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官场先锋/ 前男友让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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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让我等着

    半夜两点,我被手机微信消息震醒了。

    打开一看,全是公司同事发的。

    这群人日夜加班终于疯了?盆鱼艳:你出名了!沃斯逆蝶:你出名了!后面还有长长一串相同的消息。

    摸不着头脑的我:哈?啥时候的事?助理小刘:姐,半个小时之前老板在群里@你,你没回消息他就拍了拍你。

    看到小刘这话我猛然惊醒了,点进工作室的群。

    boss:拍了拍你说秃头老板滚出拆那!哦豁,要完!我手忙脚乱地关掉设置,想要挽救一下我岌岌可危的职业生涯,结果太慌张不小心双击了boss的头像母单花:拍了拍boss,明早滚到办公室来。

    ……我心虚地点了撤回。

    好吧,我承认最近上班怨气大,但世界上有比前男友成了自己老板更离谱的事情吗?没错,那秃头老板是我的前男友。

    1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走进公司大楼,刷卡进门,门岿然不动。

    不是吧,这么快就开除我了?远处的保安一路小跑过来,笑着对我说:“楠姐,这门出了点问题,卡了好几个人了都。

    ”哦,虚惊一场,不是开除就好。

    经此一吓,原本忐忑的心更加忐忑了……我拎着包走出电梯,一路上收获了无数个同情的眼神。

    看什么看?姐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我充满恶意地想着。

    在去顶楼老板办公室前,我来厕所补了个妆,特意在眼下用阴影打了厚厚一层,以凸显我忏悔的诚意。

    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我深呼吸一口气,准备抬手敲门。

    “阿砚,你理理我嘛!”这时一阵娇蛮的女声传了出来。

    我悄悄将耳朵贴近门缝,哪里有瓜,哪里就有我母单花!岂料瓜没吃到,反而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助理林原吓了一跳。

    “你干嘛!”我惊魂未定地转头怒视他。

    “sorry啦,你在这偷听什么呢?”林原眼神揶揄,显然他也是“拍一拍事件”的吃瓜群众之一。

    我翻了个白眼转过身去,看笑话的人都滚啊!白眼翻到一半,就对上了一张帅脸。

    此刻我的脑海里只想着两件事,一是:办公室的门什么时候打开的?二是:我终于要被开除了?江砚抱着手臂,神情冰冷地看着我。

    走进办公室,我视死如归。

    沙发上坐着个美艳女人,一身当季小香家套装,贵气十足。

    见我进门,她微微一笑起身向江砚走过来,亲热地同他道别。

    我自觉低头装空气。

    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关门时带起一阵香风。

    “编好理由了吗?”江砚坐回老板办公桌,正往文件上“刷刷”签名。

    “呃,这个……”我支吾着,原本是编好了的,但在刚才接二连三的惊吓中我已经忘干净了。

    “妆画得不错。

    ”见我说不出话,江砚又从文件中抬起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我捏紧了拳头,敢怒不敢言!“捏拳头是准备揍我吗?”好奇的语气十分欠扁。

    妈的!我狠狠地松开了手指!在江砚给桌上一堆文件签名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秃头只是我对他的美好祝福而已,其实江砚本人的头发还挺多。

    深邃的眉眼,鼻梁高挺,微薄的嘴唇偶尔勾起浅浅的弧度,和我记忆中没什么区别,还是一样的帅气逼人。

    只不过此刻在我眼中只剩下逼人两个字!这逼人到底要晾我到什么时候?终于,二十分钟后江砚签完了字,手中的钢笔合上发出“咔哒”的响声,仿佛是宣判我罪责的钟声。

    “我错了!对不起!”见江砚看过来,似乎想开口说话,我连忙举手打断他。

    “嗯,还有呢?”“为了表示我认错的恳切态度,我连夜手写了三千字的道歉信。

    ”我不情不愿地从衣袖中抽出两张打印纸。

    江砚原本懒洋洋地陷在老板椅中看戏,见状直起身体,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揣袖子里是一开始不打算给我吗?”“也不能这么说啦。

    ”我讪笑着狡辩。

    “还有,母单花是什么鬼?”江砚盯着我,眼中冒火。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我已经死了一百遍了吧。

