙蓉公主越想越是羞气无颜,不禁羞恼着愤然如火地伸出手来狠狠地揪起这还未从睡梦之中清醒过来的白痴无赖的耳朵。
“诶呦,别揪啊”欧阳天娇立时间被耳朵根处传来的剧痛所惊醒,连连俯首向床中美人求饶起来。
“你、你这大色狼,昨夜怎么又爬到本公主的床上来了?还还趴在本公主的胸部乱蹭,气死人了”芙蓉公主咬唇臊红着脸,一手捂住胸前衣襟,不禁羞恼至极。
直至此时欧阳天娇方才清醒了一些,呲着牙慌乱地左右看了看,方才差异起自己怎么会跟这公主殿下睡到了一起,不免紧张不堪地解释道:“臣、臣真的不记得了,可能是昨夜与公主对饮都喝醉了,还请公主大人手下留情啊,臣的耳朵可是快、快断了啊。”
“断了也是活该,谁叫你每每借机轻薄本公主。”芙蓉公主咬唇狠绝道,潜意识里似乎记起来昨夜与这人对酒交心之语,一想到自己把心事竟对这人全全吐露出来了,不禁觉得丢人死了。
“臣有错,臣该死还不成吗?公主快放手啊,臣敢发誓昨夜臣什么都没有做”欧阳天娇眼泪都快痛得流出来了,搞不懂昨夜自己怎么又鬼使神差地爬上了这刁蛮公主的床来,难道真是被这公主给迷昏了头?
“没有做?你、你趴在本公主的胸上亲了一晚上,还敢说你什么都没有做?呜”芙蓉公主忍不住委屈,竟是哭了起来。
“亲、亲”欧阳天娇吓傻了眼,看着芙蓉公主委屈的模样,又移目看向芙蓉公主略显凌乱的胸衣,一下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不知何语起来。她觉得就算自己对三公主的嘴唇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留恋,但也不至于借着酒劲去袭击人家的胸吧?虽然那一对胸脯是丰满壮观了一点点,但自己又不是没有,干嘛要去亲她的。
“公、公主一定是误会吧”欧阳天娇呲牙辩解道。
“误会?这次绝对不是误会,你竟敢不承认,本公主刚刚亲眼所见,你、你趴在本公主的胸前,将、将我的胸衣”芙蓉公主越说越是羞臊,不禁越哭越是厉害了起来。
“公主,你先放开臣的耳朵可好?真的快要掉下来了,臣发誓一定不会与公主殿下做出什么太出阁的事情来的。”欧阳天娇痛得死去活来,想她就算真在睡梦中侵袭上人家的胸衣,但女人与女人之间又能真做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吗?难道还能夺她公主大人的贞―操不成。
看着这人求饶中的可怜模样,芙蓉公主却有些于心不忍,但也恨死了与这人每每纠缠不清的自己。芙蓉公主听这人肯定之言,不免水泪嫣然地开始低头查看了自己和那人之间的衣物,但见除了自己的胸衣被这人蹂-躏得凌乱不堪之外,其他地方却是未有差池,方也只得咬着唇角慢慢松开了掐着欧阳天娇耳朵的手,伸出那没受伤的腿脚轻踢了欧阳天娇的屁股一记,泣语道:“还不快点滚下本公主的床,呜”
“诶牙,公主慢点啊。”欧阳天娇极是窘迫地被芙蓉公主踹下了床,也不知这已经是第几次被踹了。真不明白自己与这芙蓉公主之间的相处方式,怎就这般与众不同,误会连连,暧昧丛生呢!想来,若是揭开身份之迷,如一般闺房中的姐妹一般成日里亲昵闲话的相处下来,不是很好吗?非要斗得你死我活的方才开心了事。冤孽啊难道是要把哥哥欠她的情,从自己这里全全还击过来,方才罢休吗?
“公、公主,你别哭了好不好?咱俩真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的。”欧阳天娇见这三公主竟然哭起来没完,一时乱了方寸,竟不知如何是好,真是差一点就把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实给说出来。欧阳天娇强忍下心里话,叹息间不免又坐回芙蓉公主身边,低头看向那垂眸哭泣中的人儿,于心不忍道:“公主这一哭,臣这心里到是觉得受不了了,若公主能解气,莫不就狠狠的打臣一顿,我绝对忍着也就是了。”
芙蓉公主听这人之语,不免抬眸轻瞪了这低语道歉之人一眼,微微皱起秀眉恼色间真就抬拳打向了这人肩头,但重出轻落,却也是不忍心下去重手,泣语娇恼道:“你个死人,臭无赖,呜干麻总要与本公主纠缠不清,呜你们全都欺负本公主,做个公主有什么好的,一点随心的事都做不成,呜我不要当什么破公主,呜我好想离开这里,呜”芙蓉公主说着说着,竟是趴在欧阳天娇的肩头上,越哭越是厉害起来,
“公主”欧阳天娇听着芙蓉公主的哭诉,不免纠结一时,抬手间也不免怜惜地轻轻拍哄着芙蓉公主抽泣中的玉背。自昨夜知道这公主的心事后,欧阳天娇便不由自主地同情起这个自小就没有朋友玩伴的公主殿下,试想这样一个纯情善良的人儿,竟然会连自己心里守护了三年之人的姓名都不晓得,却竟敢将一颗心全全递交出去。她虽是日日在宫中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目空一切的骄傲姿态,但对那些孤苦无依身无分文的弱者却全全像儿女亲人一般的照顾关切。欧阳天娇的心软软的,她此时觉得这样的公主好可怜,应该有个人能好好读懂她,关心她,守护好她。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总是惹三公主不开心,臣只想做三公主的朋友兄长,公主若有不看心的就只管在我这里发泄就是了,若是公主真不想呆在皇宫,那我便带公主一同出宫去玩一段,如何?”
