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像梦醒了,期待也终于落空了。“愿你余生皆是坦途。”
他的青葱年少,就这么结束了啊。
席英一路上都在回荆郁的信息,知道他还在发脾气中?。
怨她?在自?己和旁人之间?,她?竟然?选择了旁人,他俩的关系居然比不上普通同学。
席英能怎么?办,这次确实是她?的问题,不过她?怎么?能就这么放任陶晏一个人在酒店病着。
可是荆郁的脾气上来,席英怎么?哄也哄不好,后来的几天荆郁又犯了老毛病,开始跟她?冷战。
七天后,最后还是席英带着过时的礼物坐上高铁来到海市。
海市,金钱和资本趋之若鹜的魔幻之城。
看着比南城和春城更繁华的魔都,席英只觉得自?己好渺小,她?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她?没什么?特别更没什么?与众不同,将来同是为了生活为了以后挣扎奋斗的预备牛马。
曾经还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凭自己闯出一片天,后来不管是以前的春城还是现在的南城都让她?见识到了种种特权与不公,更见识了资本背景的力量。
偶尔回想一下枫林镇上猫耳山下那个雄心壮志的自?己有多懵懂无知,如今见得多了才知道别说混成资本就是有些人有些阶层可能是自己这辈子拼尽全力也无法触及的,若不是那次意外,误打?误撞认识了荆郁,可能如今她还是那个做着梦的少女。
有时候懂得多了也不太好,还不如做个天真的快乐牛马。
席英整理好心情,拨了荆郁的电话,荆郁不接,她?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你的小可爱正流落在大上海的街头,等待好心人捡回去。」
不过两秒钟电话就拨了过来,席英看着备注的小气鬼三个字哼笑道:“还不把你拿住。”然?后开开心心找了一家餐馆吃饭去了。
一上午为了赶车还没吃饭呢。
她?不接,电话就一直响,微信也不断的发来新消息。
「你在哪?」
「说话。」
「我生气了。」
席英努努嘴,「你不是一直在生气么。」
「你发我位置我就不生气了。」
吞下最后一个小笼包席英将位置发给了他。
不到20分钟荆郁就找到了她。
怎么?这么?快?
看她?吃惊的表情,荆郁板着脸坐在她?的面?前,“就你这抠抠搜搜的肯定不舍得打车过来,火车没这么?快,自?然?就是高铁,从?收到你的照片开始我就朝这边出发了。”
“看不出来。”
“什么??”
“你还蛮有脑子的嘛!”
明明是夸奖的话,荆郁却觉得不大好听。
看他还是冷着脸,席英凑过去扒着他的胳膊扭着麻花劲儿的撒娇哄他,“别生气了,就这一次。”
荆郁俯视着像癞皮狗巴着他的人,气终于?散了。
警告她再没有下次。
席英笑嘻嘻地说一定一定。
这场小风波算是过去了,晚上荆郁带着席英登上游轮,游轮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认识的。
一路走来,“荆公子,荆少,阿郁”叫什么的都有。
荆郁随意应付两声便拽着席英直奔游轮最顶层。
席英踉踉跄跄的被荆郁拽在身后在衣香鬓影中?穿梭,被众人围观的感觉很不好,那种窥视打量的眼神她更不喜欢,她?以为今天还是两人一起?过,谁知道这么?多人,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她?盯着荆郁的后脑勺越看越来气,真想跳起?来抽他。
两人乘着电梯升到顶楼,这里人也不少,不过放眼看去顶层的人和下面的人穿着打扮却?差了很多。
下面?的男女衣着考究,男的个个笔挺西装女的不是清一色露肩礼服,就是性感露背拖地长裙,最多不过披个披肩套个皮草,锦衣华服确实很美,不过穿这么?少不冷么?要知道海市如今可也只是零上几度而已。
顶层这些就不一样了,打?眼一扫全是二十上下的小年轻,穿衣打?扮时尚大胆随性。
不用想又是一群富家少爷小姐,人群中她看到了蒋蓝烟遥遥冲她?举杯看到她?身?边的荆郁时又意味深长的朝她?一笑?,而后便转过头跟别人继续说笑?。
想到她之前给自己发的信息,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也许是和荆郁感情渐深,以前不在乎的现在都变得都有些介意。
蒋蓝烟看似洒脱,说跟荆郁在一起的本该是她?,可缘分这事谁都说不准,不过既然?他做出了选择,她?就会放手,也希望他能开心幸福。
这话说的真是微妙。
“看什么呢?”荆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顿时冷下脸,是周行知那群人。
“我告诉你啊,既然?选了我,我就不许你三心二意,如果让我知道你背着我跟被人勾勾搭搭,我就杀了你和那个奸夫!”