    “开,开玩笑的。

    ”我百口莫辩。

    刚进群的时候大家都老实改备注的,只是原来的老板没做要求,渐渐的大家就放飞自我了。

    江砚空降老板三个月了,也没提过这事啊。

    我百分百肯定他就是单纯地针对我!江砚冷哼一声,不再听我鬼扯,一把夺过道歉信,摆摆手撵脏东西似的让我回去等候发落。

    2等我如丧考批地坐回工位,邻座的胖子白池激动地探出头来:“你走以后,我可以坐你的位置吗?”“不可以!”我朝他脸上丢了颗糖,这货觊觎我的宝座已久了。

    这胖子的网名叫:盆鱼艳就是昨晚在线吃瓜的那个盆鱼艳。

    “哦漏,你还没被开除吗?”白池失望叹气,接过糖剥开吃了。

    “等我哪天真的被开除了,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我无精打采地撑着脸,昨晚受惊太过,压根没心情睡觉,这会儿困得想死。

    “叹什么气呀?难道老板真会开除你不成?”白池嚼着糖,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

    “那倒不是。

    ”我总不能说老板是曾经被我狠狠伤害过的前男友,现在很可能是回来报仇的吧。

    太狗血了。

    更狗血的是:江砚已经有未婚妻了,在我们分手五年后。

    他的未婚妻就是早上在办公室见到的那个优雅小香风。

    ……下班后,我磨蹭着最后一个关灯走人,靠着缓缓上行的电梯扶手发呆。

    上行?等等,我没按楼层!慌忙按了数字1,我懊恼地捶了自己一拳。

    电梯门开了,有脚步声在靠近。

    助理林原汇报工作的声音由远及近,我在电梯里狂按关门键!但为时已晚,我眼睁睁看着西装革履,长身玉立的江砚走过来,看向我。

    呵呵。

    “你刚刚是在按关门键?”江砚的声音打破了电梯里的安静。

    “哪能呢江总,我按的开门呢。

    ”我谄媚地讨好江砚,像个狗腿子。

    江砚显然不信,他嘲讽地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电梯门开了,林原伸手请江砚先走,我冷眼瞧着。

    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狗腿子。

    走出大厦,我站在路边打车。

    一辆低调的大众辉腾停在路边,戴着白手套的司机站在车门处等待。

    江砚走过去,司机打开后门,一双纤长的手就伸了出来,接过他手中的文件袋,江砚上车前转头看向我。

    我连忙举起手机,正巧死党打电话过来。

    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车从面前滑过,隔着车窗,看不见里头是怎样一副美人在怀的场景。

    我举着电话,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该说什么呢?说我像个自作多情的小丑以为江砚还会在意我吗?电话那头的周宁心:“喂?喂!林楠?你嘴巴聋啦?”我回过神来,在她彻底发飙之前挂了电话。

    只要我听不到,就不是在骂我。

    3杯壁碰撞,加了冰块的威士忌沉浮着,倒映出绚丽的灯光。

    周宁心碰杯的动作太暴力,我怀疑她其实是想直接敲在我脑门儿上。

    我不敢说话。

    我和她相识很早,高中时这货正值人生叛逆期,横行霸道,惹事生非。

    有段时间学校每周一的大会上都有她的检讨环节。

    我那会儿也经常上台,只不过是受到表彰和代表发言,和周宁心是两个极端。

    某次讲完话从后台下来时一脚踩滑,眼看着就要摔进台阶旁的一堆电线里,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背后一把捞住我的腰。

    我向她道谢,她抓了抓烫成羊毛卷的头发,朝我大大咧咧地笑开。

    莫名其妙开始的友谊持续了好多年。

    “个怂货!”豪气地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周宁心翻了个白眼。

    我默默喝酒,面前的人一身长裙,波浪卷,大红唇,毫无形象地朝我翻白眼。

    时不时有视线飘过来。

    “他有未婚妻,你就找个男朋友啊!”“没遇上合适的嘛。

    ”“放屁,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还没忘记他!”周宁心眼皮颤动了一下,似乎是又想往上翻。

    我赶紧给她倒酒,坐下十分钟的时间她已经翻了十来个白眼了,我怕她再翻下去眼睛出问题。

    “你们当初分手的时候闹得人尽皆知,现在又成了上下属关系,你觉得,江砚那个记仇的性格,会让你好过吗?”这句话自从得知江砚空降我所在公司的大boss之后,周宁心已经说过好几次了。