“出、出宫?”芙蓉公主抽泣着抬眸看着这近在咫尺温言软语的人儿,不免疑惑问道。
“是啊,呵呵,公主别忘记臣的父母家人可是在北域,你现今名义上是臣的妻子,想必随臣回一趟北域拜见公公婆婆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吗,更何况皇后娘娘病时也提及过此事。”
“你是说可以带我跟你一起回北域?”芙蓉公主微微皱了下眉儿,哭声止了一些,但垂眸间想了一会儿,面颊上缓缓荡起一抹笑意,点了点头道:“好啊,只要能出皇宫,却哪里都好。”想她芙蓉公主一生都被憋闷在皇宫之内,哪里都不曾去过,若是有生之年能出去走走,见识一下外面的风土人情,总比被闷在皇宫里要强多了。
“啊,好痛”芙蓉公主思考之余,竟是不小心碰到了伤脚,不由得失声喊痛起来。
“公主轻些,你的脚伤可还未好呢。”欧阳天娇见这公主殿下痛苦模样,方紧张地又上前抚上芙蓉公主的脚面,道:“公主莫要动,还是让臣帮公主看一看吧。”
芙蓉公主咬着唇角,轻轻看向那人关切的眸子,侧头间红着脸也只得点了点头。欧阳天娇见芙蓉公主同意了,方才小心地脱下公主脚上的布缕,裸楼出受伤的玉足。
此时公主的脚面却已经微微红肿起来,手感红热温胀,欧阳天娇微微皱起眉头,连忙起身命人拿来跌打酒,遂细腻地坐在床前为芙蓉公主轻轻按摩了一会儿,待得舒筋活血之后,手劲停下来时,这脚踝处的疼痛感确实减轻了不少。
“公主这几天就乖乖的呆在床上,待臣从太医院回来时再为你按摩梳理一番,想是不久便会好的。”欧阳天娇慢慢将锦被为床中人儿遮盖上,轻语柔色地拍哄道。
“那本宫会不会变成瘸子?”芙蓉公主还是心有余悸地紧张问道。
“呵,只要公主乖乖听微臣的话,莫要动不动就对本驸马拳打脚踢的,臣保证不会让三公主变成瘸美人,定当会完好如初。”欧阳天娇打趣调理道。
“你这叫趁人之危,威胁本宫”
“不,臣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欧阳天娇轻笑着,抬手轻轻点了下芙蓉公主娇俏的小鼻头,回以口舌道。
...
第46章
赠娟帕(shukeba.)
“你这无赖,待本公主伤好了,定当要你好看。”芙蓉公主红了脸,记不清自己与这人之间是从何时起竟这般亲昵无间,无话不谈了。这样的感觉很微妙,难道可算得是交心的朋友兄妹之情吗?芙蓉公主咬唇间轻轻别过头微微娇哼了一声,以示抗议。
“好,臣定当奉陪就是了。”欧阳天娇摇头间轻笑了一抹,自是没把这公主之言放在心坎上,起身间拂衣便笑着扬长离去了。
望着如浮云一般飘走的人儿,芙蓉公主的心不免有些怅然若失,她竟觉得有这人陪伴在身边说话斗气到也是件不错的事,总比每每自己一个人傻傻呆呆地守在这冰冷的皇宫中,连个能说话谈心的人都没有,要强得多了吧。
低眸间却又看到自己被那睡梦之人蹂--躏得凌乱的胸衣,不免又咬唇红着脸纠结成一处。
“损人,吃了人家豆腐,就想这般蒙混过关,看以后不让你双倍给本公主还回来的。”芙蓉公主挑眉轻轻在鼻息间哼吟了一记,美眸中竟是隐隐透出来一抹子耐人寻味的绵绵笑意。
***************************************
是夜,欧阳天娇很晚才回到百花宫,芙蓉公主躺在床中一直闷闷不乐,听见这人回来了,方才暗下舒展开秀眉。
欧阳天娇入了室内先洗了手,便匆匆走近了公主的床前,凝眉看去,却见床中人儿闭着眼好似睡着了,方小心地坐在床边上,撩起锦被一角,轻手轻脚地从被中摸出芙蓉公主那只伤脚,轻轻的柔柔地开始为其按摩起来。
芙蓉公主本是装睡,此时感受着这人无比轻揉的触觉竟觉心间暖暖,不免感动一时。启目间望上那人如清水般洁净无染的眸子,不免轻声道:“你怎才回来?”
欧阳天娇见芙蓉公主睁开眼醒了,不免愧疚道:“公主是被臣吵的吗?”
“不是,本宫脚不舒服,哪里能睡得着,早晨你不是说早些回来给本宫按摩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芙蓉公主媚眼微转,故意噘嘴质问道。
“原来公主是在等臣回来,呵,臣今日是真有事耽误了,臣是去那破庙看了眼大妈、丸子他们。”
“什么?你去看他们了,那大妈病情如何了?”芙蓉公主一听这人竟然去破庙了,不免连连急切地问起。
“呵,公主莫要急,他们很好,大妈已经清醒过来了,臣这次去又给他们带去些治病的药材,还给丸子大头他们买了肉丸和唐人,他们都很开心,还一个劲的问芙子哥怎么没来。”
“哦?他们也问我了?”芙蓉公主听大妈的病情好了,心也不免释然了,自觉这驸马爷到真是个细心善良之人,竟会想得又去看望那些无依无靠的老弱。
“当然问了,芙子哥长芙子哥短的,听得我都烦死了。”欧阳天娇故意逗趣道。
“讨厌,你是嫉妒她们心里最喜欢的人是本公主吧。”芙蓉公主抿唇美美笑道,一想到那庙中老少温暖真诚的笑容,她的心里就开心极了。
“嗯,是嫉妒呢。公主放心,臣一有时间便会去庙屋里看他们,所以公主就好好躺在床上养伤吧。”欧阳天娇极是贴心地轻语道。
“你,干嘛要如此,这事其实你可以不管的。”芙蓉公主咬了下唇角,垂眸间不免喃喃回问道。
“呵,举手之劳,再者臣也觉得他们孤苦无依很是可怜,其实臣亦想为他们做些事情。”欧阳天娇由心而道。
“哦?你想做什么?”芙蓉公主抬眸奇怪的问道,不解这人的想法。
“我想在京城之内为与他们一般苦难之人开设一间能义诊治病的医馆,这样他们以后有病有难也好有地方可去。”
“这、这是真话?”芙蓉公主不想这人竟会想到要为那些难民孤儿开设义诊医馆,不免惊喜异常。
“当然是真的,呵,想来公主大人都率先带头了,做驸马的又如何能视而不见呢。臣又不是没开过,其实在北域臣就已经为这些个难民百姓开设过义诊的医馆,要不这一身精良的医术是如何历练出来的?”
