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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见她?别有深意地笑着,王俭再次认真?地打?量起眼前明眸皓齿美貌不输当年的美人,不仅颜色上佳,头脑和心计不输他们?这些从小在利益阴谋算计中耳濡目染长大的人,如果让他选择他宁愿选择这种没有家世背景却倾心向往还能帮得上自己的贤内助,也不会去选家室相当只会周旋于奢侈生活的豪门名?媛。

    当年他对?她?其实印象也是不错的,只可惜荆郁看上的人阎王都不敢动心思,荆郁,真?是他所有路上的绊脚石,不过好在他再也不会出现。

    “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明眼人都知,可是不知道?的人都以为我就此?飞升了呢,哎。”

    “谁不知道?七里河项目一旦落成,那就是座挖不绝的金山,王总也不必在我跟前长吁短叹。”

    王俭笑笑,“这项目的风险,参与其中的几家哪里个不是把身价家底都堵上了,风险与投资能不能成正比现在都还未可知。”

    王俭看着笑而不语的江笙,心意略略有些遗憾,其实如果不是荆郁也许两人在J省那次或许会有什么后续,可当蒋蓝烟告诉他她?就是席英时,他就知道?两人没有可能。

    当年的事也有他掺和一脚,那些参与其中的人如今的下?场他都看到了,如果不是自己三番两次帮过她?,估计在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早就已经落得跟他们?一个下?场了。

    难怪她?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偏见颇深,尽管她?尽量维持一个职圈成年人的社交态度,可内里藏着的情绪他这种最擅揣摩人心的人精怎么会察觉不到?哪怕阴错阳差他对?她?施以援手几次,可还是无法扭转她?对?自己的印象。

    最近他时常在想是不是曾经没有之前那几次的援手她?也会对?自己下?手?答案是肯定的。

    荆郁应该也知道?了她?的身份了吧,不然从J省回来一向没心思计较他根本不放在心上身外事的人突然转性针对?起他对?他下?了狠手却又不敢声?张点到为止。

    如今想来荆郁也是忍得辛苦,他这种人,不放在心上的事懒得看一眼的人任就算你?抢来磋磨,他连看一眼都不会,比如蒋蓝烟,比如七里河,比如荆泰,比如白头山。可他想计较的事放在心上的人别说触及了底线,就是别人觊觎看了一眼,他都会百倍千倍的讨回来,比如李奇,比如参与了当年事的那些人,他们?能苟活至今,居然要感谢被他们?迫害的人。

    真?是何其可笑呢。

    所以当年最清楚荆郁秉性的他当年才会不顾惹一身骚插手这件事,如果七年前荆郁就知道?了这事,不知道?千禧还有没有机会苟活到今天抢到七里河这件可以飞升的肥差。

    这样睚眦必报的人居然在这事上忍气吞声?不敢声?张发作,他是有多在乎她?,连被她?发现的一点点可能都不敢冒险一二尝试。

    “有意向的买主了么?北城的蒋嘉裕到是托我给你?搭话,如果你?有意他愿意出高出市场价的2%。”

    蒋嘉裕?呵,沾亲带故的蒋家人?,尽在晋江文学城

    尽管和颂如今改了名?可是她?也不会准备将它?发扬光大,哪怕是落在别人手里这种可能她?都不允许有。

    “有了。”

    “是哪家?如果你?急于套现,不如……”

    “不必了,承蒙王总替我惦记,但这个事就不劳王总操心了,我一会还有事就先走了。”

    本来江笙就不想赴这个约,可她?也知道?闹得太僵没有好处,毕竟如果他知道?这事是她?在背后搞鬼哪怕他不做什么,那其他人呢?

    荆淮南本来就怀疑荆郁给了她?什么,对?于荆郁有关的一切是能杀绝不放过,所以在他风头正盛的时候自己还是老实做人,省得被他想起,她?打?算处理完这些就去国外待上一年半载,等国内平息之后再决定回不回来。

    江笙想了一路直到看见前面停在前面打?着双闪的奥迪她?才想起来这人好像是有事要跟她?说,没想到汪夺居然这么执着找到这里来。

    汪夺见江笙从车上下?来一脸的坦然从容,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亏心吗?