“不对,连心思都不许!”
席英将目光移到眼前这张幼稚又愤然?的脸上,大过节的真是煞风景,说什么?呢。
第
41
章
荆郁将席英拉到露台另一侧,
这里相对来?说人少?点,荆郁说这里是看烟花的最好位置。
席英又想?起了以前在木屋的时候,她曾经说过如果他过年还没有人来?认领,就?勉为其难带他回家过年,
还大言不惭跟他说过年的时候村里可热闹了,
村政府大院三十晚上?会放烟花,
可好看了,
到时带他去开开眼,还一本正经发下宏愿等以后有了钱她也买来?放放。
可是那天看到平安夜荆郁发来?的视频,
片片夺目的火树银花壮丽的仿若世?间?再美的绚丽色彩也不过如此,她以前要给他看的呲花棒就?真的太上?不得?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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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过荆郁真正的生活,她不止一次感叹小木屋的那个荆郁当时是怎么?忍受下来?的,
这样的落差他是怎么?熬住的?
其实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的,
席英灼灼的目光像两簇火把,怔怔地望着不断闪烁的灯光霓虹下那张俊美桀骜的侧脸,此时眸中的骄傲和钦慕满的自己?都没发现。
而一直专注看着远处灯塔的人,莫名勾了唇角,随着她愈发火热的视线唇角的弧度也在不断攀升。
“就?这么?好看?”连眉梢都挂着笑意的人问起话来?带着藏不住的愉悦。
“嗯,那边的帅哥确实好看。”席英不想?承认,撩了两把头?发转过头?不再看他,才不会让他得?意呢。
荆郁的嘴角已经快咧到后脑勺了。
两人静静地趴在栏杆上?看着浦江两岸的璀璨夜景,
期间?有特意找过来?打招呼的人荆郁也都敷衍了事,
每个人走?的时候都会探究似的看一眼席英,席英都当没看见,
可当有人找荆郁说等一会这趴散场后去赛车时,
席英才真的不高兴起来?。
她还记得?在松岭的两次,都是他驾车出了事故,
在车上?还听王俭说他年初在北城还撞了。
眼看着刚还眉开眼笑的人变了脸,荆郁赶紧打发走?了那人,问她怎么?了。
席英想?了想?最后还是板起脸异常严肃的警告荆郁以后不准塞车,开车就?好好开,如果再让她发现一次或者他再飙车或者再出事故她就?不理他了。
荆郁说那可不行,让她马上?收回这话。
席英看他嬉皮笑脸不当回事瞪他一眼转身就?走?,荆郁赶忙拉住,装作一脸为难牺牲好大的模样勉强应下。
不过她不能不理他,虽然他对自己?车技非常自信,可他不信别人,谁知道哪天大马路上?碰到瞎眼的,难道这锅他还的背?
“那你说怎么?定?”