芙蓉公主一听这人竟不是第一次做这般善举,不想原本在北域就为这些难民百姓开设过医馆,一时对这人在自己心中的不堪形象大幅度翻转过来,不禁刮目相看,只是这嘴上却还是倔强气人道:“哦,我当是什么,原来是把那些可怜之人当实验品,才练就出来的高超医术。”
欧阳天娇一听这公主歪理邪说,不免脸都被气绿了,皱眉急色辩解道:“公主这话说得可是太气人了,人家可是学好了医术,才去治命救人的,怎就能说是把那些难民百姓当实验品呢?公主不知,在下可是还被全城百姓奉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呢。”
“哼,是吗?既然这么好,那为什么传到京都皇城里的名声却是这么声名狼藉不堪入目?”芙蓉公主有些不削地轻哼了一记,反问道。
“这、这”欧阳天娇傻了眼,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的好,想来这都是拜哥哥欧阳天翼的伟大举动所赐。方无奈何地朝天白了一记,硬着头皮回道:“走自己的路,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京城乃是非之地,在下无奈何啊。”
“呵,本宫才不信,你若没做过,别人怎么会乱传一气,难道逛青楼逛得乐不思蜀的人不是驸马爷你?哼,还害得本公主被人耻笑。”芙蓉公主噘起小嘴,恼人地回问道。
“脑袋长在公主头上,公主爱信什么就信什么,这天下间虚传的绯闻多了去了,在下无奈何啊。”欧阳天娇摇了下头,自是心情不爽地顷刻间收回了正为芙蓉公主按摩脚踝的手,起身淡然道:“好了,今天揉得差不多了,明早臣再过来接着为公主按摩就是了。”语落,欧阳天娇便沉了脸转身离开了。
“诶”芙蓉公主望着这人离去的身影,不免噘了抹小嘴,心下到是埋怨这按摩的时间为何如此之短,难道是自己语错将这人说生气了不成。哼,如此小气,真不像个大丈夫所为。
次日一早起来,欧阳天娇照常又梳洗完毕来到床前为芙蓉公主按摩脚踝。芙蓉公主看着这人低头不语之样,想着这人定当还在为昨日之事生自己的气,心下憋去,从枕头下拿出来一只娟帕,递向欧阳天娇眼前道:“给。”
“嗯,什么?”欧阳天娇抬目疑惑地望去。
“给你的就拿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芙蓉公主轻白了一记这呆人,娇语羞涩道。
欧阳天娇摇了抹头,只得接过那娟帕展开看去,但见上面绣着的是一朵芙蓉花开,抬眸疑惑地看向那粉腮垂眸的病美人,道:“这是公主的娟帕,给我做什么?”
“给你就是给你的,那日用脏了你的娟帕,今就还给你一块,你别不当回事,这娟帕上面的芙蓉花可是本公主一针一线绣上去的,别人要可还不给呢。”
“哦?”欧阳天娇一听,不免呆头呆脑地又细看了看这芙蓉花开的图色,但见针角细腻,色彩搭配混然天成,湖光银波之中那朵荷花开得甚是娇艳欲栩栩如生,竟是手出神入化的好针法,不免点头连连由心间称赞道:“好针法,没想到公主殿下看上去娇生惯养,却是深藏不露的才女,日前拜闻过琴音美律,今日这女工却又如此出神入化,实在不让人刮目相看。”
“哼,就像你所说的,本公主会的可是还多着呢,何须非要事事在别人面前展现出来。”芙蓉公主轻哼一声,有意要与这人缓和下关系。
欧阳天娇听这公主所言,不由得慧心一笑,看来这公主大人也算有心之人,此言之中分明是没有把自己当做外人看待,方也笑着叠好娟帕,当着这公主的面揣到了怀中,道:“既然是公主送的,那臣自当收好就是了。”
芙蓉公主抬眸偷偷看到这人收入到胸怀之内,方才羞红着脸收回了眼神,小声道:“这几日劳翻你早晚都想着来为本宫按摩伤处,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
“这叫什么话?那日是公主跟臣一同出去的,臣自是有责任保护公主周全,公主受伤也在于臣未守护周全,所以公主自是不要多想多虑,这些都是臣应该做的。”芙蓉公主突然软言细语之色,不免有些惊着了欧阳天娇,连连解释起来。
“谢你就是谢你的,本公主心下自是有数,你莫要推辞就是了,因这脚伤也不知要何时才能恢复,可能还需要劳翻你维护着,你莫要嫌弃厌烦才是。”芙蓉公主微微羞红着脸皱起秀眉急色道。
“哦?”但见芙蓉公主这等子表情,方才觉得有些正常不过,方也一挑眉头轻笑一声道:“啊,这样,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下了公主殿下这谢字了。”言罢,欧阳天娇不免在心里对这公主殿下翻了个大白眼,想这天下间,道谢的模样却也这般强硬无理的,当属此公主大人才能有这般霸道的气势吧。
说来也是甜蜜感人,这几日里欧阳天娇都早早的回到百花宫为床中不能走动无聊至极的芙蓉公主按摩伤处,双双闲话南北畅聊天下奇闻趣事。
自小被深拘在宫中的芙蓉公主,最爱听这时的欧阳天娇讲些从未听闻过的好玩的事情,似乎听着就像是自己要身临其境的看到一般。公主的寝宫中也渐渐多了些欢笑,宫人们时常会听到这内室里传出来的阵阵欢声笑语,不禁也为她们这如千年冰山一般难以融化驯服的公主殿下感到开心欢喜不矣。
第47章
皇道(shukeba.)