    “这是荆总之前让我办理的环球大厦的过户手续,还有几块地皮,他说江总不屑捡别人的东西,所以有一天肯定会拆分?和颂之后再卖掉,江总如果以后想自立门户重新开?始,不放收下?,这是荆总生死?不明前特别为您准备的,还有之前没走完流程的其他住宅过户手续。”生死?不明四字汪夺是嚼碎后牙槽吐出来的。

    江笙看着汪夺递过来的文件袋,没有接。

    “江总是看不上眼还是自知有愧不敢承受呢?”

    心里有愧的从来轮不到她?,江笙绕过汪夺,没有理会他的冷嘲。

    “江总又知不知道?其实那天荆总根本不必去的?更不必落得如今生死?未卜的下?场!”

    江笙没有停下?。

    “荆总他本来可以走的!已经登机的荆总在听?到蒋家派人去了J省的枫林镇,不顾我们?的阻拦连夜带人赶去江总老家,不然江总以为自己怎么还能安心地站在这?”

    江笙猛地回头,目露骇人的凶光:“你?说什么?!”

    王总见总算说到了这狼心狗肺人的心口上,便再也不打?算藏着,“蒋家派人去了江总老家,为了什么想必江总也知道?,荆总完全可以避开?那些人安全出国的,可他偏要回去。”

    “对?方眼看江总老家的事没成,转头就绑了江总拿来威胁荆总,荆总明知道?是陷阱可还是回来了。”

    江笙眸光闪动,她?不敢信蒋蓝烟居然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差一点,差一点奶奶就受她?连累了。

    “我奶奶,怎么样了?!”

    汪夺刚刚还以为这些话触动了这人,可这个却忘恩负义的只问她?奶奶,心里居然一点都没他们?荆总的位置,顿时觉得他们?荆总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冤种。

    “不妨再告诉江总一件事,尽管江总百般不愿,可荆总一直都有安排人保护江总,这样都能被劫,对?方的手段可想而知,江总不会真?以为那天只凭孙凭惜就能在两个人眼下?将人劫走吧?”

    江笙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跟荆郁闹成这样,他居然还会让人保护她?。

    “我问你?我奶奶怎么样了!”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确认,最近因为警方一直跟着她?,她?根本没敢跟家里联系,算起来好久没给奶奶打?电话了。

    汪夺见一直云淡风轻从容到他以为眼前这个没有人类情感的冷血怪物不会为任何事掣肘左右,此?时却慌了手脚拨打?着电话,原来在乎和不在乎真?的差这么多。

    “老人没事,对?方还没下?手就被我们?处理了。”

    江笙霎时停住动作,松了口气,不想在外人面前泄露太多的情绪,她?将手机收了起来,又恢复了那副冷淡冷血模样。

    “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让我内疚?还是让我感怀荆郁的大恩大德为他报仇?既然你?知道?我跟荆郁的过往,就应该知道?今天我所经历的一切全因他而起,如果不是因为他,蒋蓝烟为什么要去绑我?我受了无妄之灾为什么还要对?间接施加灾难的人感恩戴德?”

    “呵,江总为什么能这样理所当然将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荆总?感情不应该是两个人的事么?既然是两个人的事,难道?不应该共同面对?外界的一切困难?而不是享受了感情带来的一切美好却不愿承担其一丝一毫的负面影响。而且据我所知,孙凭惜针对?江总可并不是因为荆总,为什么江总对?于别人这么宽容,唯独对?荆总这样苛刻?”

    “我敢说换做是荆总因为江总承受这一切,荆总一定不会因此?怨怼江总,因为他是不顾自身安危愿意用命换你?的人。”

    江笙不言,疼不在自己身上,道?理谁都会说,可如果真?的对?调……以前她?可能会不信,哪怕情正浓时她?都不会信,可是现在,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知道?自己是信的。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荆总这样精明的人为什么能在明明知道?是个局却还要偏偏往里钻。”

    汪夺走进近将手里的文件又递了过去,“这是荆总让我处理的最后一件事,如果江总不想要那还是以后当面还他吧,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江笙垂眸盯着他手里的牛皮纸袋看了一会,没有再拒绝。

    “当天不知道?江总有没有发现荆总受伤?呵,应该没有吧,荆总因为救人心切一时着急分?了心,被人捅了一刀,当时天黑,也不知道?伤了哪里。”

