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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挣扎,自杀

    谢栖雪没有色彩的眼神在回忆中变得愈发坚定、决绝。

    对于这些肮脏、龌龊的人,还有无良的公司,她没有任何对活着的留恋。

    “嘟嘟嘟……嘟嘟嘟……”手机响了起来。

    谢栖雪没有温度的手拿起屏幕粉碎的手机,“经纪人李宣”几个大字赫然出现在屏幕上。

    就是……李宣,李健的远房亲戚,他在蜂眼娱乐负责签约一些初进娱乐圈的新人,然后把新人送上李健还有其他投资人的床。

    当初也是他给谢栖雪下药,一度让谢栖雪失去了生的渴求。

    要不是杨珊珊的劝阻,她可能当时就带着没有希望的、不清白的躯壳离开这个世界。

    但是那时侯,她的身边还有哥哥,还有小周子。

    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的躯壳在这个黑暗的圈子里游荡。

    杨珊珊在谢栖雪眼中是一个漂亮、豁达、风情万种的女人。

    她总是喜欢红色的裙子,嘴上涂着大红唇。

    不过杨珊珊也是一个和他们一样的可怜人,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什么也不懂的时侯就签署了合通,从此就失去了自我。

    她已经快三十岁了,她说再熬今年合通就到期了。

    杨珊珊因为闹过一段时间后,足够听话,这十几年里她攒下了一点钱。

    她曾经告诉过谢栖雪解约后,她要离这里远远的,越远越好,重新找回那个明媚的杨珊珊。

    她也告诉过谢栖雪,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时,也不想活了,毕竟世界对于她一个无父无母的人,没有任何牵挂,但是自杀的最后一刻她放弃了,她还是想活着。

    “就这样没脸没皮的活着吧……”杨珊珊就这么默默在心底告诉自已。

    杨珊珊数不清自已被所谓的经纪人李宣送上了多少人的床榻。

    蜂眼娱乐总是有手段对付这些不听话的人,让这些人报警又没有任何证据,完全不会对公司造成任何负面的威胁。

    “嘟嘟嘟……嘟嘟嘟……”电话又打过来了。

    谢栖雪强压住心里的痛恨与恶心,她想看看这些厚颜无耻的人究竟想怎样处理这场“闹剧”。

    “呵……呵呵……”多么可笑啊,多么可笑,几条人命在他们这些人眼中就只是“闹剧”罢了。

    谢栖雪一只手按下接听键。

    “喂,喂喂喂,怎么回事,现在才接电话,你最近就不要出门了!你们这些人啊,不要把什么身L……什么自尊……什么清白呀,看地太重要,有什么必要嘛,还她妈的给老子自杀,就会给我惹事。”李宣油腻的声音从手机里断断续续传过来。

    “听到没有,你现在嘛,也算有点小名气,想在这个圈子里爬上去,不用我教你怎么让,也不用我教你怎么说话,你记着啊,你的合通还在我们手里,不要为了几个死人就想和我们作对。对了,之前你那个死哥拦着我,不知道断送了多少你的机会,你要把那些人伺侯舒服才对,罢了罢了,我到时侯在给你安排安排,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和那什么周,说到他我就气,至于嘛,我就把他送给包间里几位投资人玩玩而已,就给我玩自杀,还有和你那个老是坏我事的哥哥,我相信你是一个聪明人,和他们一定不一样。”李宣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心里想着:就这么死了,那个唐周,自已签约进来的,这么多年,自已还没有得手,可惜了!

    谢栖雪没有情绪上任何波动,她按下了挂断键。

    早在电话可是接听的时侯,谢栖雪就录音了。

    既然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留恋了,也不再有什么可以威胁到自已了,又只能就这样自杀了呢,总要让这些人也不痛快吧,也让有些人可以看清所谓的娱乐公司大巨头蜂眼,让更少更少的年轻漂亮、对梦想无限憧憬女孩子、男孩子,像她、哥哥、小周子那样进入陷阱之中。

    谢栖雪冷冷地看着窗外的大雨,她隐约记得也是在一个有雨的日子,他们三个人怀着惊喜、憧憬,签下了禁锢住他们人生的枷锁。

    以为是努力就能成功的道路,其实不过是看不见尽头的牢笼罢了。

    谢栖雪冷静地录制了视频,在视频里她没有哭,没有掉一滴眼泪,只不过她的眼里失去了光彩、还有生的希望。

    谢栖雪诉说着自已和哥哥、小周子,从签约那一天开始,到现在,公司一众人的所作所为,也诉说着公司背后骗局,没有背景的新人进入蜂眼,如果想要出头,只有听从他们的“安排”。

    冷漠疏离的口吻,仿佛谢栖雪只是一个局外人,不是在诉说着自已的遭遇。

    其实她只是麻木了。

    在谈到小周子的离开时,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出现了波动,声音也染上了哭泣。

    最后她将视频、录音一通发在了自已的微博账号上。

    一个真正属于谢栖雪的账号。

    上面仅仅只有七个粉丝。

    其中俩个还是谢谈渊和唐周……

    最后谢栖雪找到小洁和杨珊珊的对话框,写道:再见,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毕竟这是除了谢谈渊和唐周以外,唯二让谢栖雪在蜂眼娱乐感受到温暖的人。

    小洁明面上是谢栖雪的助理,其实在她心里,早已把这个傻姑娘当成了妹妹。

    小洁在出租车上,焦急地催着:师傅,您快点…麻烦您……再快点,我真的有急事。

    小洁看到这个消息时,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

    她止不住颤抖的手,打了几个电话,却打不通。

    “雪姐,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嘛,……再坚持一下……好不好?”张洁小声啜泣着。

    “哎呦,大妹子,你哭什么呀!好好好,我快一点,快一点!”司机大叔说话有一种浓厚的地方口音。

    谢栖雪心如死灰地从床头柜里拿出还剩半瓶的安眠药。

    一只手紧紧握着相片,一只手将安眠药往嘴巴里倒,倒地太急了,有几颗顺着嘴角滑下,落到地板上。

    吞下安眠药,谢栖雪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紧紧将相框抱在怀里,两滴泪顺着眼角滑进了乱糟糟的头发里。

    “哥,小周子,慢点走,我来陪你们了,等等我,等等我,好嘛?”

    “再也不会有人欺负我们了。”

    谢栖雪手指脱了力,她握不紧……握不紧……相框。

    谢栖雪自杀了,她死在了一个雨天,仿佛回到了签约的那一天一般。

    公司离谢栖雪姐有很长一段路程。

    小洁赶到时,她急忙拿着钥匙去开门,可是她的手止不住颤抖,她甚至好几次都无法将钥匙对准门。

    “唔……唔……呜呜”,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张洁。

    等她再次看见谢栖雪时,谢栖雪早已没有了温度。

    谢栖雪脚边是一瓶散落的安眠药。

    她躺在地板上很安详。

    小洁轻轻擦去了雪姐脸上的一滴泪。

    “这辈子,雪姐你过得太苦了,若是有来世,换种活法吧!”

    一个微不足道的助理,无人在意地递上了自已的辞职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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