太医院中欧阳天娇正翻阅着左院使和右院使送过来的本月各宫娘娘的定检问诊记录,看着各宫的娘娘名号,欧阳天娇不禁好奇起来那位在月光中独自荡秋千的姐姐究竟是哪宫的娘娘?亦或是什么名冠嫔妃呢?看着看着不免奇怪的指着一个贵妃的妃位疑惑问道:“嗯?左院使,本座看其他嫔妃娘娘都多多少少有问诊记录,但为何这位娘娘却一个寻诊的记录都没有呢?”
左院使上前看了看,方俯首如实回道:“回大人,这位梅贵妃是皇帝陛下的宠妃,为人性情怪异,对医术又稍有研究,所以对我们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很是不削一顾,从不让臣等前去为其问诊号脉,就算真有病痛,也就是命人前来太医院要些梅贵妃自己调配好的药方,自行抓取食之,所以自当是没有任何问诊记录,对梅贵妃的身体情况我太医院,也不是十分了解。”
“哦?呵,这梅贵妃竟然会医术,没想到这皇宫中到是什么样特别的人物都有。”欧阳天娇听左院使所言,不免笑笑,低头看了看这梅妃的封号,不免暗下留意起来。
“大人日后在宫中见到这梅贵妃可是要留心躲避着点,这梅贵妃乃是兵部尚书王天成的爱女王梅儿,其兄长是当朝太保王一成,因得陛下宠爱,又会些医术,自是在房中提炼出一种叫长生丹的补药来,深得陛下钟爱,自是在宫中目空一切,一手遮天,就连皇后娘娘也全全不放在眼中,平时更是愿意奚落我们这群身份卑微的御医官员不成事。现今自皇后娘娘重病缠身之后,陛下又将掌管后宫之职的凤印全全交托到这梅贵妃的手上,所以臣等自是都不敢得罪,全全避而远之。”右院使也忍不住俯首讲道。
“嗯,后宫之事复杂多变,我等只是为这些嫔妃服务诊病的医者身份,其他涉及到朝政之事自是不必过多掺合,以免惹火烧身。”欧阳天娇听着右院使所言,暗下对这宫妃竟然胆敢私自炼丹供皇帝服用生疑,沉色淡然间又翻了一页,见这后面有内务府承保过来的记事薄,但见上面详细记录着各宫娘娘的月事记录和皇帝临幸各宫嫔妃的记录事宜,以备查访所用。
原本欧阳天娇还觉得当今皇帝与皇后娘娘之间的感情很好,恩爱有加,这皇帝应该还算是个痴情且专情之人,可今儿这一翻看皇帝宠幸宫妃的房--事**记录,不免暗下震撼不已。但见这各宫娘娘表上有宠幸记录者除了皇后娘娘侍寝五日、梅贵妃侍寝五日之外,竟然还有三十六位宫妃受过荣宠,这就算每天一人侍寝,抛出去皇后娘娘和梅贵妃的十日之外竟然还要余出一十六人,这常人怎么可能消受得了?更何况这当今天子还是个年过五十之人。
“嗯?陛下每月会宠幸这么多嫔妃?”欧阳天娇在问出此话之时,自觉脸庞发热难以启齿,但想她此时身为太医院院首,今后与之交集最多的就是这后宫嫔妃与皇帝之间身体健康的琐碎事务,不大了脸把这些后宫的大事小情搞得清楚明白些,恐怕会为日后留下罗乱,搞得自己晕头转向。
“呵,大人初来理事,想来定当被后宫之事惊着,但俗语讲得好,皇帝皆有这后宫佳丽三千,但其实哪个朝代的皇帝的后宫起止这区区三千佳丽!所谓天下百姓皆是皇帝的子民,此话也可说成是天下女人皆可是陛下的妻妾,只要是皇帝陛下想要的无一不可得之。但对于皇帝陛下能娶入宫的且能侍寝的宫妃,天朝皇帝祖制中有明确的规定,皇家每三年一选妃,为的就是壮大皇帝的后宫,延绵皇家子嗣,显示龙体超人之能。如此延续下来皇帝陛下的后宫妃嫔自是成千上万,这恩威雨露就算再节制,却也定当是少不了程序规制的。陛下除了每月例行与皇后,皇贵妃同寝之外,其它嫔妃分得等级批次也必须要服侍陛下的,太医院也要协助内务府审查,错开各嫔妃美人的月事、孕况、年龄、身体病况等,还要刨除皇帝陛下无幸自修的时间,依次安排出皇帝喜欢的年青的且容易受孕的嫔妃为陛下侍寝。”左院使一边介绍着,一边上前将放于院首大人桌上的一本帝经录抽出来,双手摆放在了欧阳天娇的面前,翻开折页,一一详细讲解道:“我天朝皇帝管制后宫嫔妃独得皇帝专宠,延绵皇家子嗣,自是有一番严格的制度限制的,虽是许多皇帝都会因个人喜好宠爱程度有变,但大体是不可以违背组训规制太多的。