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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遇贼寇

    “入秋了。”

    一晃数月,裴妗玉站在院子里已然梨花树下神游。

    此处清幽,时常起雾,总使人心里宁静。

    渡月打小就跟着自家公主,故而从不毛躁吵闹。

    如此,确实是个归西的好地方。

    夜里听雨,晴时博望。

    父皇时常传书信与她,无非都是些关怀思念的话语。

    本以为这样悠长的日子要伴她余生了,可惜好景不长。

    这天夜里秋风不散,呼啸不绝,依稀能听见刀刃相击的声音。

    “殿下,山门外有流匪,快走!”

    渡月焦急着将一把匕首塞进裴妗玉手中,接着又一路护着她从野草丛生的荒路中胡跑。

    裴妗玉的身子骨本就如柳絮,风一吹就散了,即使是快步走也是要喘气咳嗽,更何况如此奔波?

    “罢了,天意如此,何必再费劲挣扎。”

    裴妗玉停下脚步,父皇给她带来此处的都是些武功高强之辈,区区流匪怎么能让他们无招架之力?

    再说,流匪又怎么能如此凑巧的寻到此处?

    必定有人暗中设计,要谋她性命而已。

    “殿下……”

    渡月急的都要掉眼泪,殿下身份尊贵,怎么能如此丧命?

    裴妗玉抬手将一只金玉镯放进渡月手中,只说:“你回京去,有此物在,父皇定免你死罪。”

    渡月原不是平常丫头,她略微会些武功,自已逃命尚可,带着人总施展不开。

    若是只用死一人,何必都葬于此。

    裴妗玉是如此想来的,可渡月自然不会抛下主子自已逃命。

    渡月本想再与公主说几句忠心之言,可已经来不及了,有人来了。

    “殿下,奴才去引开他们,您……保重。”

    眼泪两行,如通诀别。

    离奇的,自渡月走后,这座山就静了下来,只余浓重的血腥味。

    裴妗玉随着来时的路走回了院子里,一道道门上皆染着干涸的血。

    她又回到了那棵梨花树下,望着枝头,无尽的悲晕染开来。

    总不懂母后死去,为何留下病秧子一样的我,一个随时随刻都要夭折的人,何必多情,眼泪我不要,旁人自然也不用为我而掉眼泪。

    我要渡月活命,她却有她的气节情义。

    渡月想我活命,我亦有我之道。

    “殿下。”

    裴妗玉惊觉,这道声音好似梁霁知,她转过身一看。

    梁霁知一手提着剑,一手捂住腹部伤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

    “梁霁知?你怎么会在此处?”

    真巧啊,巧出生天了。

    裴妗玉突然想笑,终究是互相猜疑,霁知啊霁知,你难道想要我的命吗?

    “殿下,臣奉圣上之命特来救驾。”梁霁知从怀里扯出那道手谕奉上。

    他好像丝毫不在意裴妗玉是否怀疑自已,只是眼里压抑着痛,一心想带裴妗玉脱险。

    “父皇怎知本宫受险?”她与父皇相隔千里,难道父皇还会未卜先知不成?

    裴妗玉背过身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花瓣,轻勾着嘴角露出几分笑。

    “殿下疑我?”

    梁霁知呵呵的笑着,倒是还有几分委屈。

    他掀开衣袍往染血的地上一跪,腹部的血顺流而下,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川西一带早有逆党流窜,朝堂有意镇压,那些逆臣贼子自然伺机而动,臣察觉不妙特请进宫上告圣上,故快马加鞭带人来救驾,殿下若还是不信臣,待到殿下安好再赐死臣便罢。”

    真是感人肺腑。

    裴妗玉轻叹一口气,霁知,我不是不信你,是你就算有意而为之也是理所当然啊。

    转而只问:“可寻到渡月?”

    “殿下勿忧,渡月已经被送下山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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