    “什么?”江笙一脸惊愕,她?以为他手上的黏腻是孙春燕的血……

    “设计荆总的那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不足为据,荆总从没放在眼里,只不过有江总牵扯其中,荆总才投鼠忌器,畏手畏脚顾虑太多,不然也不至于被别人占了先机抓住纰漏。”

    “呵,如今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江总好之为之,蒋家那些人虽然如今已经是过街老鼠,可是老鼠也是有牙齿的,如今越是没有顾及越是无所畏惧,就如一年前回来的江总。”

    “暗地里算计,相信江总比任何人都懂。”

    江笙不管汪夺嘴里的冷嘲热讽,只是觉得手中的文件有些烫手。

    回到家中,江笙又看了看手中的牛皮纸袋,解开?绳子,刚抽出个头就犹豫了,最后她?什么都没看,重新封存,将它?扔在了一旁。

    她?怎么可能对?荆郁的生死?无动于衷,只是不敢去想,有意逃避,这辈子她?背负的太多太多,有时候真?希望自己能再狠毒一点,自私一点,这样可能也能轻松一点。

    她?当然是希望荆郁没事的,最初的那一周每天都希望警方那里能传来好消息,可是一天天过去希望越来越渺茫,山涧下?的水很急尖石也多,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就是淹不死?人也会摔晕,哪怕他是个游泳高手都凶多吉少。

    她?错了么?

    如果她?不去跟别人合谋设计他,是不是他也不会出意外?现在对?于荆郁江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存着怎样的心情。

    相比于他是因为救她?才出的意外而不敢去深想,她?真?正不敢想的是荆郁从此?真?的没了吧。

    闭上眼,一室的寂静,连空调口吹出的风声?都能听?得见,她?现在好想找人说说话,可是满腔的话却没人能说。

    如果今天换做她?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那么能担心她?的可能也就是陶晏……还有他了。

    荆郁会如何?一定拼尽全力?找到她?,而她?……

    说起来,确实自己更心狠一些。

    晚上,她?又做起了好久不曾做过的梦,楼顶天台上,一样的狰狞面孔,一样被逼到无路可走,不同的是那通求救电话被荆郁接起,可她?还是被这些已经红了眼的畜生合力?逼着跳下?了楼,而她?这次没有那么幸运,没有被茂密的树冠接住,而是直直地摔在了坚硬平整的水泥地上,满地的鲜红,流也流不尽,好像还蒸蒸冒着热气,而她?就这么无知无觉地飘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自己七零八落的身体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而赶来的荆郁望着她?一动不动惨不忍睹的身体整个人呆住了,像被瞬间抽走了精气神的木偶,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不敢上前,直到有人上前盖上白布准备将她?抬走,他才像个疯子似的仿佛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踉跄扑在她?已经僵掉的尸身发了疯般的挥着手嘶吼着,不让任何人动她?分?毫。

    这时的他红着眼,像个失去控制濒临绝望却强撑着的野兽,好像守住她?的尸身是他脑中输入的固执指令,一旦执行不下?去整个系统终将崩溃。

    后来,后来她?看着他被人强压着送往国外,看着他如何一点点被已经架空荆泰的荆淮南彻底逼疯,看着荆淮南故意放出他,又眼睁睁看着他是如何将那几个人惨无人道?地虐杀。

    一幕幕都在她?眼前上眼,她?心惊胆寒,想阻止却根本无能为力?,无论她?如何嘶吼挥手他都听?不见也看不见,她?知道?一旦手上沾了血,他就再也回不了头了,她?已经没了以后,可是他还有。

    他的余生不该在监狱中度过,更不该绝于20岁不到的风华正茂。

    可桀骜不驯的少年,就是在梦中都不可能让别人审判,在他抱着她?的骨灰坛举枪倒在那间小木屋中时,她?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一遍遍穿过他的身体,明明是没有实质的灵魂,胸口却还是感受到了一阵尖刀剜心的疼,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少年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向她?看来嘴角挂着一抹安心又满足的笑。

    突然间好像有绳子勒住了她?的喉咙,越来越紧无法挣脱,窒息般的晕眩让她?渐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一声?延迟的枪响将她?从梦中惊醒,她?腾地坐起身大口大口吸食着空气,直到神思渐渐回笼,她?才惊觉,原来只是一场梦。

    可是既然是梦为什么那样真?实?比任何一场重复了不下?百次的梦魇都真?实,好像真?的经历了一般,梦中的心悸延续到梦外,她?颤颤抬起手抚着还似乎隐隐作痛的胸口,眼中不知不觉溢出了滚烫的酸涩。