荆郁心机地说道:“只要她能在第一时间?跳出来?抓到他现行,不管多?少?他都认罚。”
席英一听到罚款,耳朵都快竖起来?了,脑子转了两圈欣然同意并且立马要写字据。
两人在新年前的最后一刻签好了第二张协议。
协议内容跟荆郁说的大差不差。
以后荆郁再想?跟别人赛车就?是做梦了,想?到自己?花了心思改装的那些得?意之作,有点惋惜,不过他也算留了余地,小貔貅啊只要钱到位应该就?能过关吧。
荆郁看着忙着备份好几份的小貔貅,心也暖洋洋的,她这样关心在意自己?,其实以后真的不玩了也没什么?,反正他也不是真的喜欢,而他真正喜欢的他已经有了,就?在身边。
可是这样喜欢的人会永远陪着他么??如果有一天他已经深陷其中再也走?不出来?了,可她要抽身退步怎么?办?
“你真会哄人开心。”荆郁患得?患失地看着远处灯塔上?的大本钟,还有10分钟新的一年就?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沉沦于一个人是对还是错,他曾经也寄希望于本该是这世?上?与他最亲的人,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是背叛是舍弃。
“席英,不要让我失望。”你是我仅有的柔软,也是我对感情?这种缥缈最不可信的东西残留的唯一一点指望,我希望我们?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哪怕不能走?到最后,也可以好聚好散,毕竟现在太美好了,他不舍的划破美好的曾经。
“你说什么??”席英抬高声音,扶了扶耳朵问他,临近钟声敲响时刻,游轮上?的音乐声越来?越大,她根本听不见他说的什么?。
荆郁看她扶耳朵的手冻得?通红,伸手一牵,将她箍在怀里,席英挣扎了两下就?被他按住了,“别动?。”嗓音低柔,煞是好听,席英真的就?不动?了。
荆郁紧紧环着她,手肘撑在栏杆上?,下巴抵着她的耳尖,牢牢将她的双手拢在手里,静静地等待新的一年到来?。
他的手又大又暖,冰凉的手感受着热源,席英的心也是暖的。
临近零点,游轮上?的音乐终于停了,当远处花旗大厦的最后计时开始时,船上?的人也跟着齐齐倒数。
十,九,八,七……一。
“新年快乐!”
砰地一声,一束巨型烟花在空中散开,照亮了大半个夜空,华光熠熠,壮丽恢弘!
仿若星子拖着流光纷纷坠落的余晖让她想?到那句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好美啊!”
荆郁看着怀中神往的少?女,绚丽的烟火在她的眼中幻化成流光,清澈的眸子也多?了几分神采,像折射在清澈河水中的阳光,像熠熠生辉的宝石,市侩的小貔貅内心其实是最干净纯粹的,还好只有他知道。
“嗯。”
她在看烟火,而他却?在看她。
席英指着一束炸开第五种颜色的烟火兴奋的晃着荆郁的胳膊,“快看快看,已经第五种颜色了,一只烟花藤上?竟开出了五种颜色!怎么?可以这么?好看?真的是火树银花啊!”
席英一转头?就?看到荆郁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她的心突然咚咚咚狂跳起来?。
她有种预感……
随着荆郁慢慢靠近,这种预感慢慢也被得?到了证实,她的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等她重新恢复意识,唇上?的温热真真切切提醒着她这个吻有多?绵长。
她不知道是刚开始还是要结束了,只知道自己?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他的呼吸与她纠缠在一起,往日清冽的气息此时居然变得?异常火热,熏染炙烤着她的神经,让她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她的双手紧紧攀在他的两臂,可是他手臂上?的肉好硬,抓不动?,她只能慌张的揪着他的硬质外套。
可还是抓不动?。
手没了力气,腿也软了下来?,她被他浓烈的吻逼的节节败退,一度要瘫软下来?,可是环着她的手臂却?有力的向上?一提,不肯让她躲藏半分。
直到席英真的快要闭过气去,荆郁才放开了她,同她一样大口喘着气,灼烈火热的目光仿佛要将她融化。
荆郁捧着她通红滚烫的面颊瞧了一会,便将额头?靠了过来?抵在她的头?顶。
“阿英永远不要离开我。”说完又将人紧紧抱在怀里,好像怕被人抢走?,也怕自己?弄丢,更怕这是一场梦,不管是丢是抢,这其中之一的可能都会让他崩溃,到时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
漫天绚丽的夜空下,两个正处于热恋期的少?年少?女紧紧拥抱在一起,这一刻天地间?好像只剩彼此,外界的所有都不能打扰到他们?。
自然没人看到有人双手绷的指骨泛白,玻璃酒杯被硬生生的捏碎,碎碴扎进肉里,鲜红的液体顺着手腕流进衣袖,都没见那人吭一声。
席英气息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她不知道周身充斥着的莫名低落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她只想?安抚明明环抱着自己?却?还是落寞的少?年,她凑到他的耳边悄声说:“其实我有个别人都不知道的……”小名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
“靠,你在这呢?让我好找,那边找你添彩头?呢,你在这蹲着,北城那帮鳖孙也来?了,咱可不能让他们?在咱们?地盘上?撒野。”
如果是别人荆郁早就?要上?手了,周行知算是他为数不多?关系还算融洽的朋友。
“谁啊。”荆郁拉开席英,他怎么?头?一次发现周行知这么?没眼力见呢?