大人且看这是天朝皇家的帝经祖制和宫嫔侍寝制度,其内明确规定皇后一人,每十日可侍寝一日,月内不得侍寝超过五日;皇贵妃一人,且生育过皇子,每半月可侍寝一次;贵妃三人正一品,且生育过的,每月可轮流侍寝一次,总合不超过四次,夫人四人副一品,每隔半月四人共同侍寝一夜;九嫔九人正二品,也是每隔半月分二批,共同侍寝一夜;婕妤九人正三品,每隔五天,抽签抽出三人侍寝一夜;美人九人正四品,每隔五天,抽签抽出三人侍寝一夜;才人九人正五品,每隔五天,抽签抽出三人侍寝一夜;女御八十一人,由内务府选拔五个或六个人每月轮流共同侍寝一夜,其他等级卑微未有封号的绣女和宫女也皆是属于陛下的妻妾范围,不可擅自与人交好,而且要听从内务府临时调派,还有是否被皇帝陛下留意到或是哪时兴起随点,才会有机会得到封赐侍寝,所以陛下本月侍寝的宫妃数量并不算多,细究起来与其他君王一比到算是少了。想我朝始祖皇帝的子嗣共有三十五子、四十六女,曾经打破过一月共招侍寝处子嫔妃一百二十八位,后宫藏有佳丽四万有余,但之后历代承袭的皇帝子嗣却是一代不如一代多,龙威有减。到今时我朝皇帝膝下却只育有一子三女,所以算下来当今天子的子嗣和后宫嫔妃数量算是我天朝迄今为止最最少的一位,后宫嫔妃不足二万人,且将每三年一选美入宫制度改调为五年一选,所以才被世人传颂为重情重义的贤明君主,至今除去早亡的一子一女之外,现只剩下与先后所生育的一子和其他三位皇女,就再无宫妃所出”
欧阳天娇越听越是震惊气结,试想就这般强悍的阵势,到还能算是位举世闻名的贤明君主了!莫怪神仙姐姐会对月孤影惆怅,感叹情归何处,如此一个对着上万妻眷,虚情假意的帝王夫君哪里懂得付出真情来。哼,可笑那些前朝的皇帝简直可算得上与纣王媲美的酒池肉林中的圣明神器了,竟然会一个人霸占了四万多个妻妾入宫,一个月内可以任意践踏点叫过万女子侍寝,不管别人愿意与否,只要是帝王看上眼的,无一不可无一不能随叫随到,这叫什么帝王,简直是禽兽所为吗。不对,想必禽兽还有节制,而这帝王却好像没有要节制一下贪念的意思。什么五年一选妃,好像有多么光荣一般,都五十开外的人了,难道这等妻妾上万的规模不应该够了吗?欧阳天娇双眉因同情和愤怒而深深皱起,和着这古往今来的皇帝们果真都是禽兽圣人啊。那什么梅贵妃竟然还给这皇帝提炼什么长生丹药,看来这精力全全都好在这御女采--阴补阳的上面来了,哪还有精力去管天下百姓的死活,若在有个道士听取谗言,再像历代昏君一般来个食童心术和采童女术什么的,呵,岂不更叫人寒心恐惧,好在没有一朝贪婪无止的皇帝能活上个百年千年之久,不然恐怕这世上被压迫的可怜女人们岂不是都要叫他们据为己有了。
这些被百姓们仰望如天的皇帝们竟然为了宣泄自己的私欲之心而真真招纳了天下这么多可怜的女子入他帷帐供他消遣,还美其名曰什么狗屁选美,想是这成千上万被皇帝选中的美人,就算排着号轮番钦点侍寝下来,恐怕这皇帝一天宠幸五个,一辈子下来也满足不了这庞大的后宫佳丽空虚寂寞的身心,定还有些宫妃一生连皇帝一次面都寻见不到,但这大好的青春年华却全全被囚困在此宫墙之内,都只为成就那一人的泄**欲玩偶、权欲能力的展示或是一种传-种-接代的顺手工具,到最后有的人直至年老色去之时,却还不知自己所爱何人,见不得君王龙颜一面,郁郁而终。想来这便是做为被男人统治社会下的女人们最为凄惨可怖的一面吧
右院使吴民不知他们这院首大人所想,见他们这院使大人的脸色越加的难看,不免上前奉承巴结地为其解释进言道。“大人,其实这些太细节的琐碎之事全全是归得内务府太监们去管的,但我太医院却也有从旁协助建议品评各宫妃玉--体康泰的责任,好推荐给内务府能最佳受孕的嫔妃名单。今时皇帝陛下膝下子嗣凋零,咱们太医院这边也是有责任调理陛下的龙体和陛下所要宠幸的嫔妃娘娘们的凤体健康,以便让皇帝陛下能再为我天朝添上几位龙子龙女,便是天朝百姓之福矣。”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御女,并非是电视上演的那么含蓄内敛必须一天一个陪睡,想想当皇帝的既然都开放到能娶上千上万个美女入宫,又怎么能局限到如此单调的一对一,三个四个六个九个都有可能,当然有时只要单独的乖乖陪睡什么都不做矣可,但男人是冲动的产物,内务府也会依据皇帝身体状况和喜好,酌情安排修养不招侍寝的嫔妃,但碍于颜面龙威和后宫的稳定猜忌,一般不会长时间无人侍寝,这样内务府会惶恐,在为皇帝选妃选美的方面更加卖力讨好,所以其实皇帝也很无奈,谁让人生来就贪婪,既要名又要利,做了男人更不能缺少美女,要不就会叫会短袖龙阳什么的。想的多了,反正就这么回事了,嘿嘿。皇帝吗,就如明星,私下里什么样,老百姓怎么会明白,等当上了就晓得想要的永无止境了~!
第48章
翻天之念(shukeba.)