    好难过啊,此?时万般庆幸这只是个梦,幸好是假的。

    可,荆郁如今生死?不明确是真?的。

    刚被抚平的心又重新惊惧,荆郁。

    不管是梦中还是现实,她?现在唯一能确信了的一点,如果荆郁当年真?的接到了那个电话,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一定会来救她?。

    可他不该落到如今这个下?场,江笙忙起身,浑身湿漉漉水捞似的,她?顾不得别的只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满床找手机,越是着急越是找不到,最后气得她?将枕头被子全部摔在地上才发现手机就在床头柜上。

    她?抓过手机迅速翻找通讯录,可是之前的几个警官她?本就是存着敷衍的态度根本就没存他们?电话,只留了一个对?接女警的电话。

    可是没打?通,她?开?始翻找最近通话记录,一个个陌生号码打?过去,这个时间不是关机就是多半没人接的,有人接的也只是说不知道?、没找到、等消息。

    江笙拨完了能打?的所有电话,望着满室的清辉,心中空荡又寂寥。

    昭昭文娱在别人眼中出手的并不顺利,曾经她?没靠向荆郁的时候,别人还当她?是个事业心的海归女强人,后来跟荆郁沾了边,所有人不管是以前对?她?还心存几分?欣赏的或是本来就带着有色眼镜看她?的,如今都露出了最真?实的嘴脸。有人觉得她?也不过如此?,有人觉得自己真?是慧眼识妖精,不过又是一个靠男人上位的人。

    在众多场合有些人也是没了顾及,或是早就看她?眼热的女人等不及的落井下?石趁机踩上几脚,或是那些个表面像个人的男人这回也不藏着掖着,都等着她?找下?家呢。

    这头江笙刚“婉拒”了一位“示好”的男子,就得到了对?方泄了原形的“亲切问候”。

    她?只不过说了几句实实在在的大实话就击垮了某些心灵脆弱普信男。

    “王总真?是说笑了,就是找下?家,不考量资产能力?,是不是最起码也得看看人皮外貌?本尊不才,虽然大小算不上什么绝世美女可也勉强算得上个富婆,既然不看财力?,那看脸也无可厚非吧,不然我图什么?我是图秃头肥腻家中有妻不知足的河童还是图要脸没脸要钱没钱样样拿不出手还想染指我财产的丧偶鳏夫穷光棍儿?不管怎么样,总要图一个吧?毕竟吃惯了荆总这样要财有财要貌有貌的山珍,我啊被养刁了嘴,实在是下?不去口委屈自己沾染那些土味儿。”

    此?话一出她?也算有一次在海市出了名?,有人说她?不知天高地厚,有人好奇她?从荆郁那里到底都得了什么好处,竟然有底气说出这种话,那可是远大的小舅子啊,被她?拐着弯骂,当场颜面扫地不说还成为了整个海市茶余饭后的笑料。

    因此?她?也得罪了不少人。不过一月,失去了荆郁的保驾护航,昭昭不管是在人事经济上还是招商引资上都被卡主了咽喉。

    呵,这正是她?想要的,和颂啊,最后还是在她?的有意为之下?走到了尽头。

    李奇自顾不暇后,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讨好蒋蓝烟,蒋蓝烟只能另寻目标,人一旦给自己降低了标准,之后对?自己的层级要求和底线就会越来越低,没有任何仰仗的老鼠是有牙齿,可是将牙齿掰了她?不信还能如何威胁到她?。

    蒋蓝烟千不该万不该去动她?奶奶的心思,不然她?可能还会留她?见证完蒋中天的人生最后一段时光。

    当再无依仗的蒋蓝烟被陆孝文的未婚妻找人泼了一脸硫酸时,江笙特意买了果篮去医院看了她?。

    没想到她?还能住得起医院,比她?当年好多了,还是不一样的。

    丁薰虽然跟蒋中天离了婚,可是财产还是没保留多少,之前也差不多都拿去周旋蒋中天的案子了,丁家因为荆郁的出手本来就对?这对?母女心存怨怼,之前的接济已经是仁至义尽,如今不肯再出一分?一毫只出不进打?水漂的钱。

    “这病房差了点,配不上家蒋大小姐的身份,不知道?如今的蒋大小姐是能拼着这张貌美的脸还是足智多谋算计人的本事算计得来治病看脸的钱?”