    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呢。

    虽说时过境迁,但我不得不承认的是:我放不下。

    很可笑吧,说分手的是我,放不下的也是我。

    只是这点放不下,在江砚眼中,似乎分文不值。

    想来也是,换做是我,也不会原谅三番两次伤害过自己的人。

    我晃着酒杯里的冰块有点失神。

    突然我背后的卡座发出一阵男人的哄笑声,周宁心眼神不善地盯着我的身后。

    “打扰了,不知我是否有荣幸邀请这位小姐喝一杯呢?”西装革履的男子面带笑容,但略带猥琐的气质让这身西装也显得廉价起来。

    看着举到面前的酒杯杯壁上还有口红印,我也想翻白眼了。

    “不好意思。

    ”我礼貌地拒绝。

    “看来这位小姐是不愿意给我这个面子了?”油腻西装男扯了扯自己的领带,原本耍帅勾起的耐克嘴终于收回去了,眼神不善。

    从刚才就面色冷漠的周宁心“哈”得冷笑一声。

    “你听过一句话吗?”周宁心红唇微扬,魅惑万千地开口。

    “什,什么话?”西装男疑惑。

    “劝人喝酒,下辈子当狗。

    ”周宁心一字一顿。

    再看西装男此刻呆愣的模样,我差点笑出声来。

    周围已经有人在小声议论了。

    “你!”西装男此刻面色涨红,下意识就张嘴想骂,却被打断。

    “你什么你?看你穿得人五人六,一张嘴臭气熏天!你以为你是谁啊,是个人都要买你的账?你比彭于晏还帅?”周宁心端起酒杯,上下打量了油腻男一眼。

    人群中的笑声开始扩大,有看热闹的人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眼见被骂的男子神情恼怒,我忍着恶心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杯。

    酒精容易激发人的负面情绪,虽然周宁心练过跆拳道,但双拳难敌四手,一会儿功夫后桌的男人就窜了两个上来。

    局面对我们不利,我朝周宁心使眼色。

    “哼,算你识相!”西装男见我仰头喝尽杯中酒后,嗤笑道。

    “但我现在有点不爽,不想喝酒了。

    ”西装男摇着杯子里的酒,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周宁心。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和你的朋友一起过来我们这桌,玩玩游戏,喝喝酒,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了。

    ”西装男说完,旁边的男人们吹着口哨拍桌子大笑。

    4周宁心站起身开始穿外套,扎紧大衣的腰带。

    我叹口气。

    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西装男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胸口,眼神猥琐。

    直到周宁心笑着把酒瓶砸到他头上,碎裂的玻璃渣飞溅。

    人群瞬间喧哗。

    “爷不说话是想让你滚,你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周宁心狞笑着开口。

    场面随着身后卡座几个男人的加入混乱起来。

    我死死勒着举瓶要砸周宁心的矮个男人,突然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从后掐住脖子,刹那间的窒息使我眼角飙泪。

    一片混乱之中。

    “碰”的一声巨响,喉咙得到放松的我咳嗽不止,踉跄着被人抱进怀里。

    熟悉的清冽味道充斥鼻尖,明灭的灯光让我看不清来人的脸。

    但我知道,是江砚。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感受到抱着我的人此刻身体有些颤抖,伸手拍拍他示意我没事。

    他不说话,冷着脸脱下大衣从上而下地笼住我。

    闷哼声,惊呼声,还有周宁心骂骂咧咧的痛呼声,仿佛都慢慢离我远去。

    ……警察局,我披着过于宽大的外套坐在椅子上,神情萎靡。

    周宁心按着棉签从审讯室出来,不耐烦地用鞋跟敲打地面,还挺有节奏的。

    寻衅滋事的几人被警察训得像孙子似的不敢吭声。

    我俩无言地坐了一会儿,江砚迈着长腿出来了。

    “长能耐了?”熟悉的江砚式嘲讽。

    我低头研究地面,周宁心抬头看天花板。

    “都哑巴了?”江砚冷笑。

    干架的兴奋劲过去,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许是我俩的窝囊劲取悦了江砚,他大发慈悲地带我们出了警局。