欧阳天娇听其所言,这竟然还算天朝百姓之福,简直是恶梦好不好!欧阳天娇怒极间一抬手便将手中这本标有宫嫔制度的帝经录嫌恶地丢弃到一边,皱眉哼笑道:“哼,想来咱天朝的历代皇帝果真是以身拭度,纵欲过度而延绵下来的子嗣血统,想要再延绵定当是有限。本座观现今皇帝陛下面色暗沉无光已是有气血阻滞之相,定是因这纵欲过度肾阴虚体弱精血薄少,而造成的生育阻碍的问题。想是就算再找年青妙龄的代孕女子献上,恐怕也是对为皇帝繁衍子嗣有害而无利。难道众太医都不明白这一点吗?呵,若是依照此等皇帝行宫法度纵容下去,别说是陛下还想要生育龙子龙孙,恐怕就连这寿命”
“大人。”左院使听及这院首大人越说越是大胆直言,竟敢直接指责起皇帝与嫔妃们的房事来,不免吓得冷汗直冒连忙出语阻止道:“大人,我等只是区区太医院的当差御医,只管出药方调理陛下与众嫔妃娘娘们的御体康泰,其他关于陛下后宫法度侍寝之事,自是无权过问管理的,以免自顾不暇而惹火烧身。”
欧阳天娇侧头看了一眼这被吓得惊恐不安的两位院使,自知自己所言是大逆不道的话,不免哼笑道:“呵,二位院使不必惊慌,本座自是在太医院中才敢与你等这般旁无顾忌地谈论陛下私事。想来二位也皆是医者,且是知道这男人纵欲过度精血减少的后果会有多严重,不禁殃及精力生命,久而久之更会对生育形成阻滞危害,减少寿命。想必当年的始祖皇帝本来身体康泰,但因为打了天下做成了皇帝之后纵欲过度而逐渐影响了下一代帝王的龙体,而且本座也记得始祖皇帝驾崩时的年纪却是壮年,相比而后每代帝王又继续无限制地照学先帝掏空精髓让后代们代代承袭下去,如此类推且是一代不如”欧阳天娇说到最后,且抬头笑了笑,把最难听的一句压下了肚子里,但其他二人听了前一句却是心中明了这其意,全全吓得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没成想他们这院首竟然这般大胆。
“所以,陛下的生活规律不改,就算我们太医院再操心为陛下和宫妃们施药调理御体,恐怕也全全都是徒劳无功,成不了什么事的。”欧阳天娇表情似是无奈何地叹息了一声,拂衣间站起身来,走到二人身前,道:“想来二位院使大人皆是举世名医世家出身,这些道理事实自是都了然于心,但碍于皇威颜面全全不敢如实向上禀告,却不知祸害的不止是陛下之命还有那后宫数以千计的嫔妃女眷们。我等既身为皇帝的贴身御医,便是有责任对陛下的龙体负责进言的,既然二位不敢,那便得由本座找机会对陛下说起,自是不会连累了尔等。”言罢,背转过身,挥挥手便责令二人退去。
右院使吴民还要说什么,却被左院使江健博伸手拦下,拉着退离开了屋中。
“你怎么拦住我阻止这院首大人做此无头无脑的傻事。”吴民不免气色道。
江健博摇头小声劝道:“诶,你这呆子,右院使怎知院首大人要做的就是傻事?最近陛体匮乏欠佳这是众人皆知之事,咱们太医院若要老隐秘畏首畏尾下去,恐怕真要被外面叫成是庸医不成。现陛下己年过五十,精力正值每况愈下,也是时候让其知道自己龙体状况和保养之法。想来,若此事由我等外人相告,恐怕真会触怒龙威颜面而惹火烧身,但咱们院首是什么身份,人家可是皇家当朝的驸马爷,北域的世子殿下,想必就算陛下再恼羞成怒,也不会因一时之气而杀了自己女儿的新婚驸马爷吧!所以此事还是由咱们的驸马爷出面劝解陛下的好,你我只管站在一旁,不要出面干涉,就算真有难事,却也不关你我之事,能避忌就避忌开的好。”
“原来如此,嗯,还是左院使考虑的周全啊,哈哈,小弟由心佩服,看来这下一任太医院院首之职非左院使莫属啊”
“诶,莫要乱说,小心隔墙有耳。”左院使见这呆子竟胡说笑起,立忙伸手捂住了这吴民口无遮拦的嘴,使了个眼色,拉其双双远远走开。
***************************
整个下午欧阳天娇都郁郁寡欢意志极为消沉,抬头间看着在窗外低头跟在太医身后提着药箱样子卑微谨慎的当差医女,却觉她们自小就被选拔出来研习医理药理,就论医术而言也许实不比天下间那些男性庸医们逊色多少。但可能就因为这性别之差,往往被当权的男性医官所欺负压榨,甚至更有甚者歧视妒才这些女医者们,想方设法隐去其所有光芒成就独享其荣。就算医女的医术再高,可怜这天下却是男性所掌管的,却是有志难伸,有理想却终不被这男尊社会所认可,聪慧者都只能谨小慎微地避其锋芒俯首甘为男医之后,或嫁给一个资质平庸的世家大夫,做个内妻医,辅佐丈夫治病开方,到头来被救治过的病人却连救自己的名子都不晓得。
在这男权当道的社会中,这些弊端只是片片一角,还有许多更为悲惨的,例如欺辱到女人切身利益之事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女人在男性社会的角度就是要顺从,对男人要言听计从,就算是不愿亦不可以表现出来,就如皇帝的宫妃和天下臣子男人们的妻妾成群一事,想来没有一个女人本身愿意与众人分享自己的男人,但女人没有权利去主宰男人,而男人亦可以剥削众多女人。
欧阳天娇突然冒出一种极为偏激的想法,她不明白为什么这天下非要操控在男人们的手上?古往今来这男尊女悲的德行难道是天定的不成吗?这女人难道生下来就注定是要被高高在上的男性所奴役玩弄的吗?试想若是自己将来所嫁之人,也会三妻四妾,以男权逼从自己守得三从四德,那她如何能受得了?当然她是觉得自小认识的司徒浩然绝不是那种人,但谁又能保证再过去二三十年之后,自己人老珠黄不不年青不讨人喜欢之时,司徒浩然还会一如既往的对自己好吗?难道不会再续娶妾氏,娶得二八年华的少女相伴吗?想他也是一代要继承藩王的世子爷,一个王爷就算再痴心一片,王府后也会藏着妃妾成群,想她父王不也是如此,那痴情皇帝的后宫布置不更是恐怖吓人。欧阳天娇越想越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无依无靠,一时间竟把自小憧憬好的一切梦想和那想要与之展翅高飞的心上人全全否定得凌乱彻底。
想她欧阳天娇一直自负为傲骨清高的雪梅,此生怎可玷*污于人心之上。就算此生她真找寻不到那只为自己守候的真爱一份,却亦不可将满腔复出过的真心白白付之东流,糟蹋了真情真意,喂狗吃了。
欧阳天娇的眉头紧锁,忽又觉得自己是否是被气得糊涂了,想来司徒浩然绝不会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她记得他曾经在飞鸽书信中说过,‘此生只为君守,念思久远意随其,分不得。’
“分不得?浩然,你应该是个能守候我的好男人,是吧?”欧阳天娇喃喃凝眉在心间轻唤道。手儿不由得在袖袍中微微攥紧了些,眉头皱得更是深邃。
也许是想得太多了,被那皇帝的排场给吓到了,但想那一朝天子竟然能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传种,还有那等子可笑的排场,就能招集天下美人数万入宫,单单是为了一个男人可能一时兴起的贪念,而将这朵朵芳华之貌囚困于宫中郁郁终老一生。男权当道欺压的就是女性,那若女权当道难道还会反过来欺压男人吗?