    蒋蓝烟被脸上的灼痛折磨得说不出一句话。

    “别激动,这个我可是很有经验的,越激动越会拉扯伤口,那种火烧的疼就会越来越重,越重就越容易变形,之后就是想整容也整不回个人样了呢。”

    “不过治病要有钱啊,据我所知,按照七年前的物价算,想要植皮整脸还想找最好的执刀医生那七位数都是不够的,不过对?于蒋大小姐一直来说不过就是一只包一件衣服一双鞋的价格,这应该不算什么吧?”

    “哦,对?了,听?说你?还伤了一只眼睛,这可怎么办?眼睛可不好找啊,估计以后就是整了容也落得眼瞎的残疾,这么爱美的蒋大小姐,常青藤高材生?巴黎芭蕾舞团的首席?海市最亮眼的名?媛?二十?一中最受瞩目的校花?这么多名?头也不知道?还能保得住哪个。”

    江笙笑着闲散地打?量了眼这简陋的四人病房,当年他们?就连这种病房都没有呢,浑身伤病被硬生生赶出了海市,她?可是心思毒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又特别能记仇的小人啊,同样的路数遭遇怎么不让蒋蓝烟也完整地体会一遍呢?

    特别是被自己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推入万劫不复的绝望,个中滋味想必是永生难忘。

    “让我猜猜,你?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两个人了吧?一个是你?的母亲丁薰女士,一个是唯一还肯接济你?的周行知吧?”

    蒋蓝烟另一只还算完好的眼睛瞬间睁得老大,口吃不清每张一回嘴都疼得她?生不如死?,“你?……你?要……做什……么……”

    “三头五百兴许丁薰还能替你?筹到,能指望的也不过是丁家,丁家全家上下?现在将兜里掏个干净能不能凑出七位数来?或者你?可以寄希望于他们?为了你?们?这血缘亲情也想你?家一样将值钱的能卖的全都抵押出去替你?治病,哈哈哈哈,你?自己用脚指头想想可不可能?”

    “至于周行知?自从他知道?了你?们?加联合别人坑害了荆郁,他不找你?报复就不错了,说起来荆郁可能正经也就交了这么一个朋友吧?”

    “哎,这可怎么办呢?”

    “趁机我又跟他说了些你?的光辉战绩,嗯……也许明天你?就没医院住了。”

    “你?……你?个……贱……人,如果……不……是你?……”

    “得了,话都说不全我也没时间听?你?这结巴。”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荆郁……就算活着……能原谅你?么?他如今的……下?场……少不了你?的……助力?,可惜啊,枉你?……聪明……一世,还……不是……被我……耍得团团转,陶晏……差点没命……”

    “我早就知道?是你?干的了,所以我会吊着你?这口气,不会让你?轻易解脱,等你?百倍偿还你?所做的孽,等我玩够了,也要看我心情是否给你?个了结,你?的命早就不是你?的了,是我手中握着的玩应儿。”

    江笙回身走到蒋蓝烟跟前压低了身子,笑着说:“我要你?眼睁睁看着自己怎么破败被人践踏。”

    蒋蓝烟气得浑身抖动想挣扎坐起身掐死?她?,可是略微一动就疼得她?撕心裂肺地嚎叫起来,重新倒回床上。

    江笙不再看一眼已经连报复价值都没有的废人,转头离去,她?还是没能从这场报复中得到快乐和解脱。

    她?抬手挡了挡当空刺眼的烈日,一阵晕眩,她?心里好像又多了一块大石,是什么,她?知道?,可是眼下?她?无能为力?。

    蒋中天的案情复杂,虽然有周家牵头,可因为背后涉及的人势力?盘根错节查起来还是十?分?不顺,可不知道?因为什么还没到换届,北城那头居然就换了人下?来,海市的衙内史?无前例的有了变动,本来海市北城两城几乎是不太相干,现在看来倒是有几分?别的意思。

    两个月后,洛杉矶机场肖媛可与江笙抱了抱,前者很是不舍得道?别,她?不知道?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

    她?妈还打?算让她?好好跟人家学习呢,一开?始她?根本就没当回事,可回头再看这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人家的经历起起伏伏比她?二十?多年自以为精彩绝伦的生活跌宕传奇的多,跟她?一比自己这么多年好像过得像白开?水。