语气中满满的不悦周行知当没听见,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当了回不识趣的,可是没法,他是硬被人推来?的。
“还能是谁,季鹤鸣带着李傻子来?砸场子了,烟烟堂哥也来?了。”
“家禽他哪边的?”
“鸣鸣他呀身在皇城心向光明,他送大鱼让咱们?宰来?了。”一脸的坏笑表示咱都懂。,尽在晋江文学城
荆郁揉搓着席英的手没一直没停,垂着头?敷衍的问他准备玩什么?,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他抬眼笑着睨了一眼还在发呆发空的人,事先?声明飙车就?算了,他现在改邪归正了。
周行知盯着荆郁那双不断给人搓揉取暖的手,心中想?的是蒋蓝烟没希望了。
“那你还会什么??”
这话把旁听的席英逗乐了,原来?他在他朋友心里也这么?一无是处啊。
看着发呆充楞的人回了神,荆郁替她拢了拢衣领,将终于热乎过来?的小手塞进自己?兜里,“那就?没我什么?事了。”然后牵着席英离开了顶层,身后的周行知怎么?吼都没能拦住他。
下去的这一路不断有人凑过来?跟荆郁说新年快乐,刚才怎么?没看到他云云,需要敷衍的荆郁就?对付两句,不认识的干脆选择看不见。
不顾众人挽留带着席英直接乘坐快艇上?了岸,船上?太吵,人也杂,他只想?跟席英一起过新年第一天。
荆郁带着席英去了一家私家菜馆吃了饱饱的一顿,然后吃饱的貔貅就?被他带回了家。
车上?的时候荆郁就?问了她:“这么?说你已经满十八了?”
席英警觉地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防备的回他:“还没呢,生日过了才算。”,尽在晋江文学城
荆郁却?好像是故意似的,她越躲她越凑近,故作认真地问她:“你几月的生日?”
“男朋友这都要问,你称职吗?”席英立马抓住他的错处大肆发挥。
荆郁挑眉看着她,满脸笑意,“那我的你知道么??”
得?,都不知道。
最后两人讲好以后谁都不准翻这事,友好的交换了彼此的生日。
席英七月初六,很好记,七夕的前一天,荆郁是二月初二,因?为属龙,荆宋两家特意找大师算了日子和八字,选在了那天剖腹,还没出生,人生就?已经被决定。
席英夸他生日和属相真配,荆郁自嘲地笑了两声没做回应。
荆郁海市的家好像不太常住,进门时鞋子他都翻了好久才找到,可是屋内却?一尘不染,干净极了,甚至冰箱里的果蔬都是新鲜的。
房中的茶几、门柜只要是能放花瓶的地方全都堆满了花,满屋杂乱的鲜花味道加上?室内的热气熏陶,席英进门就?连打了两个喷嚏。
妈呀,花仙子?
“你这几天不是都住在酒店么??”席英听荆郁说过,他来?海市基本上?都住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