此一大逆之念骤然闪现,但见欧阳天娇的眼中霎时闪过一道从未有过的阴霾之气。
想来这古往今来不全全是男子当朝,女人们只是供男人消遣逗乐之用,哪里闻得过女人执政天下的角色。
这一秒之念也只是转瞬即逝,回首间欧阳天娇起步来到桌案边,慢慢伸手取过纸笔,研磨轻书,凝眉一纸奏折便写得清晰。垂眉审视一遍,便拿过金玉官印,加盖而上,转身间离开了这太医院。
下午欧阳天娇又去了破庙,不知是否中了那芙蓉公主的蛊,时不时的欧阳天娇也会惦念起那庙中之人。在回来的路上欧阳天娇又去了前些天看好的一处商铺台面,付了钱买了下来,打算这个月底便请人收拾打点一下,想她欧阳天娇自是说话算话的。这既然说过要帮这些穷苦之人开设能义诊的医馆,便要说到做到才行,否则不与那些个薄信的小人一般无二了。
...
第49章
怡红院(shukeba.)
待得欧阳天娇忙完了一琐事要回宫之时,天色已经很晚了。欧阳天娇怕是公主着急,便朝着近路想要快些回宫。但在穿过街巷小道之时,却忽被远处灯火通明极是喧闹之地所吸引,回步间竟是不由自主地渐渐好奇的走了过去。
到了近前之时方才看出来这地方竟是那日她为了找兄长时曾经来过的烟花柳道,抬头看了看那人潮最多的牌坊上写着的‘怡红院’三个字,不免回想起那没心没肺的兄长和那名叫紫嫣仙子的花魁。
想这事隔快到三个月了,也不知兄长有没有来暗中找过这紫嫣仙子,既然今走到这里,不妨就进去讨问一二,或许会有收获也说不定。想罢,欧阳天娇便拂衣走了进去。
今日与那次场面不同,这怡红院里人山人海分外热闹,里里外外出出进进的脂粉客显得兴奋异常。欧阳天娇扔了些银子,便进了门内,一股浓郁的香气不禁扑面袭来,欧阳天娇下意识地掩鼻想要躲避开这些着了浓重的香粉正拉客调*情的女人,侧身想要直接绕到后门去那紫嫣仙子住的竹林别苑去。正巧此时还是那老鸨眼尖,看见了欧阳天娇跑过来接待。欧阳天娇免得麻烦,并未说什么,她知在这种地方人人只认金钱,方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金元宝塞给了那正眉开眼笑的老鸨,道:“我去后院见一下紫嫣仙子。”言罢,转身间便想要自行到后院去找那紫嫣仙子的门道去。但却一把被旁边听到她说话的男子给拽住了,那男的一听这人是想要走后门来找他们的女神仙子,这还了得,莫不要占用了大家欣赏美人的好时候,不免哼笑嘲弄道:“诶,你找紫嫣仙子?哼,你抬头看看,这厅里头站着的可都是找紫嫣仙子的,你若要见就乖乖地在这后面排着等,看见那上头吊挂的快被打没气的人没,插队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欧阳天娇顺着那人所指看了看,但见那吊板棚上果真挂着一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不免侧头皱眉捂了抹鼻子,微恼地又回头瞅了一眼这瘦巴拉几正威胁自己的干巴男。此时这满屋子厅堂的男人忽然一同哄喊着叫起了紫嫣仙子的名号,又有一些人从门外蜂拥而入竟是不由得将欧阳天娇拥挤得站不住脚了,欧阳天娇自小就喜欢清静,霎时对这等子吵闹无比的烟花之地厌恶到了极点,转回身便想要推开人群想走。
那老鸨见这好久都不来的摇钱树想走,立马上前拦住,一脸陪笑着将欧阳天娇拽到楼梯下寂静处,附耳小声道:“翼公子莫要跟这群痴心妄想的脂粉客一般见识,想我们仙子自出道以来被请入室的房客可就只有翼公子一个人,那心里钟情之人自是有目共睹的。我家仙子这段时日里一直不苟言笑郁郁不乐,想必与公子这么久没来看她有关。公子怎能就这么走了不见?只是今儿是每月一度的花魁献舞之时,公子先按耐一下,在这楼上雅间坐上一会儿,待得我们仙子一会儿表演完了,再来相会也不迟啊。”说完,便忙招来小二将欧阳天娇请上二楼雅间好洒好菜招呼着。
欧阳天娇没有想到这一个青楼花魁竟然有这等子阵势,看着那如群蜂一般蜂拥而上想要一睹花魁芳容的男人,欧阳天娇这胃里都翻腾想吐。她本是想走,但转念一想,既然都到这了,不见面问问兄长的音信,这心里始终是放不下,便只得硬着头皮随那小二上楼去等。
上了二楼的雅间,小二伺候着又上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欧阳天娇也没阻拦,但见这雅间布置的到还不错,关了门只自己一个人在,却也自在安静了不少。启目来到观舞的楼拦窗边,俯首间向楼下人海处观望去,见这视线正好能看清楚楼下舞池中的情景。
此时正有十几名浓妆半露的舞女在台中跳着一曲艳舞,在众男人面前撩拨着脱着身上本就淡薄极少的衣裙,莲步轻浮间个个抖腿伸足地任由着四周围正色眯眯围观上来的男人东拉西摸着。
欧阳天娇在楼上观台上看得真切,这等阵势她可是第一次见到,不免红了脸,连忙转身不敢再看去,心下到是为这些个挑逗男人不知羞耻的舞女感到害臊起来。
原本她还算为这些卖笑的女人而感到怜悯惋惜,此时这等子情景,却一下子让她不知何语了,难道这算是罪有应得吗?