    本是踌躇志满的精英海归,先是在舆论风暴中在名?企引咎辞职,转头就去了恒通做了商务总监,不到两月又被荆泰董事长挖走,后面又被荆郁收拢麾下?不说还收购了和颂挤垮了蒋家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就坐上了昭昭文娱的总裁,深得上司器重和青睐不说,还抢了蒋蓝烟传说中的准未婚夫海市最难搞的豪门骄子荆郁,那一阵子可别提她?在海市名?门中的话题度有多火热了。

    都以为她?要成功上位时,谁能想到这人大义灭亲竟然将荆郁差点送了进去不说,如今还害得荆郁生死?不明,荆泰易主,真?是本事,大本事!

    可惜啊,这么短时间就谱写了这么一段跌宕传的人物居然要离开?海市了,她?还真?有点不舍得。

    海市现在风起云涌,贫民百姓不知道?,可是她?们?这些关系复杂深处旋涡中的家庭企业来说,最是难熬,听?她?妈说如今很多有衙内背景或者有来往的人现在都开?始避免不了的开?始站队。

    她?们?家自然不能幸免,自己躲出来是因为她?妈让她?走的,避免这次逼不得已的联姻。

    明明首当其冲的应该当属南城荆家海市宋家、云城周家还有乔家,为什么偏偏她?们?家好像才是被逼迫的最狠的那一个?

    两个月前她?还看到宋云骁回国后还有心思找荆郁,听?说动用所有关系牟足了劲势必要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甚至对?于宋家老爷子对?于之前眼看荆郁深陷别人算计却不作为的行径十?分?生气,从主宅搬了出来。

    可这都三个月过去了,不管是人还是尸体要找早就找到了,也不用逃罪藏着掖着不敢见人,毕竟他的冤屈早就随着蒋蓝烟她?爸的定罪全部洗得一清二白没有嫌疑了。

    所以她?们?都在说早就凉透了,还找什么呢。

    “以后还能见面么?”肖媛可拉着江笙不想放手。

    江笙摸了摸她?的头,跟南南相仿的年纪,“又不是不回去了,我只是有事要办,以后还会见面的。”

    “那笙笙姐可不能忘了我,我妈还等着你?教我呢。”

    江笙垂眸轻笑了一声?,她?能有什么东西教能她?的呢?生来天之骄女,永远有人在背后为她?撑着,就算天塌了都有人排队给她?顶着,她?那些个谋算人的心计,不过是逼不得已最下?成的手段,学这些干什么呢?

    希望她?永远学不到。

    “好啊,我啊,马术滑雪台球吃喝玩乐样样会,你?要学哪个我都教你?。”江笙笑着逗她?。

    “才不是呢,你?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姐,可是她?嫁得早离得远尽管现在交通发达,可是想见一面却还是不容易,有时我真?把你?当姐姐呢,不是我妈逼的。”

    “我知道?。”

    “那笙笙姐,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不会的。”

    江笙看到手机来电的两个字,笑着对?肖媛可说:“有人来接我了,我先走了。”

    ,尽在晋江文学城

    “笙笙姐,那是你?男朋友么?长得好好看啊。”

    江笙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正望着她?笑得干净灿烂的陶晏,她?舒心一笑,摇摇头,“是亲人。”

    江笙拖着行李走向陶晏,陶晏张开?双臂意思明显,江笙无奈笑笑,也张开?手,两人轻轻相拥,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欢迎回家,我很想你?。”

    江笙没有回应。家?她?心中的家只有枫林镇那个四四方方不起眼的老旧平方,那才是她?的家。不是伦敦两人暂住好多年的公寓,也不是海市落脚的暂时居所,更不是充满别人情感寄托的颐芳洲,是那个有她?最亲的人的小房子。

    “你?怎么来了?”江笙只是轻轻抱了抱陶晏就找借口分?开?了,陶晏眼底的落寞无处躲藏。

    有些事江笙都懂,可是她?无法给他回应,有些感觉一旦过了那个时限,再想重新拾起就仿佛喝了过期的牛奶,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但是心里总归是别扭。

    跟以前那个单纯傻乎乎的陶晏相处了这么多年,突然让她?面对?已经阔别多年的那个记忆中的人,尽管都是同一个人,可她?还是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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