    我和周宁心的住处方向相反,江砚叫司机先把她送回去。

    周宁心有些心不在焉,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等下联系的眼神。

    就剩我和江砚站着,沉默以对。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行了,送你回家。

    ”江砚招手拦车。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里?”见江砚吩咐司机往我住的小区开,我生锈的脑子抓住了华点。

    “别自作多情,公司所有人的地址我那都有备份。

    ”江砚双手抱胸,语气淡淡。

    话是这么说,但真的会有老板特意去记手下员工的住处吗?我不敢问。

    疑惑但怂。

    路过正在营业的药店,江砚下去买了药。

    “你哪里伤着了?”我紧张起来,拉着他要看伤处。

    “坐好,下车再看。

    ”江砚单手又把我按回去了,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真的有点担心,虽然江砚能打,但凡胎肉体哪有不受伤的。

    刚才在警局我只顾着周宁心身上的擦伤,见江砚神色自如的样子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我懊恼地锤了两下手心。

    从前的事另说,起码再见时,我不想再欠他了。

    5江砚拎着药随我进门,高大的身形和我不到六十平的小家格格不入。

    气氛有点尴尬,我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

    “坐这。

    ”江砚按着我坐下,在那包药里挑挑拣拣。

    我没受伤啊?“嘶!”我一缩脖子,忘记之前被人锁喉了。

    江砚拿着棉签,见状放轻动作,一股浓烈的药味传来。

    “打架的时候那么勇猛,现在知道痛了?”江砚说着拉开我外套的领子,瞬间面色又黑了几个度。

    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朋友挨打啊!虽然现场人很多,但没人会愿意给自己找麻烦,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怎么,你还不服气?”江砚捏着我的下巴抬高,仔细涂药。

    “没有不服气。

    ”我嘟囔了一句。

    “打电话报警不会?装柔弱逃跑不会?偏要逞强跟人对上,两个女孩子面对六个大汉,真以为自己李小龙再世?去英国这五年光涨体重没长长脑子?”江砚手上轻柔地涂药,嘴巴犀利地数落我。

    别骂了,再骂孩子就傻了。

    从前周宁心拉着我闯祸,江砚也是一边气急败坏一边帮我俩善后。

    现在的江砚比以前更瘦削,眉眼愈加深邃,冷下脸时也更有魅力了。

    我盯着眼前这张帅脸发呆,浑然不知江砚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动作。

    回过神来,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我的心可耻地跳动,诉说着我不变的爱意。

    “你……”我俩异口同声。

    “你先说吧。

    ”我移开眼神,呼吸不稳。

    “没什么,你休息吧,我走了。

    ”江砚眼神又冷下去,刚才欲言又止的停顿里,他分明想说点什么。

    但他什么也没说。

    想来也是,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我高涨的心情此刻如同破了洞的气球,呼呼漏气。

    “今天,真的谢谢了。

    ”我真诚道谢。

    不管如何,没有江砚的出现,局面只会变得更糟。

    江砚没有说话,开门走了。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有点想哭。

    微信有新消息,半小时前来自周宁心。

    “如果放不下的话。

    ”我回她:“怎么办?”对面秒回:“试着挽回看看吧,是不是南墙只有撞了才知道。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一会儿。

    如梦初醒般起身,冲出家门。

    在英国独自度过的五年里,我对江砚的思念与日俱增,如呼吸般如影随形。

    那些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我总是幻想,如果再见面,我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江砚呢。

    我想对他说:对不起,那些横在我们之间的问题,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方式解决,是我太过偏激。

    我不要那些所谓的自尊了,我只要你 。

    你可以回头再看看我吗?剧烈的情绪排山倒海扑向我,电梯迟迟不上来,我等不及从楼梯下去。

    所幸,江砚还站在小区门口打电话。

    我踌躇地停下脚步,又慢慢走近。

    “怎么了?”温柔的语气似曾相识,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江砚突然笑起来,嗓音低沉:“好,早点休息,我也爱宝贝。

    ”挂了电话,江砚笑意未消,转头看来。

    这时有车灯亮起,他转身了上车。

    夜风萧瑟,我裹紧大衣往回走着,不知不觉间,面上濡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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