待得这一排艳歌艳舞结束过后,便有人高声道:“接下来就是我们怡红院的头牌花魁紫嫣仙子为大家献舞表演了,想我们仙子可是从来都卖艺不卖身的,众客观可是有多少钱都买不得红颜一笑,今大家可是要睁大了眼睛欣赏个够吧。”语罢,器乐响起,便见高柱四周花瓣飞扬,排排彩纱随乐而纷纷飘起,刹那间一个红衣如火的曼妙债影便由高空盘旋而下轻盈的落到舞池中央。
火红色的面纱与红衣交相辉映,烛火萦绕下更显得美人神秘莫测之美。活脱脱将那一双灵动神彩的美眸装点得分外妖娆妩媚。
欧阳天娇忍不住回首细观上那美人神色,却觉这一目却与那日相见时的凌冽淡然之感大不相同。但见这美人双臂轻展,软颈随肩微晃,舞步而起,那如蛇一般的兰腰婀娜灵动间竟将那暴露在外分外惹人遐想白如凝脂的小腹脐眼扭动得别样勾人心魂,就如一只火中重生的异域妖孽一般,让人满心雀跃惊艳的同时却又生出那种天人相隔,遥不可及的距离神秘之感。
一曲终了,台下叫好众人无不被迷醉在此等飞仙如梦的美幻境界中未极回神。正在欧阳天娇也想要为那台下红衣美人拍手叫好的时候,但见那红衣仙子转眸间,一双眼睛竟是极为敏锐地越过四周围那些被自己迷得晕头转向围观中的男人,直直挑望向坐在雅间中的欧阳天娇,突然一道红光霎时由舞池中央飞驰闪过,欧阳天娇正在迷惑之中,但觉耳边风起,立时警觉地侧头躲避开此红光,皱眉间伸手一把抓住那袭来红气,低头一看,却见握在手中的竟然是一条鲜红纤薄的红丝带,正在众人错愕之时,只见那一身红衣如火的紫嫣仙子双臂一展,便已然纵身顺着那条抛出去的红色丝带飞身而上,向二楼的雅间屋中飘然而去。
欧阳天娇不知何意,挑眉间连忙站起身体,双掌连环相握擎住手中的红丝带,好不让那正借劲飞来的轻盈美人落了空。
待到美人接近楼台近前之时,媚眼流转间向屋中接她之人伸出了手儿,欧阳天娇连忙也伸出手握住红衣美人伸过来的手,双臂一带间便将这从天而降的美人仙子抱入怀中。
“啊~!”紫嫣仙子微微惊呼一声,玉臂已然紧紧缠绕上欧阳天娇的脖颈肩头。
欧阳天娇疑惑间望向这怀中柔依的美人,不明这突然飞来的美色是何用意。
“翼公子是来看紫嫣的吗?”美人的眼神幽幽妩媚,声音柔而不腻,一双手却是渐渐拉近了彼此之间的距离,轻纱相依间竟然隔着面纱亲吻向欧阳天娇未及反应过来的唇瓣上。
欧阳天娇没有想到会有此等情形出现,待得反应过来,连忙惊着地放开怀中美色。
楼下的脂粉客们见到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竟然与楼上的白衣男子亲吻在一起,不免沸腾起来,有的拍手叫好,有的问名叫号,沸沸扬扬地吵闹不止。
紫嫣仙子听极外面的喧闹声声,不免皱了抹眉头,莲步轻移间抬手关合上了观景的窗户,屋中方才清净了不少。回眸望向身后窘迫不语中的人儿,静静观了一会儿,不免抚唇娇笑道:“翼公子这是怎么了这三月不见却是腼腆了不少,难道是新夫人调*教得乖巧?”
听其所言,欧阳天娇立时明白定当是这紫嫣仙子把自己又错当成是哥哥了,方轻笑一声俯首道:“想必仙子定是又看错人了吧?我乃是乔公子。”
“乔公子?”紫嫣仙子一听此言,立时羞红了脸,连忙凝眉上下又打量了一会儿,不免惆怅道:“我以为他会来看我,却又不是。”言罢,便娇叹一声,失神地跌坐在桌边,道:“不知乔公子怎有此等雅兴来这怡红院观舞?”
“呵,乔某是特地来看望仙子的,不想竟又让仙子误会了。”欧阳天娇见这紫嫣仙子失落之色,自是自责不已,方向美人俯首赔了个礼,便拂衣也坐与了对面,抬头看向其目暗暗观查其神真假。说实话,她总是对这紫嫣仙子的变化莫测有种奇怪的不真实的错觉。
“看我?呵,想必乔公子是有事才来的吧?难道是翼公子让乔公子来向紫嫣报喜的?呵,想必翼公子这么久没来,定当是与新夫人双双恩爱有佳,早已经记不得那藏于竹林中的小曲歌调了吧?”紫嫣仙子双眸浮水,声音里竟是有些哽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